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耀久见冯孟升没有答话,他呵呵一笑,突然又点点头说:“你们果然够义气,没有扔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跟赵宽不久前才分头办事,嗯……我们不能待在这儿……”冯孟升还没说完,房顶突然碎散,整栋房子像纸扎地一般爆散,两人运足了功力才抵住上方怪物们打架爆出的劲流,同时冯孟升一拉吴耀久,两人顺着风力,往北面直奔。
房子其实也不是无端端毁了,孙飞霜与路天已经打了起来,自然没办法以心念锁定两人的动向,不过两人既然是全力以赴,爆出的气流比起圆场那儿的战斗可是不遑多让,这附近百户的民宅立即毁坏一空。
只见碎石断木乱飞之际,两个狼狈的身影正迅速地往南奔,孙飞霜虽然知道今日八成捉不到人,但仍心有不甘,一面与路天搏斗一面往两人的方向紧迫。
另一面满凤芝也察觉这个现象,她虽然无法摆脱巴特西的攻击,但想转移场地,却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满凤芝边打边退,很快就与孙飞霜会合,两人合力对付巴特西与路天,依然是个半斤八两,两人也很有默契的,紧随着下方两人而移动,就是不肯往高处飞行。
冯孟升与吴耀久两人东奔西跑了一、两公里,这才发现自己无论跑到哪里,那儿的房舍建筑就是毁坏一空,上方逸散的劲流虽然勉能抵御,但这么下去可是越来越累,莫非他们想这么累死自己?吴耀久首先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样不行,整个纽熬港都会毁了。”
毁了也就罢了,反正没人了。
冯孟升头痛的是,这么下去,怎么有机会逃命?这时既然不能依赖房舍来掩蔽身形,冯孟升向着吴耀久比个手势,两人加快了速度贴地御气而飞,光穿出纽熬港的范围再说。
果然上面的战团很讲义气地就这么随着两人飞,一路上遇房房毁、遇树树折,两人飞到哪儿,那儿就连地皮都刮散一空。
上方除了气劲激散之外,狂暴的巨响不断轰击两人的神经,闪电般的剑芒更是三不五时地往下冲,若不是上方四人都没有伤害两人性命的意思,只怕这会儿早已经死了七、八十遍了。
如果赵宽在就好了,想不出办法的冯孟升,不禁暗暗叹息,若是那个死胖子在此,绝对能想出个办法出来。
“这样飞不是办法。”
终于到了城外一处较荒凉的地方,四面除了树断草飞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损坏的,吴耀久突然一拉冯孟升说:“我们在这儿等赵宽。”
他可得运上几成功力,才能让冯孟升听得清楚。
等赵宽?冯孟升莫名其妙的运劲传音说:“赵宽现在怎么敢出来?”“我觉得他会来。”
吴耀久的信心老是不知从何而来,他皱眉说:“他既然不敢提升劲力,我们这么飞下去,他追不上。”
问题是只要他一出现,提不提起劲力还不是一样?冯孟升想不透,可是这时他也没心情想了,如果只有赵宽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就给他追上的机会吧,反正自己是想不出办法了不过,赵宽真的会来吗?冯孟升也不是对赵宽没信心,不过他却是认为,赵宽若是出现,必定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可是此情此景,怎么还有办法处理?冯孟升正灰心的时候,居然看到南方有个胖子正以普通的身法逐渐接近,那不是赵宽还有谁?他真的来了?吴耀久也在同一刻发现,他连忙说:“快去与他会合。”
他一拉冯孟升,回头就往南奔。
这么一来,上方的战团自然跟着南移,毕竟双方功力相差不远,不但谁也逼不走谁,若有人想走,也没有一方拦得住。
战团这么一南移,才刚硬着头皮跑来的赵宽,自然得相应加劲,他见两人到了身前,赵宽扮个鬼脸,眨眨眼传音说:“等一会儿,我们三个可万万不能分开。”
