当下,风云便缓缓于二人头顶飞翔,而他们俩则慢慢行于凉荫之下。路人见竟有如此行路发,不不顾烈日炙烤,竟站在路边看呆了。
两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日,到了稽国国都。稽国数代国君皆有为之君,加之中原土
辽阔,资源丰富,是以稽国数十年来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国力强盛。京城之内更是繁华富庶,高屋巨厦,鳞次栉比;大街小巷,行人如织;酒楼茶肆,生意兴隆;路人颜色,喜气盈盈。虽说稽国如今朝政混乱,但影响似乎未及国都。贾梅自小与父母居于稽国一偏僻小镇,平时很少出门,虽数月前与郦元相遇后到过不少
方,但皆是寻常村镇,况大多数受腐败朝政影响,人民生活困苦不堪,一片萧条气象。今日一到京都,顿感眼花缭乱,耳目似乎已不够用了,不禁说道:“痴哥哥,京城如此繁华,那些居于京都的高官,自会享受这悠游富足的生活。”郦元道:“可是,你知道的,京城之外却又有很多百姓少衣缺食,甚至有很多家庭,由于朝廷无节制
征兵,弄得他们家不像家,人不像人。”贾梅道:“那他们哪里会知道呀?”郦元想了想,道:“是呀,他们怎幺知道呀?我要能让那些在京的官员都到京城外去看看就好了。”隔了一会儿,又道:“目前最好是先抵抗得住西戎的侵犯,这些事只有等以后再说了。”贾梅觉得一直谈论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于是,便将话题转到其他更轻松的话题上。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亦不觉得累。不觉天已快黑了,郦元道:“梅子,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才能到王宫,要幺寻个客栈住下,明早咱们再动身吧?”郦元想着贾梅走了一天了,应该歇歇了,其实自己何尝不想当天晚上就见到娘呢。贾梅看了看郦元的神情,笑道:“要是我呀,即使两个时辰的路程,也要先赶到家。”“为什幺呀?”郦元问道。贾梅笑道:“首先呢,我想赶快见到娘亲,其次呢,娘亲更相赶快见到我。你知道吗?娘思儿比儿思娘其情更切更笃。”郦元听到这里,脑子中出现一个画面,娘独自一人于孤灯之下,眉头紧蹙,忽而听到外面响动,马上眉头舒展,脸挂笑容,疾步走到门口观看,望了一会儿,却又不见人,不禁长叹一口气,眉头又蹙起来了。如此反复无数次,母亲那平展的额头上便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即使高兴舒展,皱纹好像已深深刻在上面,再也去不掉了。郦元想道:“娘,你额上的深纹竟是四年儿子而来的呀。”想到这,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马上说道:“梅子,我们马上动身,不过可要辛苦你了。”贾梅嫣然一笑道:“痴哥哥,你可真痴,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说这样的话。”其实,贾梅也想早点见到郦元的母亲,郦元说她平时如何叫他要以和待人,不以贵骄人,自己早已将她想象成一位温柔、美丽、高雅而又深明大义的母亲了,况且,她还迟早要成为自己的“婆婆”,自己与她的儿子就差一个“夫妻对拜”就成真正的夫妻了,是以,当说到“到了这个时候”之时,不禁双颊一红。而郦元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只是认为贾梅觉得自己太客气了。于是,两人各吃了个烧饼充饥,就匆匆上路了。
初秋天气,白天虽依然赤日如炙,晚间却秋风怡人。郦元道:“晚间行路可比白天要舒服多了。”贾梅道:“是呀,而且你每行一步便离伯母更近一步呀。”郦元笑道:“梅子,你可真懂人的心思,怪不得人家称你为心女侠的。”贾梅莞尔一笑,心想:“我这个‘心’,现在可离不了你这个‘痴’了,‘痴心’,‘痴心’,少了‘心’,所痴为何;少了‘痴’,‘心’为谁存?”两人嘴上说笑,脚步可丝毫没有放慢,况晚间行路要比白天更快,故本两人时辰的路程,在二人脚下,似乎便缩短了不少。
降至宫门时,郦元向贾梅说到自己上次回宫,守卫阻拦,自己乘巨鹰而至的事。贾梅笑道:“看来,不独你自己未将自己看作王子,连守卫也不将你当王子看待了。”郦元道:“其实他们也没错,王子与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谁也不能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他是王子,还是寻常百姓。只是他生于帝王之家,人家便称他为王子,生于百姓之家,人家便称其为百姓罢了。倘若梅子你生于帝王之家,人家便称你为公主了。”贾梅笑道:“我可不愿做什幺公主,在说真要成为公主,就成为你的妹子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郦元乐道:“我要真有你这样一个妹子就好了,那我从小就有小伙伴了,我就不会那幺孤独了。”贾梅道:“痴哥哥,我不愿做你的妹子,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了。”郦元倒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心中不禁一热道:“梅子,你真好,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贾梅此时心里也是无比的舒坦,只愿郦元牢牢
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走到哪儿她都愿意跟随。
很快,两人便到了宫门前。郦元笑道:“梅子,你说这一次咱们怎幺进去?”贾梅道:“到了你家了,当然客从主便了。”“好”,郦元道。“那幺咱就从正门进去,到了自己的家可不能再像做贼一样了。”说着,郦元便走向前去叩门。
几个侍卫拄着手中长枪正在打盹,忽听有人叫门,一下子都惊醒了,其中一个不耐烦
道:“深更半夜的,嚷嚷什幺?”郦元平声静气
道:“敢烦各位大哥开一下门,我要回家。”那人有点火了,嚷道:“什幺?回家?你脑子有毛病了吧,这可是王宫呀!”郦元道:“正是,我正是要进王宫。”这时,有两个侍卫凑近郦元,仔细看了看,其中一个道:“他是几个月前乘大鸟飞进宫里去的那个小子。”郦元道:“你们再不开门,我我可又要飞进去了。”
贾梅在旁看着这一场景,乐得咯咯直笑,心想:“我可没见过谁进自己的家门还如此狼狈呢。”认出郦元的那个侍卫道:“上次你冒充三王子,这次你有想冒充谁呀?”郦元道:“我确实是三王子,哪里是冒充呀?”这几个侍卫不管郦元怎幺说,还是像上次一样,仍是不信。郦元无法,只得又唤来风云,低声在贾梅耳畔说了几句话。只见贾梅一笑,轻轻一纵,跃上正在低空盘旋的风云,郦元则向那几位侍卫道:“几位,对不起了,我又要飞进去了。”话音刚落,飞身形上了宫墙,风云随后跟随。
郦元脚下用力,如飞一般向前行去。等着几个侍卫看清怎幺回事,郦贾二人早已无影无踪了。其中一个侍卫道:“我觉得这个人不是真人,肯定是个鬼怪,要幺上次他进宫,为什幺没听到有什幺动静呢?要是人闯进王宫,早就乱了套了,而且,两次均在晚上进宫,定是不敢见日光。”另一个侍卫道:“那这次还有个漂亮女子呢。”那人道:“她肯定是个女鬼,两个鬼魂在荒凉的坟
转的累了,想到华丽的王宫里溜达溜达。”几人一听,均觉有理,况且他说得要是真对,那幺自己便没有疏于职守的罪责了。于是,都点头道:“是呀,是呀,准是两个风流的野鬼。”
郦贾二人一个窜房跃脊,一个空中飞翔,转眼间,便到了后宫。月光暗淡,加之二人行得又快,是以仍没人注意到。到了母亲住宅门前,郦元止了脚步,贾梅亦从鹰背上跃下。郦元看见母亲房间里尚有灯光,便拉着贾梅道:“咱们进去。”想到要见到自己未来的婆婆了,贾梅此时心里激动万分,连忙整了整自己凌乱的鬓发。就在此时,“吱”的一声,房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郦元放了贾梅的手,走上前去,抱住了娘,高兴
道:“娘,元儿回来了。”武氏抚摸着郦元的头发道:“元儿,娘就知道你这几天要回来,一有响动,我便出来看,这不终于将你盼来了?”郦元放开母亲,拉着母亲进屋,同时说出自己脑子里的那个情景。武氏道:“还是我儿知道娘的心思呀。”郦元突然想起,自己光顾与母亲说话了,贾梅还在外面呢。武氏见到儿子也只顾得高兴,竟没注意到儿子身后还有站着个人。郦元忙跑至门前,见贾梅正站在一丛芍药花旁,双肩一耸一耸的,似是在抽泣。郦元心中一酸,知道自己刚才冷落了她,忙喊道:“梅子,赶快进屋呀。”说着,快步走向贾梅。贾梅赶紧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转过身来,但郦元看得清楚,梅子眼中还闪着晶莹的泪光,淡淡的灯光照在她那白玉般的脸上,泛出淡淡的黄晕,泪痕依稀可见,越发显得楚楚可怜。郦元拉起贾梅的手道:“梅子,对不起,我光顾与娘说话了。”贾梅泪眼含笑道:“痴哥哥,你没错,我看到你们母子情深,很受感动,我就流泪了。”其实,她只说了一半,令一半还是因为郦元只顾跟娘说话而冷落了自己。郦元高兴
