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日,郦元帅众回至稽国京都,老国王亲自出宫门迎接.郦元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脑子里全是父王平时的好处,而父王对自己的种种不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宫中又是数日的热闹,不提.郦元无事时,就与贾梅两人和母亲武氏闲聊为娘解闷.此时武氏
位已非比从前,平时很少走动的宾妃也有事无事往这边跑,丫鬟们也勤快了.武氏虽从中感到了世态炎凉,但想到这全是自己儿子亲自挣来的,也不禁喜从中来,深深为儿子感到骄傲.老国王有什么事也总是与郦元商议.虽然郦元通常并拿不出什么注意,但能得到父王的重视于郦元而言已比什么都更重要了.贾梅这几日在宫中也是处处受到礼遇,但她总是觉得在这里太不自由了,要想法劝郦员跟自己一块出去闯荡,但想到他们一家刚团聚,又很快拆散也不太好,只得在此慢慢等候.
这一夜正是十五月圆之夜,郦贾二人陪武氏在花园亭子里赏了一会儿月,忽然起了一阵凉风,武氏有点吃不消,就说道:"元儿,天凉了,我先进屋休息去了,你多陪贾姑娘赏会儿月吧."郦贾二人忙道:"阿娘,我送你回屋","伯母我们送你".武氏笑道:"不妨事,我一人回去就行,你们年轻人多玩一会儿吧."坚持不让送,两人只得作罢.
武氏回屋后,贾梅道:"痴哥哥,我们在花园里随便走走吧."郦元道:"好."两人边走边随便找写闲话来聊.突然,郦元问道:"梅子,你说我那两个哥哥经此国家大难会不会双方停手,不再拉帮结派,而共同为国事和百姓操劳呀?"贾梅笑道:"国家大难?这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的力量一点儿都没受到损失,出力的是你.而且,我估计从今以后他们会争夺得更厉害,更变本加厉."郦元忙问:"为什么?"贾梅道:"很简单呀,原来只有他们两个在争来正去,现在又多了个你."郦元一脸茫然贾梅:"我?我怎么了?我又不会跟他们争权夺利."贾梅笑道:"你说你不会,谁相信呀?以前你名不见经传,如今却成了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英雄了,至少在威望上已大大在他们二人之上了,这已经对他们造成潜在的威胁了."郦元道:"那我去对他们说,我不会与他们争,请他们也不要争了."贾梅"扑哧",竟笑出了声音.郦元道:"梅子,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贾梅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最后见郦元急得脸涨得要变颜色了,才强忍住笑,说道:"痴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听就知道我为什么笑了."郦元道:"好,你讲吧."贾梅道:"从前,有一户人家丢了一头牛,这家主人报了案,官府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线索.这一日,这位官老爷正发愁这件案子没法查,突然,一个人闯进大堂,见了官老爷便跪下叩头,并说道:‘官老爷,张三家的牛我没偷呀,你千万别查我呀’.官老爷听罢,既怒又喜.痴哥哥,你知道这位官老爷怒什么,喜什么吗?"郦元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把我比作那个偷牛的人了,我不跟他们说就是,我只要行得正,走得端,问心无愧就行."贾梅道:"是呀,你按照你的原则和良心做事就是了,真正的王是活在百姓心中的,并不一定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比如说殷纣时的比干,他虽被剖腹剜心而死,但你看现在为纪念他的比干庙,到处都是,而杀害他的殷纣王,人们提起他无不咬牙切齿."郦元道:"梅子,你说得对,真正的王是活在百姓心中的.要是大嫂与二哥也明白这个就好了."两人说着说着,不觉玉兔西斜,露水渐重,只得回去休息.
这一日,国王召集群臣商议太子策立之事,朝中之臣务必人人参与,不得找借口推脱,惟独不让三位王子进殿.郦元心中坦然,此事与他好似没发生一样,但对大嫂仇氏,二哥及二嫂龙氏可不是件小事,双方不时派人前去打探,是否已散朝了.这一个上午,可把仇氏,二哥、二嫂熬煎够了.一散朝大部分朝臣并没有回家,而是分别被仇氏,二哥、二嫂两方拉到自己屋里询问商议结果.双方皆有喜有忧,喜则喜,还没确定,自己还有希望,忧则忧,对方亦有可能.两方各自详细询问具体细节,也不顾这些老臣已一上午没吃饭了,直至下午钟声又催上朝,才想起他们尚未吃饭.赶忙命丫鬟将酒菜端将出来,供各位老臣吃喝,可怜众位老先生,没等酒菜摆好已跑得无影无踪了.要知道饿肚事小,误了上朝事可就大了.