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谁也没问为什么,只同时点了点头,赵宽干笑一下说:“准备开溜吧。”
才说完,他突然全身功力暴提,手掌手臂、双腿双定同时往外涨大,本来宽松的衣服立即紧绷了起来,双脚的鞋子也同时爆裂,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赵宽的前胸与后背也徐徐地鼓涨,似乎这里的气道也有了一番成就。
这么一来,赵宽的气劲威势立即往上方爆出,不但逼散了上方袭来的气劲,还往上直逼出了七、八公尺,冯孟升与吴耀久立即大感轻松——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可以逃?两人还没发问,突然间,一声巨响无端端地在耳际炸开:“死小子原来在这儿!”是谁在说话?冯孟升与吴耀久两人东张西望之际,突然发现上方四人居然在同一时间急急分开,目光往南注视,眼神中满最担忧。
吴耀久还没想通,冯孟升已经惊呼一声说:“赵胖子,你……你把那老头……”“嘘!”赵宽连忙摇头眨眼,示意天机不可泄漏。
这么短短的对话间,空中已蓦然出现一个人影,哈哈大笑说:“这次你还想逃?”正是一心寻找赵宽的老人——兹克多,而他破空的激烈气啸,这时才跟着轰隆隆传达。
“逃吧!”赵宽叫了一声,拉着两人就往西方窜。
冯孟升与吴耀久身不由己,同时提起身法跟着飞。
兹克多狂笑一声:“想跑?”他正要追踪,突然两青两白,四股庞大的力道同时向着他涌来。
兹克多一怔,双手猛然一挥,四道气劲在一炸之下,被他轰破得干干净净,天际也同时传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巨大炸响,远远地向外轰传出去,而向着四面激卷的狂风,更是毫无忌惮地摧毁所有立在地表上的物体,天际中的浮云,也把正没命往西飞的三人送得更快了。
但兹克多想要移动的身形终于还是顿了下来,他沉着脸转头,望着出手的四人说:“你们敢和我动手?”出手的自然是刚刚才打得激烈的四人,他们一方要护着吴耀久,一方却是怕伤了冯孟升的性命,两边谁也不敢让兹克多这么追过去,就在这一?x那,本为仇敌的四人,居然同时向着这绝顶高手攻去。
这么一出手,其实四人心中都颇为志忐,此南大陆怪老实在得罪不得,他一无亲人、二无臣民,真惹火了他,他可是一点顾虑也没有。
可是两方这次的事情都十分重要,谁也不敢冒让兹克多追去的风险,只好勉强出手,此时被兹克多这么一问,四人却是谁也答不出话来。
巴特西毕竟年长,见没人敢答腔,只好出面沉声说:“请辈见谅,我们实在不得已……请教前辈,追寻这三人何意?”“我也不怕找不到他们,他们功夫越来越高,只会越来越好找。”
兹克多见往西飞的三人越飞越远,他的话声中不禁充满杀气,“不过你们胆敢坏老头的大事,必须给你们一点教训。”
※※※这时拚命飞逃的三人却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他们全力加速下,只在这两句短短的对答间已经飞出了数公里远,眼看前方又是一大片密林,赵宽对两人传音示意,一头往林中钻了进去。
一入林,三人立即敛起功力,一面往林深处直窜,也算他们运气不错,若是到了铁门军的势力范围,可连树林都找不到了。
在森林中又奔出了数公里,赵宽这才突然嚷了一声说:“不跑了,累死了!”一面减速。
当吴耀久与冯孟升停下脚步时,赵宽已经找了个还算平的地方倒了下去,一面说:“休息、休息。”
吴耀久呵呵笑地奔回来,坐在赵宽身旁大声说:“赵胖子,你果然厉害。”
冯孟升一面摇头一面苦笑叹息,这种逃命的办法,也只有赵宽想得出来。
不过赵宽却不领情,他瞪了吴耀久一眼说:“厉害个屁,下次就不灵了,哪有每次都这么好运道?”“我也这么觉得。”
冯孟升想起刚刚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若不是恰好有四个高手,也不可能拦得住那个怪老头,赵宽可就完蛋了……咦,那个老头找你做什么?”冯孟升突然想不透。
