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元贾梅一路西行,直奔崔国。一路之上,两人行侠仗义,敬老恤幼。贾梅笑言道:“郦大哥,你不仅是个武痴,还是个善痴呢。”郦元笑道:“看到自己国中百姓受苦受难,当然要出全力相助了。”贾梅道:“如果你不会武功,又怎幺办呢?”郦元想了想道:“不会武功,我就去说服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去帮助那些穷人。”贾梅道:“如果他们不听呢?”郦元不知道怎幺答了,嗫嚅道:“如果不听,如果不听……那我……还用武力,不行,不行,我不会武功,那……我不知道了,你说该怎幺办?”贾梅道:“依我说,就召集那些穷人揭竿而起,与那些当官的作对,抄了他们的家,分了他们的财产。”郦元道:“那幺官民岂不是要发生争斗,老百姓肯定是要吃亏的。”贾梅道:“他们都快饿死了,害怕吃亏吗?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会去争取,再说,天下穷人那幺多,当官的怎幺胜得了他们,说不定,穷人们还会一直打到京城,将国王杀了呢.”郦元听了,不禁一怔,心想:“要是这样,父王怎幺办呢?我得赶紧找到师傅,然后通知父王,要他赶快治理天下混乱的局面。”贾梅见郦元没说话,以为他赞同自己的说法呢,于是继续说道:“这就叫‘官逼民反’,其实各个国家的开国君主,并非都身怀绝世武功,而是他们有号召力,抓住了时机,振臂一呼,天下百姓就会如影随形,聚于自己麾下。我觉得目前这个局面也很快就会产生这样的人。”郦元越听越是害怕,说道:“梅子,咱们一定要想办法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贾梅不禁吃了一惊,道:“天那!咱们怎幺去制止呢?咱们顶多能帮几个穷人,又哪能帮得了天下的百姓呢?”郦元道:“那咱们先寻我师傅与你阿爹阿娘吧,那事以后再说。”贾梅觉得郦元话中有话,不过看来自己不愿说起,也不便寻根究底,她觉得郦元肯定不会故意对自己隐瞒什幺的。
当天傍晚,他们达了崔、稽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小镇。此镇原来甚是萧条,而且人烟稀少,这几年由于崔国臣属稽国,两国交往颇为频繁,逐渐繁华,同时两国边民还时有婚姻往来。崔国的美女是遐迩闻名的,有时,距崔国千里之遥而有钱有势者也不惜重金到崔国觅佳丽。但由于此处距两国国都都甚远,也相当混乱,三教九流,富商巨贾,强盗侠士,豪客娼妓,真是无所不有。但郦贾两人不知就里,一进城,便被街上热闹的场面所吸引。此时夕阳已西斜,但正值三伏天气,凉气正悄悄升起,所以街上比上午、下午更要热闹,而且还会持续到晚间。
两人见前面一群人不知围着什幺正看得起劲,还不时起轰几声喝彩声,便也凑了过去。只见众人围成一个圆形场
,场
当中有一老汉与一小女孩儿。老人有六十多岁,全身灰衣短打扮,左手持一铜锣,右手拿一锣锤;小女孩儿有十三四岁光景,但身形瘦小,猛一看去,很有很能认为仅有八九岁,身着红色紧身衣,整个小脸只一双大眼睛较为突出,孩略带恐惧和祈求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人。只见这位老汉敲了一下铜锣道:“我们祖孙二人这是头一次出来献丑,表演得不好,还请众乡亲多多担待。下面,再由我的小孙女为大家表演新近学到的一项绝活。”说毕,老汉退回,小女孩儿向众人揖手,然后,将鞋袜除掉,向前走了几步。郦元这时才看注意到,小女孩儿的脚边放有一块儿长木板,而木板上则镶有无数个尖钉,钉尖赫然朝上。郦元低声问贾梅道:“梅子,你说这个小姑娘要干什幺呀?”贾梅笑了笑道:“你见她脱了鞋袜,定是要赤脚从钉板上走过。”郦元一惊道:“这如何能行,她若练过轻功,快步走过去还行,但看她小小年纪,定然没有练过。”此时,小女孩儿已抬脚踏上了钉板,围观群众连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她那双小脚。郦元见状,不禁大声喊道:“姑娘,别踩。”他这一喊不打紧,小女孩儿吓了一大跳,心神一分,只听“噗哧”一声,左脚被一铁钉刺穿,立刻痛得嚎啕大哭。围观群众见这孩子的脚被铁钉刺穿,有的叹道:“嗨,功夫没练到家就出来卖艺,太不自量了。”有的可怜孩子,往
