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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世之谜

移猎蛮荒 莫仁 12147 2024-11-01 12:34

  

  赵宽到了圣殿,依例由沐执事引入,他先让赵宽师兄妹相会,跟着便去请圣主,而班绣蓉等沐执事一离开,当即将那一袋金币交给赵宽。

  赵宽接过金币,两人目光对望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

  隔了片刻,班绣蓉抿了抿嘴,突然轻笑说:“来了之后,才知道是圣殿原来是这个模样。”

  赵宽知道班绣蓉说话向来不愿伤人,就连在人背后也语多保留,自己可不用这么客气,他呵呵一笑说:“看起来不怎么进步吧?好像还挺落后的。”

  班绣蓉噗嗤一笑说:“宽哥就爱这么说话。”

  两人相对一笑,当年那共同扶持长大的情感,突然间又回到了心中,望着眼前的班绣蓉,赵宽回想起当初跟在自己身后转啊转的小妹妹,忍不住摇摇头叹息说:“时间过的真快啊,绣蓉一转眼就长大了。”

  班绣蓉脸一红说:“宽哥胡说什么,我长大很久了。”

  “是啊、是啊。”

  赵宽抓抓头说:“我都在忙,没注意到。”

  班绣蓉忍不住掩嘴笑说:“宽哥又说笑话了。”

  “嘿嘿。”

  赵宽笑说:“绣蓉你猜当初老头为什么跑去我们那穷乡僻壤?”班绣蓉灵活的眼珠转了转,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等等就知道了。”

  赵宽转过头望望门口说:“圣主答应了跟我们说的。”

  “那就太好了。”

  班绣蓉顿了顿又说:“不过不管为什么,我一样很感激爹。”

  “嗯。”

  赵宽点点头,班彤除了没教自己比较像样的功夫之外,其他倒是尽心尽力,只不过常常让自己干这个干那个的,有些????簟?班绣蓉想了想又说:“我本想回贺如半岛,但听说冯大哥在那儿大肆整顿,他们说贺如半岛终究会乱,劝我别回去。”

  “对,先别回去。”

  赵宽心中一惊,自己倒是忘了提醒绣蓉此事……但这也是因为自己从没想到班绣蓉要一个人回去,赵宽当即说:“你回去干嘛?”“那是我的家乡啊。”

  班绣蓉?腆一笑说:“南岛的湿气重,天气不好,我不大习惯。”

  这理由怪怪的,赵宽正想追间,突觉身后隐隐有气流鼓荡,他回过头来,却见圣主已然站在门口,正微笑望着自己,那股气劲该是圣主特别发出来提醒自己的。

  赵宽见到圣主,呵呵一笑说:“又见面了,圣主一切可好?”“你还没开始练?”圣主望望赵宽,开口说。

  赵宽知道圣主指的是统合全身丹球的事情,他摇摇头说:“一离开这儿就忙翻了,真的没时间啦……”见赵宽老是这般没大没小的态度,圣主也只能摇头,他望望房中两人,微笑说:“这位就是班执事收的义女,绣蓉小姐?”“见过圣主。”

  班绣蓉可不敢失礼,含笑行礼说:“绣蓉早慕圣主之名。”

  “不用客气。”

  圣主转过头瞟了赵宽一眼说:“都是班执事教的,怎么两个人的礼数差这么多?”又被骂了。

  赵宽搔搔头干笑两声,转过话题说:“圣主,沐执事可有转告赵宽的请求?”“嗯。”

  圣主笑容微敛,轻叹一口气说:“不就是背那串话吗?”赵宽见圣主无端端感慨起来,他怔了怔,倒也不敢胡乱说笑,只眨眨眼说:“请圣主见谅,赵宽须依师傅遗嘱行事。”

  “这是应该的。”

  圣主思忖片刻,探手拿出一本薄薄的小书,一面问赵宽说:“你倒背起来了?”赵宽想到这件事就好笑,咧开嘴说:“师傅只教我倒背。”

