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元骑于硬背在云雾中穿行了好长时间,觉得该回去为师傅守关了。于是,拍了一下鹰头,巨鹰似通灵性,马上调转身子向后飞去,有拍了一下头右侧,巨鹰马上左飞,郦元心中兴奋极了,决定将此鹰献给师傅,以后师傅便可乘鹰出去采药了。
巨鹰未至洞前,郦元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心中一惊,心道:“不会出什幺事了吧?”于是,一怕鹰尾,巨鹰便似箭一般向前冲去。
未至洞口,却见师傅从一阵烟尘中走出,神态甚是悠闲,正好看见巨鹰缓缓落
,不禁高兴
道:“元儿,轻功可是大有长进呀,又征服了一只巨鹰。开来,这里的飞禽走兽以后都要听你指挥了。”郦元下了鹰背,向师傅贺喜道:“恭喜师傅出关,今天才是第十六日,比原预料要好得多。”邱道长笑道:“玄冥神掌一招一式处处要以高深内力辅之,如果功力再强些,还可再快点儿。”
邱道长突然觉得少了点儿什幺,扭头往周围看了看,只见那只猛虎与那只巨鹰,一个蹿高,一个俯冲,正斗得兴致盎然。郦元一看,也是童心大气,不禁捡了条风云吃剩下的半截儿狼腿朝空中抛去。只见风云猛
跃起,欲抢那只狼腿,而巨鹰则猛
向下一冲,结果鹰喙啄在风云的牙齿上,两个都没得到,狼腿掉到
上。
郦元正看的起劲儿,突然,只听邱道长问道:“元儿,你师兄呢?”郦元一听此话,一下子怔住了,嗫嚅道:“他…他…他,下山了,我…”邱道长一听便明白了,忙问道:“是不是又去报仇了?”郦元见师傅言中,亦无法为大哥辩解了,况他生性耿直,更不会撒谎,于是,好像做错事似的,紧咬嘴唇,点了点头,便再也不敢抬头看师傅的眼睛了。郦元心想,大哥下山,部分原因也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一意阻拦,他未必便真下得了山,至少也可延迟他几天。
邱道长见郦元点头承认,突然,好象想起什幺似的,赶忙扭转身子,飞身跃进石洞,迅疾打开放兵器的密室,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饶是修道多年,也不禁气得怒目圆睁,须眉戟张,脱口骂道:“小畜生,真是大胆!”
郦元随后跟来,见师傅如此生气,惴惴
问道:“师傅,,您别生这幺大的气,师兄说他…说他报完仇就回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邱道长“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们竟合起手来欺瞒我了,要是他在我出关之前回来,那我就什幺都不会知道了,对不对?”郦元见师傅又猜中了,连忙跪倒道:“徒儿该死,徒儿不该隐瞒,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什幺?”邱道长怒道。“只不过师兄大仇未报,我看他寝食难安,也挺替他担心的。”郦元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些话。
邱道长捋须沉思片刻,道:“元儿,你起来吧,我知你是好意,但你却不明白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崔国尽管是一小国,但国富民安,兵强马壮,别说崔王治国有方,受万民拥护,他难以得手,即使他是以暴君,你师兄以一个之力如何抵得住崔国王宫无数高手。现在崔国气数未尽,郦元此行,徒增杀戮而已,万一他身遭不测,哎……”邱道长又说不出话来了,郦元更是不敢言语。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邱道长先说道:“元儿,你明日也下山去吧。”郦元以为师傅生了自己的气,要赶他下山呢,又赶忙跪下,哭道:“师傅,徒儿知错了,您就别赶我下山了。”邱道长道:“元儿,我不是赶你下山,我是让你下山寻你师兄,你若见了他,让他速速回来,他若不回,定要索回他手中宝剑。”郦元一听此言,方将心放下了。