道:“你真是善解人意。”说着拉着贾梅的手就要进屋。
这时,武氏已站在门口了,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与儿子在一起,并且两个人还那幺亲密,高兴
道:“元儿,你怎幺将人家姑娘冷落在外面呀,快让人家进屋。”郦元道:“这就进去。”贾梅到了武氏面前,裣衽施礼道:“伯母好。”武氏笑道:“好,好,姑娘也好。”武氏见贾梅举止大方,礼数有加,人又长得漂亮,心里便乐开了花,心想:“元儿能结识这幺好一位姑娘,真是他的福气呀。”连忙将贾梅让到里面。
武氏连连让座,贾梅又施一礼方才落座。郦元向母亲介绍了贾梅,又说了自己急匆匆赶回家的原因。武氏听儿子与贾梅的故事时,乐得合不拢嘴,还不时要郦元再重复说说某个没听清楚的细节,之后心想:“元儿果真是有福之人,这幺一个又漂亮,又懂事,又有本事的姑娘哪里找去?”待听得郦元讲西戎国要进犯之时,不禁忧心忡忡道:“元儿,咱大稽国现在表面上一派繁荣气象,暗中却有着重大的危机呀,你大嫂与你二哥、二嫂各自拉拢势力,迟早会有一场大战的。只不过他们将你父王瞒得结结实实,他也依然沉浸在昔日的盛世之中,对任何指摘其缺点的忠言都不愿听,多说了还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现在除了伍将军、景大夫还偶敢进几句忠言外,其余皆是些花言巧语,欺瞒你父王之辈。”郦元道:“无论如何,这次我都要劝一劝父王,否则,不知有多少家庭要毁于这场浩劫呀。”武氏道:“你劝可以,但一定要注意方式呀,别惹你父王生气,他年龄也渐渐大了,身子也不太好。”听了此话,贾梅心中不禁一动,他听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温情,虽然自己是多幺受排挤。
三人说说笑笑,直到过了三更方才就寝。郦元朦朦胧胧的觉得刚刚睡着,就听见“咚、咚、咚”震天价的鼓声扑天漫
而来,一激灵,马上从**爬起,寻孙穿好衣服来到外面客厅。很快,武氏与贾梅也都匆匆赶来。武氏道:“朝中定是出了什幺大事,否则不会四更天就击鼓召唤朝臣。”郦元道:“娘,梅子,你们再休息一会儿,我到朝中看看何事。”武氏点了点头道:“有事与伍将军、景大夫商量,切勿鲁莽行事。”郦元道:“知道了娘。”转身便走了。贾梅本想岁郦元一块儿去,但想这是王宫,可不能太自由了,也就与武氏呆在了家里。郦元未进朝堂,便见文武百官有的哈欠连天,有的边走边整冠正衣,乱糟糟的。可进了朝堂,气氛陡然间严肃异常,朝臣们便大气也不敢出了。郦元随在众朝臣后面,众人也没注意到他,朝臣没山呼已毕,只见父王端坐龙椅,目光向堂下一扫,龙威顿生。郦元觉得父王年龄虽大了,但威风却似乎不减当年,对父王又顿生敬畏。
只听父王道:“众位卿家,今日提前早朝,实是有一重大军情,刻不容缓,伍福,你代寡人说一下。”只见伍福走上几个台阶,朗声说道:“刚刚收到五百里加急军情,西戎国大军三十万,今日要侵犯崔国,崔稽连襟,乃唇齿关系,唇亡齿寒,故请各位商议,看派那位才俊助崔退戎。”伍福话音刚落,堂下便窃窃私语,议论开了。过了好一会儿,稽王“咳”了一声,堂下顿时鸦雀无声。稽王缓缓问道:“众卿可有结果?”这时,左边有一个朝臣走出,郦元认得此人名叫张缪,听母亲说此人现在属二哥的小集团。只听张缪道:“回国王陛下,微臣以为,守边大将杜星可担当此重任,杜将军数十年来严守边城,团结军民,敌军闻风丧胆,此番重任,非杜将军无人能胜。”稽王道:“杜将军固是一员猛将,但稽国边城也不可不守,万一西戎兵突然攻我稽国,如何能敌?”张缪吱吱唔唔道:“这个……这个……”稽王道:“要知西戎此举,绝非仅为崔国,他要以崔国为突破口,然后进攻整个中原。”郦元听到这,暗道:“还是父王看得透,一眼便看穿了西戎的狼子野心。”这时,右边出来一个朝臣道:“微臣认为,白宇将军可当但此重任,白将军曾随陛下南征北战,立功无数,不仅勇猛,且谙熟兵法,如白将军挂帅,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郦元看得清楚,此人叫孙靖,属于大太子党,而白宇将军则属于二太子党。郦元突然觉得这两派都是互相推荐对方的人上战场,而保存自己的实力。
果然不出郦元所料,只听张缪马上反驳道:“白将军固然勇猛,不过年岁渐长,已不似当年。我看不如李季将军更能胜此重任。”李季又是大太子党之人。
朝堂上如此你推荐我方之人,我推荐你方之人,闹哄哄争了一早上,也没个结果。郦元心想:“等你们这班朝臣有了结果,西戎兵早已将崔国踏平了。”想到这,不禁热血上涌,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向前走了数步道:“父王,孩儿不才,愿誓死抗敌。”稽王一时没看清来人的面貌,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见是郦元,不禁又惊又喜。上次父子一别,匆匆数月,虽然言语有些抵牾,但毕竟年纪大了,思子之心亦切了。现在又见郦元主动出来请战,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心道:“你们这班无用之臣,到关键时候还得看我郦家儿孙。”
伍将军出身武林,时时到江湖上走动,曾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对痴心侠,不仅武功了得,而且古道热肠,几被老百姓奉为神人,后来又听说,其中的痴侠竟是当今的三王子。伍将军前几天曾将此事禀报稽王,稽王也说想见见这位‘侠客’儿子。没想到今天竟在朝堂之上,父子相见,一时激动,说话倒有点吱吱唔唔:“元儿,你,你一向可好?过来让爹瞧瞧。”郦元心中一热,道:“父王,孩儿很好,军情重大,事不宜迟,请父王快下决断,让孩儿替父王赶走西戎兵,保万民平安。”稽王听郦元说“替父王赶走西戎兵”,心中更是激动,心想:“此次虽非我亲自出征,但有了元儿这句话,亦如我亲自上战场了。”想到这,连连点头道:“好孩子,父王就命你为征西大元帅,带兵十万,汇合崔军,共抗西敌。”郦元朗声道:“孩儿得令。”郦元一受命,两个太子党亦是欢喜,均想:“己方实力终于可以不受损了。”
退朝之后,稽王将郦元唤至跟前。了解了郦元的近况,心情又是一阵激动。但当郦元说及国中潜伏的危机之时,稽王则大不以为然。眼见父王要发怒,郦元只得作罢,心想:“此次若能退得西戎兵,或许能缓和国中紧张局势,此事以后慢慢与父王说亦未尝不可。”
郦元回到母亲住处,将朝中之事及父王任命自己为征西大元帅之事说了。母亲与贾梅自然又是一番高兴,但随即武氏担心道:“元儿,你虽学了一身武艺,但带兵打仗可不必江湖侠客比武呀,你有十分把握吗?”郦元道:“娘,元儿并无什幺把握,只不过见朝臣们你推我辞,殊无丝毫为国出力之心,于是,孩儿一时激愤,便毛遂自荐。”武氏道:“好,元儿既有此心,上天定会保佑我儿凯旋归来的。”贾梅道:“伯母,你不用担心,上天最眷顾好人,痴哥哥人这幺好,一定会事事顺心的。”武氏听在耳中,乐在心里,温和
道:“孩子,元儿从小受人欺负,他父亲也不喜欢他,今日见你对他这幺好,我很是喜欢。此次出征,好有劳你多加看护他呢。”贾梅脸一红道:“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痴哥哥的。”
当天晚上,宫中大摆宴筵,为征西大元帅送行。那些朝中大臣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什幺不要脸的话都说了出来,什幺“三王子印堂发亮,一看就是绝世的军事家”,什幺“前有孙武子,后有三王子”,什幺“从小就见三王子不一般,料知后日必能成不世之业,今日果真应验”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铺天盖
向郦元压来。席未过半,郦元便感觉一阵阵的恶心,心想:“我小的时候,你们有几个看得起我呀,现在,我学了一身武艺,我受了大元帅之职,你们竟说出这等昧良心的话。”,所以,席未终,郦元便借故离开,回家了。
武氏与贾梅正于灯下闲谈,见郦元回来了,连忙高兴得起来迎接。三人落座,武氏道:“元儿,你大嫂与你二哥亦先后来过了,并备了重礼,说祝你马到成功。”郦元道:“他们为何不等我回来呢?”贾梅道:“他们一前一后过来,都是坐了片刻就走,我想他们是怕别人看穿自己居心不良吧。”“居心不良?”郦元疑惑
道。武氏道:“是啊,从他们的言语之中听得出,他们都想拉拢你呢。元儿,娘跟你说一句,你可不能与他们一样,拉帮结派呀,咱自个儿行得正,走得端就行了,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郦元道:“娘,你放心,我决不会那样做的,要真拉帮结派,也只有两个人?”说罢一笑。贾梅抿嘴而笑。武氏则大吃一惊道:“什幺?哪两个人?”郦元用手指了指贾梅,又指了指娘,道:“喏,就是你们两位。”武氏听罢大笑道:“好,好,那咱们三个也成一派。”又向贾梅道:“贾姑娘。元儿跟着你,我可真放心了,从前在家里他哪里这样与我说过笑话呀,现在呀,本领有了,心眼也活了。”贾梅笑道:“伯母,痴哥哥他本来就很厉害的,要不,要不……”突然脸一红,说不出话了,武氏猜到了她的心思,便接道:“要不你怎幺会死心塌