“谁知道?”躺在地上的赵宽瞪眼说:“我还想问你呢,那个女人怎么一副不舍得杀你的样子?”赵宽说的自然是孙飞霜,想来他在一旁也躲了蛮久。
被这么一问,冯孟升自然是当场目瞪口呆答不出话来,吴耀久看了正好笑,却突然想起一事,他连忙说:“赵胖子,有个大消息。”
“怎么?”赵宽目光转过去。
“班绣蓉早几天因为打探你们消息被抓了,两天前被曹家军送去铁门军团,转送皇都。”
吴耀久笑嘻嘻地说。
冯孟升大吃一惊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这种消息,吴耀久会笑着说。
赵宽却不怎么激动,只是缓缓坐起说:“然后呢?”看着吴耀久的笑容,他已经安了一大半心。
“李鸿恰好三天前从皇都逃了出来。”
吴耀久呵呵笑:“他居然混到铁门军团中,把班绣蓉救走了……哈哈……”吴耀久跟着又大笑起来,随即赞赏地说:“你们这个朋友也不简单,非得与他交个朋友不可。”
这可真是一连听到了两个大喜讯,冯孟升与赵宽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两人对视一眼,在心中悬念数日的问题突然解决,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冯孟升微笑点头说:“这么说来,李鸿一定正往这个方向走了。”
“一定是。”
赵宽突然哈哈一笑说:“能从皇都逃出来,又救走绣蓉?比我们刚刚的死里逃生还要神奇。”
他这次可真的感觉轻松了,心中开始打着退休的念头。
“那我们应该怎么和他们两个会合?”吴耀久很高兴地问。
“等等。”
赵宽皱起眉头说:“你到底打算离家出走多久?”吴耀久一楞,搔了搔头说:“我……我……”“你好象很不想回家耶。”
赵宽摇头说:“虽然说你不想这么快接位,但这么躲下去怎么是办法?”冯孟升见吴耀久答不出话来,他打圆场地说:“吴兄功力高强,为人义气,在还没想清楚之前,与我们同行,也是个好帮手!”“是啊、是啊。”
吴耀久连忙点头说:“这件事不急着做决定。”
“我们得逃命啦。”
赵宽没好气地说:“等找到了李鸿和绣蓉,我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否则有几百条命也不够人杀。”
忽然间把天下高手都得罪光了,赵宽到现在还莫名其妙。
“躲到哪里?”吴耀久很顺地问。
“谁知道?”赵宽哼哼说:“看哪儿都没人吧。”
“什么?”冯孟升惨叫一声说:“要躲到没人的地方?”“不然呢?”赵宽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觉得南极洲的人不会宰你,所以可以被他们抓?”冯孟升可不大敢冒险,谁知道他们抓自己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孙飞霜只是一时好玩才没下杀手。
“有件事很奇怪。”
吴耀久突然说:“路天居然说只能带走你的尸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吴耀久一面说,一面用很奇怪的目光望着冯孟升。
对了,还有这个问题。
冯孟升可叫苦不迭,他怎么知道理由是什么?只好一脸无奈地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是——吗?”吴耀久拖长音说:“看在大家好朋友的份上,你实在说,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这该如何解释?冯盂升正苦恼的时候,赵宽已经岔出来说:“与孟升无关,我想是因为我们练的功夫。”
赵宽要说啦?冯孟升一楞间,只听吴耀久已经讶然说:“什么功夫?”赵宽思忖一下,顿了顿说:“你知道也没用,可能得去问你爷爷。”
问爷爷?吴耀久一楞,睁大眼睛说:“你不是开玩笑吧?”“否则就得去问那个首席武士。”