翌日,郦元便告别师傅,要下山寻师兄。临行之前,邱道长又交待道:“元儿,以半年为期,不管能否劝他回来或能否索回宝剑,半年后一定回来。”“是,徒儿记下了。”答完,便转身离去。邱道长担心郦元老实吃亏,是以以半年为限。
郦元刚走几步,忽听身后虎啸鹰鸣,一回头,见风云正朝自己跑来,巨鹰也在空中,朝自己飞来。风云与郦元相处了三年,郦元日日照顾它,为它洗毛发,逮虱子,陪它玩,日久自然产生感情。巨鹰虽才与郦元相处两天,但郦元是自己的征服者,自己便将他认作了自己的主人。也许,强者为王便是兽类中的普遍规则吧。况且,郦元这两日对他也不错,所以,尽管时间不长,竟也对郦元也产生了感情。这一兽一鸟天刚蒙蒙亮就开始斗,正斗得不亦乐乎,忽见主人要走,不觉停止了争斗,直向郦元追来。
郦元蹲下身来,抚摸了一下风云的头,温柔
道:“风云乖,在家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风云伏于郦元脚旁,低头沉闷
吼了几声,似乎心里老大不愿意似的。郦元又站起身来,拍了拍巨鹰道:“好鹰儿,你跟我出去一趟吧,如有意外情况,你可以替我给师傅传个信儿。”巨鹰好像听懂了似的,振起两张巨翅,在郦元头顶盘旋,还不住昂头长鸣,似是高兴之至。
郦元带巨鹰下了山,风云卧于一块儿岩石上,良久方离去。
一路上,郦元也并未骑于巨鹰背上,一来是不愿巨鹰受累,二来,自己在山上呆了三年,虽身处美景之中,自己却因抓紧一切时间练武,而从未静下心来仔细欣赏一下这些景致。现在正好乘此机会,细细品味一下这些花花草草。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山顶固然还如严冬一般,但愈是向下去,愈能感觉到春风扑面。未至山脚,便见山坡上林木葱茏,加之山中水气甚大,太阳照射过来,树林当中便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烟雾。石径两旁,青草苍翠欲滴,山花星星般点缀其间,益发显得树阴花明。加之花香淡淡入鼻,鸟鸣盈盈入耳。郦元不禁闭了眼睛,张开双臂,尽情享受阳光,鸟鸣,花香,心中无限的惬意。
可一下了山,郦元顿觉沉重。他得去寻大哥,还有,他还要进宫看看自己的母亲。转眼间三年多没见母亲了,想起自己走回,母亲在宫中整日无人陪伴,会是多幺孤单呀,便想赶紧去陪陪母亲。但一想到父王,哥哥们对自己鄙夷的眼神,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自卑。
大哥现在也不知怎幺样了,但愿他能得手,但又不愿他杀了一个好国王,可他要不得手,不知有多少人要为此而丧命,甚至大哥本人……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必须赶紧寻到大哥。
郦元问明去崔国的方向,便径直朝崔国走去。此时崔国已是稽国的属国,因此两国的国界守得不是太严。因此,郦元很顺利便进入崔国境内。这时,已到了午牌十分,郦元肚子已有点咕噜了,但一摸,自己身上竟没带一点钱。在山上一切都用不到钱的,一切都是妙玄在山上开荒所种,而下了山该怎幺办呢?一路走着,心里不住盘算,可又有什幺办法呢?崔国又没有一个朋友。
走着,走着,郦元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街面不宽,却非常热闹,有卖布的,卖首饰的,卖小玩意儿的等等,不一而足,吆喝声不绝于耳。郦元最怕见到的就是茶楼饭馆儿,只要听见里面店小二一喊“客官,你要的爆炒猪肝来了。”或者闻到扑鼻的饭香,郦元肚子里更是饥肠噜噜。
正行走间,突然有人拉住郦元的手道:“客官,进去捧个场吧,本店几天刚开业,花不了你老几个子儿,定让你好酒好菜饱餐一顿。”郦元抬头一看,见是个店小二的打扮,便有点儿难为情
道:“对不起,去哦忘了带钱了。”店小二一听此话,便放开了郦元的手,正要变脸色,忽然又忍住问了一句:“客官贵姓?”郦元一听,心想:“问我这个干吗?这跟吃饭有关系吗?还是以后要那我这个名字当笑柄呢?”但他还是平声静气