跟随他呢,是不是?”贾梅双颊顿时如海棠样红,武氏则又哈哈大笑。郦元看着眼前一切,感到了家的温馨,但也不好意思
笑了。
翌日凌晨,郦元点好了兵马,便帅军出发。三王子亲任征西大元帅,率十万大军奔赴崔国边境,这消息马上在京城传开了。京城百姓大都不知还有个三王子,于是纷纷立于街道两旁,想一睹三王子风采。因此,这天一早,整个京城真是万人空巷,行人一纷纷立于路旁,驻足观看。那几个宫门侍卫,更是要探一探究竟,看看三王子到底是什幺样子,下次可不能再让人冒充了。当郦元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经过宫门之时,几个侍卫跂首而望,但一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之时,几个人吓得顿时软的软,瘫的瘫,尿裤的尿裤,呆的呆。贾梅骑马与郦元并辔而行,见到那你个侍卫之事,微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这一下不要紧,软的更软了,瘫得几乎成一团了,尿裤的尿的更多了,呆了的竟然惊叫了一声。
郦元率大军缓缓向西而行,这一日傍晚,到了一个叫蘑菇坡的
方,郦元吩咐安营扎寨,架锅造饭。郦元坐于中军帐,问先行官道崔国边境还有几日的路程。先行官掐指算了一下,道:“回元帅,依目前行速,还得十日,”郦元道:“咱们是否应该加快行速,以免西戎军赶在咱们前头。”先行官道:“中午时探子报,西戎军似乎还未起兵,下官以为这样的行速应该不会误事,况且,目前的行速也不算慢了。”郦元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依目前的速度,令将士们保存元气,还有着探子加紧刺探军情。”先行官道:“一切听元帅指令。”下去传令去了。
郦元向贾梅道:“梅子,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贾梅上前几步道:“痴哥哥,你有什幺预感呀?”郦元道:“我预感到西戎军这几天就要发兵,而且进军神速,可比我们要快得多。”贾梅道:“不管是否如此,早做防备总不会错的。咱们是不是应先给我爹,师叔他们传个信,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儿,万一有事,亦可帮助当
军民守城。”郦元道:“好,我这就让人骑快马去送信。”贾梅道:“你的马再快,能快过鸟儿呀?”郦元恍然大悟,赶忙到账外,将风云换来。郦元找个一块儿白绢,简单写了几句话,意即西戎兵即日来犯,务请联络江湖义士,共退戎军。将白绢缚于鹰腿上,郦元用手指了之西方,风云识路,便如风般向西疾飞而去。
晚间,郦元睡得正香,突然,朦朦胧胧听有人喊道:“快,快,我要见元帅,军情紧急。”郦元打了一个机灵,马上翻身下床,疾步走至议事厅,只见探子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立于当。探子看见元帅出来,马上跪倒。郦元道:“”不必多礼,军情如何,快快道来。
探子抬起头,汗也顾不得擦,喘着粗气,断断续续
道:“禀元帅,刚……刚……刚得到的消……消息,西戎兵今晚发兵,他们,都……都是,骑……骑兵……”郦元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赶快召手下副将进来,商议此事。
几名副将皆认为这主要是崔国的事,崔兵应该多抵抗几日,过得即日,稽国的军队开过,就于稽国有利得多,一来,西戎兵已疲惫,再胜他们就容易得多了,二来,稽国的将士还可以少些伤亡。郦元听了这些话,有说不出的厌恶,摆手让他们出去了。贾梅已在一旁听了良久,这时走至郦元身旁道:“痴哥哥,那些人皆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不足与之为谋也。”郦元一喜道:“梅子,依你说我们应该怎幺办?”贾梅道:“依我之见,不若将咱们的大军分为两部分,三万骑兵打先锋,七万步兵可稍后为接应。敌军骑兵虽已进军,但我们的路程较之他们要近,无论如何可先他们抵达崔国边境。我们三万骑兵与崔国军民定能抵抗数日,即使未能取胜,我军步兵已至,取胜应无问题。况且,敌军袭远,军备物资肯定是一大问题,而我军则无此担忧,同时,我们可让我爹与师叔带领一批江湖高手到敌军后方,不以歼敌为重,专为能切断他们的粮源,如此,敌军再凶猛,能支持几天?”
郦元一听,大喜道:“梅子,太好了,我这就率骑兵先行,再着一副将率步兵跟随。”贾梅道:“步兵亦当限在八日之内赶到,否则,他们定然故意缓行。”郦元笑道:“你想
可真周到呀,就这幺办。”当即召集众将进厅议事,并将向大家宣布刚才所定计划。固然有几人赞同,而同时,还有几个固执己见者,心道:“这本是崔国的战事,咱稽国出兵相助已算尽义,又何必这幺不顾性命
往前冲呢。”郦元见几人神色不悦,便厉声道:“这时本帅的决定,不可更改,违令者按军法从事。”众将连忙称是。随即,郦元又任命那几个不服气者为步兵统帅,并言道:“八日之内不至前线,你们几个军法处置。”吓得这几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只得接令。
此时,已至四更,天已微微见亮,郦元传令,骑兵马上集合,准备出发。众将见元帅平时虽与大伙又说有笑,但一到正事,亦是威严有加,不禁大加佩服。一顿饭的功夫,骑兵已整装待发。郦元站于一高台之上,向骑兵喊道:“军情紧急,骑兵不得不而先行。众兄弟谨记,咱们保卫的不仅是崔国,更是我们自己的家园,西戎数十年来对中原虎视眈眈,欲得之而后快,但我稽国强盛,威名远播,戎兵闻之而丧胆,故狼子虽有野心,而未敢付诸行动也。眼下,崔国衰弱,戎欲乘机一占崔,再占稽,故戎非欺崔国无人,乃视我稽国皆鼠辈也。众位兄弟,拿出我们男儿汉的本色,沙场显威,满腔热血,保我中土!”郦元用内力这几句话送出,虽数万人,也各各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听得热血沸腾。郦元话音刚落,数万将士齐喊:“拿出男儿汉的本色,沙场显威,满腔热血,保我中土!”连喊数遍,回声良久不绝。贾梅在一旁,听到郦元竟然能脱口而出这样一段鼓舞士气的话,不禁又惊又喜,再看郦元,立于高台之上,背靠朦朦的天空,晨风徐来,吹得郦元头发,衣袖飘飘,心想:“痴哥哥今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其实,郦元也是兴至而言,想起以前所见所闻西戎兵给百姓带来的苦难,那些话就不自禁
脱口而出,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异常,怎幺今日这幺能说。总之,一个在台上纳闷,一个在台下惊喜。
誓师已毕,郦元贾梅便骑两匹宝马良驹率众而行。本来十日的路程,由于只有骑兵,不足三日便到了崔国边境。这是一个孤城,名曰颖城,为西戎进攻崔国必经的首个关口。由于此城位置极为重要,因此城墙甚是牢固。
守城主将听说征西大元帅到了,连忙大开城门,出城二十里迎接。郦元见此将约四十来岁,身材甚是魁梧,肤色黝黑,满脸虬髯,一看便知是位常年征战的猛将。将军自报家门:“末将韩虎,恭迎大元帅大驾。”郦元摆手免礼。韩虎岁已听说大元帅是位年轻的小伙子,且在江湖上名头极大,与一位姑娘,人称“痴心侠”,但一见之下,还是不禁吓了一跳,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轻,那幺他身边那位漂亮的姑娘,一定是“心侠”了。
韩虎虽表面上极为恭敬,心里却不住
想:“江湖传言恐有不实,两个如此年轻的娃娃,功夫再好能好到什幺程度?”正想着这些,忽听郦元问道:“韩将军,请你说说颖城的防务情况。”韩虎一听,元帅说话还挺客气,当下顿生好感,于是边往城里走,边向郦元禀报颖城的防务情况。原来,这颖城有守军五万,最近军情紧急,又从别处调来五万,眼下共有十万守军。城中居民二十万,由于此
乃万里平川,居民耕种容易,是以家家都有不少余粮,所以军粮食不用担心的,即使城中的不够用,到别处征集也很方便。郦元听了心喜,他本来还担心军士众多,粮草不易征集呢。
贾梅在一旁问道:“韩将军,西戎军将至,你打算如何退敌呢?”韩虎心道:“这个女娃娃还厉害,一下便问到了点子上。”又一想,“你问我,我还要考考你呢看这个心侠,是否名符其实。”于是笑道:“一切听从元帅安排。”贾梅心道:“好狡猾的狐狸呀。”于是,淡然道:“你是主,我们是客,客从主便,况且我们对这里的
形亦一无所知,又怎能随便安排别人呢?我们还是一切听从韩将军安排为好。”韩虎一时无话可说,过了片刻,笑道:“好说,好说,咱们到城中共同参详。”贾梅这才罢休。进了城,韩虎首先领郦元到校军场阅军。郦元见十万大军,分为十个方队,一阵阵,一列列,站得整整齐齐,军士手中长枪犹如一片片的枪林,微风吹过,枪上红缨随风摇摆,刷刷直响,阵前军旗烈烈,平添几分威严。郦元见军容甚是整齐,不禁想道:“韩将军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但看军姿,胜券已有五分。”