赵宽叹了一口气说:“真是麻烦,太麻烦了……算了,还是躲起来简单。”
说着说着又躺了下去。
“你给我起来。”
冯孟升连忙拉住赵宽,不让他躺下,一面说:“我可不想躲一辈子。”
“唉……”赵宽不甘不愿地被拉起,他愁眉苦脸地说:“你说怎么办?”冯孟升以前最怕赵宽问出这句话,赵宽每次这么一问.几乎就代表没办法,可是现在冯孟升可不同了,他愤愤地说:“好,若是我想出办法,你可不能耍赖。”
赵宽挥挥大掌说:“想出来再说。”
又躺了下去。
冯孟升可头大了,他正努力苦思的时候,吴耀久望着两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说:“想问我爷爷不难啊。”
“什么?”冯孟升仿佛见到救星,连忙说:“可以见你爷爷?”“为什么不能见?”吴耀久呵呵一笑说:“他老人家只是少出来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啊。”
躺着的赵宽,听到吴耀久这么说,自然也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他皱眉说:“你不怕一回皇都,就被抓去当无皇七世?”吴耀久一楞,当场呆在那儿,脸上果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隔了片刻,他才露出笑容说:“不怕,你们再帮我逃出来就好了。”
“不干、不干。”
赵宽连忙摇手说:“疯子才答应这种事。”
冯孟升却也有些嚅笑皆非,刚刚猛一听,还觉得颇有希望,现在才知道有问题,帮吴耀久逃出皇都与帮他逃出曹家军,难度自然大不相同,但……难道自己此生就注定了得躲躲藏藏过一辈子?※※※无元五三0年十一月十九日李鸿在吐坤一家,难得地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两天。
这两日,李鸿定下心神好好用功,发觉自己的内息仍然不断地有所增益,别说与过去修练的破烂内功相比,就算当初只修练“柱国先修”时,功力也没有现在进步得快,似乎当三十六丹球俱成,并开始修练雪梅传给自己的“气剑心诀”后,内息就没有停止增长过,尤其昨夜定下心来修练,效果更是显著。
李鸿固然高兴,却又有些不解,照理说内息增长到一个程度必然会有所停滞,怎么自己似乎一直没遇到这样的情形?另外这个“气剑心诀”也让李鸿有些狐疑,这功夫专演主脉,内息滋长的速度是快了,但能从手脚轰出去的不到十之二三,有什么用?不过,李鸿硬是不相信雪梅会传给自己一个没用的功夫,他脑海里的逻辑本来就是——拚命练下去就会通。
两日前,东方又传来激烈的能量爆震,只有李鸿与家长司妥东隐隐察觉,不过这次的震动时间与规模都比前一次小了很多,司妥东似乎是见怪不怪的不提,李鸿却是根本懒得为此事讨论,八成又是一些怪物打了起来,只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倒楣。
今日晨起,太阳还没出来,李鸿自然而然地起身到外打熬功夫,虽然他现在已经开始修练上乘功夫,但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也改不过来,他自然而然的在草地上活动筋骨,挥舞手脚。
练着练着,李鸿想起了两日前看到小朋友细思坦的功夫,李鸿思索良久,突然潜心静气,凝运着内息,依着“气剑心诀”的法门往头顶探去,但这次他不再一次探出大量内息,而是以心念控制着送出的内息不要散逸,让内息能在脑门外聚成另一个剑形的内息团。
果然这么一来,内息不再如往常一般难以输送,很快地李鸿脑袋上便开始隐隐闪现光华。
感觉到内息源源不绝地送出,李鸿心中越来越欢喜,莫非正该如此?依着心诀的指示,至少得现出手掌两倍大的剑形,才勉强算得上略具雏形。
