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自从我跟匪知吵架后运气就没好转过。
瞧我刚到古斯塔第一天,先是被西西老大的紧追不舍吓了一跳;当天晚上再被索莫达关在邪恶魔法阵里,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放’出来,接着喝了满肚子的苦难药水!之后数天都得呆在**养伤,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真没见过比我更衰的穿越女主了!可惜呀,那个敢给我脸色看的仲兰已经滚蛋了,不然,倒可以戏弄她一番打发无聊的时光。
阿豫他们生得那么聪明作什么?一点都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嘛,只会让我吃吃喝喝睡睡,嗯,要不是我的身体长不了膘,非被他们养成一只小肥猪不可!大约十天后,风中传来一个奇怪之极的消息,跟欧西拉佣兵公会有关的事。
我绝不会承认是我把耳朵竖得直直地才从侍女们的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也绝不承认我其实有点想那个大傻瓜傻傻的笑,当然我更不可能承认我不止一次地想过那个笨蛋什么也不说就撇下我的原因!要是那家伙真的去追我杜撰什么的某某人女儿的话!我非宰了他不可!不,宰了他算什么,叫米芳和优去教训他,哈哈~继续听八卦:欧西拉佣兵公会与司月对上了。
。
。
拉夏查到落难王孙的信息。
。
。
司月精灵女王王位的竞争者出现了。
。
。
禁忌算什么。
。
。
死了不少人。
。
。
“拖出去!”***,听到关键处,怎么刚好碰上阿豫回来了!想从阿豫的手中要人,嘿嘿,比从巨龙的眼皮子底下拿块金币还要不可能!唉,我要敢开口,没准不死的人都会因为我的求情而死,唉,温柔而残忍的阿豫,唉,再叹气,没见到他们的时候想得不行,真见到了,天天都是战战兢兢的,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神呐,我跟你米愁哇!所以,虽然我来古斯塔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五天,可是,我却有种感觉,我已呆在这里很久很久,甜蜜痛苦的折磨!美仑美奂的索耳,再也不能吸引我的目光,每一次,我想要开口离开的时候,一对上他们的疑问和笑容,我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豫他们待我一如往昔,一样像从前那样的笑闹。
不算索莫达那件突发事件,我呆在湖区山庄的城堡里,他们将我照顾得极为细致周到,让我每天都过着宛若公主般的优裕生活。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很不自在。
原因在于,他们都长大了,个性变得更是阴暗不定,虽然在我面前还是我熟悉的那五个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弱到没边的我只能呆在城堡里等他们回来说话解闷。
他们每天都会留下一个陪伴我,可我就是觉得呆不住索耳,我也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而且,我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想着城里那两位娇客,想着那些风言***,想着城堡里贴身跟随的侍卫,这儿让我心烦意料,和朋友们重逢相聚,我自然开怀,只是我在这儿做什么呢?难得我一个人呆在城堡里的时候,我又会想起那个与我吵架的匪知。
我不明白那日他的坚持是出于什么因由,可从我和他相识相知以来,我知道他绝不会随便接受一个人的好意的,尤其在我大加反对的情况下。