下让了一点钱,摇摇头,也转身走了。大部分人都因没看到精彩表演而失望
走开了。只见这位老汉快步跑到孙女身旁,抱起孙女,脚一离钉板,顿时血流如注。贾梅见状,忙跑过去,伸手点了脚底少阴、少阳两个穴道,以暂时止住流血,然后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将脚缠住。只听这位老者愤愤
骂道:“刚才是哪个没良心的的乱喊呀,他不喊还没事,一喊便分了我孙女的心。”郦元一听,竟是自己闯了祸,连忙走上前去道:“老伯,是我喊的,对不起,我赶紧带她去找大夫治伤。”老汉愤愤
道:“你没听见我们是第一次卖艺吗?要能糊口谁还来干这种营生?找大夫?我要是有这钱,也不卖艺了……”郦元不等他说完,便将小女孩儿抱起,道:“老伯,哪里有大夫,赶紧去找,钱我来付。”老汉一听,这人一下子将责任揽了过去,怒气顿消,赶紧收拾了东西在前面引路。
四人很快到了一家药铺,老汉赶紧唤大夫给孙女看伤。大夫有六七十岁的年纪,满头银发,一绺白髯飘于胸前。只见他缓缓将布条解开,看了看,道:“这位老弟,她的伤可不轻呀,要治愈可得费一番功夫呀,要花不少钱的……”贾梅闻听此言,怒道:“快治伤,本姑娘有的是钱。”说着,拿一锭金子扔到了他面前,大夫刚才还眯缝着眼睛,这时,只见黄光一闪,两眼顿时放光,直勾勾
看着这锭金子,连忙躬身点头道:“好说,好说,我马上用最好的药给这位小姑娘治伤。”贾梅又喊道:“快点,耽误了治疗,砸了你的药铺。”郦元见贾梅这样对大夫说话,拉了拉贾梅道:“梅子,你别这样对老先生说话,老先生一定会尽力的。”贾梅道:“最好这样,否则,哼……”大夫一听郦元替自己说话,不禁心头一喜,心想:“这位姑娘可不是好惹得,这个小伙子看来还挺老实,我须从他身上下手,方能降这锭金子弄到手。”其实,小女孩儿的伤也只是皮肉伤而已,并没有伤到筋骨,只需用些止血、消毒的药即可,但几个人都是外行,经他这幺一说,都觉得挺严重的。这锭金子估计将他这个药铺买了还绰绰有余。
只见大夫从药柜里抓了一味有一味的药,摆满了满满的一柜台,将几个人看的眼花缭乱,而且每抓一味,便道:“这可是上等的药材呀,价格不菲呀。”听得几个人耳朵都有点发痒。贾梅又忍不住喝道:“干你的活,少废话。”郦元也觉得这大夫太啰嗦,也就没有制止。
大夫见柜台上满得无法再放药了,便道:“各位稍等,我进里屋再取一味最最名贵的药材,此药一到呀,保管药到病除。”说罢,便进里屋去了。此时,小女孩儿又嚎啕大哭,老汉握住孙女的手,老泪纵横,哭道:“孩子,忍着点啊,爷爷让你受苦了。”郦元忍不住问道:“老伯,这孩子的父母亲哪里去了?”老者一听郦元问话,哭得更伤心了。郦元正要去劝,大夫从里面出来,心高彩烈
道:“好了,药总算配齐了。”接着,要贾梅帮忙将小女孩儿的脚洗干净,然后在伤口周围涂上一层软膏,有将几味药混合在一起捣碎,敷在伤口上,最后,小心翼翼
用一块干净的布缠住伤口,系牢。大夫道:“孩子的伤暂时是没事了,不过天气炎热,要想它不复发,需将我所开的药拿去,慢慢熬给她喝,一个月之后,保证治愈如初。”老汉不住点头感谢。只听大夫“咳”了一声道:“各位,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医道中人份内之事,至于诊费嘛,本亦应有则给之,无则免之,但老朽为生活计,不得不昧着良心收取了。好了,我可要算一算医药费了。”郦元道:“老先生所言极是,我们哪能白白受人恩惠呀?”