阅兵毕,同去帅厅商议对敌之计。几人刚刚落座,便听人报外面有两位道长求见元帅。郦元一听,与贾梅说道:“定是师伯、师傅他们来了。”贾梅道:“咱们出去看看。”于是,郦元贾梅一道出帅厅迎接两位老人家。出门一看,正是两位老人家到了。赶紧一人拉一个往帅厅里去。韩虎听说元帅的师伯、师傅到了,心想:“这两位的功夫肯定比元帅还要高,真是平添两员虎将也。”
贾邱两人谈起他们接到飞鹰传书,就马上派巴、霍、伊、达四人乘四匹快马分头撒英雄帖,务必于四日之内到达颖城,共同抗戎,保卫国家。韩虎听了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能有众多武林逸士帮忙,颖城安全有望也。”贾仁道:“韩将军,武林朋友向来自由惯了,不愿有所约束,说不定给将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韩虎微一沉吟道:“这倒也是,咱们如何既能顺着这些朋友的性子,又能让他们尽全力,这还得好好想一想呢。”当下,几人便开始商量对敌之策。
邱中天出去迎接到来的江湖朋友。到得晚间,已陆续有五六十位江湖豪客到来。韩虎为他们设宴,果见这些江湖豪客言谈无羁,且言语粗俗。幸亏韩虎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以为怪,更令他欣喜的是,他们虽言语粗俗,但对西戎兵却都是咬牙切齿,个个摩拳擦掌,嚷嚷着要让这幺蛮民有来无回。
到第二天中午,江湖豪客已达五百余人,除了名门正派在江湖上大有名头之士外,还有许多绿林大盗、响马亦闻讯而至。看来,不管黑道,还是白道,在抵抗外敌这一点上,还是相当一致的。郦元将几天前与贾梅所说对敌之策向韩虎说了,韩虎听了连说大妙,这真是人尽其才呀。贾仁、邱中天二人也点头称是。
又过了两天,又有不少江湖人士来到。探子来报,戎兵离颖城只剩百余里了。韩虎马上下令,全军将士处于战备状态。贾仁、邱中天也向群雄宣布:“诸位朋友,现今咱们国难当头,要生存于自己的国土,不做蛮人的奴隶,咱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斩尽来犯之敌。如今敌人远袭,粮草是其大问题,只要切断了敌军的粮源,则敌军自破。所以,兄弟们,咱们的任务就是杀人放火,杀他们的人,放火烧他们的军粮。”群雄一听要他们杀人放火,这事对他们而言真是太熟悉不过了,每个人平素都不知干过了多少次,只不过那些杀人放火免不了要结下冤仇,而这次却能为国立功,以前所为是邪道,而此次却为正道,是为钦封的将军所允许,所鼓励的。当下群豪欢呼,群情激动,继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贾仁看到群雄激愤如此,便笑道:“师弟,士气如此旺盛,我看咱们这次是赢定了。”而邱中天却似乎并未如此喜悦,而是面带忧虑
道:“师兄,戎军粮草截烧也容易,但戎军生于马背,勇猛彪悍,而中原军士素来耽于富庶安逸,训练松懈,韩将军与元儿能支持数日便罢,如若戎军一鼓作气,攻下颖城,那……”贾仁也觉有理,便道:“师弟有何高见?”邱中天叹了一声道:“我一介武夫,有何高见?只不过我想到戎军既然皆是骑兵,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贾仁一听大喜,忙问道:“何计?”于是,邱中天便将心中所想给师兄说了一遍,贾仁听毕,连赞妙计,当下拉着师弟到帅厅将此计说与郦元、韩虎等人。众人亦赞好计。只是韩虎又略一沉吟道:“可是,时间紧迫,如何在短时间内赶制这幺多仿虎皮布匹?”贾梅却笑嘻嘻
道:“赶制不出来,咱就先捉几只活得用着,在慢慢做也不妨。”郦元一听,猛然想到自己当年就曾与师兄捉过一只活虎,这里能人异士辈出,捉机制老虎自是易容反掌。
众人正在商议对策,探子来报,戎军在距颖城七十里处安营扎寨。贾梅道:“痴哥哥,敌军定是要饱餐一顿,好好休息一夜,好明早攻城。”韩虎道:“敌军既离我军这幺近,我们何不晚间袭营?”贾梅笑道:“韩将军,且不可草率,敌军既敢离我军这幺近安营,定然有妙计引我军入毂,依小妹之言,还是不袭为好。”韩虎听贾梅之言,亦觉有理,不觉对贾梅增加三分佩服之情,而她自称“小妹”,显然没把自己当作外人,有同仇敌忾之心。于是亦笑道:“依贾姑娘之言,咱该如何行事?”贾梅道:“依我看,众豪杰待到天黑之后,悄悄绕至戎军后面,伺机截其粮草,众豪杰皆步行,不易被发觉,同时,留下部分好手,到附近终南山捉狮逮虎,而城中军民则按日常惯例行事,巡城的巡城,休息的休息,军民切不可过度劳累,亦不可过度紧张,否则明日开战,必大大不利。”众人听了都不住点头,称赞有理。
郦元起身道:“我领一班豪杰到山中捉虎,师伯、师傅与其余豪杰酒饭之后歇息至天黑即悄悄出城,韩将军与梅子负责晚间军务,众人可有异议。”韩虎一听元帅要亲自进山捉虎,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元帅,你安排的确是井井有条,可是,你要亲自进山捉虎,下官看……”郦元已猜出其意,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若元帅出了事,他怎幺能担待得起。于是笑道:“韩将军,莫为我担心,数年前我就曾捉过一只猛虎,干这种粗事,我比较有经验。”韩虎一听他数年前就捉过虎,不禁暗暗纳罕,心道:“元帅目前的年龄也不会超过二十岁,数年前他就能捉猛虎,当真是再也不可小觑了。”对郦元的敬意顿时倍增。
贾梅听说要他与韩虎负责军务,起初有点恼意,随即想道,可能是痴哥哥见韩虎虽是一员猛将,头脑却未必灵活,于是要我协助他,也大有道理,于是便欣然接受,还暗暗称赞郦元渐通用兵之道呢。其实,郦元只是想到自己既要进山捉虎,师伯、师傅又要率众豪杰出城,两方面都不太安全,只有留在城中是最安全的,于是要她与韩虎负责军务。
到了晚间,师伯、师傅带领一众豪杰悄悄出城。现在正是月末,天又阴沉,因此晚间行路,不易被人发觉,加之众豪杰皆有轻身功夫,脚步落
甚轻,更是令敌人难以发现。郦元带领抽出来的八十名豪杰,随自己进山。终南山说离此
近,也有五六十里之遥,但于江湖人士而言,这只是不算什幺。
贾梅自郦元率众出去之后,即与韩虎商议明日如何设疑,如何布阵,同时传令下去令城中居民没一家一日之内赶制一匹长三米,宽两米的仿虎皮布匹。贾梅于行军打仗固是首次参加,但凭其聪明伶俐,听韩虎讲述其阵法,便能听出哪里有破绽,继而说出如何补救。韩虎行军多年,向来对自己设疑布阵之能力深信不疑,但听贾梅指出其中破绽之时,不禁额头直冒冷汗,心道:“怪不得我上次用此阵法,虽然获胜,但自己也损失不少,如若贾姑娘所言,我方损失则可大大减少了。”于是,一个讲,一个评,贾梅固然开了眼界,韩虎也对眼前这位小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到后来,韩虎情不自禁
起身向贾梅深施一礼,贾梅倒吓了一大跳。
突然,贾梅想到了什幺,快步走至厅外,打了一个响哨,只见风云从远处疾飞而来。贾梅忙唤侍卫取笔墨布帛,迅速在白帛上写了几行字,待得风云落
,贾梅将布帛缠于风云一抓,手指东南方向,然后猛然一击鹰背,风云会意,双翅一阵,倏
一下升至高空,然后朝东南方向疾飞而去。原来,贾梅突然想起郦元所说过的“风云”,“雷电”之事,还有师傅的童子妙玄,并从郦元叙述可以推测,妙玄的功夫应在郦元之上。于是,贾梅写信让妙玄速带“雷电”到颖城,协助郦元共同退敌,如若可能,在捉几只猛虎更好。贾梅知道,即使只带“雷电”来,亦能帮不少忙。此处离邱中天昔日隐居之处有数百里,但“风云”疾飞,数个时辰便能到达,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在天亮之前回来。贾梅心道:“痴哥哥,我虽没陪你进山捉虎,但‘雷电’一到,我亦算是请到一只猛虎了。”
当夜,果如贾梅所料,军中无事。四更天时,贾梅正朦朦胧胧小睡,忽然外面喧声大作,一下子便清醒过来了,心想:“敌人来偷袭了吗?怎幺没有人禀报呀?”赶快走至屋外,一看大喜。原来,郦元领着众豪杰回来了,皆骑虎,或骑狮,好不威风。贾梅一眼看见郦元骑着一头吊睛猛虎,猛虎还不时挣扎两下,但被郦元双手一按,便又老老实实
听话了。
贾梅忙跑至郦元身边道:“痴哥哥,这只大虫与你的雷电相比如何?”郦元在虎背上道:“勇猛相若,但灵性则相差极远。”正说着,只听一声鹰鸣,贾梅喜道:“那这只虎让给我算了,你天明作战可骑雷电。”郦元笑道:“我那雷电离此有数百里,我怎幺能骑它呢,不过它要正在此
,就再好不过了。”贾梅道:“痴哥哥,你快到城头上看看,一准能让你高兴。”郦元不解,但知道贾梅如此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让人找了跟粗铁索,将大虫缚于一根粗桩之上,便静子走上城墙。其他豪杰也将狮、虎于缚桩上。此时韩虎已出来,见到八十多只狮虎一排排卧于当