  “哦?”圣主莞尔说:“那么你如何得知应该反正?”“那是恰巧。”

  赵宽把当年大水淹没地下室的事情略说一遍,这件事班绣蓉自然早已知情,她只在一旁微笑倾听,并未插话,而海啸的事情,赵宽以前也向圣主略提过,更可证明所言是实。

  待赵宽说完,圣主点头说:“果然是你们的机缘,我倒是误会了……既然如此,我就念上一遍……我可没法倒背。”

  说的也是,谁这么无聊跑去倒背那东西?赵宽不再多口,静静听圣主从“一掌反攻玄夏天”一直念到了最后的“岁所无外、赢所无内”,赵宽想起当年自己背这串绕口文字的痛苦,脸上的笑容渐渐转成苦笑,想着今日当可了解不少疑惑,却也是颇有几分期待。

  见圣主念毕,赵宽也不??簦?苯影咽种心谴?鸨医怀觯?幻嫠担骸笆ブ魃洗嗡狄?鸨遥?抑豢吹秸庖话?!?当时圣主与赵宽在外空相会,赵宽便提过此事,圣主并不意外,只不过此时看到这个破旧的布袋,他接过时仍不免皱眉说:“班彤这是什么用意?”“圣主。”

  赵宽忍不住说:“你和我师傅……是不是明知他会死掉啊?否则师傅为什么从小就教我背那东西?”圣主一怔,微微低下头说:“当时班执事太过倔强,自行点残八穴,使内劲缓缓散失,而内劲散尽之时,便是命终之日,我们都十分清楚。”

  赵宽正想追问,圣主却转身走到桌旁,将那袋金币小心地散出,似乎正找寻着某物,赵宽回头望了班绣蓉一眼,却见她轻轻皱眉,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告诉赵宽她看过金币,没看到什么特殊的。

  赵宽目光再转回去,这金币似是无皇五世即位时所定的模板,也是现今新大陆上流通的一种钱币,若不是赵宽念着班彤的遗命,想拿这些金币花用,是再简单也不过的。

  见圣主将金币整整齐齐排开,铸印着皇宫大门的那一面全部朝上,圣主打量片刻,从其中取出三个,又看了半晌,又放下两个,只留一个在手中,这才转回头说:“真是怪了。”

  听不懂。

  赵宽翻了翻白眼,瞪了圣主一眼没说话,圣主见状干咳了一声说:“心剑修练的过程中,有种法门,可以将心剑凝缩到微小状态。”

  怎么突然提到心剑去了?赵宽楞了楞,却听圣主接着说:“那是修行的过程,与攻防间的关系不大,但却有一个好处,可以用来雕琢细小的图形、文字。”

  原来如此,赵宽恍然说:“圣主当初在这金币上作过文章?”圣主点点头说:“你们来看看。”

  赵宽与班绣蓉走近两步,仔细看着金币,只听圣主说:“这儿原本是皇宫正门的图形,你们看上面的匾额,我当时在框周加了一圈细纹。”

  两人运足目力望去,果见金币上的匾额方框周围,有着极美观的花纹围绕,这不细察几乎是无法发觉,最重要的,那是隆起而不是凹陷,近似乎是铸造而成,这除了以微小心剑深入金币内往上推挤外,几乎是无法做到。

  确实是个辨识身分的好方法。

  赵宽楞了楞才说:“不是还有别人会心剑吗?”“我刚刚说了,这是一种修行的境界。”

  圣主含笑说:“别人暂时还做不到。”

  赵宽喔了一声说:“那就没问题了,老头故意藏在这堆里面,可能只是怕被人发现吧,圣主还不是找到了。”

  “不只如此。”

  圣主摇头说:“你们看看那两个。”

  圣主指的自然是刚刚他取起又放下的两个,赵宽与班绣蓉各执其一,仔细一对,两人同时惊呼一声说:“一样的?”原来赵宽与班绣蓉手中的金币,在皇宫匾额上面,居然也有一圈浮起的雕花细纹,与刚刚见到的十分相似。

  “看来很像。”

