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郦元,从士兵口中只言片语及当天所见事实断定,大嫂一定与西戎国勾结在一起了,而且今天晚上到大哥府上的,即使不是温筠,其身份也定与其身份差不多。贾梅道:“据那丫头所言,他们即使要出兵,也还在三个月之后,我们且慢慢想办法。”郦元坚决
道:“我明日进宫面见父王,将此事告知他老人家,让他做好准备。”贾梅道:“你的话,他未必相信呀。”郦元道:“不相信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这件事总不能将他一个人蒙在鼓里,我们做子女臣下的首先要将自己的职责尽到,方对得起天
良心。”贾梅点头道:“好,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时间尚早,两人又回客栈休息。可是哪里还睡得着呀,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两人谁也没有合上一会儿眼。
天刚蒙蒙亮,两人早已起床,洗漱完毕,来不及吃早饭便匆匆向王宫行去。
一路上,郦元思潮起伏,自上次与父王发生口角离开王宫,期间历经无数磨难,如今终于回来了,却没有一点游子归家的感觉,而是心头沉重,步履迟滞。
贾梅道:“痴哥哥,我有个主意,我说出来你可不要见怪。”郦元道:“什么呀?你说吧,梅子,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我好的,怎么会怪你呢?”
贾梅道:“我觉得,万一你父王不听你劝告,大稽国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西戎、东夷来打咱们,里面再有一个仇王妃做内应……”没等贾梅说完,郦元便道:“当然不能,到时候我宁愿一死以报国家。”贾梅似乎有点生气
道:“痴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稽国非你一人之稽国,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送死?”郦元义愤填膺
道:“我至少也可杀死几个踏入稽国国土的蛮贼。”贾梅道:“你这个人,别光想着你自己光荣,将来敌军数十万,即使有十个郦元贾梅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可效仿你大嫂,招兵买马,组织军队,以你的身份与名望,我想这样做也不是什么难事。”郦元略一沉思道:“可这不合国法呀。”贾梅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这是为挽救稽国无数的生灵,又非结党营私,笼络自己的势力。只有大事一成,我们及时解散这些军队,即使你父王也说不了什么。”郦元道:“咱们走一步说一步吧,先看看父王的态度如何。”贾梅见郦元口气放松,心里一阵轻松。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宫门外,正要亮了自己的身份进去,忽见里面走出两个人,皆朝衣朝冠,衣饰整齐,一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一个中等身材,一脸正气,两人边走边说个不休。郦元见了两个,不由大喜,连忙迎上前去。
原来,来者正是大夫景臣与老将军伍福,两人刚下早朝,正要回家。待郦元迎上去,喊了一声:“景大夫,伍将军。”两人抬头看了看郦元,又看了看贾梅,有点疑惑
道:“你们莫非是三王子,贾姑娘。”郦元道:“正是郦元与贾梅,两位老人家一向可好?”
尚未答话,景臣急忙向两边看了看,见没外人,便舒了口气,有又拉了郦元的手,小声说道:“两位什么也不要说了,快跟我来。”
郦元贾梅大吃一惊,不知所为何事,只得跟着往前走,伍将军也紧随其后。
一路上,景臣与伍福不住
扭头向两边看,所幸现在天色尚早,路上行人极少。不一会儿,便到了景臣的家门口了。景臣将郦元拉进门槛,等伍福与贾梅也进去了,连忙将门关上,又插上门闩。郦元贾梅不禁问道:“景大夫,究竟何事,值得如此惊慌?”
景臣一直将几人领进自己的书房,才长出了口气道:“两人幸亏见到我们,否则便有杀身之祸呀。”两人听了更是一头迷雾。正想再次开口询问,只听伍福已开了口道:“两位有所不知呀,今日早朝,有人向大王禀报说你最近滞留西戎,欲做西戎的驸马呢,大王听了大怒,说无论谁见了你都可出手将你铲除,并许诺谁能将你人头提到王宫,定有重赏呢。”
景臣接道:“前些日子,有人上奏,说你在西戎如何帮西戎百姓,西戎百姓多么拥护你,当时大王还没太在意,只说这是道听途殊,不足为凭。而这次,竟还有西戎来的人,可以作证,说他亲眼看见过你西戎公主出游。所以,大王大怒,说你们……”可能是不大好听吧,景臣竟说不下去了。
郦元道:“景大夫但说无妨。”于是,景臣道:“大王说你们与武王妃一个为洱国遗孽,一个为虎做怅无所不用其极,还说你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只恨上次对你太心软了。”
郦元听完,气得身子晃了几晃,差一点没有摔倒在
,贾梅连忙上前扶住他,道:“痴哥哥,不必如此生气,这亦在我们预料之中,我们且与两位大人商量以后该如何办。”郦元点了点头道:“我没事,咱们商量正事要紧。”说着又冷笑了一声道:“这一定是温筠使的奸计,离间我们父子,以便削弱咱大稽国的实力。”
伍福道:“我也这样劝谏大王,无奈大王现在刚愎自用,老夫的话,他竟一点也听不进去。”景臣道:“现在朝中之臣谗言者多,诤谏者少,谗言者得势,诤谏者失势,甚至丧命,大王子与二王子各各拉拢势力,结党营私,朝已不朝,国将不国了,这叫老臣看在眼里,如何不心焦,无奈力量有限,亦起不了什么作用。”
贾梅道:“倘若敌军此时来攻,我国该如何应付?”伍福道:“稽国将帅的战斗力,一年多以前在敌军面前显露无遗,之后,这些将帅们,不思进取,依旧声色犬马,哪里肯抽功夫操练军士,依老夫看,现在还不如一年前。”
贾梅道:“那么稽国大难已为期不远了。”接着便把自己所得消息讲了一遍。只是郦元在西戎那一段,知道跟两位老人家一时也说不清,就略去了。
伍福景臣听后,无不大惊失色。景臣道:“那可如何是好呀?现在大王只听得进谗言,诤言再也不能入耳了。”伍福道:“也罢,明日咱们拼着这两把老骨头死谏一次,大王听了固然好,倘若不听,咱们将这两把老骨头尽了忠算了,也免得将来做亡国奴,受他人的侮辱。”
景臣道:“老伍呀,不要着急,现在还不到那一天呢,我们且慢慢商量,但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自己撒手逍遥而去,而置国家于不顾呀。”伍福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尘世的福还没享够呢,只不过,嗨,想到国中形势,我这心里就一阵凉呀。”说着,扭头看了看郦元贾梅道:“三王子与贾姑娘有何打算?”