这些老臣肚里咕咕叫,心里骂着自己的小主子不让自己吃饭,而嘴上却不住
夸耀各自的小主子多么英明,多么能干.当然,也有肚里不咕咕叫,心里与嘴上一致的,比如伍福伍将军,景臣景大夫,但人数毕竟不多.他们有的虽竭力替郦元说几句好话,但声势却小的可怜.又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仍然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
当天晚上,郦贾二人等武氏休息以后,又到后花园中游玩.十六日本也是月明之夜,那知到戌、亥交牌时分突然从东方来了几片乌云,月色融融的夜色顿时一片漆黑,也越发显得深夜寂静.郦元道:"梅子,眼看天就要下雨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知道为什么,自这几片乌云飘来,贾梅就隐隐约约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向郦元说道:"痴哥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你多陪我走走吧,要是下起了雨,咱随便找个屋檐避避就行了."郦元不愿违拗贾梅的意愿,于是答道:"好吧."突然,又想起什么,加了一句"免得你让你元帅师哥找我出气."贾梅笑道:"痴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郦元"嘿嘿"笑了两声没做回答.贾梅心里却美滋滋的.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园里走着,这时乌云越来越重,眼前半尺之物已看不清了,贾梅好象还是游兴未尽,拉着郦元只是往前走,这时只能靠园中个别屋中的一点点光亮才能勉强辨别出路径.突然,贾梅看见远处有几盏灯笼快速的移动,郦元也看见了.贾梅问道:"痴哥哥,你看那边如何有几盏灯笼?"郦元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么晚了,又快下雨了,应该不会有人象你我这样深夜出来游园吧?"这时灯笼又多了几盏,灯光移动甚是迅速,显然持灯人行色匆匆.贾梅道:"痴哥哥,我们去瞧瞧."郦元道:"好."于是两人蹑脚朝灯光处走去,走不多时只见这些灯笼分别朝两个方向走去,郦元看得清楚,其中几盏灯笼进了二哥的府第,其余几盏却是进了大哥的宅子.郦元悄声将这说于贾梅,贾梅道:"这定是他们要商议如何夺取太子之位,痴哥哥,咱去探听一下,他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便罢,否则,咱们一定加以制止."郦元道:"好!"这时,突然一声惊雷,贾梅吓得一激灵,郦元忙伸手将贾梅揽进怀中.贾梅顿觉一股暖流流入心田.贾梅就这样静静的在郦元胸前靠了一会儿.郦元心中也甚是激动,柔声对贾梅道:"梅子,咱们要是天天这样,只有咱们两个该有多好."贾梅一笑,挣脱郦元的双臂道:"痴哥哥,过几天你向伯母说,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你大哥做国王也好,二哥做国王也行,跟咱们都没关系."郦元道:"梅子,你说得对,他们谁做国王,只要不欺压百姓,那都是一样的."突然,电光一闪,紧接着又是一声响雷,随即豆大的雨点啪啪的便落将下来.贾梅一拉郦元道:"如此正好,容易避开其他人的耳目."郦元心里不忍,说道:"梅子,你快回去,我一人去打探消息."贾梅道:"没事,这点苦我还受得了."郦元再三劝说无益,只得和贾梅冒雨一起行动.
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两人身上,刺骨般寒冷.郦元还没什么,在终年有雪的山顶住了几年,这些雨点当然不算什么.贾梅却有点吃不消,郦元紧紧的偎着贾梅,希望能给他一点热气.两人快速来至大太子宅第之前,见守卫士兵皆象一个个晒干的黑枣——缩成了一团,紧紧挤在屋檐下面.也许他们认为天这么冷,又下雨,根本不用守卫.两人轻易便进了院子,只见里面房连房,屋连屋,亭台楼榭,自不比寻常富门豪族.郦元从小在宫里走惯了,这于他自是轻车熟路.两人很快到了议事厅旁边,只见里面***辉煌,话语喧嚣.两人绕到房子后面.只见窗子下立了两个卫士.贾梅悄声说道:"痴哥哥,你将那两位制服,我们在窗下听."郦元轻声道:"好."只见郦元双腿微蹲,气运双臂,左手在空中自左至右划了两个圈,右手从相反方向划了两个圈,突然两掌平伸,无声无息,却见两个侍卫应手而倒.原来,郦元刚才使出玄冥神掌中的一招"大音希声",这招的要旨是将体内真气发于有形无声,看起来调动了全身内力,但出掌时极轻极柔,是以,除非内力极高深者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郦元其实两掌同时一次使了玄冥神掌,是以能够同时点了两人的四个大穴,否则劲力用于一人身上,他未必能受得了.郦元很快将二人拖至一片**丛中,并除下两人外衣,郦贾两人换上,手中又持了两个侍卫的长矛.两人对视,不觉都笑了.都觉对方挺像一个侍卫呢.