  圣主点点头说:“这该是想办法重铸成类似模样的,我想不透班彤为何要这么做,这不只花了许多心思,而且没有意义。”

  “似乎是想骗人?”赵宽看来都一样,伸伸舌头说:“圣主怎么知道你手中的才是真的?”“纹路的走势起伏仍颇有不同。”

  圣主一笑说:“毕竟是我自己的习惯,我看得出来,但若换了一个人,可就无法分辨了。”

  赵宽心中思索着,若依照正常的状况,去贺如半岛接人的,必不会是圣主本人,也就是说,这两枚金币当能起作用,但当初师傅为什么这么做?“不管班彤当初怎么想的……”圣主目光望向赵宽说:“我的目的只是要确认,你确实是班彤带大的孩子,如今我已经确认了。”

  赵宽蓦然浑身寒毛竖起,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惧意,退了两步说:“算了,圣主不想说就别说了。”

  “我确实不想重提。”

  圣主目光望着赵宽说:“但……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果然与自己身世有关,赵宽动了动嘴,终于还是没说话,由着圣主说下去。

  圣主叹了一口气说:“这要从三十多年前开始说起……那时我刚突破了通顶后的一个高原阶段,体悟了分心无数散入天地的能力,但为了这次的突破,我花了近十年的岁月,出关之后,才知道圣殿在我闭关的这十年间,隐隐分成了两派,而且彼此冲突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连圣殿内部都搞派系?赵宽与班绣蓉对视一眼,都没敢接话。

  圣主也没打算让他们提问,接着说:“当然,我出关之后,纷争自然止息,但两方已经交恶,纵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找到机会仍会彼此冷嘲热讽,也不知多久才能化解……在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我不便对任何人的职务做更动。”

  圣主说到此处,望着赵宽说:“你若是我,有什么好办法吗?”赵宽想了想说:“这两派中,有一派与圣主关系较佳吧?这样比较麻烦。”

  圣主赞赏地望了赵宽一眼,点点头说:“除长老团之外,圣主之下,有左辅右弼、五执事、十二楼令等等职务,虽有等级高低的差别,但未必有统属的关系。

  只不过一般来说,圣主之下,便以左辅、右弼为尊,通常功夫也最高,但五执事、十二楼令也可能各有专才,当人才多的时候,彼此互相冲突的机会也高……”圣主说到这儿,似乎醒悟到越说越远,他苦笑了笑才说:“班执事,虽然他的功夫走的是刚猛一路,其实他心思十分细密,知识也很渊博,当初是精研遗传学,尤其是分子遗传技术的研究,在圣殿中更是首屈一指,圣殿中许多当年流传下来的基因技术,都经过他的改良。”

  这可让赵宽与班绣蓉都吃了一惊,在买弭城落魄老死的班彤,原来有这么显赫的过去。

  赵宽呆了呆才说:“那个什么学指的是医生吗?老头看起来不像能帮人看病啊。”

  “那是一门高科技的医术。”

  圣主叹口气说:“少了仪器,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当然他仍有一般的医学常识,也许不愿意显露吧,毕竟当初他只身离开圣岛,存在着危险性。”

  “怎么了?”赵宽决定跳过历史,直接询问重点。

  圣主顿了顿才说:“当时他研发了一种技术,可以从胚胎阶段改良基因体,目的是创造出练武奇才,他与我商议此事,我只觉得有趣,也就同意了此事……于是他选了两个圣殿中的高手,取两人的生殖细胞结合,并以他的方式加以改良,培育出一个新生儿。”

  特拉娘的,不会是自己吧?赵宽心里更毛了,直瞪着眼说:“那是谁?”圣主望着赵宽佶笑说:“当初说好以金币与倒背的柱国先修为凭,看来就是你了。”

  “不可能。”

  赵宽哇哇叫说:“我是被捡来的。”

  “班执事当然得这么说,否则怎么解释你的来处?”圣主皱眉说。

  “那……”赵宽一指班绣蓉说:“说不定是绣蓉,不是我。”