贾梅就将自己想如何招兵买马的打算说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不知如此可妥当?”贾梅话音刚落,伍福便高兴
击掌道:“好好,我看这种办法行得通。我知道三王子在民间的名声,听说可大的很呀,还有,提起你们痴心侠的名号,江湖好汉无不挑大拇指称赞。以这两个招牌招兵买马,不出两个月定然兵足马剩。”说着看了看景臣道:“你说是不是呀老弟。”却见景臣低下头默默无语,伍福便有点不高兴了,又说道:“我说老弟,你同意不同意呀?我老伍第一个表示赞同。”景臣慢慢抬起头来,道:“咱们再想想有其他的办法没有吧,私自招兵买马这可是强盗行径呀,国家要讨伐你也是出师有名呀。”
郦元听了也觉有理,于是看了看贾梅,心道:“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贾梅懂得郦元的意思,也知道景臣作为一文职老臣,将国法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站起身向景臣一揖手道:“景大夫,身为臣民,国法是要遵的,但是国法是用来维持国家安定的,不是扰乱国家秩序的,更不是要毁灭国家的,当法不能维持社会安定时,这法就不必再遵了,倘一味遵法而导致国家灭亡,那他就是国家的罪人。现在,若再一味拘泥于现有成法,我看国亡不久矣。你看看大王子与二王子,明争暗斗,结党营私,他们可遵法了,再看看满朝文武,钩心斗角,趋利避害,中饱私囊,他们可遵法了,他们倘若都遵法而行,天下会成为这个样子?他们打着遵法的幌子,却在做违法之事,而我们看起来虽没有遵法,却要救国救民于水火,实则是在维护法的尊严……”
贾梅还没说完,伍福便拊掌大笑道:“好,贾姑娘说得太好了,满朝文武要遵纪守法,国家怎能成这个样子?国法现在是人人不遵了,人人不遵,又怎能叫国法呢?既然没有那样的国法了,咱还拘泥什么,咱就放手大干一场。成了呢,请大王重新立法,败了呢,就算为国尽了忠了。”
景臣此时也心底透亮,道:“贾姑娘说的对,将在外还君命有所不受呢,何况现在国难当头,仁人志士国法也有所不遵了。”郦元也道:“好,那我们马上就着手准备。”
景臣道:“不过我们俩也不能大张旗鼓
明着干,我们还要留在朝中与那般肖小较量,我们要是离开朝廷,那他们还不把天翻过来呀?我们这两个老东西在那里站着,他们总会有些顾忌的。”伍福也道:“是呀,不过我们也不能对你们的行为冷眼旁观,我愿毁家纾难,助你们完成此大举。”景臣也道:“从此日起,我景家的那一点薄产,也交给两位使用了。”
贾梅道:“有两位老人家在朝中支撑着,那我们就放开手去干了。”郦元道:“但愿我们此举能顺天应
,救万民于厄难。”
接下来,四人便商量具体事宜。最后,作出决定,就以朱家庄作大本营,首先,自己的师父师伯,都在那儿,还有不少师兄弟,这本身就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其次,那儿离国都较远,即使父王头脑一热,要讨伐自己,一是鞭长莫及,二是考虑到外患将至,也会放弃的;最后,那里离颖城较近,自己又与颖城主帅韩虎有交情,很容易将颖城那一支力量拉过来。至于,军费问题,应分几路来筹集,一路是国内富户的募捐,他们看到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知道国家一旦沦陷,自己的财产将会被敌军劫掠净光,所以定会捐出一大批的;一路是国中百姓自愿捐助,每一家每一户肯定拿不出太多,但集腋成裘,也会是不小的一批;还有一路便是景臣、伍福两家的资产,虽然不多,但是作为举事的第一批军费,意义也是不小的,开始的一切就靠这批资金了。至于能招多少兵,四人都很有自信。还有将领的问题,正好自己有本《安氏心经》,里面有关于如何排兵布阵的内容,见到师父,找一些有作战经验的人好好研究就是。
商量妥当,已至中午。景臣安排家人端上饭菜,就在景臣书房里吃了。饭毕,郦元贾梅便告辞景伍二人,到朱家庄干大事去了。
郦元贾梅先到山中召回风云,然后贾梅骑虎,郦元一旁随行,丝毫不比猛虎行得慢。路人见一虎两人如此行法,无不大骇,胆大的伸着脖子直看到他们消失为止,但小的见了扭头便跑。
第二日傍晚,两人便来到了朱家庄外。冬日的夕阳虽也射出耀眼的光芒,但却没有一点暖意。幸好两人心里还有一团火,有着对未来的希望。于是郦元兴奋
道:“梅子,你看这夕阳多美呀,我们就要见着亲人了,它也替我们高兴呢。”
贾梅道:“是呀,我们要谋的大事也会如它一样耀眼的。”
两人缓缓走在路上,闲聊着,快到家里,他们反而不急了,他们在谈论着家人变化是不是会很大,小红玉长多高了,朱老爷子精神应该还很矍铄吧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题。此时正是家人归家之时,不少人看见一头猛虎缓缓走在路上,“妈呀”一声就快速向庄内跑去。
郦元不时向路人解释道:“没事的,这头猛虎不伤人。”即使如此,还是没有几个人敢再看第二眼。郦元便向贾梅说道:“咱们走快点吧,以免吓到更多人。”两人正要加快脚步。突然,见从前面气势汹汹来了一群人。为头的就是刚才被猛虎吓跑的两位,只见他俩指着郦元贾梅,向后面的人说道:“就是他们,牵着头猛虎在这里吓人。”说完,就急忙闪开了身子,退到那群人后面。这时,只见人群中走出两个道人,手拿拂尘,仙风道骨,因夕阳正照在二人脸上,所以看不清脸。却见两位道人向前疾行几步喊道:“元儿,梅子,真是你们吗?”