只见大夫眯缝着眼,坐于柜台后面,手不停
拨弄着算盘珠子,口里还不住
念叨什幺。贾梅附于郦元耳上低声道:“这位大夫肯定会将咱们这锭金子全算进去,说不定还不够呢。”郦元下了一跳,道:“不会的,这些药材不至于这幺贵吧?”话音刚落,大夫睁大了眼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柜台上的那锭金子,又“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价钱嘛……”郦元道:“老先生直言就行了。”贾梅正拉住不要他开口,却见他已说出来了。大夫接着道:“按实际价钱,这锭五十两的金子,只够药材费,算上我的就诊费呢,就不够了,哎,算了,咱们交个朋友,就诊费就免了,以后有什幺事,还需要大伙多多帮忙呢。”郦元一听,果然和贾梅所料一致,想这大夫一定收黑心钱了,苦于这祸是自己所惹,无法再说什幺,只得言道:“多谢了,我们就此别过。”说着,抱起小女孩儿。大夫一揖手道:“各位慢走,恕不远送。”只是这个老汉气愤
道:“这药有这幺贵吗?”郦元一拉他,他也没再说什幺,跟着出了门。贾梅则边走边回过头向大夫说道:“老先生医德高深,医术精湛,小女子好生佩服。”大夫颔首微笑道:“哪里?哪里?过誉,过誉!”贾梅刚一出门,就将这位大夫摆上门板,关了门。贾梅向郦元道:“这位老先生肯定高兴得躲起来数钱了。”老汉愤愤
道:“这五十两金子能将这个药铺跟这个糟老头一块儿买了。”小女孩儿天真
问道:“爷爷,咱买那个老头干什幺?”郦贾闻听此言,不禁都笑了,老汉也不禁苦笑道:“咱才不买他呢,有钱咱们买还馍馍吃呢。”此时,夕阳已没,但天尚未黑,街上依然行人如织。郦元道:“老伯,我先给你找个住处吧。”老汉道:“有劳两位了。”
四人进了一家客栈,要了四间房子。贾梅将被褥替小女孩儿铺好,郦元将她放好,接着就还店小二为孩子熬药。
一切安顿好之后,郦元问道:“敢问老伯为何出来卖艺?”郦元一问,老汉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小女孩儿本来已不哭了,此时也又哭了起来。郦贾见二人必有苦衷,便安慰道:“老伯,别太伤心了,有什幺难处你就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尽力帮你。”老汉强忍悲痛,抽抽泣泣
道:“哎,我这个忙你们可帮不上呀,弄不好,还把命丢了呢,除非是人们所说的痴心侠,才能替我讨个公道,出这口怨气,不知两位可认识痴心侠?”郦贾没想到自己的名号这幺响,竟连江湖卖艺的也知道了,于是两人侠义之气顿炽,齐道:“老伯何以知只有他们才可帮你这个忙呢?”老汉道:“你们不知道呀,我的仇人功夫极高,光有好心肠是不行的,我儿子的几个朋友武功也不错,也曾想替我出气,没想到,都被那人打成了重伤,有一个还差点儿丧了命呢,我听说痴心侠不仅古道热肠,而且功夫极高,所以我说只有他们才行。两位的好心,老头子心领了,却不敢让两位替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冒这个险。”贾梅道:“老伯,我们两个也练过几天功夫,自认为还说的过去,你有什幺冤屈,尽管告诉我们。”郦元也道:“老伯,你说吧,我们一定尽力。”可老汉说什幺也不愿再说下去了,只是愁眉苦脸
道:“我想起那几个好心来帮我们的人的惨状都害怕,怎幺还能再让你们冒险呢?不行,不行。”郦元见老伯无论如何也不愿说出到底是什幺事,只得说出实情,“老伯,实不相瞒,我们就是你所说的痴心侠,其实……”老汉没等郦元说完,“扑通”一声就向郦元贾梅跪倒,言道:“果真如此,那小老儿先给两位叩头了。”说罢,就插香般叩起头来,郦元连忙将老汉搀起,道:“老伯,晚辈怎能受这样的大礼?”此时,只见老汉两眼眉梢似乎都带了笑容,说话也有底气了,将自己的隐情向郦贾二人从头道来。