  班绣蓉脸一红还没说话,圣主已经瞪了赵宽一眼说:“那是男婴。”

  赵宽可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圣主顿了顿说:“其实我也十分意外……”“当然意外。”

  赵宽忙说:“他怎么改来改去还改出个胖子?那算什么专家?”“我一开始见到你,也对此产生疑惑。”

  圣主叹了口气说:“但慢慢地我也能体会,你的身材不是基因问题……是个性造成的。”

  “呃……”这话赵宽可不敢辩解,他抓抓头,却见班绣蓉正在一旁偷笑,赵宽拉下脸来说:“绣蓉,你也帮我说说话。”

  “说什么?”班绣蓉轻笑说:“反正不管怎么来的,宽哥还是宽哥啊。”

  这也说的是。

  赵宽回过头,望着圣主说:“先不管我是不是,后来呢?”“你对谁是你的父母……不感兴趣吗?”圣主有些意外地问。

  赵宽呆了呆,想起过去的各种征兆,他张大嘴望着圣主说:“其中一个,不会是……不会是……”圣主脸上的神色却也不怎么开怀,只无奈地点点头说:“我是你的父亲。”

  特拉娘的有没有搞错啊?赵宽肚子里面猛骂了一长串粗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其实从刚认识圣主开始,圣殿许多人对他的奇异态度,赵宽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大概,但这事毕竟有些匪夷所思,偶尔在脑海中想起,也是一晃而过,没想到今日终于揭开底牌,还真是这么离谱的答案……这帅哥圣主是自己的老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啊。

  圣主望着赵宽的表情,无奈间又有点好笑,隔了片刻才说:“我也没想到三十年过去,看到的你……竟是这么……这么特殊。”

  这两父子相认的场景,实在是一点也不让人感动……班绣蓉忍了半天,终于噗嗤一笑说:“圣主,您不会也恰好姓赵吧?”“我姓周。”

  圣主回过神来,微笑说:“为父本名周裴梓,所以你当改名为周宽。”

  好像没办法挣扎了。

  赵宽楞了楞才说:“好吧,我以后就叫周宽……哎呀!好麻烦。”

  圣主听了,不由得有点愠怒地说:“哪儿麻烦?”周宽这才知道,圣主怎么老是看不惯自己,原来是老爹个性发作,这才越来越??簦?缃窀?茄槊髁松矸郑?氡鼗嵩焦茉蕉啵?院蠡故悄芏阍毒投阍缎??班绣蓉看两父子似乎有点不对盘,连忙打圆场说:“宽哥只是喜欢说说,不会嫌烦的。”

  周宽顺势说:“是啦是啦,老爹别计较。”

  陡然听到周宽冒出“老爹”两字,圣主一怔,脸上和缓下来,苦笑说:“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不会啦。”

  周宽呵呵笑说:“反正一样过日子……老爹是不是把刚刚的故事继续说下去?”圣主思绪回到过去,接着说:“那时你的出生,引起了……”此时班绣蓉突然轻噫一声,圣主停下言语,目光转过,班绣蓉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圣主没提到宽哥的娘。”

  “对唷。”

  周宽一怔说:“还得有娘,刚刚是说两个人……不会都是男的吧?”圣主瞪了周宽一眼说:“你老爱这么胡说八道,当真是改不过来……怎么会是男的?”“那……”周宽耸耸肩说:“那我娘想必是老爹的老婆??俊?圣主倒是摇了摇头说:“我年轻时专心武技,并没成婚……你母亲是当年的右弼蒂诗,也是武学奇才,但我们除公事外只有友谊,并无其他私情。”

  他似乎怕周宽又胡说八道,先一步说个清楚。

  “我来到这儿,倒是没见过所谓的左辅、右弼。”

  周宽说:“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蒂诗老娘?”“你见过蒂诗。”

  圣主黯然说:“你娘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当时……我还是从头说起吧?”见过?周宽呆了呆,但这般问来问去,确实不知道得说到什么时候,他当即点点头说:“也好,老爹说完我再一次问吧。”