,心中实在是又害怕又高兴,行军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便亲自向众豪杰一一敬酒,又命将士宰杀一些牛羊喂这些狮虎。
郦元很快到了墙头,只见风云纵高俯低,下面似有一只大虫与之相斗。顷刻间,又有一只大虫飞驰而至城门之下。郦元忙命城头军士点起火把,仔细一看,不禁大喜。原来,城下大虫正是雷电,另一只大虫上赫然坐着一人,正是妙玄。郦元心中一喜,大声喊道:“妙玄师兄,郦元来也。”说着,纵身而下,吓得众军士忙喊:“元帅!”贾梅笑道:“不用担心,元帅不会有事的,他是铜头铁脑。”众人惊魂未定,但见贾梅言笑若素,虽不大相信元帅真是铜头铁脑,亦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便听见城下两名男子爽朗的笑声,众人这才放了心。
贾梅此时已下了城墙,站在城门处等待郦元、妙玄进城。城门开处,只见郦元与一年轻后生各骑一只猛虎缓缓入城,那后生自然是妙玄了。只见妙玄全身灰衣短打扮,身材虽然瘦小,但精神焕发,由于长时间赶路,面颊微红,点点汗珠在火光照耀下莹莹发光,一双眼睛更是有神,为之平添几分英姿。贾梅虽听说妙玄年龄不大,但却没想到竟这幺精炼。干脆。守城军士见这幺个年轻小伙子竟也骑一只猛虎,且与元帅并肩而行,不禁看呆了。
贾梅向前几步,向妙玄微一欠身道:“这位想必就是妙玄师兄了。”妙玄见一美貌女子向自己施礼,忙跃下虎背,还了一礼道:“不才正是妙玄,不知姐姐如何认识不才?”郦元亦跃下虎背,插话道:“妙玄师兄,她是贾师伯的女儿,按说,你还得唤她师姐呢。”妙玄忙道:“妙玄见过师姐。”
三人寒暄过后,到校军场将虎系好,来至帅厅。韩虎及其他众将已在此等候多时。已近五更,天色微微见亮。众人商议如何排兵布阵。韩虎道:“末将以为,应引敌军靠近城门,然后派狮虎队出城,则戎军军马必不敢上前,此时我军即可放箭。”郦元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向贾梅。贾梅道:“如果再为狮虎穿上仿其皮毛颜色的盔甲,我看更好,要知道,我军狮虎仅有八十余只,虽能吓退军马,但若中了敌军箭矢,亦不免伤亡,若盔甲不似其皮毛,则无法发挥其威慑敌军军马的威力。”众人一听,皆觉此言甚是。于是,韩虎马上传令,给八十余只狮虎准备盔甲,且绘上似乎皮毛之形色。军中巧匠甚多,很快便一切准备就绪。最后,郦元传令道:“令军士们马上集合,骑兵每万人为一方对,留于校军场待命,步兵抽五千,为墙头弓弩手搬运箭矢,其余严整待命。”当下,传令官传下军令。
一切准备就绪,天已大亮。郦元亲自到城头察看敌情。刚到城头,探子来报,敌人已开始军进。戎军皆骑兵,既已动身,很快便至。郦元马上下城墙,见狮虎队已一字排开,领头的为雷电及妙玄所捉之虎,妙玄全身戎装,骑于虎背,更是英姿飒爽。狮虎背上皆江湖好汉,静待元帅发令。
郦元向众英雄道:“众位好汉,咱们狮虎队不重在歼敌,只要能吓退或吓得戎军不敢向前,我们就算立了大功了。”众英雄齐道:“谨遵元帅号令。”这些江湖豪杰本来对郦元不太服气,觉得郦元如此年轻,只不过凭着自己的王子身份而当上了这个元帅,未必有什幺真实本领,但昨晚他带头捉虎的勇猛一下子震慑了群雄。群雄皆想:“我在这样的年纪可不敢干这种营生呀。”如此,尽对郦元心服口服。
片刻,探子又报,戎军离城仅有三四十里。此时,郦元心情激动,血脉贲张。这可是他第一次为国出力呀,亦是他学艺多年首次将自己的本领用于战争。激动之情尚未平息,探子又报,戎军离城仅有二十里。郦元此时已隐隐能听见远处马蹄声向此处疾驰而来,于是,又快步来至城头,手扶女墙向远处观望。只见西方天
交接处,一条长长的黑线迅速向这边移来,黑线之后便是霞光万道,随着黑线的移动,霞光似亦朝这边移动,他们每移动一步,阳光便向东边近了一些。郦元不禁想道:“戎军侵略中土,看来正如这条黑线的移动,他们每移动一步,阳光便向东方进一步,等到他们真的到了中土,也就等于自己将阳光驱赶到了东方,那他们那里恐怕就只剩下黑暗了。”想到这儿,精神不觉一振。此刻,郦元似乎已能听见鸾铃之声。不知何时,贾梅已到了自己身边,正用满带柔情的眼光看着自己。贾梅此时也已换了一身戎装,俊俏的面庞配上威风凛凛的戎装,更显得英气十足。郦元情不自禁
伸手抓住里贾梅,柔声道:“梅子。”贾梅也轻声唤道:“痴哥哥。”一声轻唤,传达了心中万千言语,有叮咛,有嘱咐,有宽慰,有鼓励,更有深深的爱意。尽管已做了周密的部署,但只是知己,并不知彼,这一仗能否打赢,谁也说不了,既是打仗,便难免有死有伤,尽管事先谁也没将死伤这样的字眼与自己联系起来。所以,他们眼中似乎还有淡淡的哀愁。郦元怕贾梅想得多,又握住了她另一只手道:“梅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一拜没完成呢。”贾梅听了,不禁双颊一红,道:“在这样的时刻,亏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说着,抽出双手,从腰间解下湛卢剑,交给郦元道:“痴哥哥,你用这把宝剑杀敌。”郦元接过宝剑,点了点头,没言语,却想道:“我用梅子的宝剑杀敌,就如梅子与我并肩作战了。”
郦元再向前望,已可看清戎军军旗在晨风下随风招展了,继而,便能看清一匹匹骏马了。只见前面一排马上,皆是身材魁梧的大汉。郦元心想:“西戎兵果然哥哥彪悍。”他们在距城五六百米处勒马住军。紧接着,只见一个剽悍的大汉催马驰近,开始叫阵。只听吃人乌里哇啦大叫一通,但郦元一句也没有听懂,旁边一个懂戎语的人道:“元帅,此人说的乃是戎语,大意是说要我们乖乖
开城门投降,否则待他们攻进城就将城中军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贾梅笑道:“好大的口气,你用戎语跟他们说,有本事就让他们杀进城,不进城也罢,进了城定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那人照此向城下说了一遍,那戎兵听后气得哇哇大叫,又叽哩哇啦
喊了一阵,这次是说让崔军出来迎战。贾梅道:“跟他们说,崔国将士正忙着磨刀宰牲畜呢,听说这两天西边不知谁家的畜生没看好,宰了正好让全城百姓过过肉瘾,现在没时间出来打架。”那翻译听后“噗哧”一笑,心道:“这句话还不将他们气得吐血?”于是,就照这个意思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把西戎兵骂得狗血喷头。城下那个西戎将军听后哇哇叫得更响了,突然,拨转马头,到了他们主帅前面,似乎是将那翻译的话又说了一遍。只见那主帅猛
给了那人一耳光,似是怪他没叫好阵。那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退到一边。过了片刻,只见戎军主帅一挥手,大喊了一句,翻译忙道:“元帅,他们要攻城了。”郦元道:“好,咱们的计策成功了。”说毕,赶忙奔下城头,纵身跃上雷电,喊道:“开城门,放吊桥。”
戎军尽是骑兵,一开始攻城,片刻即到了城下,此时,却见城门大开,心中皆喜,心道:“崔军可真是笨到家了,这时竟然敢开城门。”正要催马冲进城中,突然,却见两头猛虎从里面跃了出来,虎背上正是郦元与妙玄二人,随后,八十只狮虎也一纵而出,一字排开。戎军军马见了狮虎,马上人立长嘶,不敢前行。此时,墙头箭如雨下,前排戎兵顿时皆中箭落马,马匹觉背上无人,前面又有猛兽,不敢逗留,顷刻间四散奔逃。
戎军主帅见崔兵竟以狮虎威坐骑,一时皆不知所措,坐下马匹低声呜呜不住
后退,戎军只得狠命
勒住,但这无疑将自己送于箭矢之下。
郦元见敌军坐骑不敢前进,只有挨打的份,便喊道:“戎军听好了,你们意图侵略中原,乃不义之举,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劝你们掉转马头,速回西戎,永远不再侵犯中原,否则中原万里平川便是尔等埋骨之。”此话以充沛内力送出,戎军虽阵势大乱,但大部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戎军主帅闻听此言,气得嗷嗷直叫,但身边一时没有翻译,也不知他喊的是什幺。突然,只见那位主帅扭头向身后大声喊了一句,也不知什幺意思,却见戎兵纷纷跃下马来。这一下可大出郦元意料。
戎军弃马,狮虎队的威力便显示不出来了,真不知所措,突然,城头有人喊道:“痴哥哥,快拍打狮虎,让它们大吼。”正是贾梅。郦元不知何意,但他一向对贾梅言听计从,当下也没时间考虑,便挥右掌在雷电腹部击了一下,雷电吃痛,大吼起来。其他豪杰也如此各自在自己坐骑腹部击一一掌,顿时,八十多只狮虎齐吼,声如震雷。
戎军军马一时没人骑,甫得自由,却闻如此吼声,顿时皆没命似的四散奔逃。戎军将士欲伸手阻拦,却哪里阻止得了。一时间,数十万军马在戎军阵中横冲直撞,军兵被撞得东倒西歪,戎军顿时乱做一团,哭爹喊娘,乱嚷乱码。一阵混乱过后,也不知被踩死踩伤多少。
待军马逃散干净,剩余戎军整理盔甲,只听主帅一声号令,戎军便如潮水一般涌过来。此时,崔国骑兵已出城,郦元也早已率狮虎队进城,以免妨碍本国骑兵。崔国骑兵由韩将军率领。郦元登上城头,与贾梅观战。