两人站定,都靠着窗开始听屋内谈话.只听屋内一个老者的声音道:"今日商议一整天没结果,陛下也有点生气了,要我们明日一定要有个结果,陛下还说明日让几个文书记录各个大臣的谈话,事后一一查证,看看大臣们所说是否属实,如果无中生有,说此话者定要治一个欺君之罪,王妃,这么一来,我看……"那位老臣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道:"依你看便怎样,难道他们为二王子所说的话句局属实?大王子虽喜神仙法术,炼丹炼药,毕竟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且时时对我说,凡是多从大局来考虑,不要只顾自己的私欲而做不利于天下百姓之事.你们说,这样的心肠,二王子能比得上吗?真要是他被立为太子,天下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呢,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当了太子."郦元心想:"这个女子肯定就是大嫂仇氏了,听母亲说,她打着大哥的名义拉帮结派,其心肠甚是狠毒."又一个大臣说道:"王妃,二王子的势力也着实厉害,我们费尽口舌,才能与他们战成平手,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能说会道的胡岩确实病得厉害而不能上朝,连陛下都去看过他了."王妃道:"正因为他能说会道,他才上不了朝呢."那位大臣道:"王妃也知道这件事了?"仇氏笑道:"我自然知道,我于昨日已经知道了."大臣"噢"了一声道:"王妃神机妙算,微臣佩服."仇氏冷笑了两声,又道:"今天谁还能说会道,你们一一给我说来,我让他们明天也都上不了朝."刚才那位大臣随口说了几个名字,郦元有的知道,有的不认识.郦元轻声问贾梅道:"梅子,他们想干什么?"贾梅到:"他们想下毒害那几个人."郦元道:"心肠果然毒辣,我一定制止她这么干."里面又一个大臣说道:"忘妃,请恕微臣直言",仇氏道:"但说无妨".那位大臣道:"那些大臣今天还好好的,要是明天都上不了朝,势必引起陛下的怀疑,而且那些人都是二王子那边的,微臣觉得有点太过显眼,二王子定能猜出是咱们干的."仇氏道:"依你说该如何办?"那大臣道:"依微臣之见,咱来软的不如来硬的,请那几个江湖上卖命的今夜潜进那家,以他们的家人为人质,逼他们明日替大王子说话."仇氏道:"此计还行,不过这几个卖命客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万一暴露,那咱们可就全完了."那大臣道:"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几个卖命客的身份我们以掌握的一清二楚,咱们也以他们的家人做人质,他们万一失了手,逼他们自刎了断,若这样,厚待其家人,否则,家人全部处死."仇氏道:"好狠毒的计划,我喜欢.其余几人也皆附和:"此计甚妙","好计,好计","此计一出,大事可成也"……郦元心里骂道:"这岂是有良心之人做的事?看来他们全是些狼心狗肺之人."怒气上冲,就要跃窗进去与他们一顿爆打,贾梅忙拉住他道:"痴哥哥,不要冲动,咱们且往下听,看他们还有什么勾当."郦元强压怒火,又附耳于窗前.此时,又听一大臣道:"日间还有数人为三王子美言."郦元听见提到了自己,不禁心里一惊,"提我作甚?"更是注意听他们的每一句话.贾梅也是集中注意力,仔细听来.仇氏略有惊讶,问道:"哦?竟有此事?都有那些人?"那人道:"都是些老臣,平时与大太子、二太子来往都不多的几个,主要有景大夫和伍将军."仇氏道:"陛下对他们什么态度?"那人答道:"陛下倒没什么?想来这也碍不了大局,要知道三王子有两个致命劣势,一,他是庶生的,二,从小陛下就不喜欢他."仇氏道:"不过这也不可不妨呀,毕竟他刚刚立了大功一件,好不风光.况且景、伍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那人道:"王妃所言极是,依您之见该如何行事呢?"仇氏略一沉吟缓缓的道:"要拉拢他们是不可能了,这两个老顽固!不过我们可以想几个法子让陛下不相信他们所言."那人问道:"王妃所言极是,但不知是什么法子?"仇氏骂道:"狗奴才,我要什么都知道要你们何用?你们大伙都想个注意."郦元心道:"满朝文武就数景、伍两位老臣最正直了,没想到这帮狗贼竟然连他们也要算计,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要耍什么伎俩."