他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绝不会像那个人那样对我,是的,一切都是我在乱想,我应该给予匪知足够的信任,不应该怀疑他,那样会毁了一切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早晨自己会发那样的无名大火呢?难道,噩梦还没有远离么?我该怎么做才能挥去往事的阴影?谁能教教我?“庄庄,醒醒!”“庄庄,你在做梦,快醒来!”“庄庄,一切都会好的,别哭!”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阿豫、普列、亚斯他们担忧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无比,倒霉无比,为什么其他人想忘记一件事那么容易,为何我想忘记一件蠢事却那么难?阿豫坐上床铺,轻轻地把泪流不止的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不哭、不哭,乖,唉,以前你从不哭的呢,怎么一下子眼泪这么多?好啦,普列有好东西给你呢,你再哭礼物就没有了。”
唉,阿豫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多会哭,又不是在哄小孩,还礼物呢。
看到普列手中晶莹剔透的宝石盒子,打开盖子后,魔法晶石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最可贵的是,随着那个旋转的玻璃似的宫殿,传出一曲悠扬悦耳的弦乐声。
音乐盒?我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抢过来,开心地看着这个精巧的音乐木盒,爱不释手地翻来翻去地玩转不停。
这时候哪里还会去想自己哭泣的理由呢?这个音乐盒是由整块的古斯塔特有的蓝色皓月魔法石雕成,外观是个小小宫殿造型的小房子,掀开宫殿上方的盖子,里面是个圆形的池子,里面有六个小人站在一个精致的十二芒星的魔法阵上,每个人不同的位置上还有闪闪发亮的魔法晶石,阿豫和普列手上拿着剑,米芳和优的手上各拿着一根法杖,亚斯最怪,穿着魔法袍子却背着一个药用箱子,而我呢,捧着一本魔法字典,好怪,其他五个人的造型我都能理解,可我为什么是捧着一本书呢?音乐盒,是我在山上养伤那会子,随口告诉他们的,他们居然做出来了。
有一次,为了证明我能独自下床走动,却因为心急摔了个大跟头,痛得我眼泪汪汪直想哭。
阿豫他们远在他方,只能看在我躺在那儿受苦束手无策,那时,跟我原本受的伤痛比起来,那一跤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看着他们心急的样子,我便觉得有种莫名的开心,长久的孤寂让我心存故意,我想让他们时时关心着我,而非像我父母般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
可他们实在是聪明不过,米芳很快发现我的小心眼,于是,问我要怎么样才肯‘不哭’?这熟悉的问句,让我想起从前生病时,年幼的我在收到父亲的音乐盒,在医院病房里听着那简单却温馨的乐曲,有父母陪在身边,那时多么贴心甜蜜,甚至愿意一直生病,一直一直不要长大。
回忆起难忘的往事,我难过得又哭又笑,可把那五个家伙给急坏了,一个个赌咒发誓,哪怕我是要天上的星星地底的龙晶也能给我找来,我承认生病的我是非常的难伺候的,于是,我就告诉他们我要一个能不间断放音乐的盒子,一个漂亮还能唱歌的盒子。
果然,这样新奇古怪的玩意儿把他们难倒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拿这件事取笑他们。
虽说回忆起这些就宛若昨日,可他们也能记这么久么?我原以为他们早已忘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记着,还把它做了出来,在这一晚,陌生的城堡里,流淌的音乐和笑声终于安慰了我不安的心。
我终于知道我心里在逃避的是什么,我总在担心他们会离我远去,他们身边出色的朋友那么多,担心他们会嫌弃笨拙的我。
今次噩梦根由也在此,而这个音乐盒,凝结着他们真诚心意的盒子,告诉我一个事实,他们没有变,还站在原地一直一直地等我。
想透这一点,我开怀得破涕大笑,心底的阴云完全消散而去。
阿豫伸手给我抹去喜极而泣的眼泪,无奈地摇头:“怕了你了,哭哭笑笑的,哪像个姑娘?你这到底是开心还是讨厌啊,这盒子,普列可是做了很久呢,还不谢谢人家。”
阿豫轻轻地推我,我回头看着他,有些模糊,我伸手抹了抹眼睛,有点难为情,更加不肯动,好像低头就能掩饰自己哭过的事实。