郦元一听声音,来者正是师父邱中天,师伯贾仁。两人急忙迎上去,一个叫“师父”,一个叫“爹”,便拥到一块儿。喜极而泣,四人都不禁流下了泪。
最后,还是贾仁先止了泪道:“刚才,有两位庄客,说庄外有人牵了头猛虎,怪吓人呢,让我们出去将他们赶走。他们说了说大致容貌,我与你师父便想这可能是你们,于是,便同他们出来,果不其然。”说着,向后一摆手,道:“你们快过来,这就是我们常给你们说的大师兄郦元,大师姐贾梅。”
随之,就见后面一群人蜂拥而至,一个个抱拳喊道:“大师兄,大师姐。”郦元贾梅赶忙揖手作答:“见过各位师弟。”
邱中天道:“好了,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这时,那两个报信的也踅过来,歉疚
道:“两位,误会了,真对不住。”贾梅忙含笑答道:“我真要感激二位将两位老人家领来呢,再说,我们领着个大虫在此
晃悠,也实是不该。”贾梅此话一出,这些师兄弟们对这位大师姐的为人更佩服得五体投。
于是,一行人便向庄里走去。路上,邱中天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不久前收的徒弟,他们以前认识的那几个师弟有的入了伍,有的给人家当护院,还有的进了镖局子,都算是有了谋生之道了。“那张元呢?他现在归国了吗?”郦元关切
问道。邱中天笑着道:“他哪里肯归国呀,半年前,他扮作一个商人,带了几个师弟,到西戎将家眷都接来了。看来,他这辈子是不打算回去了。”“那好,那好,”郦元连连说道,“我正为没将他送回国内感到愧疚呢。”
说着,就到了朱家庄门前,只见一老者与一年轻女子正伫立门口向这边眺望。正是朱永安与孙女红玉。朱老伯看来越发精神了,红玉也长成大姑娘了,身材高挑,腰肢纤细。两人尚未看清来者是谁,郦元便大声喊道:“朱老伯,我是郦元呀。”贾梅也喊道:“朱老伯,红玉姑娘,大家都好吧?”
两人听得是郦元贾梅的声音,连忙跑上前来迎接。一个拉着郦元的手,一个拉着贾梅的手,兴奋
问个不停。此时,庄里面的人都得了信,武氏与贾梅的母亲姜玲也出来了。贾梅跑过去就搂住了娘的脖子,“娘呀,娘呀”
叫个不够。武氏也一把搂住郦元问寒嘘暖。
两家团圆,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一行人说着,笑着,抹着喜悦的眼泪,进入了庄院。此时的庄园已非一年多之前可比了,庭院广阔,
面平整,院东头还有一大片练武场,几个兵器架威风凛凛的立在哪儿,房屋也翻新了不少,正中一座大厅高大宽阔。郦元看了心中暗喜,这里正好可做议事之所。
贾仁道:“元儿,梅子,你们看,咱这一门现在是如日中天呀。原来的旧庄园已不够用了,半年前大整了一次。”邱中天道:“哎!适逢乱世,都想学点防身之术。”郦元道:“师父师伯可辛苦了,元儿本也应多尽一份力的,可……”郦元还没说完,突然只听打雷般的一个声音喊道:“大师兄,大师姐,你们可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们了。”
郦元贾梅抬头一看,也不禁大喜,正是张元。原来,张元平日与朱福处得不错,没事了就与他闲聊,刚才就是在后面与朱福聊天,这时听到前面乱哄哄的,一打听,才知道郦元贾梅回来了。于是,连忙出来迎接。
张元跑上来拉着郦元的手道:“大师兄,数月前江湖上还有痴心侠的消息,怎么突然没有了,我正纳闷呢,不想痴心侠今日归来了,我可真是太高兴了。”邱中天也不禁问道:“对了,元儿,近来江湖上如何没有你们你一点儿消息呢?”