过了片刻,一人道:"王妃,微臣以为要使陛下不相信他们两位着实不太好办,不过我们可以从三王子身上下手.""此话怎讲?"仇氏迫不及待低问.那人道:"王妃,您可知三王子之母武氏的身世?"仇氏道:"有所耳闻,听说她是一亡国之女."那人道:"正是,她乃洱国遗民,当年陛下亲征洱国,在洱国境内遇见武氏,陛下见她长得貌美就将她带回国内,日后封为贵妃."郦元听到这,也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身世.接着又听见仇氏道:"那又如何?"那人道:"这就好办了,咱们可以说洱国余孽近几年活动频繁,大有复国之势.娄国余孽最近活动已够陛下烦心了,再加上洱国,陛下一定更加忧心,咱们就利用这一点来使陛下就范."仇氏催道:"快快讲来,快快讲来."那人道:"咱们可以出重金买一个小厮,让他假装是洱国人,赍夜如宫,咱们差侍卫将他拿下,假装审讯,让他说出自己是来见武氏……"说到这里,那人的声音放
了,若在平时郦元凭自己深厚的内力也应该能够听见,可今晚大雨滂沱,将他的话音基本上全淹没了,只断断续续听见什么"有双方书信"、"死无对证"之类的话.即使如此,郦元已气得双拳紧握,虎目圆睁,眼中似欲喷出火来.贾梅见听的差不多了,而且再听下去恐怕郦元把持不住,一气之下冲进厅堂,那么可就将事坏了.于是拉了一下郦元的衣角道:"痴哥哥,咱们回去商议对策."郦元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将两守卫的衣服脱下,临去时替他们解了穴道.这两个怕担失职之罪,自不敢张扬.因此这件天大的机密,神不知鬼步觉的就这样让郦元贾梅获知了.
两人来至一假山的山洞中暂且避雨,况且也没时间再回去换衣服了.他们说不定一会就动手.洞内漆黑一片,而且寒气阵阵扑面而来.郦元说:"梅子,今日苦了你了,以后我多加补偿于你."贾梅嗔道:"痴哥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痴话."郦元听了不再言语,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先说什么才好.贾梅道:"痴哥哥,我看事情太多,咱也顾不过来了,就只能先顾住咱们这一方了."郦元道:"依你看该如何办?"贾梅略一沉吟道:"我想出出一个法子,只不过有点冒险."郦元急道:"梅子,你快说."贾梅道:"咱应该提前让陛下知道这些人的勾当,那么这些事情一件件发生,陛下又一件件将它们验证,如此陛下自然不会再相信这些事了."郦元问道:"如何才能让父王提前知道呢?"贾梅道:"咱最好是写一封信,赍夜送到国王手上,让国王在这些事发生之前就知道将要发生之事."郦元道:"好,那咱们马上回去写信."贾梅道:"信好写,可是怎么送到国王手中却要慎重考虑,现在国王应该早已就寝,他在哪里就寝就不容易知道,况且,即使知道了他在哪里就寝,那里守卫也定是极为森严,咱们不一定就能够进去."郦元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心里知道,父王宠幸的妃子确是不少,在就寝的时间要想找到他的确不容易.贾梅见郦元不语,知道郦元作难.于是道:"痴哥哥,这是有点冒险,而且还要碰运气,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另外,实在不行咱只能将伯母转到别处去住,既然宫里有人要暗害,住在这里也实在是危险."郦元道:"咱还是先试试前一种法子吧,我不想惊动母亲,让她老人家担惊受怕."贾梅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回去写信."
于是两人回到住处,郦元找了两件夜行衣,两人换上.郦元展纸研磨,让贾梅来写.只见贾梅衣袖上撸,露出一截皓臂,玉手纤纤,持一毫管.墨汁蘸饱,挥手而就.落款为"神龙大侠".贾梅道:"这件事咱要做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末尾也不能署咱们的名字,以免你父王看出咱们要与你大哥作对."郦元点头称"神龙大侠"这一称呼至妙.接着,贾梅挥毫又写了一份.郦元问道:"梅子,你怎么写两份呀?"贾梅道:"咱们每人拿一份,分头行动,这样可能性就大得多了."郦元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呀?"贾梅笑道:"这是到了你家了,难道我还会有性命之忧吗?"郦元道:"那倒不至于,不过与人争执也不太妥的."贾梅道:"好,咱们出发,四更天时在花园亭中会合,不管成不成都要来,咱们赶紧转移伯母出去."郦元点头道:"好."