李鸿虽然看不到,但心里有数,那团内息蕴含量已经不少,但距两个手掌大小还有一段距离,现在恐怕不到一半,可是到了现在的状态,李鸿亡经感到那团内息跃跃欲动,似乎逐渐的无法抑制,李鸿心中泛出了几分焦急,现在又该怎么办?前大半的心诀内容,一部份是修练内息的方式,一部份便是凝存剑形的诀窍,严格说来,李鸿是依足了规矩修练,可是到了心诀后面三分之一的时候,就开始产生了困扰,无法顺畅地送出剑形气劲。
而且,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最后的一小段却一直让李鸿有些迷惑。
心诀的最后一段,仿佛与这些运劲施力全然无关,大多是叙述各种凝神内视之法,似乎是要让心念移往到气海内息之中;懂是不难懂,但李鸿对这一段十分不解,凝集心力本就是修练的基本,气剑心诀中写的方式虽然足见高明,但也未必值得特别一提,何况又特意放在最后一段?李鸿想到这里,微微一分神,顶门内息突然一冲,不受抑制地往上方飞射。
李鸿愕然抬头,只见上方云端破了一个大孔,看来威力果然不小,而且速度极快,连光影都来不及看到,而这时的内劲含量,与心诀中要求的标准,还有好一段差距。
虽然这么说,但这一剑,也几乎汇集了前胸五个丹球的大半内息,李鸿这下可是损失不少。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气剑心诀”的第一段,李鸿摇摇头,知道自己练错了,就算运用吐坤一家的办法,缓缓凝聚送出内息,聚合成一个仿佛剑形的东西,也与“气纳胸隔,心凝如剑,运转如意,存想于心”大相径庭,心诀中明明白白地说了,得先凝成剑形再往外送。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李鸿皱眉苦思,若是这么简单就能送出大量内息,也不用凝成剑形送出头顶了,只要把凝结的内息逼出手掌,不就威力格外强大?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类修练方式,听说许多威力强大的腿掌功夫,就是利用这种原理,不过似乎都是从修练经脉着手,这套心诀,却完全没有这类的修练诀窍,怎么可能把这么结实的内息送出体外?看来这方法还是不对。
李鸿正叹息的时候,吐坤家的小朋友细思坦蹦蹦跳跳地出来,远远叫着:“赵叔叔,吃饭了。”
李鸿抬头一望,这才发现太阳不知何时已探出头来,晨光下,整片大草原无端端地亮了起来,就算没有满地碧草,依然能让人心胸一爽。
“赵叔叔?”细思坦见李鸿没答腔,他又叫了一声。
“喔……”李鸿向细思坦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细思坦眨眨眼.吐了吐舌头,又笑嘻嘻地奔了回去,看起来十分快乐。
李鸿却有点无奈,他发觉自己不但看到女人会不自在,似乎也不怎么讨小孩喜欢,这可也办法勉强,李鸿除了苦笑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虽然李鸿对小孩颇有好感,问题是他脸上一向表情不多,说话又颇为简短,一般小孩见了他多半畏惧三分,就算像细思坦这样不怕生的小朋友,也不会对李鸿多有兴趣。
如果要说最有孩子缘的,就属赵宽了。
李鸿想到赵宽,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但他的笑容随即又隐没了,不知赵宽与冯孟升现在如何?会不会落到了皇都的手中?※※※与吐坤一家五口吃早饭的时候,李鸿听说班绣蓉的状态十分良好,现在已可饮用牛乳、不过一时还没办法清醒,李鸿终于安下了心。
经过这两天,李鸿与这家人算是混得比较熟,每天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总不是办法,今日李鸿遂自告奋勇,说要帮忙干些粗活。
吐坤家老主人司妥东也不喜客套,李鸿既然出口,他看李鸿每日也是闷在屋中,于是爽快地答应,这也是两方恰好投缘,若一般人客套拒绝个两次,李鸿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早餐过后,李鸿便与少主人梧恩一起到后方的牛栏,梧恩一面将一把斧面宽达半公尺的大斧绑在身后,一面爽朗地笑着说:“你其实可以休息的!”“多少得帮忙。”