  圣主点点头,当下一一道出往事,心神也跟着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

  圣殿分成两派之事,其实不始于圣主闭关。

  这两派一派以右弼为主,一派则奉左辅之令,左辅人数众多势力较大,右弼那方则大多是有奇异个性的怪人,如右弼本人、班执事等等,当然也有独身于外未涉入争斗的,比如沐执事。

  但圣主一直以来,十分欣赏身怀奇才之人,纵然是特立独行,也不会因此排拒,所以与右弼一派关系甚佳;也因此,在圣主闭关之前多会适当调停,不以右弼等人个性古怪为嫌;但当他闭关之后,两方的冲突终于渐渐表面化,所幸在决裂之前,圣主恰好出关,才阻止了事件的扩大,但这数年的冲突下来,两方的裂痕已然无法弥补,只不过化明为暗,私下角力。

  班彤以圣主、右弼两人之染色体为根基,培育出一个优秀的后代之事,当婴儿在实验室中培育到一年左右,也被另一派打探得知;此事立即在圣殿中引起轩然大波,左辅人马认为蒂诗、班彤此举目的是让此根骨奇佳的小童成为下任圣主。

  这对他们来说当然不是好事,圣主在圣殿中拥有绝对的权力,如今圣主已经颇偏向右弼,若下一任圣主乃蒂诗之子,他们将更难翻身。

  这些推测也不能说无风起浪,但却并非圣主当时心中所想,只是圣主既然涉入此事,不便表示意见;而蒂诗与班彤却百口莫辩,在众人交相指责下,蒂诗一怒间辞退右弼的职务隐入承恩塔长老团,班彤则自伤重穴,并将幼婴带离圣殿,明言日后也不会传授他圣殿武技。

  但幼婴毕竟无辜,何况仍是圣主后代,圣主遂裁定三十年后将寻找此童回返圣殿,纵然此婴乃习武天才,估计那时已过了筑基的黄金时期,此婴就算回返圣殿,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而蒂诗既然隐入承恩塔,这派势力大不如前自不待言,若非圣主对这群人仍多有眷顾,恐怕左辅势力已充塞整个圣殿。

  三十年后,圣主终于开始寻找班彤与那个婴儿,班彤离去前,曾告知圣主自己将隐居于买弭城,虽然班彤此时可能已经亡故,圣主仍派人寻觅,几经探访之后,才知道自己寻找的对象该是已不知去向的赵宽。

  后来赵宽在旧大陆主动和圣殿联系,圣殿才弄清了他的下落。

  圣主说到这儿,叹口气说:“但没想到,纵然过了三十年,那群人仍担心你回返圣殿,将不利于他们,恰好蒂诗又在这个时机离开承恩塔,更增他们的疑忌。”

  好像是说完了?周宽吸口气说:“我见过蒂诗老妈吗?”“当时抵御外空射线时,长老团由她率领。”

  圣主微微一笑说:“你没注意到一位白发妇人吗?她武功很好的。”

  周宽猛然想起,当时圣殿长老团中那位功力奇高的白发老女人,他是自己的母亲?这么老了啊?但周宽此话自然不敢出口,只吐吐舌头说:“她不想看看我吗?”“她……个性比较特殊,不爱与人说话。”

  圣主顿了顿说:“希望你别在意。”

  也许根本没把自己当儿子吧?反正听圣主所言,师傅班彤当初只是从他俩身上取出基因结合改造,也不是与圣主相爱结合、十月怀胎,没感情是很正常的,圣主把自己当成儿子虽可理解,但蒂诗不把自己当儿子却也合理。

  周宽不再追问此事,点头说:“我大概明白了。”

  “有一群人,并不希望看到你出现。”

  圣主无奈地说:“有我在,他们还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就很难说了,你必须小心。”