两人个将信件用油纸包好,藏于贴身处.又冒雨出去了.雨下得越发大了,
上的积水也没过脚脖子了.不过幸好是这样的天气,宫中巡逻的侍卫比平时少得多了.郦元在后宫东半部行动,贾梅在西半部行动.郦元在宫中自然要比贾梅熟悉得多,展开飞檐走壁之功,不到一个时辰就将东半部走了一遍,并没发现父王身影,于是到西半部找寻.这时,来到了翠华宫之旁,正要跃上屋顶,突然一个闪电划破天宇,借着电光,郦元发现一个黑影正顺着墙根蹑足潜行,一看身影便知正是贾梅,郦元大喜,飞身行来至贾梅身旁.贾梅唬了一跳,待看清是郦元,心中大喜,连忙将郦元拉至一边,悄声说:"陛下一定是在这里面,其余的
方我都寻了,都没有,而且守卫极其松懈.不过这里守卫森严,我刚进去就被卫兵发觉了.于是赶紧退了出来."郦元一惊,问道:"那如何是好?"贾梅道:"现在只有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了."郦元道:"调虎离山?"贾梅道:"是,我来移开守卫的注意力,你进去将信投于陛下."郦元点了点头道:"你要小心了."贾梅笑道:"我又不与他们打架,没事的,与他们比脚力他们未必能胜得了我."郦元知道贾梅轻功实不在自己之下,单单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分工完毕,只见贾梅纵身跃上墙头,抽出湛卢剑,在空中晃了晃,顿时,只听院中喊声大作:"有刺客,大家小心","快保护陛下","刺客朝东跑了,快追"……郦元趁此大乱之际,赶快跃进院子里,只见守卫们皆朝东边跑去,其他几方一时空荡荡的.郦元心道:"此计甚妙."宫中结构他甚是熟悉,知道父王应在哪里就寝,兔起鹘落,几下就到了父王就寝处,却见门前还有几个侍卫在把守.郦元在暗处,他们在明处,郦元看得真切,这几个人皆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太阳穴鼓起,看来都是不凡之辈,郦元心道:"看来不能与他们武斗,否则定要误事.梅子使了调虎离山,我也不妨再用一下."想到这儿,郦元伸手从旁边假山上捡起几粒石子,朝左边猛掷过去,用劲甚大,只听"啪啪啪"数声,几个侍卫连忙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郦元趁此时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进去.里面几个丫头看见了,吓得大声尖叫,郦元那里管得了这许多,迅速冲进父王的卧房,正见父王惊醒,大声呵问:"外面什么………"一句话没说完,突然看见门外闯进一猛面大汉,不禁"啊"叫了一声.那名妃子也醒了,吓得直往国王怀里钻.郦元一句话没说,将信件掏出来,朝父王**投去.那位妃子以为是匕首之类的东西,尖叫了一声.郦元见任务以完成,转身就走.这时外边的几个守卫都听见了里面的叫声,知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忙冲进里面保护国王.正与郦元大哥碰个照面,拉开架势就要动手,郦元一看形势危机,不知从那里来的智慧,冲里面大喊了一声:"快动手,我来拖住他们."侍卫一听,忙丢开郦元冲进里间,却哪里有刺客的影子,知道又中计了.国王见他们如此被人耍来耍去,狼狈不堪,怒道:"无用的奴才,快去追刺客."几个侍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却也不敢全去追.留下一半保护国王,一半前去追赶.却说郦元,快速出了父王寝宫,正要跃上墙头,见前去追贾梅的大批守卫回来了,有的喊道:"莫要中了敌人奸计,快去保护陛下."郦元心里暗笑:"你们已经中计了,还在这大呼小叫的呢."有心再戏弄他们一下,在
上捡了个小石子,朝侍卫身后投去,随即马上跃上墙头.只听有的守卫喊道:"后面有人."却听一人声音严厉
说:"不能再中了敌人奸计了,快去保护陛下要紧."郦元心道:"这次倒学聪明了."于是不管他们,径往后面小亭中跑去.