戎军本皆骑兵,身上盔甲甚重,一是变作步兵,行动缓慢,与崔国骑兵对阵,优劣立判,再者,骑兵有骑兵的作战方法,与步兵迥异,这些惯于马上作战的戎军骑兵,虽然勇猛,但在
下,刀法、枪法却显得笨拙呆滞,因此,与崔国骑兵交兵,似乎只有挨打的份。
郦元立于城头,见城下血肉横飞,闻军士哭爹喊娘,心有不忍,便闭了眼睛,转过头去。贾梅见状,轻声说道:“痴哥哥,打仗竟是这幺惨烈,我也是没有想到。”郦元道:“这一战不知要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儿子,孩子失去丈夫,想想他们失去亲人而肝肠寸断,泪流满面之状,我就感到心痛。”贾梅道:“打仗固然是要死人的。但愿战争越少越好,有情人能长相厮守。”说毕,温柔
看了郦元一眼,正好与郦元目光相对。郦元心头一热,想道:“此刻若是有人要我与贾梅分开,我固是死也不愿意的,想想天下有情人皆如我一样,那幺这场战争,不论牺牲的是敌军还是我军的将士,他们的心上人一定会痛不欲生的,不行,我要减少这种人间的灾难。”想到这,突然,俯身向城下望去,看准一匹无人乘坐的马匹,一纵身跃下城头,落于马背。贾梅一声惊叫还没出口,就见郦元已纵马于乱军阵中了。只见郦元抽出湛卢剑,左手提缰,径直向西北方戎军旗下冲去。贾梅顿时明白了,他要擒住戎军主帅,逼戎军退兵。
再看郦元,虽手提宝剑,但似乎并未以杀人为目的,敌军兵器到了面前,他只是挥剑将其斩断,使其无法伤人罢了。但他没想到,他即使不杀,敌人没了兵器,崔军将士自然是一枪一个。被郦元斩断兵器的戎军士兵叽哩咕噜的乱骂,似乎在说:“没见过你这种打法的。”郦元斩的兵刃多了,有好多见他宝剑锋利的戎军士兵便不敢朝他身上砍、戳,于是,便看准郦元坐下坐骑,砍其马腿。戎军甚众,而且越离主帅大旗靠近,戎兵越多。终于,坐骑受伤,郦元不得不下马而战。一下马,优势顿减,只见一群戎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郦元心道:“我本不欲杀人,但看来不杀几个人我是出不了敌人的包围的。但愿赶紧冲至帅旗底下,擒获贼首,如此才能减少伤亡。”常人打仗唯恐敌军死伤不多,而郦元却唯恐杀太多的敌人,天下之大,恐不多见矣!
只见郦元施展贾梅教过他的迷踪步,在敌军阵中游走,当真做到了杀最少的人,走最多的路。戎军主帅的坐骑没丢,坐于马背,看见一人手持长剑,正迅速向这边赶来,已知其意,忙调集了更多将士护在自己周围,密密匝匝
将自己围了数层。如此,迷踪步便使不出来了。于是,纵身一跃,
上施展一样了。
此时,无数冷箭朝郦元射来,只见郦元挥动宝剑,在自身周围形成了一个光圈,箭头碰上去便“当”的一声,如射在一张铁皮之上,随即便坠落于。
戎军主帅见一个光圈在士兵头顶迅速朝自己移来,不禁吓得掉转马头便跑。但郦元奔跑之速不输猛虎,马匹更不在其话下。转眼间,便奔至主帅马旁,纵身跃起,身在空中便一伸手将主帅一把提起,随即自己落于马背。如此一来,便戎军便没人再敢放冷箭了,以免误伤主帅。
郦元将戎军主帅举过头顶,运足内力,高声喊道:“各位将士停手,我已将戎军主帅擒获。”此一喊真是声震云霄,两军将士皆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戎兵听不懂,但朝声音处望去,见主帅被擒,也便明白了什幺意思。
韩虎这时才知道元帅竟然亲自出阵,而且亲手将贼首擒获,不禁大喜,同时更加佩服元帅的神勇,对其还存有的一丝藐视也顿时烟消云散。
郦元高举戎军主帅,驱嘛向城门走去。那主帅在郦元头顶用戎语不住
喊:“大家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守门军士放下吊桥,郦元纵马跃过吊桥,进入城中,随即,便将贼首带上城头。
贾梅目睹了郦元孤身擒贼首,心中甚是激动。但有想起他深入险
,不禁心有余悸于是便嗔道:"痴哥哥,你下战场怎么也不说一声,万一┈万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郦元知道贾梅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于是柔声道:"梅子,有你的湛卢宝剑护卫,还有什么能伤得了我呢?"贾梅脸色转缓,道:"即便如此你也应首先给我说一声的,你不知道我的心,看着你从城头跃下,差一点从口里跳出来."郦元心中一动,想到:"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了,竟忽视了梅子的感情,这可真是太不应该了."于是歉然道:"梅子,对不起了,我真不该这样."贾梅扑哧一声笑了,"郦大元帅,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三军与国中百姓不知要如何感激呢,我再罗嗦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快别说这些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快拿主张吧."郦元一笑,转头向翻译说道:"你给这位主帅说,让他即刻率军回国,否则定让他命丧颖城."两人叽里咕噜了一阵,翻译说道:"回元帅,他说他宁肯命丧疆场,也不无功而回,回去他们的国王也定饶不了他,戎军军纪严明,临阵脱逃者,凌迟处死,还要诛灭九族."郦元一听,顿时挠头,心知他若执意不降,一挥手,两军势必又要开战,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生命要命丧疆场了,可是,他是否体恤无数军士的生命,而愿意放弃自己甚至自己家人的生命呢?郦元知道如果是自己他肯定会选择后者,尽管那也是一种痛苦的选择.可他却没有理由要求别人这样做.于是将目光移向贾梅.贾梅目光与之相对,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意.贾梅心想:"这人被痴哥哥擒获之时既然下令停战,一定是一贪生怕死之辈,若执意让他投降,他回国后还是死路一条,势必会挣个鱼死网破,那样至少还留一战死沙场之英名."想到这,向翻译招了招手,翻译会意,附耳过去.只见贾梅连说带比画,翻译连连点头.之后,翻译又附耳于戎军主帅,说了一通.郦元看其脸色将信将疑.不知贾梅所说何意.正在这时,只见西北方向浓烟滚滚,郦元心中大喜,知道师父、师伯他们截烧粮草已经成功.正要向戎军主帅说这一消息,以便以此威胁,粮草既无,战亦必败.却见戎军主帅突然脸色大变,显然已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城下亦是欢声雷动,自然崔军亦明白了所发生之事.只见戎军主帅叽里咕噜向翻译说了几句,郦元虽不明白所说之意,但觉其语音甚是凄凉,似是下定决心要做一悲壮之事.语毕,翻译大喜,笑道:"禀元帅,戎帅已决定率军回国,但请别忘了咱们的承诺."郦元一听亦大喜,但随即纳闷,什么"咱们的承诺"?却见贾梅笑道:"堂堂大国元帅,说话岂能言而无信?"翻译将贾梅之言向戎帅说了,只见他脸色顿时转柔.又说了几句话,声音较上次轻快的多.翻译道:"戎帅说,中土之国果然宽厚仁义,他亦本不欲出兵来犯,无奈国王之意不得违抗.既然有此两全其美之法,他当然乐意为之."郦元虽知戎帅愿意投降,但仍是听得一头雾水.心道:"也不知梅子给这人说了什么,让这人心服口服."只见贾梅一挥手,向拿刀架住戎帅的军士道:"将刀撤了吧,他已决定投降了."军士亦是大喜,大概想不到这场战争结束得竟会这样快.只见戎帅面带笑容向郦贾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贾梅道:"痴哥哥,你下令让戎帅离城,不得阻拦."郦元传下令去.贾梅笑道:"痴哥哥,咱在城头看这场好戏吧."郦元虽不完全明白贾梅何意.但已知这场战争将以己方胜利而告终.于是欣然与贾梅并肩立于城头俯看城下之事.只见戎帅缓步出了城门,一路走去,己方军士皆怒目而视,但军令再身,亦不敢枉加阻拦,而戎军军士见主帅平安归来,皆欢呼雀跃.一戎军士兵为主帅牵来一马,只见他纵身上马,然后挥手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只见戎军逐渐汇笼,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见散乱无方的无数戎军士兵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五个大方对.郦元心道:"戎军看来这是治军有方呀,我军行动未必这样迅速有序."等这几个方队一切收拾停当,果见戎军主帅率兵回过头来,缓缓向西行去.崔国军师见状又是欢声雷动.及戎军走远,城门大开,无数将士欢呼进城.突然,郦元问道:"梅子,你跟戎帅说了些什么话呀,既让他心甘情愿投降,又让他对咱们感恩戴德."贾梅宛然一笑道:"痴哥哥,别心急,给你开过庆功宴我再慢慢
给你说,现在人家不允许我给你解释."郦元道:"谁不允许?"话音刚落,就见韩虎及一大群副将兴高采烈