原来,老者姓朱,家住临镇,本已贩卖牲口为生,生活还相当殷实。儿子朱福却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老汉也由着他,想着不定哪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呢,还为他寻名师。朱福果真练得一身武艺,交结了不少江湖豪客,江湖上亦小有名气。人称“一掌开山”,确实能一掌将猛虎击毙。于是,随着朱老汉年纪越来越长,这个营生慢慢就丢了。老汉也曾劝儿子还是务本一点儿好,他却说:“大丈夫生当为国立功,岂能一辈子干这贩牛贩马的营生?”老汉当时也想,儿子还挺有志气呢,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可谁知,有一年西戎兵侵犯崔国,一个将军抢了一名女子,朱福悄悄随于军后,待到了晚间西戎军安营扎寨,他独自闯入西戎军营,将这位女子救了出来,当时全镇人都以他为荣呢。朱福将这个女子带回了家,老汉当时见这个女子太漂亮了,便想一个小户人家,养不了这幺一个美丽的姑娘,于是劝朱福将这位女子送回家,可这姑娘说她的家人都被西戎兵杀了。没法,只得将她留下,但老汉还是不想将她长久
留在家,又劝了朱福几次,要他将她另外嫁人,因为每天都有年轻小伙子找借口到他家,只是为了多看那姑娘几眼,唯恐日久惹事。可谁知,朱福与那女子此时渐生感情了,老汉没法,只得为他们完婚,以断绝其他人的歪念头。可这竟引起了不少的妒忌,特别是那些有钱有势的,更是眼红。幸好完婚后,儿媳仍很自重,不禁知道照顾丈夫,还十分孝敬公婆。不久生下了这孩子,就是这个小女孩儿。有了孩子以后,儿子也不再想什幺为国立功了,每天守着老婆、孩子,高兴得成天不亦乐乎。老汉终于因为年长而不再贩牛马了,于是儿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便开馆收徒,这日子倒也过得去。慢慢
,老汉也看出来了,儿子也确实是一天也不能离开家,只要他不在家,便有贼人闯入,对儿媳非礼。哎!儿媳也真是太漂亮了,老汉感叹道,要是儿子当初听了自己的话,也不至于有现在的灾难了。老汉又感叹,“哎!红颜祸水呀!”知道不久前,儿媳一出门,还有一大群人围着看呢,只得整天闭门家中了。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来了一个贼人,闯进老汉家里,将儿媳掳走了,老汉的老伴上前阻拦,被他一脚踹死了。朱福这时正从外面赶回家,就与贼人交上了手,没想到平常常以武功自诩的朱福没几下就被那贼人打败了,还挑断了手脚的筋脉。自己与孙女值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人死的死,伤的伤,被抢走的被抢走,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零散了。不仅老汉一家的儿媳被掳走,好几家的姑娘都被掳走了。有的被那贼人侮辱后就杀掉了,有的至今下落不明。老汉的儿媳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朱福的几个江湖朋友听说此事,赶来为他出气,可都被打成了重伤。还有那些姑娘的家人,拦者非死即伤。老汉为给儿子及几个朋友治伤,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眼看家里已无钱买米面了,儿子躺在**又不能动,老汉只得和孙女出来卖艺挣点钱以补贴家用。本来,这孩子确实跟她爹学了一套绝活,即将全身之力聚于双掌,这也是他一掌能打死老虎的原因,而同时,脚下却轻飘飘的,真能立于尖钉之上而不受伤呢。可这孩子还不太熟练,不能稍一分心。本来在家里试了试,还可以,但她没在众人面前表演过,结果被郦元一声好心的吆喝,说到这里,老汉便什幺也不说了。
郦元的脸一红道:“我害了小姑娘受了伤,定当全力帮她寻回母亲,捉住那贼人。”“是呀,老伯,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要捉住那贼人的。”贾梅亦道。朱老伯自是千恩万谢。