  周宽缓缓点了点头,心中一面思忖,原来威名震天下的圣殿中,还有这样的暗潮,看来那个雄壮老头沈执事便是左辅一派的人,难怪当初一副想偷宰掉自己的模样……周宽心底不禁苦笑,好端端地也没惹了谁,怎么突然变成一群人的眼中钉?这番陈年往事说到这儿,圣主与周宽一时都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俩人沉默了片刻,周宽才提起精神说:“好吧,总算是打破了谜团,老爹如果没有吩咐,我要回皇都了。”

  圣主点点头说:“这由你自决,你留在圣殿的话,那些人难保不会又起疑心,但我总还能保得住你,若你选择离开,虽说是远离了麻烦,但他们说不定仍有不轨之念,你不在我身边,更要自己小心……对了,还有件事得告诉你。”

  圣主接着说:“刚刚我提过,有些人认为你的存在,对他们不利……当时我有心扶植李鸿,便造成了另一个问题。”

  扯到李鸿?周宽一怔说:“李鸿怎么了?”“有些人认为你的身分,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圣主苦笑说:“认为李鸿才是我与蒂诗的后代,除心剑之术启人疑窦外,李鸿与蒂诗年轻时的相貌,又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当我有意将李鸿引入圣殿时,那些人便开始动作了……”跟着圣主说出周宽闭关时,李鸿受袭的事倩,虽然并无证据,但除那些人以外,却也想不出还有谁敢来圣岛放肆,又能消失得这么无声无息。

  周宽听了微微皱眉,目光直视圣主,缓缓地说:“当初老爹想让李鸿进入圣殿,难道不知会发生此事?”圣主沉默片刻才说:“我确实希望能藉着李鸿,引出那些人,将问题解决……但他们也不是傻瓜,只由功力普通的人出手,这样的人圣殿中成百上千,我无法分辨,就算能分辨,也抓不到首脑。”

  “但万一出手的是高手,李鸿岂不是完蛋了?”周宽不高兴地说。

  圣主望着周宽的眼光有着几分无奈,他隔了片刻才说:“我确实不该这么做,所以后来我不再挽留李鸿,只尽量传了他一些功夫,希望他能够自保。”

  周宽不再多言,毕竟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老爹,身为圣殿之主已百多年,此时愿意道歉已非常难得,也不好太过苛责,况且他心中何尝不知,圣主是为自己着想,若能掌握到真凭实据,就有可能肃清圣殿中的那股势力,此后自己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周宽想想才说:“那他们以后会找我还是李鸿?李鸿最近状况不大对,若有人找上他,十分危险。”

  一面把李鸿的状况说了一次。

  圣主听完,怔了怔说:“他是因为失恋才这样?”“是啊。”

  周宽说:“不晓得怎么回事,听起来冰山美人似乎是突然甩掉他。”

  “也许……”圣主突然打住,摇头说:“你便多劝劝他吧,而今日既然已经确认了你的身分,我自然会在圣殿中宣告此事,倒是不用担心他们找上李鸿。”

  “喔?”周宽一呆说:“宣告来做什么?迷迷糊糊大家心底有数不就好了?”“胡说。”

  圣主脸一沉说:“若不宣告,你如何改姓为周?而且日后若你有难,我才有理由破例相助。”

  突然多了个靠山?这么说来,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找人打架了?周宽才嘿嘿一笑,转念又想,不过自己身上若突然背上这么一个沉重的身分,说不定坏处更多……但既然可以让李鸿安全,也只好认了,周宽无奈地点头说:“好吧,要不要经过什么仪式之类的?我可要赶回皇都。”

  “不用了。”

  圣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宣告后,沐执事数日内自然会对外发新闻稿,你可能会被记者缠一段时间,但过几个月就没事了。

  若嫌麻烦,可以躲来圣殿避开记者。”

  反正当了人家儿子,有些麻烦也只好认了。

  周宽耸耸肩,转头对班绣蓉说:“你要跟我去皇都吗?还是要回南岛?”班绣蓉一怔说:“宽哥……要我去皇都吗?”周宽却也呆了呆,这才说:“看你想不想去逛逛,看看草包吴。”