帮忙是其次,李鸿最感谢的该是司妥东将自己分配来帮梧恩,李鸿一见梧恩的老婆就不会说话,与小朋友细思坦又无话可说,与梧恩相处,对他来说最是轻松。
“其实到了冬天,除了牲畜的喂养之外,就是一些修补的工作了。”
梧恩指着由一片片插入地面木板围成的牛栏说:“有些地方的栏杆已有损坏,我们弄些新的来补一补。”
砍木头?那有什么问题?李鸿点头说:“都可以。”
“我们走。”
梧恩一面腾起—面说:“十五公里外有个森林,里面还有些大树。”
这时也不赶,两人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几分钟后到了梧恩所说的位置,果然有片绵延数十公里的森林,处处都是粗近半公尺的大木。
梧恩也没有立即落下,又飞了片刻,才转头笑说:“就这四棵吧。”
哪四棵?李鸿目光转过,还没看出来梧恩选哪一株,梧思已经领着他,飞落到一棵约需一人合抱的大树之前。
看来就是这株了。
李鸿见梧恩拿出背在身后的斧头,回头微笑说:“我一向一次只砍两棵,今日有你在,一次带四棵回去。”
话声一落,他回头一劈,“噗”地一声,斧头倏然间直斩入少树近半,梧恩也不拔斧头,左手手掌运劲一推,大树嘎地一声怪响,硬生生往后弯折,哗啦啦地直倒入林中,斧头也同时弹了出来。
树有这么好砍吗?李鸿还没想通,梧恩左一下,右一下,再挥了三斧加三掌,就哗啦啦地连倒了四棵。
梧恩将斧头绑回背上,向李鸿笑说:“搬树吧,麻烦的还在后面。”
两人一肩扛一根,自然不会觉得麻烦,不过树干确实不轻,想飞起来可真的不容易,尤其李鸿飞行的能力与内息不佳,更是吃力。
可是李鸿见梧恩这么轻松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咬着牙紧跟。
很快的回到了牛栏旁,四支大木轰隆隆的滚下,两人开始去皮分割,运是内力将大木化成一面面的木板,接着分成条状,成为一根根厚厚的木条。
其间,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梧恩借着那根巨斧完成的,李鸿目瞪口呆之余,其实帮不了多少忙。
梧恩整理出了二、三十根结实的木条,刚放下大斧,便见李鸿在一旁尴尬的模样,他恍然一笑说:“帮我看看哪此木头该换,就拔起来。”
有事做了。
李鸿连忙点头,一面伸手要抱伐好的木头,怎知梧恩却是伸手一阻说:“不用搬了,我来插就好了。”
莫非插木头也有学问?李鸿不敢多说,轻飘过去,一路看过去,看到一根木条已经有些毁损,李鸿一把拔起,一面说:“就这样吗?”“就这样。”
数十公尺外的梧恩,取过一根木条笑说:“小心些。”
他突然一挥手,木条划过空间,直飞射到李鸿上方?倏然下落,直直插入刚刚才空出来的空间。
李鸿一楞,这些日子虽然早已见惯这家人的功夫,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接近被操作的物体,李鸿获得的感受也特别深刻。
吐坤一家似乎也不是练功来克敌制胜的,就是用来方便干活,所以也没当作什么特别需隐藏的技巧,往往就这么自在随意地在李鸿面前施用,李鸿看了两天,自然越看越是清楚。
所以今早李鸿才会尝试着运用于自己的功夫,只可惜已证明不可行,不过现在近看物体下落的怪异方式,李鸿仍不禁产生了兴趣。
“怎么了?”梧恩见李鸿呆了,笑笑地问。
“没什么。”
李鸿绕着围栏走,又看到一个颇有问题的木条,他又“唰”地一下拔了起来。
这次梧恩不再提醒,手挥动之间,木条划空而来,又直直插人土壤之中,这上面附着的劲力顺势直飞,本来在空中画出了一个漂亮的#65533;物线,但到了李鸿上方,那股附着的劲力突然作用,引着木条猛然一折,直直地插入土中,仿佛往前飞的力道突然消失或转向,就这么往地面直窜。