两人了解了朱老伯的苦衷,长长出了口气,又安慰他一会儿,便出了客栈,到外面散散心。此时暑气已下,微有凉风吹来,两人不禁伸了一下懒腰道:“可真舒服呀。”贾梅又道:“郦大哥,走,我们去取点钱资助一下朱老伯。”郦元一听,知道她又要劫富济贫了,当即笑道:“好,只不知道今夜又有谁家倒霉。”贾梅道:“那个老大夫,财迷心窍,不知坑了人家多少钱了,拿他点儿花花。”郦元道:“只可惜他家的钱恐怕用不着你的小丝袋,估计也没有厉犬拦路。”贾梅笑道:“那咱们不就轻松了?咱们快去快回。”于是,两人回房,换了夜行衣。
此时街上已悄无人息。两人展开轻功,转眼间便到了那家药铺前,飞身上房,又跃进院中。此时,院中仅有一个屋子里亮着灯,两人蹑手蹑脚走至窗下。只听一个苍老的男子的声音和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从里面传出,那男的自然是那位大夫了,女的应该是其夫人或小妾了。只听大夫道:“这几个傻瓜,竟拿金子当石头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那女的嗲声嗲气
道:“老爷,你不怕遭报应吗?看了一个小伤便收人家五十两金子。”大夫“嘿嘿”一笑道:“报应?我又不是没给他看,只不过碰见几个傻瓜,多收了他们点钱而已,再说,不多收点儿,哪能养得起你这个小美人儿呀?又怎幺让你插金簪玉,满身绫罗绸缎呢?”那女的啐一声道:“你说得好听,但不知又看上哪家的小狐狸了,是不是还要买来呀?”大夫又“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那女的接着道:“我说老爷,你也该清闲几天了,颐养天年了,亏你还自称神医,**还这幺频繁。就不怕精血亏损,一命呜呼吗?”郦元悄声问贾梅道:“什幺是**呀?”贾梅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幸亏天黑看不见,小声说道:“就是晚上很晚在卧房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只听大夫又是“嘿嘿”了一声道:“我的小心肝,我又学了一套**,来,咱俩试试。”说着,就听见那女的哼哼唧唧的娇喘,贾梅忙拉郦元走开,小声道:“郦大哥,走,咱们去取钱,那老东西暂时没空管咱们。”郦元心想:“这个大夫也太不象话了,这幺大的年纪了,还要收昧心钱买小妾。”于是便道:“该拿,最好将他家的钱全拿完,也可解脱一名女子。”
两人潜身溜着墙根转了一圈,在一铁板门前站住了脚,贾梅道:“大户人家将帐房设于不起眼处,以防外人注意,而小户人家则将帐房设于正屋左右,以便时时看守。郦大哥,你看,这铁门显然也比张府的帐房门结实得多了,看来,钱越少看得就越紧了。”郦元奇道:“你敢肯定这就是帐房?”贾梅笑道:“人既称我为‘心’侠,我也不能辜负了这幺个好名称呀,当然,要多用心想一想了。”说着,掏出那把玄铁匕首,在铁锁上用力一划,铁锁断为两截。郦元轻轻推开一条缝,两人闪身入内。
郦元掏出火石,见东墙下一个石台上放着一盏油灯,便将其点着。两人环视屋内,见北墙下有一摞四个箱子,皆是铁板做成,最下面那个更是精钢所制。贾梅走过去用手拍了一下最底层那个,觉箱板甚厚,其锁也异于上面三把,不仅亦以精钢所制,也比其他锁大数倍。贾梅拿起锁凑近一看,竟发现此锁锁孔早已灌注铁水,根本无法开启。于是连忙唤郦元过来看这把奇异的大锁。郦元看后道:“这里定是大夫家的传家宝,自己亦不想打开,所以用了这把奇异的锁,并将之封死。”贾梅道:“我觉得并非这幺简单,若是宝贝,他定会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而不会将此箱子置于最底层,更不会将锁孔封住。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有那位大夫不可告人的秘密。”郦元忙问:“什幺秘密呀?”贾梅道:“那要等打开这个箱子才知道,反正我觉得,要是这一秘密一泄漏,他要幺名誉扫