郦元道:“师父,此话说来话长,待我慢慢向几位老人家禀报。”
此时,朱永安已将众位引进大厅,丫鬟仆妇也将朱福搀来出,又是一番寒暄。众位按次序落座以后,便吩咐家人摆上酒菜,大家边吃边聊。
席间,郦元贾梅将这一年多的事缓缓道来。武氏得知儿子竟然受了将近一年的苦楚,过了将近一年的非人生活,心都快碎了,又得知贾梅的多情多义,不禁又深深感动。站起身来,走到贾梅的身边,拉着贾梅的胳膊道:“孩子,元儿可亏了你了,我们母子俩一辈子忘不了你的恩情的。”贾梅脸一红道:“伯母,你看你,说这话就显得远了。”武氏一想,可不是吗,郦元贾梅早晚要结为夫妇的,这话原不必说的。于是,连忙道:“对,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话真是多余。”贾梅一听,又弄了个大红脸。武氏又一想,现在这话还显得为时过早,但一边疼儿子,一边又疼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一时也乱了章法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邱中天看出了武氏与贾梅的窘态,便笑着道:“武大姐,你暂且入座,什么叫做‘关心则乱’,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他们年轻人多经历点磨难未必是坏事。”又听郦元刚刚提到秋叶,不禁向贾仁说道:“师兄,咱们好久不见师叔的面了,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躲起来练武呢。”贾仁道:“秋叶师叔实在是一个武痴呀,为了练得高深精湛的武功,他可以不要名,不要利,甚至抛弃世俗的舒适。一个人要是能做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事做不好呢?”贾梅此时心中暗笑:“他们还不知道秋叶道长已与痴哥哥称兄道弟了,将来必有一番热闹。”
接着,贾梅又讲了最近得到的温筠打算联合西戎、东夷共同出兵稽国以及如何在稽国安排内应的消息。在做诸位听了无不大吃一惊,似乎都对此事一筹莫展。接下来,贾梅又说了此来的目的。
张元第一个拍手称快,道:“这个办法我赞同,咱们练武人这时候可要大显身手了。”贾仁看了他一眼道:“正要西戎与稽国两国交战,你会支持哪一方?”张元道:“我虽不愿被人骂为卖国贼,但我还是能分清哪一方是正义之师的,我张元永远支持正义之师。”贾仁道:“好,难得你这么深明大义。”张元道:“我这都是向师父师叔学来的,你们就不要夸我了。”“哈哈!”贾仁不禁大笑道,“我贾仁也能有这样的徒弟,我心足矣。”
邱中天道:“如今朝政腐败,指望他们已没什么希望了,我们也只有这么做了。”
当下,便商量具体步骤。这期间,人人献策,各抒己见,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大家才基本达成一致意见。明日,邱中天贾仁派手下徒弟,分五路行事。第一路,派人召回自己分散在各处的徒弟。这批人武功根基已相当不错,定是将来抗击外敌必不可少的力量;第二路,多派人手到各处吹吹风,向百姓说明当前的形势,并向百姓公开说明三王子郦元为抗击外敌,正招兵买马,愿入伍者,按时发军饷;第三路,以痴心侠的名义,多写几封请帖,派几个人骑快马,到三山五岳,请那些高人侠士出山相助,共赴国难;第四路,贾仁与邱中天,亲自到颖城,与韩虎商议,最好能兵合一处;第五路,郦元与贾梅,到西戎沙漠深处,请秋叶道长相助。同时,广贴告示,望广大爱国之士量力而行,捐款捐物。
计议停当,又谈了些别后之事,大家也都感到疲倦了,便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都已起床,简单吃了点早餐,贾仁邱中天便将众徒弟集合到一块儿,各各分派了任务。这些师弟得知国中形势竟然如此严峻,朝廷如此腐败,无不义愤填膺。贾仁最后又向众徒弟说道:“徒儿们,你们一定要将各自的任务顺利完成,大稽国生死存亡也许就在你们手里掌握呢。”众徒弟们高喊:“师父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出发以后,贾仁又对妻子姜玲道:“家里就拜托你照顾了。”姜玲道:“你们男人都办大事去了,我们女人再不将家看好,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呀。”邱中天也道:“嫂嫂,我们一定速去速回,若有客来访,请嫂嫂多多费心。”
邱中天面对自己年轻时的恋人,还要称之为“嫂嫂”,一开始内心也是深受煎熬,他就只有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精心修道与练武上,几年下来,邱中天对姜玲已如对其他任何女人一样了,只不过感情上稍微亲近一些而已,而这一期间,自己的道行与武功却日益精湛。看来,一个人面对**而不动心,方能日有所进呀。
几人又与朱老汉爷孙两个道了别,便启程出发了。这么一来,诺大的朱家庄只剩下姜玲与红玉两个会武功的了,其余大都是些丫鬟仆妇与打杂护院的,两人便谨谨慎慎
担当起大任来了。
且说郦元贾梅两人,一心想赶紧见到秋叶道长,特别是贾梅,更想赶紧知道这个既是师爷又是大哥的老道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一出朱家庄大门,贾梅便骑上猛虎风云,郦元施展御风术,竟跑在了猛虎前面,为贾梅引路。
一路上顾不得观光赏景,两人日夜兼程赶路,仅仅用了三日,便到了大漠的边缘了。此时已至深冬,大西北的气候更是异常的恶劣,寒风呼啸,沙尘扑面。贾梅冻的瑟瑟发抖,郦元道:“梅子,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秋叶大哥了,那个人呀,我保证你一见到他,连冷都忘了。”贾梅笑道:“那咱们将他请到朱家庄可省了不少炉子了。”郦元笑了笑道:“在沙漠之中,风云老弟恐怕出不上力了,它一进去准陷进沙里面,咱们暂时将它放回山中吧。”话音刚落,只听呼呼的狂风大作,又见沙漠之中黄沙遮天蔽日。郦元道:“秋叶大哥总是在这种天气之中出来练武。”贾梅听了,不禁咂舌道:“天呀,这种天气!那他飘来飘去,不真像一片秋叶了吗?”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喊道:“呔!谁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声震如雷,吓得贾梅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郦元马上高兴
喊道:“秋叶大哥,我是郦元呀,你快过来呀,我们找你有事。”贾梅心道:“莫非此人真被这阵风吹来了?”于是,便也喊道:“秋叶大哥,你老人家一向可好?我爹让我替他向你问生好,并希望你老人家没事时常去看看你的那些徒子徒孙。”贾梅话音刚落,忽见眼前站着个鬣里獵塌的老头。贾梅简直没看清他是怎么来的,不禁唬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眼前老人正是秋叶,只见他跳来跳去前后打量着贾梅,看得贾梅心里毛毛的,不禁问道:“你就是秋叶吗?是不是刚才那阵风将你吹来了?”郦元见贾梅直呼秋叶大哥的名讳,不禁有点发窘,连忙向贾梅使眼色。岂料,秋叶一听贾梅的话,不禁乐了,笑道:“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你是我弟妹吗?”这句话一说出,郦元贾梅的脸一下了全红了。郦元道:“秋叶大哥,她叫贾梅。”秋叶道:“我不管她是假梅,还是真梅,既然他跟你来,她就是我真弟妹了。”接着又向贾梅道:“我说的对吗?”