还未进亭,就看见一个黑影在里面坐了,自然是贾梅了,忙喊道:"梅子,是你吗?"黑影回答道:"自是我了,还有谁会深更半夜的来赏雨呀?咱们快回去,宫里出这么大的事,一会儿卫兵就会追过来."郦元道:"好!"于是两人疾步向回走去.见母亲睡得正香.两人也赶紧换下夜行衣,将头发擦干,两人对视一笑.正在这时,卫兵果然来到院门外,马上有人敲门,并大声喊道:"禀武王妃,刚才有人见到有刺客向这边跑来."贾梅道:"痴哥哥,你去装作很瞌睡的样子,将他们打发了吧."郦元道:"好,我去试试."郦元今夜使计屡试不爽,倒挺愿意再试一下.于是就故意将头发披散开,衣服随便披在身上,揉着眼睛出来,此刻丫头已将门打开了,武氏也从屋里出来了,一个丫头给她举着伞.这位士兵给武氏、郦元磕了头.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武氏道:"没有见什么刺客呀,大家都睡的好好的."郦元声音似乎有点发怒,道:"刺客会跑到这儿吗?我们又没得罪什么刺客,平白无故的打扰人家睡觉,再说,有刺客也是你们的事,碍我们什么事?"那士兵见三王子发怒了,赶紧又跪倒赔罪道:"小人只是惦记这王子的安全,请王子恕罪."郦元声音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道:"赶紧追刺客去吧,我们还要睡觉呢."那士兵又磕了个头,起来转身离去,心里还嘀咕:"人都说三王子为人忠厚老实,和善可亲,却原来也不过如此呀.要么是新近立了大功,性格就变了."摇着头,领众卫士别处去了.却说武氏见儿子说话语气、方式皆与以前大异,不觉吃惊
看着儿子.又一想,可能儿子真的太瞌睡了,便有点不耐烦.半理解半不理解的摇了摇头,郦元道:"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天凉,别受凉了."武氏也道:"元儿也再歇息一会吧.于是各回各屋."
贾梅在屋内将这一切瞧的真真切切,笑的直不起腰来.郦元一进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人才忍住了笑.这时已有四更天了,贾梅道:"该做的事咱们也做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郦元道:"好,也该休息了,梅子,多加条被子,今夜天凉."贾梅听了,心里不觉一暖.两人这才各自睡去.
心里有事如何能休息的好,郦元躺在**想起大嫂的险恶用心,不禁感到一阵阵的颤栗,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又过了一会儿,越发没有一点睡意了,于是索性起身作于**念起师父所受修习内功法门,体内气息在周身转了数周,顿觉精神爽快.这时,听见外边更声响起,已五更天了.再过片刻父王就要上朝了,料想今日朝廷之上定是大嫂、二哥奸计横行,好好的朝廷竟被奸佞小人把持,想到这,心里好似有什么堵住似的,非常难受.想这这些烦心事,不觉已来至前厅.一抬头,猛然发觉有一黑影正坐于厅堂之上,吓了郦元一跳,随即便辨认出非是旁人,正是贾梅.贾梅也看见郦元进来,起身问道:"痴哥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郦元道:"梅子,想必咱们心情都一样,你睡不着,这又是自己家里的丑事,我更加睡不着了.梅子,你认为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贾梅道:"一切难料,若陛下能认真读那封信,并仔细考虑其中的原委,我想至少不会有不利于我们的事,若非如此,可就难料了……"说到这,贾梅突然好象想起什么来似的,高兴的说:"痴哥哥,我们今日再冒一次险,定将这些事情弄个明白."郦元奇道:"冒什么险?"贾梅道:"偷听朝廷上议事."郦元下一跳道:"这怎么能行?"贾梅道:"咱将所听之事烂到咱肚子里就是了,谁能知道?况且,咱们也不是为了争那太子之位,他们两个不管谁立为太子,咱都不用插手,也不多言,但若有不利于伯母的言行,咱要不知,岂不等着让人宰割?"郦元听贾梅所言有理,当即道:"那咱们快点行动,等一会大臣们到了朝堂之上咱就没法进去了."于是,拉着贾梅飞也似的朝前面跑去.多亏昨夜下了一夜大雨,路上积水甚深,现在还看不见有大臣朝这边走来,平时这个时候,朝臣已陆续进入朝堂了.