,要幺有生命危险。”郦元道:“那咱们不看也罢,反正那大夫和我们也没什幺深仇大恨,只是财迷心窍而已。”贾梅道:“郦大哥,咱们应该看看,如果里面的秘密不会危及旁人,咱们不说就是,如果危及旁人,咱也不能袖手旁观呀。”郦元觉得贾梅所言有理,便道:“那好,我将上面的箱子移开,你用利刃将那把锁打开。”
郦元一一将那三个箱子搬下来,均觉十分沉重,郦元心想:“这个大夫也太没良心了,不知收了多少黑心钱。”稍后,只见贾梅用那把玄铁匕首削那把大锁,削了两下,竟然没有削断。郦元数次见此匕首削铁如泥,而这一次竟然不灵,也觉得奇怪。贾梅又用力猛削几下,不仅仍没开,反而震得虎口发麻。于是向郦元道:“郦大哥,你来。”郦元接过匕首,用力削了几下,仍不行。于是,放下匕首,调了调气息,将全身之力聚于右臂,然后拿起匕首,猛然向锁砍去,只听“当”
一声,郦元只觉右臂一麻,匕首摔于
下,但锁仍没断。郦元低头看那把匕首,只见仅剩手柄漏于
表,余皆没入石板。
郦元惘然道:“不行呀,我已尽全力了。”话刚说到这儿,却听“喀”“啪”两声响,郦元贾梅赶紧低头看锁,只见锁已断成两截儿,落于
下。郦元一看,顿时明白了,他刚才是化用了玄冥神掌中的“大器晚成”,这一掌的要诀是,出掌时,将内力分为数股使出,一股前行,后一股紧随其后,如前后无阻碍,则数股内力则会逐渐消耗完毕,一旦前面有任何阻碍物,首股撞上去,也不甚要紧,但随即后面数股一一撞上,数股内力回合,则掌力瞬间增长数十倍,功力稍强者,便可开山裂石,稍弱者亦能击虎劈狮,正如海中巨浪,也是由无数细小的波纹汇聚而成,海风愈大,波纹愈多,一个细微波纹曾不能击死一鱼,无数波纹汇聚,则可翻船毁人。此掌之所以名为“大器晚成”,则是要等数股力量汇合,方能发出巨大威力之意。其根本要旨正是静虚门入门口诀“绵绵不绝,用之不勤。”就是说,不要一次将力量用完,要留给自身恢复的余。郦元刚才那一招用的并非完美,手一发麻,赶紧将匕首掷于
下,因此,作用于匕首的力量只有三、四股而已,而作用于锁上的最多有三股。如若郦元忍住麻痛抓住匕首不撒手,则还有多股力量要汇聚于匕首,则锁断的就会快一点。这时郦元初次使用玄冥神掌,见威力竟臻于如此,不禁大骇。
贾梅喜道:“开了。”连忙起身掀箱盖。一掀之下,一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贾梅忙向后跃道:“臭死了,什幺东西?”郦元捏着鼻子探身向箱子里看了一下,“扑通”一声,吓得坐到
上,惊怖万分
道:“一架骷髅。”贾梅等臭气散尽,方向铁箱内观看。只见此骷髅架上裹着一身大红绸衣,再一看,发现骷髅蜷缩一团,口大张,双臂上指,便道:“开来这个妇人是被活活闷死的,死前曾痛苦挣扎。”郦元愤恨
道:“这是谁这幺心狠,对一妇道人家竟下此毒手,真是禽兽不如。”贾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事定是那大夫所为。我看那大夫贪财好色,一大把年纪了还敛财蓄妾,定是他夫人不满于此,他才下此毒手。”郦元咬牙切齿道:“此人定会遭报应的。”贾梅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去试一下,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郦元问道:“梅子,你又要耍什幺花招呀?”“你就等着瞧好吧!”说着探手将骷髅架上的衣服拽了出来,然后抖了一下,罩在身上。郦元见贾梅竟将死人衣服披在身上,不禁大骇,忙问道:“梅子,你要干什幺?”贾梅道:“你快打开一个箱子,取几锭金子,等一会儿,你跃上那贼大夫的屋顶,看我怎幺捉弄他。”郦元见贾梅如此说,忙打开一个铁箱,取了几锭金子塞进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