尽管现在寒风扑面,贾梅的脸却热辣辣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问人家话的长者呢,于是,便回击道:“我也不管你是春叶,还是夏叶,能随风飘过来就是秋叶。”秋叶一听,更加喜欢了,扭头对郦元道:“郦元兄弟,我看这个小丫头顶好配上你呀,你们要是成了个小夫妻,她准能让你那小木头脑袋开了窍。”
郦元道:“秋叶大哥,你先别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很饿了,到了你家门口,你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呀。”贾梅笑道:“我看呀,这位秋叶大哥要么是小气得要命,要么是家里还有位什么冬叶大嫂,他不好意思让我们进去。”
秋叶一听这话,便有点急了,道:“什么小气,什么冬叶大嫂小嫂呀,我只不过……只不过……”低头想了片刻又接着道,“只不过听见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要先饿饿你们,对,就是先饿饿你们,特别是这位小丫头,说我有什么冬叶什么什么了。”
贾梅走到郦元身边,拉了拉郦元道:“痴哥哥,我们走,我真后悔跟你过来,他怎么跟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呀。”郦元一听,心想:“梅子今天怎么了,专说让我为难的话。”正要开口说话,只见秋叶怒气冲冲道:“小丫头,我怎么跟你这位什么吃哥哥,喝哥哥说的不一样了,你说。”
贾梅笑了一下,道:“痴哥哥呀,他说你这个人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功天下无人能敌,而且对朋友热情,有了好吃的,宁愿自己不吃也要让朋友吃,朋友有了为难的事呀,他总是比自己的事还要着急……”贾梅边说边偷眼看秋叶,只见他随着自己的话不停
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胡须,身上的衣服,还直起腰背着双手,往前迈了几步,突然打断贾梅的话,道:“你那个什么哥哥说我可是这个样子?”郦元贾梅见状,不禁都笑了,原来他的头发,胡须,整个乱糟糟的,与身上这身衣服还挺搭配,整体上还蛮协调。现在倒好,头发有几绺确实挺平整的,但大多还是乱蓬蓬的,看起来倒挺滑稽呢。贾梅忍住笑,道:“对,就是这个样子。”又听秋叶高兴
道:“好,现在到我家喝酒去。”贾梅笑道:“怎么去呀?我们这儿连人带虎可有三口呢。”秋叶看了看猛虎道:“不妨,我老人家帮你们扛着这位大猫,你这位傻哥哥扛着你,不就得了?”郦元贾梅听秋叶这么说,都不禁有点怀疑,心里都想道:“他御风而行居然还能扛动一只猛虎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郦元又看了一眼贾梅道:“梅子,我看也只有如此了,你暂且委屈一会儿,我将你背到秋叶大哥的住处。”
于是,贾梅便伏于郦元背上,而秋叶竟真的抱起了风云。一开始,风云见秋叶面生,张口就要咬,岂料秋叶伸出左臂,便将雷电的脖子搂住,风云便无论如何挣扎也动弹不了半分了,又伸出右臂,抱住虎身,轻轻
便将风云抱了起来,并笑道:“大猫呀,你是不是有点饿了,回头秋叶给你龙肉吃哦,乖,要不我就喂猫肉给龙吃了。”郦贾二人见秋叶如此轻易便将雷电制服,正自惊诧,又听他这一番言语,不禁笑了。贾梅笑问道:“秋叶大哥,你家还有龙呀?”秋叶一本正经
道:“当然了,还几条呢,我每天还要给它们行礼呢。”贾梅听得一头雾水,郦元顿时明白了,他所说的龙,就是那几条大蛇而已,于是便悄声告诉贾梅。贾梅“噗哧”一声笑了,道:“那我们今天就有龙肉吃了。”秋叶一惊,道:“真的,你要真的敢吃龙肉,我秋叶就拜你为师,老老实实听你的话。”贾梅道:“此话当真?”秋叶道:“当然了,否则就让龙将我吃了。”说毕,又急忙摇头道:“不行,这样太难受了,嗨,嗨,嗨,反正我说话算话就是了。咱们赶快走吧,一会儿风停了,就走不快了。”贾梅悄声向郦元道:“咱们请秋叶大哥有把握了。”郦元想了想,点头会意。
秋叶哈哈大笑几声,喊道:“走了!”便抱着猛虎冲进风沙之中。郦元背着贾梅,随后跟随。贾梅顿感沙粒吹打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也睁不开了,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便将脸紧靠在郦元的肩膀厚实上。秋叶边走便笑道:“郦兄弟,前几天我到王宫吃饭,听说那个公主珂丽丝得了一场大病,差一点一命呜呼了。”郦元不禁心中一痛,眼前便浮现一个美丽纯洁的姑娘,还有那欲放自己逃脱而不能时忧郁的眼神,正要问珂丽丝现在病情如何,却听贾梅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秋叶道:“小命儿倒是保住了,但听人说珂丽丝得的是什么心病,我不太清楚,嗨,小小年纪得什么心病。”郦元听了,茫然未懂,心想:“珂丽丝怎么会得心病呢?”贾梅却想道:“她的病根一定是痴哥哥。思考片刻,便决定找机会向郦元说明此事,即使让郦元给她写一封平安信,也可能于她有好处。