  “看与不看,还不都是这样?”班绣蓉低声说:“我还是回南岛好了。”

  周宽迟疑了几秒,终于说:“舒家人对你好不好?不好的话,就跟我去皇都。”

  班绣蓉轻轻点了点头,涩然一笑说:“他们对我很好。”

  也罢,难道带她去看自己与柳玉哲卿卿我我吗?周宽干笑两声,目光扫过桌上的金币说:“那些既然没用,你就带回去花吧,老爹应该不缺钱。”

  班绣蓉轻嗯了一声,低下头没再说话,周宽也不再提此事。

  等圣主离开之后,他与班绣蓉又聊了两、三个小时,眼看天色渐晚,不能再拖,两人这才殷殷相别。

  飞返皇都的路上,周宽仍颇有些作梦的感觉,自己突然间成为当代圣主之子,可惜两父子似乎不大对盘,没有动人心弦的相认场面……至于圣殿中左辅那批人,只能希望他们相信自己没有当圣主的野心,别来找自己麻烦。

  周宽直破高空,越飞越快,差不多飞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东北方远处传来一阵强大的内劲冲突。

  因为相隔过远,周宽又尚末通顶,不能明确知道两方的身分,但却可以分辨出冲突的位置,似乎在贺如半岛外海上空。

  莫非东岸政权之争终于引起了冲突?皇都这面还未涉入,那么起冲突的必然是西牙与新后,两方本有新仇旧恨,这一打起来可难收拾,而且新后显然不是西牙的对手,这么一打起来,南极洲岂不是得垮了?又飞出一段距离,那端的内劲冲突仍不断,周宽的感应越发清晰,发现那似乎并非新后那等层次的高手对战,该算是卫统……是……是满凤芝。

  她与谁起了冲突?感觉上对方的功力似不下于她,算是有得打……周宽心念一转,心中却是微微一喜,李鸿无论在地球的什么地方,必能感应到满凤芝的战斗气息,当会忍不住过来观战,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周宽越飞越快、越飞越高,冲破云层飞入高空,在稀薄的空气中不断加速,画出弧线飞过大半个地球,只觉得满凤芝与对方的战斗越来越是白热化,看样子是生死之斗,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冰山大姊火成这样?周宽远远望见战场时,只见白光与紫气交缠,满凤芝快速挪移成一片紫影,绕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疾飞。

  此时一道道曲折的紫电剑网从满凤芝手中长剑爆出,在半空中一面扭曲一面变形。

  更恐怖的是速度极快,似乎每一道剑网都能把中年人牢牢包住。

  而对方使用的是一柄短剑,剑虽短,但爆出的白色剑气却长达十余公尺,只见他凝立不动、见网破网,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看样子满凤芝似乎对那中年人有深仇大恨,已是全力出击,而对方出手倒是防多攻少,不过两人功力差异不大,南极洲的功夫又不以凌厉为尚,所以满凤芝虽然占了优势,一时之间似乎也拾夺不下对方。

  那人似乎有见过?周宽远远见到冯孟升正向自己飞来,耳中同时听到他传音说:“那是皇都大武士,路天。”

  路天?听过这名字。

  周宽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却见西方高空己经飞来了一群人。

  当周宽感应到的时候,西方皇都众人自然也知道路天遇袭,苏胆、雪梅、巴特西、李凤纷纷赶来应援,他们距离较远,但速度不慢,只比周宽晚了一步,凝停在战场西侧数百公尺之外。

  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身影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却是柳玉哲。

  她本去了南极洲,后来便随着南极洲的迁移来到东岸,此时感应到周宽抵达,她便腾空接近战团。

  两人目光交会片刻,柳玉哲才轻叹一口气说:“凤芝姊终于忍不住了。”

  “满卫统请住手,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巴特西身为大武士之首,首先开口。

  “此事无须皇都插手。”

  下方突然传出一声冷哼:“这是凤芝的私事。”