两人来到八宝金殿之上,黑阒阒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郦元仗着对这里甚是熟悉,拉着贾梅来至宝阶之下,两人纵身跃上房梁,藏至一块牌匾之后,刚藏好身,就听见两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由外边过来,只听一个说道:"曹公公,你说昨夜那刺客也太胆大了把,竟敢闯进陛下的寝宫行刺,幸亏没有得手,否则可要天下大乱了."曹公公道:"是呀,也是由于昨夜大雨,防卫松懈了.对了,刘公公,你说立太子的事,今天能成吗?"刘公公道:"这可不太好说呀,这可是大事呀,宁可迟些日子定,也强如草率行事,匆匆忙忙就定下来了."曹公公道:"此言有理,对了,刘公公,你说谁更有可能呀?"刘公公道:"曹公公,这等大事,咱们做太监的还是少谈论为妙."两人说着话将殿中巨烛一一点着.这时,有两个大臣从外边进来,两人也就不言语了.奇怪的是,这两个大臣一句话也不说,按理同殿称臣,见了面至少应打个招呼,可他们始终一句话也没说,直至来人越来越多,都是行同路人一样,互相没一句言语.郦贾二人都是大惑不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却是不敢言语.于是,诺大一个八宝金殿,虽有近百人在内,却如在深山一般,听不见一丝人声.突然,不远处又有两个脚步声响起,其中有一人嗓门甚大,声音洪亮,说道:"景大夫,莫非今天不上朝了?怎听不见有人说话呢?"郦元一听便知是伍老将军与景大夫到了,景大夫道:"不会不上朝吧,今天还要讨论立太子之事呢."说着,两人进了金殿,只听景大夫"啊"叫了一声,随即说道:"吓死我了,原来满
站的都是人,怎么都像柱子一样呢,一言不发."伍将军毕竟是武将,只是轻轻
"咦"了一声,表示诧异.这时,只听一个太监喊道:"陛下驾到."话音刚落,就听见下面"扑通""扑通"之声连成一片,紧接着便听见山呼:"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呼过后,国王喊道:"众卿平身!"群臣各个站好.只听国王说道:"昨夜之事,大家都知道了吧?"过了片刻,一个老臣道:"陛下受惊了,多亏神灵保佑,我主无恙."国王道:"那人也不是为取我的性命,否则,我焉能活到现在?"这句话说完,下面顿时议论纷纷,看来对这一事都颇感好奇.过了一会儿,国王说道:"那蒙面客扔给了我一封信,说今天必将发生一些奇怪之事,让我仔细裁夺,我倒要看看他预料的如何,若果如那人所料,看来朝廷就需要好好整饬一番了.好了,别不多说,咱们接着昨天的继续讨论."国王这句话一说完,却发现下面顿时静了许多,甚至连人的呼吸之声都能听的见.国王道:"怎么都不说话呢?景大夫,你说."景大夫道:"臣还是以为,三王子最合适,首先,他在民间有一个好名声,提起痴心侠,百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者,三王子新立战功一件,伸得军心;还有,三王子为人忠厚老实,与人为善.故,臣以为三王子最合适,请陛下破除‘传嫡不传庶’的旧章制,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贾梅虽无心让郦元做什么太子,但听见有人这么夸耀自己的情郎,也不禁心花怒放.景大夫说完,国王道:"伍将军,你说呢."伍将军道:"陛下,臣是个粗人,生平佩服的都是练武之士,但像三王子如此年少就能练到如此程度的,老臣以前还尚未见过,众将士传言他如何以猛虎为坐骑,如何只身一人入敌人千军万马擒贼首,这些老臣虽没亲见,但三王子班师回朝,却亲眼目睹他以猛虎为坐骑,其他的料来也不会差到哪里,这样英雄少年,他不适合,还有谁适合?"他两个说完后,仍是没其他人说话.国王有点生气,喝道:"众卿有什么言语,快快道来."国王这一生气,马上有人回道:"回陛下,臣认为二王子更为合适.三王子虽小有名气,臣以为那只是呈匹夫之勇,乃一介武夫之所为.治理国家不能单靠一人之武力,而主要看的是主上的才智,这个三王子未必能行,大家有目共睹.而大王子虽也聪明过人,但一心修道,未必能够勤征,而二太子不仅聪明过人,且热中政事,同时生性活泼爱动,将来必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郦元听此人口音甚为熟悉,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昨晚出毒计要以对方家人为人质,来威胁他们为大哥说话的那个人,怎么他自己反倒为二哥说话了,郦元大惑不解,看了看贾梅,似乎也是不大明白.于是,不再想那么多,注意听底下人言语.这时,又有一老臣道:"陛下,依老臣之见,还是大王子较为合适,自古治世之道一张一弛,国家动乱之际,自是宜于严刑峻法,以惩刁民,以顿纲纪,以绳万民行止,二王子生性好动,此为入世之道必备之征;而国家太平之际,则宜采取黄老之道,与民休息,顺民之意,官民相谐,互无争执.如今,我大稽国十数年来国泰民安,百姓富庶,军民无争,如此盛世,正需黄老者流为主,而大太子精通黄老,深悟太平治世之道,故老臣深愿大王子能承继陛下之位,以弘陛下之泽."