说着,三人便到了这边沙漠绿洲,只不过现在已满眼萧条,成了“黄洲”了。郦元将贾梅放下。待秋叶将风云放下,岂料风云被秋叶夹得太紧了,好一阵子缓不过劲儿来,等恢复正常,便再也不敢自找麻烦了。
秋叶不等郦元站稳脚跟,便喊道:“快,快,吃龙肉去。”说着便在前面带路。郦贾相视一笑,跟在身后。
来到那个蛇洞旁边,秋叶指着洞眼道:“它们就在那里。”说着,朝蛇洞作了几个揖,便赶忙跑到贾梅身后,喊道:“龙老爷,不是我秋叶要吃你,您可别找我的麻烦呀。”贾梅笑道:“秋叶大哥,不用担心,龙在这么冷的天不敢出来,它们最娇贵了,见不得热、冷。”秋叶“嘿嘿”一笑,转到了贾梅前面道:“你说得倒不错,我这些天果真没见过它们,你既然连这都知道,看来你真可能有办法将它们制服了。”贾梅心想:“秋叶大哥武功这么高,没想到连蛇的习性一点儿也不了解,真是再厉害的人都有弱点呀,抓住这个缺点,不怕他不出山助我们一臂之力。”于是,招手唤风云过来,指了指蛇洞,风云朝洞口嗅了嗅,好像闻到了什么异味,就用前爪在
下爬起土来。不一会儿,便见一条碗口粗的红花斑斓蟒蛇蜷成一团,卧在洞中,身子冻了两下,便又不动了。风云一见蟒蛇,张口便去咬,贾梅赶忙将之唤开。秋叶此时早已吓得不知一溜烟跑往何处了。郦元贾梅猛然间见这么大的一条蟒蛇,心里也是一阵恐惧,但因都明白蛇的习性,又因为两人正要籍此请秋叶出山,便壮了壮胆,装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郦元道:“痴哥哥,你去找根棍子,将这条蛇挑到外面。”不大一会儿,郦元便拿来了一根丈来长,手腕粗的木根,小心翼翼
将这条红花斑斓蟒蛇挑到了外面。岂料,刚挑出来,风云跳进刚才刨的大坑中,又用前爪狂刨。不一会儿,又见一黑一白两条大蟒蛇交缠在一起,郦贾二人不禁又大吃一惊。原来这儿竟有三条大蛇,怪不得秋叶如此害怕,一般人见到三条这么大的蛇,恐怕腿都软了。郦元道:“他们怎么这样紧缠在一起呀?”贾梅道:“也许,它们是一对情侣,真正的情侣任何时候都是要在一块儿的。”郦元感觉贾梅不仅是在说蛇,而且也在说人,但他没想那么多,又用棍子将两条大蛇跳了出来。由于这两条大蛇紧紧缠在一起,竟差点儿将这根棍子压断。
此时,只听秋叶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位,现在怎么样了?是谁在谁的肚子里呀?”贾梅向四周望了望,却不见秋叶的身影。郦元道:“他用的是千里传音的功夫,我上次在此处时,他曾传我此功。从他的声音来看,他离此
至少有二三十里远,没想到秋叶大哥的内力如此……”郦元话音未落,又听秋叶笑道:“郦兄弟说得不错,我在大漠外面呢。”此语一出,郦元也不禁大吃一惊,自己根本没用千里传音,他竟然能听得如此清楚,内力之精湛,看来已到了无以复加的
步了。贾梅也是暗暗纳罕,随即便高声喊道:“秋叶大哥,你快来吃龙胆吧,他能助你增强内力。”秋叶道:“这个我倒听说过,不过,它不取我的胆我便万幸了,又怎么敢取它的胆呢?”贾梅道:“你过来吧,我将它取出来送给你。”秋叶道:“好,那我随后就来,但你可不要骗我呀。”贾梅道:“怎么能呢,为了收你这么个大徒弟,我就豁出去了。”秋叶“嘿嘿”笑了两声,道:“那好,不过,你要是不敢碰它,也不要勉强呀,我这个徒弟可不太好教呀。”贾梅一笑,没再言语。
郦元道:“梅子,咱真要取蛇胆吗?”贾梅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们吃了蛇胆,一定可以增强内力的。”郦元看了看交缠在一起的一黑一白两条蛇,有点于心不忍。贾梅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悄声向郦元说道:“痴哥哥,它们固是一对好情侣,可这次西戎、东夷联军若真的攻进稽国,不知有多少情侣要被生生拆散呢。我们只要吃了它们的胆,不仅可以增强内力,将来可以杀更多蛮兵,同时可以让秋叶大哥听我们的吩咐。公孙宏的内力,估计也只有秋叶大哥一人能与他对抗了,这样,我们便去了一个最大的隐患,也许,便可阻止蛮兵入侵呢。如此,牺牲一对情侣蛇,救得无数情侣人,孰轻孰重,痴哥哥,你可要想清楚了。”郦元想了片刻,眼前又浮现出无数孤儿寡母沿街乞讨的悲惨景象,于是点头道:“好,我们就心狠一次,不过,我想我们杀了它们以后,将这一对情侣埋在一起,你觉得如何?”贾梅道:“好,就依你,让它们天上