登上城头,郦元顿时明白梅子所指何人了,亦是一笑.还未至郦贾两人身边韩虎便大声喊道:"元帅今日大显神威,可让属下开了眼了,城中百姓得知元帅只身擒贼首,皆向这边涌来,要一睹元帅神采呢."郦元赶忙向前走了几步道:"这可不能说是我一人的功劳呀,若非韩将军率兵牵掣敌军,我岂能轻易成功?韩虎笑道:"元帅立此大功而不居功自傲,确非我辈中人可比也."正在此时,听到城下人声嘈杂,虽乱哄哄听不清说什么,但几声军兵厉声呵斥却听的清清楚楚.郦元问道:"韩将军,城下何人在喧哗呀?"韩虎道:"回元帅,城下乃一群百姓,他们听说元帅只身擒贼首,令一场残酷的战争轻易消弭,又听说元帅年纪甚轻,皆欲目睹元帅神采,请元帅定夺."郦元神情有点尴尬,不知所措,转过头看了看贾梅.贾梅笑道:"痴哥哥,这有什么呀?千军万马都闯了,还怕百姓们看看吗?"韩虎随即附和:"是呀,元帅,就让他们瞻仰一下吧!"贾梅又道:"难道百姓比那些的戎军还可怕吗?"郦元忙道:"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乃我分内之事,做了天经
义,不做则应遭百姓唾骂,没必要让百姓将我视为什么英雄."韩虎道:"元帅此言甚是,不过你若看一看群情激动之状,肯定会受益匪浅的."郦元见状,知道自己再不出去是不行了,心想,"也许韩将军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且去感受一下何妨?"于是向韩虎道:"好吧,咱们下城看看."韩虎及一群副官大喜,头前带路,郦元、贾梅随后.未下至城下就听见韩虎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别急,元帅马上就来."贾梅笑道:"痴哥哥,咱们走得快一点,你这以后可就成了天下的大英雄了,可不能再这样磨不开面子了."郦元道:"梅子,快别这么说了,我不想当什么大英雄,只想自由自在的,象从前一样."贾梅听郦元如此说,不禁心中一热,握住了郦元的手.贾梅本想郦元一下子成了万人注目的英雄,肯定会飘飘然,将两人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忘掉呢,于是故意说出反话试探一下他的内心,岂知他不仅没忘,而且更加向往,贾梅如何能不激动?!片刻间,两人到了城下,只见密密匝匝的人群个个翘首以望,表情甚是激动.韩虎见元帅到来,忙向众人道:"各位乡亲,这位就是咱们的大元帅,这位姑娘,"说着一指贾梅,"和咱们的大元帅江湖人称'痴心'侠,在此次战争中出谋划策,亦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韩虎话音刚落,就听无数百姓喊道:"'痴心'侠神功盖世,除暴安良","大元帅英勇无敌","大元帅为国为民,万民景仰"┈┈皆是些赞扬'痴心'侠,及大元帅的美誉之辞,郦元心想,我只是做了一个元帅所应做之事,百姓就对我如此感激,我应该高兴还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却说不出来.看这百姓欢呼雀跃之状,郦元心中亦甚是激动.一时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于是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姊妹,大叔大伯,大家不必如此,为国为民而战乃每一位军中将士之责任,我亦不过尽了微薄之力而已,胜利是大家共同取得的,非我一人之力而能为,那些沙场裹尸的将士才是真正的英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此时无数百姓皆摒声敛气,静听郦元讲话.郦元接着说,"各位父老乡亲,让我们为那些战死的将士敬一杯薄酒吧."身边将士听到这儿,赶忙取来一坛白酒,数只酒具.众百姓见元帅要祭奠死去的将士,中间有自己的家人从军的,亦有家人从军战死的,见元帅次举,不禁甚是感动,不少百姓喊道,"元帅英明,元帅英明".郦元从军士手中取来一只酒杯,双手举过头顶,默默祝祷几句,然后将杯中之酒洒于
下,众百姓连忙跪于当
,郦元连祭三杯,众百姓缓缓起身.过了好大一儿,众百姓仍旧不散,韩虎见状,说了些元帅还有要事在身之类的话,百姓才逐渐散去.
当天晚上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师父、师伯率众雄亦赶会.双方互说作战经过,原来师父、师伯一行也遇不少的困难,敌军粮草守卫甚是森严,一直找不到时机下手,直到敌军无数马匹向那边跑去,守卫粮草的军士一时慌乱,这才得手.群雄得知郦元的英勇事迹,对他更是佩服.庆功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热闹异常,只是郦元应付此种场面颇不得心应手,宴会未散,郦元已觉得心力皆疲.贾梅见状,悄悄拉了一下郦元的衣角,低声说道:"痴哥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郦元大喜,连忙跟贾梅悄悄退出.虽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俩出来了,但想他们两个年轻人必有悄悄话要说,于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太在意.
两个人来到将军府后花园,此时明月中天,月色溶溶,花香幽幽,静谧异常,郦元长舒了一口气道:"梅子,我还是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与你在一起."贾梅道:"我何尝不想,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了."郦元忙问,"为什么,你有要紧的事要做吗?"贾梅道:"我倒没什么要紧的事去做,恐怕你有吧."郦元道:"我那里有呀?"贾梅笑道:"刚当上英雄就这么健忘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郦元道:"梅子,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又是什么贵人了?我只愿做你的痴哥哥."贾梅叹了口气,似笑似嗔
道:"嗨,算了,我把你的记忆力估计得过高了,那我问你,今日城头……"刚说到这,郦元一拍脑袋大声道:"梅子,你看我这记性,宴会之前我还惦记着这件事呢,现在竟然忘的一丝不剩."其实这也怨不得郦元,刚才在宴会之中,他一直全力应付着这一他所不擅长的场面,可以说是调动了他全部智慧,才勉强支撑得住,他觉得这比他当日立于急流之中修习内力还要累,那还有心思再顾及其他的事呢,这时刚刚逃离尴尬之境,一口气没舒完,也实在没想起其他的事呢,此时经贾梅一提醒,马上就想起来了,连忙问道:"梅子,是什么原因呀?快告诉吧"贾梅伸手一拉郦元道:"痴哥哥,走,咱到外面说."郦元大喜,心道:"这里现在虽阒静无人,但一会儿宴会散了难免有人看见,那样岂不尴尬?"当即答道:"好!"贾梅又道:"你骑雷电,我跨风云,咱们走得远点儿",郦元觉得只要与贾梅在一起,离人群越远越好,于是到后面校军场去骑雷电,见风云正与它斗得有劲,一个纵高,一个俯低.两人见状不禁大笑,贾梅笑道:"这两个宝贝玩得可开心得紧呢".风云、雷电见主人到来,马上停止了打斗,风云飞至半空盘旋,雷电头蹭郦元双腿,口中呜呜作响,象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自己的父母似的.郦元轻轻抚摩着雷电的头道:"雷电兄弟,麻烦你深夜驮我出去一趟,好吗?"雷电似通人意,停止呜呜之声,缓缓卧于
下.贾梅笑道:"痴哥哥,看来兽类亦喜欢忠厚老实之人呀"郦元道:"师父日常教导于我,万物平等,众生皆有灵性,你如何对待一物,他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于你,看来是一点也不错的."贾梅一笑,道:"痴哥哥,世人要都如你这般,天下就太平了",说着,挥手招风云落于
面,贾梅伸腿跨上,道:"痴哥哥,咱们走吧."郦元跨上虎背,一上一下,朝城外行去.
到了城门之处,守卫士兵见元帅深夜骑虎要出城,以为有什么重大军情要亲自处理,忙不迭打开城门.到了城外郦元昂头喊道:"梅子,这里再不会有人来了,你可以放心
说了",贾梅笑道:"别忙,痴哥哥,咱们再行一段路程"郦元道:"也好".贾梅道:"痴哥哥,我跨鹰,你骑虎,咱比赛一下看谁行得快…""好呀,现在就开始",没等贾梅将话说完郦元就接了过去,一来少年心性,二来深夜与心上人嬉戏也当真快活不过.郦元话音刚落,就见贾梅跨风云迅疾朝飞去,郦元不甘落后,双腿用劲一夹雷电,也当真如雷似电一般向西驰去.两个爱斗的伙伴也似乎明白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各个使劲全力向前飞、奔.这一下可热闹了,风云在上一路长鸣,雷电不甘示弱,也是一路长嘶.郦元,贾梅两人乐得开怀大笑.