  却是新后领着孙飞霜、乔梦娟、玛莉安,从北侧下方破云而出。

  周宽讶然望向柳玉哲问:“什么私事这么大仇恨?”柳玉哲迟疑了一下,传音说:“凤芝姊年轻时被路天骗过。”

  这话虽然说的简单,但看满凤芝的攻势,就知道被骗得颇惨,看来是很难劝阻了。

  周宽心中暗惊,回传说:“怎会忍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突然忍不下去?”“再忍就报不了仇了。”

  柳玉哲幽幽地说了这一句,旋即又一转口气说:“南极洲已经开始迁移,日后与皇都非战即合,凤芝姊再忍下去,可能报不了仇。”

  此时路天渐渐有些吃力,而满凤芝绕行之速未减,他想退也无路可退。

  巴特西看在眼里,有些焦急地说:“无论如何,请新后先劝止满卫统,勿要坏了两方的关系。”

  新后冷笑说:“他们公平对决,我们谁也别插手,自然不会坏了关系。”

  情势演变至此,明眼人都知道,路天不是满凤芝的对手,巴特西等人若是坐视,等于看着路天送命;但新后在场,巴特西等人怎敢躁进?突然间巴特西等人表情一松,柳玉哲却是神色一紧,咬咬牙低声说:“我去新后那儿。”

  周宽一楞正要发间,冯孟升已经跟着说:“糟糕,罗方来了。”

  柳玉哲临去前回头望了周宽一眼说:“胖宽,你不用帮我们,我不会怪你。”

  此时周宽才感到西方有股强大的力量正破空冲来,果然是罗方,他这时没时间埋怨自己感应能力不足,转头对冯孟升说:“你怎么办?”“什么?”冯孟升一怔说。

  周宽还没来得及回答,场中的路天却已渐渐不支。

  巴特西大声说:“我们只求自保,如有得罪,新后莫怪。”

  话声一落,他们似乎约好了一般,同时分头向着战团冲去。

  不用新后吩咐,乔梦娟、孙飞霜、柳玉哲、玛莉安也立即向着四人迎去。

  玛莉安对上巴特西,孙飞霜找上李凤,乔、柳两人则挡住雪梅、苏胆,南极洲四人竟然都是不留余地的全力攻击,转眼将皇都四位大武士逼得往后直飞。

  此时西方的强大劲力陡然加速,眨眼间似乎缩短了空问的距离,一道霞光裂空直冲战团。

  同一时间,新后瞬间闪到罗方的正前方,身上紫光大冒,漫天紫网倏忽间爆出迎向罗方,两方气劲一接触,炸得周宽与冯孟升凝身不定,直往外飘。

  紫光与霞光都没停歇,只见一个往战团直冲,一个全力防守,南极剑法防御的妙处此时完全展现出来,就是不让手持“创世剑”的罗方越雷池一步。

  而在这一瞬间,冯孟升明白了周宽的意思,如今两方六对六势均力敌,若自己出手帮忙,南极洲自然大有胜算,但却不知王崇献会不会适时赶来?若他也来此,南极洲绝非对手,自己还应该加入吗?而且他又为什么还没来?正犹疑间,突见战团一侧,柳玉哲与雪梅棋逢敌手,但另一面乔梦娟右臂似乎尚未复元,此时换成左手使剑,则被苏胆逼得有些吃力……若非自己,她的手臂又怎么会断?冯孟升心一软,咬牙说:“赵胖子,你避远些。”

  跟着长啸一声,拔剑飞向乔梦娟身旁协助她御敌。

  周宽这时自然没空解释该叫自己“周胖子”,他望着战团,突然心一惊,转过头,却见浑身闪着白芒的李鸿正远远飘在东南侧。

  原本白净的衣服上沾满泥垢,英俊的面孔上尽是杂乱的胡渣,看来十分狼狈,他正楞楞地望着场中的满凤芝,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迷乱。

  周宽正要向李鸿招呼,却见李鸿突然怪叫一声,身剑合一的向中央战团直冲,目标正是路天。

  周宽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李鸿这一插手,就算本来不乱也得大乱,看样子真是无法收场了……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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