下永为眷侣吧。”
两人话音刚落,便听秋叶大声喊道:“你们这一对儿小人儿在背着我说什么呢?”声音好像平空一声炸雷,两人不禁一惊,一扭头,见秋叶已站在绿洲的边上了。贾梅笑道:“秋叶大哥,你过来呀。”秋叶道:“我不,你弄个龙胆让郦兄弟给我送来。”贾梅道:“好,那你稍等片刻。”言毕,从腰中抽出湛卢剑,首先走至那条红花斑斓蟒蛇旁边,瞅准蛇的腹部,一剑下去,将蛇斩为两截儿,由于天极冷,蛇血几乎凝固,所以一点儿也没外溅。贾梅见一个拳头大的蛇胆正好露头,便用剑尖轻轻一挑,将之挑出蛇腹,道:“痴哥哥,你赶紧将此胆送给秋叶大哥,蛇胆越新鲜越好。”郦元刚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布,包了蛇胆,便向秋叶奔去,片刻即至。秋叶见了蛇胆,心知它的好处,便也顾不得苦了,拿起来便大嚼。郦元没等他吃完,便又返回到贾梅身旁。只见贾梅用从黑蛇腹中取出蛇胆,交给郦元道:“痴哥哥,你将它吃了。”郦元拿起蛇胆,不愿多想,眼一闭几口便将蛇胆吞到肚里。贾梅又取出白蛇之胆,自己吞入肚腹。
两人刚将蛇胆吞入,便觉一股暖意由丹田向上涌,在此北风呼啸的沙漠腹
,全身感到无比的舒泰,但顷刻间,暖意变为燥热,而且越来越热,贾梅不禁问道:“痴哥哥,怎么浑身发热,不会中毒了吧。”郦元刚要说话,只见秋叶从怎么飞奔而来,大喊道:“你们两个小人儿别闲聊了,快运功将身上热气逼至周身筋脉。”两人一听,无暇细想,赶忙于原
打坐,依秋叶所言,运气功来。果然,热气很快均匀散之周身,一点儿也不觉得烫了,同时,也不觉得天气如何冷了。
此时,秋叶虽知三龙已死,但仍不敢靠近郦贾二人。两人运功毕,站起身来感谢秋叶,秋叶摆手笑道:“小事,小事,我还要感激两位帮我除掉这三条龙呢,要么我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踏实,玩也玩不好,你说这有什么劲儿,以后我可要享清福了。”说毕仰天大笑两声,又道:“这个龙胆呀,可真是好东西,它所产生的内力,我至少要练十年以上。刚才你们身上浑身火烫,就是龙胆所产生的巨大内力,一时找不到归处,便聚集于筋脉之外,浑身就发烫了,所以我让你们将之逼之周身筋脉,这样这股巨大的内力找到了储存之所了,如此,内力才真正为你们所有了,幸亏遇到了我。”说毕,又是一阵得意。
郦贾二人此时才明白刚才为什么全身发烫了。待秋叶炫耀过后,贾梅指着
上几条死蛇道:“秋叶大哥,还吃龙肉吗?”秋叶连连摆手道:“不吃了,不吃了,这龙胆可比龙肉好得多了,反正它们已归天了,我也放心了。”贾梅笑道:“那秋叶大哥可要履行诺言了。”秋叶故作一脸茫然状道:“什么诺言?”贾梅“哼”了一声,嗔道:“秋叶,你怎么这么没记性,刚才明明说过要……”不等贾梅说完,郦元怎么了拉她,使了个眼色,不想让她说出来以使秋叶难堪。谁知贾梅反笑道:“哦,算了,痴哥哥说了,反正你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多说无益。”岂料秋叶站在那儿咧了咧嘴道:“哎!不就拜你为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便要向贾梅下跪。贾梅见状,连忙向前跃去,欲阻拦秋叶,岂料轻轻一跃,竟跃至秋叶后面,这才明白自己的内力无形中增加不少。待站稳脚跟,贾梅连忙转过身来,拉住秋叶道:“秋叶大哥,你不要拜我,我知道,你拜谁谁倒霉,刚才你拜了那三条龙,它们不已经命丧黄泉了?”秋叶笑道:“那好,我也乐得不拜,那我就叫你师父算了,那么郦兄弟跟我是兄弟,他也应该叫你师父。”贾梅道:“不行,他是我大哥,你应该叫他师叔才对。”郦元挠了挠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道:“也对,那么我今天又多了个师叔了。”郦元马上跑过来道:“这可使不得,秋叶大哥,我们还是做兄弟吧。”贾梅道:“徒弟,既然你师叔不愿你这么称呼他,你就占个便宜吧,但你心里可要服他呀。”秋叶一听“徒弟”,虽然还有点不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师父。”郦贾二人不禁相视而笑。
当下,郦贾二人将三条蟒蛇埋掉,果真将黑白两蛇埋在一起。随后,又将秋叶唤至跟前,将此次来意向他说明。秋叶听了不禁吃了一惊道:“你们请我去打架,当然好玩了,但是,但是,我真不愿意见到贾仁与邱中天那两个小道士,他们见了我,总是不停
躬身打拱,非把我咒死不可,太不好玩了。不去,不去。”贾梅想了想道:“你真不去?不听师父的话了?”秋叶为难
道:“还是要听的,不过就是……”贾梅没等他说完便道:“其实,这也很好玩呀,你想呀,我是你师父,贾仁是我父亲,邱中天是我师叔,而你又是他们的师叔,这样见了面肯定很热闹,很好玩。”秋叶扳着指头算了算,一本正经