“庄庄,你低着头干吗?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普列故意伸过手来拿,我飞快地把盒子藏到身后,抬头两眼圆瞪:“这是我的!不准你抢!”“哟嗬,这会子尾巴翘起来了,”普列满脸掩蔽不住的笑容,得意地向我邀功,“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吧?庄庄,感激我吧,你痛哭流涕吧,你应该紧紧拥抱着我、亲吻我,然后一脸感动说,我要嫁给你。
。
。”
敢开我的玩笑!你死定了!我把音乐盒子紧紧捧在怀里,抽出法杖当作教鞭,跳下床追打普列:“哪里一模一样?我说过要有水车!要有山要有树木还要有音乐!你做的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还好意思说,看我不打扁你!”普列跳上桌子,故作被沉重打击的痛不欲生样:“哦,庄庄,你怎么可以忽然间改主意?你什么时候说过有水车的?”“我说有就有,你有意见!?”我停下呼呼地喘气,想到自己的脾气大半是他们惯的,不觉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站着乖乖让我打上几鞭,哼哼,没准我会谢你来着!”“啧啧,阿豫,你看看,看你把庄庄惯的,这脾气,往后谁吃得消!”普列靠在亚斯后面挤眉弄眼,刺激我:“打不到!就是打不到!”我手才挥起,他偏又故作可怜样,让人哭笑不得,让亚斯同情他,可我还没打着他呢。
看我们打闹,亚斯脸上也挂上难得温柔的笑意,打趣:“庄庄呐,你要真狠心呀,干脆叫你的阿豫或优下手好了,哪里要你这么辛苦?怕不是舍不得打疼普列吧?”“阿豫!你看他们两个联手欺负我来着,你去帮我出气!”切~你们两个有过墙梯,我就有纵云计!转头我就靠上阿豫告状,嘿嘿,看你们还能嘣达多久!阿豫笑得差点保持不住风度,断断续续阻止我:“身体刚好,也不顾着点,真不知什么时候才不让人操心。”
“有阿豫嘛,我只要负责玩就好了呀。”
我眨眼扮清纯扮无辜,大言不惭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这可是大实话哦。
“好了好了,你不酸我还酸倒牙呢,去喝药吧,亚斯刚熬好的。”
同样的招术用得多了,阿豫根本不中招,反而提起某件我最头疼的事。
亚斯熬的药,不是我小心眼,我怀疑他在里面加了其他的东西,不然,不会那么苦那么涩那么难喝,恶得我连嚼五块布丁芽糖也不顶用!我愁眉苦脸地喝下药汁,坐在床边不动,乖乖让亚斯检查身体,每次他的眉头都皱得很深,深得让我以为他猜到了我掩饰的秘密,不过,还好他什么也没有说,那样,我心里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许,亚斯的医术还没到老师那个程度吧。
感谢上神!怀里音乐盒时传出的乐调一直流泄不停,我取出来,找来找去找不到让它停止的开关。
正准备问普列,亚斯接了过去,掀起宫殿顶端,手结阵发出一道光芒打在魔法阵的中心,乐曲嘎然而止。
之后一脸笑意,递还给我:“想听歌的时候,照做,然后对着魔法阵唱一曲就成。”
天,留声机么?我想这个时候我的眼睛一定在闪闪发光,真是太神奇了。
普列在一旁得意之极,满脸‘夸我吧夸我吧’的臭屁样,骄傲得都不认得他自己是谁了。
当然,我知道那个魔法阵一定是关键,不过,这个时候就要重重打击普列,省得他得意过了头!我眼珠递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对着魔法阵大喊:“普列是笨蛋,是个大笨蛋!”亚斯、普列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可真好笑,我抱着盒子躲到阿豫后面,盖上盒盖后,宫殿的顶端开始慢慢地旋转,伴随着四射而出的彩色的光芒,一声声“普列是笨蛋,是个大笨蛋!”重复地在那儿回想着,我乐得哈哈大笑,阿豫亚斯他们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看到普列扑过来的身影,我就躲,这会子轮到我捉弄普列。
一会儿是拉着阿豫把他推给普列,一会儿躲在亚斯的身后大做鬼脸,大叫‘抓不到抓不到’之类的话气他,等米芳和优回来后,五个人玩闹得更疯更有意思,因为米芳和优属于那种会随手拣东西攻击的人,像是杯子、点心、花瓶什么的都是必攻物,而我和阿豫亚斯三个人则拿被子和枕头抵挡,整间屋子散乱成一团,六个人抛却恼人的俗事,不顾形象与体统玩闹不休,像是回到纯真的时刻,只有玩乐而没有算计与阴谋。
似乎,我们青春正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