答道:“我姓郦。”店小二一听,不禁又喜上眉梢,又拉住郦元的手道:“走吧,客官,今儿这顿饭不用你出钱了。”郦元入堕雾里,正要开口问个为什幺,但店小二却一直热情
将他拉进了店里。
一进店门,店小二便喊道:“掌柜的,这位小爷姓郦。”“好,好,好,我马上过来。”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跑了出来,穿着打扮比店小二可要好得多了,郦元心想,这个就是掌柜了,不知他要干什幺。
只见这位掌柜,快步跑过来,到了郦元面前,将他往凳子上一按,然后细细端详。郦元不明就里,也是打量着对方,只觉这个掌柜的似乎有点面熟,便问道:“掌柜的,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呀?”掌柜的端详了一会儿,问道:“这位爷三年前可曾跟一个姓温的爷在一起过?”一句话提醒了郦元,原来此人正是自己三年前所遇见的一位强盗,也是激动万分,连忙答道:“是呀,他是我大哥,你们哥儿六个一向可好?”掌柜的一听他说“你们哥儿六个”,心下再无怀疑,眼前这位小爷正是自己的恩人。于是,连忙跪倒道:“今天总算见到恩人了。”郦元赶紧闪在一旁,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有话好说。”
掌柜起身,将郦元拉至内室。将别后情形一一向郦元道来。原来,当日六人得了郦元的六十两银子的资助,就想做点小买卖,否则这些银子早晚会被吃光的。但干什幺好呢?几个人一盘算,开个饭馆比较合适。他们人手多,跑堂的,洗碗的,劈柴的,都不用请人了,并且老四还会做几个小菜,原来村里有个红白喜事,都找他帮忙。于是,用了三十两银子在京城一个不太繁华之
买了一家小饭馆。也该他们发财,老四的菜一摆出来,客人赞不绝口,逐渐,来吃饭的越来越多。过了半年,他们手里便有了点积蓄,就有开了三家分店,一家是老大当掌柜,一家是老三当掌柜,一家事小六子当掌柜,只因二哥手已残废,没另开店,一直跟着老大,因为老大人太老实,不会拉拢客人。后来,老四亲自教了他们几个如何做菜,经营也逐渐老了。今年,手里积蓄多了,又开了这家分店,由他这位小五主持。只因几人一直惦记温郦两人的恩情,是以店名都叫作“温郦饭馆”,且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恩人,以报答他们的大恩。所以,让店小二性在外拉客,如果姓温或姓郦就拉过来认一认,如果就是恩人固然好,如不是,则让他们免费吃一顿,以表他们对温郦两人的尊敬之情。
郦元听完他的讲述,不禁心中大是感慨:“想不到几个农夫竟是如此知道知恩图报。母亲以前曾教我说,世上人心险恶,要处处小心防备,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只听掌柜的又道:“这几年小店倒也没少请姓郦的与姓温的客官少吃饭,可总不是二位恩人,没想到今日竟让我碰见恩人了,当真是我小五与恩人有缘呀。”郦元忙道:“些许小忙,几位大伯大叔竟然挂于心间,倒教小子过意不去了。”
两人一个感恩不尽,一个谦逊有加,正自说得热闹,忽听街上人声嘈杂,还不时传来几声斥骂声,郦元不禁扭头向外看去。只见一对官兵正从街东头走来,为首的那位军官手里拿了一块帛,不时看几眼,眼前有年轻人路过,便喝住,仔细打量一番。看来他们是在对着一幅画影图形在抓捕什幺人呢。
郦元好奇
问道:“掌柜的,这些官兵在抓什幺人呀?”掌柜的一听,忙道:“郦爷,你可千万别叫我掌柜的,教我张五就行了。他们抓谁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前两天听从京里来的人说,最近有人要行刺国王,估计是抓这个刺客吧。”“那他刺杀成功了吗?”郦元连忙问道。“那能这幺容易得手呀,王宫里面戒备森严,进一只小狗小猫都不容易,何况一个大活人。还有,要是得手了,崔国早乱了,当今大王可是一位难得的好大王呀。”郦元听了,不禁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