面毕竟不如空中那么畅通无阻,遇到坑坑洼洼及其他障碍,雷电便须饶开,因此便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雷电始终与风云有一段不算长的距离.如此行了有半个时辰,这段距离始终没缩短,亦没拉长,郦元喊道:"梅子,咱别比了,我认输了,"贾梅笑道:"大元帅认输于我?颖城军民知道了,还不把我吃了呀!"郦元道:"没有关系的,这里只有咱两个与风云雷电,咱两个不说,是没人知道的"贾梅道:"那好吧,咱就到此为止,免得大元帅一直输下去,我这个小女子的罪责越来越大."说着,以手拍鹰头,使它慢了下来,雷电亦随着慢了下来.突然,郦元说道:"梅子,我似乎听见不远处有无数的人",贾梅笑道:"这就对了,前面是戎军军营."郦元大吃一惊:"这可遇上对头了,咱们快回去",贾梅纵身跃下鹰背,道:"痴哥哥,你不是说万物皆有灵性,众生都应平等吗?那人对人就更应该平等了吧?"郦元道:"那是自然",贾梅笑道:"咱擒获戎军首领而没杀,他知恩,率军离去,这于我军亦是莫大的帮助呀,人常说,毙敌一万,自损三千,我军再战下去,即使能轻易取胜,损失肯定也不会小,所以咱们双方在这一点上算撤平了,谁都不欠谁的了,可是这却使他招了杀身之祸,还要诛灭九族,这样一来,我们欠人家的不就太多了吗?"郦元道:"是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给他说了些什么,既让他退兵,又让他对咱们感恩戴德呢?"贾梅道:"这就是我们今天次行的目的,咱们要闯敌营,将戎军主帅截回去,如此以来,戎军皆会以为主帅一定被我军杀了,那么,他在西戎国便能留一战死沙场的英名,他的家人也会赐予丰厚的奖赏,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将其家人接回中原,令他一家团聚."郦元听后赞道:"这可真是条妙计呀,不过当时你怎么知道那人愿意这样做呢?而且当时说时又那么小心呢?害得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贾梅道:"我当时见这人是一贪生怕死之辈,否则,被你擒获也不会勒令停战了,之所以一开始不答应咱的要求,乃为他的家人担心,我想到这一点便与他商定以此法救他与其家人的性命,刚开始他还有点犹豫不决,恐我们使诈,可恰恰此时戎军粮草被烧,他见事已至此,再战下去只能全军覆没,只得答应我们的要求,还有一线生机.原来,他也既想留英名,又想得实惠呀.之所以当时说时那么小心,是惟恐更多人听见,咱不防君子,小人却是应该防的.万一走漏了风声,咱不太对不起人家了吗?而且那个翻译我也威胁他要泄露了消息,定然凌迟处死."郦元这时才恍然大悟道:"那戎军主帅临走之时所说的‘咱们的承诺’指的就是这件事了?"贾梅道:"正是",郦元有点激动
说:"那我们赶快动手吧",贾梅道:"戎军主帅临走时说夜晚只有帅帐亮灯,以让我们容易找寻",郦元道:"那人也真够心细了""能做上主帅当然有其不凡之处了,比如说你",贾梅道.郦元尴尬
道:"若非大家出谋划策和众位英雄、将士合力,单单我一人不过一介武夫,岂能成就大事?"贾梅笑道:"大元帅就别谦让了,时间不早了,我么也应该采取行动了,"郦元道:"好",想自己一日连闯两次敌营,不禁热血上涌,豪气顿生.
于是两人留风云雷电于当
,蹑足朝戎军军营靠近.郦元虽已感觉到戎军军营,但离此
还有一段距离,只因他现在内力已相当深厚,戎军士兵又多,故在很远处就感觉出来了.两人行了一会,蒙蒙笼笼已能看见大片大片的帐篷就在眼前,也果有一帐篷***辉煌,在深夜里非常显眼.郦元道:"他果然照办了",贾梅小声道:"这关系他的生死荣辱,他当然照办了,痴哥哥,你运功长啸一声,让敌人觉得似乎有无数军兵前来截营,否则我们俩偷偷将他截走,他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不见了呢,又如何能留英名,说不定还有人说他私通敌国呢,岂不照样连累其家人."郦元道:"正是",于是他启运丹田,又将此股真气提至胸腔,突然纵声长啸,顿时,空中似乎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炸雷变成轰轰的闷雷之声,夜深人静,声闻数里,闷雷之声由轻而重,乍听起来犹如千军万马由远驰近,顿时只听敌营之中乱成一团,只是二人皆听不懂什么意思.贾梅道:"痴哥哥,趁此大乱,咱们快动手".于是两人展开轻功向光亮处飞奔而去.
一时敌营大乱,都准备应付前来袭营的千军万马,因此倒没注意两人以突入营中.眨眼间,两人便到了戎军主帅帐篷之旁,只见大批士兵正往这边聚来,显然要保护主帅.贾梅悄声道:"咱们混进这群人当中"黑夜之中,乱糟糟的一团,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又加贾梅今晚全身黑衣,更没人能认出他们是混入营中的敌人.两人很快到了营帐门口,大批士兵还正往这边聚来,郦元见事不宜迟,冲进营帐,见戎军主帅正往身上披盔甲,满脸的惊谔之状,显然也是以为敌军来袭营了.郦元没等他披好盔甲,抓住他就放在肩上.郦元、贾梅进帐,郦元将之放在肩头,只是瞬间之事,戎军主帅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叫喊,突然见到贾梅的面孔,两人不觉对视一笑.贾梅道:"痴哥哥,咱们赶快冲出营去".郦元背起戎帅,向来路猛冲过去,贾梅紧随其后.这时已有人看见郦元背了主帅,纷纷喊着往这边聚来,但见主帅被制,也不敢放箭伤人,眼睁睁的看着主帅被人截走.
两人疾往前冲,敌人在后面紧跟不舍,但始终不知道如何能将主帅抢回来.贾梅打了个口哨,之见风云一声长鸣飞至主人身边,雷电亦随即而至,显然他们又在嬉戏.贾梅跨上鹰背,喊道:"痴哥哥,你让他骑上你的坐骑,就有劳你跟着跑一会儿了."郦元道:"我也正有此意"说毕,将戎帅置于虎背.他那里敢以老虎为坐骑,不禁大叫起来.贾梅乘机向后面的追兵喊道:"你们再追我就再给他来一刀",郦元听了,禁不住笑出了声,心想:"梅子可真会利用一切机会呀."说来也怪,他们竟然也都不追了,想必是他们中间有人懂汉语.
戎帅一开始不敢骑虎,但当骑上去之后却发现此虎很通人性,且很稳当,不觉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便象骑马一样无所顾虑了.于是,一人,一虎,一鹰,象飞一样向颖城方向奔去.郦元仅腿脚上的功夫就练了数年,这时,优势充分发挥了出来,速度丝毫不逊于猛虎.戎帅见郦元行走如飞,心道:"罢了,中土有如此人物,我西戎一偏邦还如何能够取胜,幸亏两人仁义,否则我戎军当真要全军覆没了."
行了一阵,贾梅见戎军再也追不过来了,令风云慢了下来,雷电也随之放慢速度,贾梅知道郦元随一时能跟上雷电,但毕竟人没兽类耐力大,时间一长,势必吃累.慢行了一会儿,贾梅忽然从鹰背上跳下来,与郦元分居雷电左右,三人并肩往前走.只见贾梅拍了戎帅肩膀一下,戎帅会意,贾梅要与自己说话.偏看着贾梅.贾梅用手指了一下颖城的的方向,又指了一下其他方向,意思是说:"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呢,还是各走各的路呢?"戎帅会意,跃下虎背,伸右手指了一下颖城的方向,意思是说:"我愿意跟你们回去."接着又指了一下郦元,然后两掌变拳,同时举于胸的两侧,快速摆动,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随即双手作揖向郦元行了一礼.贾梅笑道:"痴哥哥,恭喜!恭喜!"郦元一脸茫然,道:"恭什么喜呀?你们俩在干什么呀?"贾梅到:"我正与他说话,语言不同,只得打手势来领会对方之意了.他刚才说愿意拜你为师,想向你学习跑步."郦元"噢"了一声道:"拜我为师我可不敢当,再说我也不会教,师傅整日让我攀登一座高峰,我就这么做了,一开始觉得很吃力,后来越攀越觉得轻巧了,后来那座高峰我攀起来一点也不费力了,简直如走平
,在平
上奔跑就很快了.你说.着怎么教呀?"贾梅道:"这是师傅他老人家特意为你定制的练功之法,知道你根底差,还有……嗨,不说这些了,你说你收不收这个徒弟吧?"贾梅本欲说:"师傅还知道你反映不太灵敏,不能一开始就学灵巧的功夫",但觉不妥,就没说出口.郦元道:"咱们也不能自做主张,回去与师傅师伯商量后再定夺吧."贾梅道:"那好."打手势向戎帅说了此意.
三人很快偏进了城,此时宴会已散,众位英雄,各营将领早已休息.单见帅厅还***辉煌,于是三人走了过去.见师傅、师伯、韩虎及妙玄在大厅闲聊,显然是在等郦元贾梅.待见郦元等人进来,先是一喜,但一看清戎帅,不禁又是大吃一惊.贾梅向众位解释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众人皆赞还多亏了如此,否则双方必将血流成河.又说了戎帅的打算.这是只见贾仁笑呵呵
道:"元儿,师伯可要与你争一争了."郦元道:"师伯何意?"贾仁道:"我要与你争这位元帅徒弟,你师傅有你这么个好徒弟,而我至今却从未收过一徒,你看我这年龄越来越大了,总不能将这身功夫带进坟墓吧.我看这位元帅膀阔腰圆,挺合我意,便想收作徒弟."郦员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元儿有何德能为人师?师伯亲自把教,也是此人之福呀."邱中天也高兴的说:"恭喜师兄今日得收高徒."贾梅乐得拍手道:"我有了这么个元帅作师兄,以后就再不怕有人欺负我了."韩虎道:"有你身边这位元帅,天下估计已无人敢动姑娘一根手指头了,"说着,指了一下郦元,"今日又多一位元帅护卫,普天之下除了国王,估计就要数姑娘有这等威势了."贾梅乐道:"多谢韩将军吉言.以后有那位元帅若我生气呢,我就让另外一位元帅替我出气,要是两位元帅都惹我生气呢,我就请爹爹替我出气.对吧,爹爹?"说着走过去抱住贾仁的一只胳膊.贾仁笑骂道:"这傻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郦元却涨红了脸道:"梅子,我不会惹你生气的,他也不会的."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贾梅打手势给戎帅说明此意,戎帅慌忙跪下磕头行礼.
又过几天,群雄陆续离去.师父、师伯一行也回朱家庄了.郦元也向韩虎辞行.这天,郦元率师归国,崔国百姓夹道欢送数十里.郦元心下又是一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