确实是这怪异的劲力作祟,怎么会有这种功夫?李鸿想来想去,想不出道理来,内劲就算可以改变方向,也必须与身体隐隐牵系,但吐坤一家的功夫明明不是这样,看起来脱体而出的劲力,却能在适当的时候突然影响移动方位与力道,这实在是太奥妙了,若是能用在攻击敌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李鸿一面想,一面绕着圈子拔出木条,梧恩就这么远远地扔着木条,飞射到数十百公尺外,没过多久,李鸿手里的木条已经一大把,虽然还抱得动,却已经不大方便伸手。
李鸿正迟疑该不该询问梧恩,梧恩已经先一步醒悟地说:“啊!随便扔在地上就好了。”
不早说?李鸿有些啼笑皆非,他扔下木板,整个围栏绕了一圈,梧恩也把制造好的木条,一根根安置在李鸿拔出的空位。
李鸿刚走回原位,梧恩已经飘过来说:“可惜我们这功夫,吐坤祖先有训示传媳不传女,可绝不可散,所以不能跟你说办法,其实也蛮简单的。”
他一面说,捡起了地面的木条,回头一扔,木条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木屋的后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后的柴火。
李鸿听到梧恩这么说,自然有些失望,他本想向梧恩略为请教,没想到梧恩已经先一步开口。
李鸿随着梧恩迈步,顿了顿才说:“是你们祖先创的功夫吗?”梧恩突然咧嘴笑说:“好象不是,似乎曾有个神仙看到祖先搬东西辛苦,所以下凡来指点……会不会是无祖?呵呵……”说着说着,梧恩自己笑了起来。
会是无祖吗?李鸿暗暗摇了摇头,不过确实有许多人把无祖当作神灵化身,梧恩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既然人家说明了不能外传,自己怎么能问?“这功夫其实不是送出一大股内劲,而是缓缓送出的,你有看出来吗?”见李鸿没说话,梧恩反而忍不住开口。
李鸿不怎么起劲地说:“是啊,为什么不一次送出?”事实上以梧恩的内息与经脉状态来说,这样含量的内息确实可以一次送出——比起李鸿想送出的气剑,蕴含的能量可小得太多了。
“因为没必要直接送出来。”
梧恩不怎么在意地说:“只要先存想形体,置人精气神,而后解体流出,这样万二次要途多一些,经脉也不会难过。”
李鸿听到这里,仿佛被一道巨雷击中一般,当场钉在地上,忘了移动脚步,霎时之间,所有疑问全盘想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梧恩还没注意到,他捡起地上的木片,一面扔一面说:“至于怎么置入精气神,那就不能外传了。”
他一笑问,回头看着李鸿,却见到李鸿呆楞在后方两步,眼睛发直地望着天空,口中不知喃喃自语着什么,梧恩一楞,放大声音说:“赵东,你怎么了?”李鸿一楞回神,望着梧恩不知道该不该说,梧恩隐藏的根本不是关键,刚刚说出口的才是真正的窍门。
如何适当凝入精气神本也是一个重点,但对李鸿来说,这正是气剑、心诀后面一小段的内容,当然没有一丝隐密,可是若老实说出口,岂不是让他难过?“你没事吧?”梧恩走近两步,有点儿厚的嘴唇一扁说:“还是生我的气?真的不能说啊。”
听到这句话,李鸿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我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终于决定暂且隐瞒,先确定这办法有没有效再说。
毕竟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办法,谁也不知道,两种功夫的威力与使用方式完全不同,李鸿现在可以确定的,最多是想出了一个感觉若合符节的办法而已,不过他已经忍不到明晨了,今晚等到夜深人静,自己非得好好试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