自言自语
道:“你是我师父,贾仁、邱中天就应该是我师爷,那么他们叫我师叔,我叫他们师爷,我给他们作揖,看来我还能沾点便宜。郦元叫我大哥,我又叫他师叔,呀,这真是太好玩了。”于是,一跃而起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郦贾想不到竟然这么顺利,不禁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但今天天色已晚,便决定明日动身。
于是,三人在沙漠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起身赶往崔国朱家庄。此时,三人功力都已大增,便徒步前行,风云紧随其后,竟然还不大能赶得上。秋叶道:“这个大猫跑得太慢了,我抱着它走吧。”说着,真的一弯腰将风云抱起,继续前行,竟然丝毫不影响行速。郦贾不禁又深深折服。
第三天,三人一虎便到了朱家庄。尚未进庄,便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贾梅道:“痴哥哥,一定是江湖好汉得了咱们的请柬赶来了。”郦元兴奋
道:“那太好了,咱们大事有望了。”秋叶道:“你们俩别说了,快点带我去见贾仁与邱中天那两个小道士吧,我现在倒有点想他们了。”贾梅心知,他所谓的“想”,不过是要看看几人见面时的尴尬而已。不过,幸好如此,才顺利
将他请到。
三人一进大门,便见院中摆了数十桌酒席,席上坐满了穿着打扮异于常人的豪客,正大碗喝酒,大声谈笑呢,郦贾便明白这些全是江湖上的侠客,甚至强盗,这次得着国将不国之信,赶来助战的,其中有些郦元还似曾相识,上次大败戎军,还多亏他们烧了戎军的粮草,才动了他们的军心的。这帮平时不服人管的豪客,打起仗来还真是一支生力军呢。此时,几个见过郦元的江湖人士看见郦元几人进来,忙起身道:“三王子,我们又见面了,三王子一向可好?”郦元连忙拱手寒暄道:“又劳动各位了,郦元实在过意不去。”众人道:“三王子哪里的话,国家是大家的,国难当头人人有责任奋力抗敌,誓死卫国,又哪里谈得上劳动?”郦元见他们说得合情合理,心中十分高兴。
此时,贾仁、邱中天已知郦元他们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一眼看见师叔也来了,连忙躬身施礼道:“师叔一向可好?师侄见过师叔。”岂料秋叶也忙向贾邱二人施礼道:“师爷一向可好?徒孙有礼了。”贾邱二人赶忙转身向后看,以为又来了什么高人,竟比师叔还要高两个辈份呢。可一看之下,没一个人,却见秋叶哈哈大笑。贾邱二人莫名其妙
道:“师叔为何发笑,师侄哪里做错了吗?”秋叶道:“两位师爷做的很好,徒孙不敢笑两位师爷。”此时,贾梅已笑得前仰后合了。郦元虽也觉得好笑,但毕竟是长辈间的误会,未敢笑出声来。
贾邱二人见贾梅如此之乐,便问道:“梅子,到底是怎么事?”贾梅强忍不笑,道:“爹,师叔,咱们到里面慢怎么。”秋叶向贾梅道:“师父,咱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呀,徒儿可是有点饿了。”贾梅道:“好,咱们进去边吃边谈。”贾邱两人更是莫名其妙。
几人刚转身,便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郦元抬眼一看,几乎全是熟人。有韩虎、安神医,还有几个看起来挺阔气的人,很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名字,还有秃头鹰与吊睛虎,还有一个老头,精神矍铄,也很面熟,也想不起来名字了,最令郦元惊喜的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夹在中间,与大家又说有笑,此人正是妙玄。郦元无法与众人一一寒暄,便拱手道:“各位辛苦了,咱们里面谈。”
妙玄上前一把拉住郦元的手道:“郦师兄,你可想煞小弟了。”郦元道:“小弟也无一日不想念妙玄师兄呀。”
众人进了聚义厅,里面早已摆了几桌丰盛的酒宴。众人安席,这才一一说明自己是如何到此的。
原来,贾邱两人亲自去请韩虎共议大事之前,韩虎早已得着战事将发的消息,心急如焚,只不过朝中似乎没事一般,自己的几份奏折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自己所带之兵即使人人奋勇当先,也不过几万人马而已,与西戎东夷的几十万人马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正在坐立不安之际,贾邱二人到了,将来意说明,当即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