郦元从牌匾一角偷眼望去,此人正是张缪,是有名的二太子党一员,竟为大哥说话,心中纳闷:"这些人今天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一夜之间立场全变了.难道张缪的家人被挟持?对了,肯定是这样.那么刚才那位大臣又怎么突然为二哥说话呢,这就有点不大对劲了."这两个人一开头,下面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顿时金殿之上唇来舌往,辩的好不热闹.可还是二哥的人为大哥说话,大哥的人为二个说话.突然,郦元想起来了,二哥那边也使了与大嫂同样的伎俩,你挟持我的人,我挟持你的人.扭脸看了一下贾梅,见她正笑呵呵的乐呢,显然也明白了其中原委.这还真让郦元猜对了,原来仇氏一心向着如何用毒计害人,却没想到对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亏得这对冤家真能想到一块儿呢.可这却让国王心里犯了嘀咕,原来贾梅曾在信中说:"明日朝堂,有人使奸;所说之言,均为一人;陛下明察,度其原委."这第一桩就没应验.国王心道:"看来那位‘神龙大侠’一定别有用心,还好他没害我之心."国王心里犯疑暂且不题.单说金殿之上正辩得热闹,突然,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跑进金銮殿,直接来到龙椅之旁,附于国王耳旁嘀咕了一阵,国王脸色大变.喊了一声:"众卿暂停,现有一重大事情要在朝堂之上处理."众臣顿时停止言语.国王传令:"将那人带上殿来."太监传下令去,不一时,就见四个侍卫押着一人走上金殿.郦元偷眼观看,只见这人被五花大绑,颈上架两把名晃晃的大刀.来至宝阶之前,两名侍卫将之按倒,但那人口中骂个不停:"狗贼,何不将我痛快的杀掉,你们不杀我,迟早有一天我也要将你们这些狗贼全部宰了,为我国中父老兄弟报仇."一名侍卫上前掌了他几下嘴,那人吃痛,不在言语,只将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小,直视国王.只见国王欠身离座,往前走了两步到,你果真是洱国遗民,那人不语,只拿眼睛狠瞪国王.郦元听到这,知道仇氏的奸计就要施行了,想道:"这些已在信中写过,怎么处理就在父王一念之间了."且说国王看那人一言不发,只狠狠的瞪着自己,突然冷笑道:"你若并非洱国遗民,我可饶你一死."贾梅听道这,知道国王有一点相信信中所言了,信中写到:"明日早朝,定有鼠辈,遭人胁持,中伤武妃,诬陷王子,希冀明察,还人清白."只见这人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我生是洱国的人,死是洱国的鬼,哪会如你们鼠辈一般,为了苟活与人世,而忘记自己的祖宗."国王本来相信信中所言,心想:"你既受人挟持,我为你做主就是."却没想到他这么刚强,又加第一桩事未能料对,就不免对信中所言有点怀疑了.于是问侍卫:"从她身上搜出什么没有?"一侍卫道:"收到密信一封,请陛下定夺."说着,将这封信递给国王.国王将他交于景臣,道:"景大夫,你来读一下."只见景臣展开信件,郎声读到:"洱国真女武氏钧鉴:汝虽委身异邦,赤心仍在桑梓;忍辱负重若汝,吾等未曾亲睹;天幸幼子已成,英雄年少可人;良机天赐莫失,以身许国时至;令郎宜夺大权,恢复河山有望;切记,切记,勿忘故国.洱国万千遗民顿首拜上××年××月××日."众臣听了此信无不大惊失色.景臣读过之后,向国王深施一礼道:"还望陛下明察,微臣看这里一定有诈."伍福也大声嚷嚷道:"这定是奸邪小人使计暗害武妃和三王子,武妃一向温柔贤淑,三王子则忠厚老实,深得人心."这时有一大臣道:"这深得人心,我看恐怕有什么目的吧?"伍福喝道:"什么目的?你说清楚."另一大臣道:"不身得人心,焉能夺得大权,焉能‘恢复河山有望’?"听到这,国王猛
一拍龙椅扶手道:"都给我住口."过了片刻,有缓缓说道:"武氏是否有谋反之心,固不可单以一封信下结论…"郦元听到这,心中大喜,可接着又听父王说道:"不过武氏究竟是番邦女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至于三王子,没有反心更好,一旦有了反心,现在他气势正旺,也确实不好办呀……"武福打断国王的话道:"陛下,三王子做的一切可没一点私心呀."国王道:"他现在固无私心,可谁能保的住以后是否有没有私心呢?最近娄国一些遗老遗少已把朕搅的头昏脑涨了,若真再有个洱国捣乱,那大稽的江山社稷可就危险了."此话一出,下面顿时有数十人响应,不少人赞道:"陛下所言极是,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是呀,这等大事岂能儿戏?""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依我看他现在的无私心,就是为以后的大私心作准备呢."……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