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自然就有爱憎,有癖好.
有的人爱烟,烟不离手,亦不离口,不敢有须臾或忘.其于吞吐时白烟缭绕,神态怡然,熏熏然而忘我,直似神仙中人……风度不佳者,也常谓之烟鬼.
有的人好酒,一日三餐,不敢稍离,睡前醒后也不忘小酌一二,纵然伶汀大醉不觉惭,也所在多有,自谓酒中仙者比比皆是.
其它的,或好诗或好画,诸如此类是不胜枚举.
这实在是算不得新鲜事儿了!
但当蛮荒大陆中的一个图腾也爆料说,它有着纠缠了一辈子的爱好时,却不知道这算不算得新奇?
阿卡拉是只猫,或者说是一只猫型的图腾.
它的爱好由来已久,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爱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要说起来,蛮荒大陆愚昧落后,土著们的普遍追求就是能吃上饱饭,而阿卡拉身为一只图腾,一只好歹有着一块儿小小地盘儿的图腾.自然是早早就拖离了这一“低级趣味”,它的追求明显已经高出了一截儿,它最求的是精神上的享受。
换句话说,它是无聊得受不了了,所以想要找点儿乐子。
不过比之地球上的人类,阿卡拉的选择明显就少了很多,它没有电视看,没有音乐听,没有许多许多可以享受的东西。
它居然找不到些足以取乐它的玩具,不得不说这真是个让人懊恼的事实!
不对,那是什么?
阿卡拉将眼睛盯在了那些活蹦乱跳的土著身上,这些不就是最有趣的玩具吗?
从此,阿卡拉爱上了一种游戏,一项运动,一项地球上的小猫同样喜欢玩儿的游戏。
不同之处在于,地球上的小猫喜欢调戏老鼠,它们将老鼠抓了放放了抓,好好戏耍之后吞进肚子,而阿卡拉的玩具是名为土著的原始人。
自从这项游戏被它开发出来以后,阿卡拉的领地对于一些弱小部落来说就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所在。
在以前,阿卡拉将它的领地视作禁脔,即便是弱小的土著也不被允许进入其中,而现在他们可以了。
阿卡拉会躲在树后……老实说,以它的体型玩儿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实在是有些滑稽的可笑……用一种夹杂着兴奋与残忍的诡异眼光看着他们,它像一只吊死鬼一样紧紧地盯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猎取猎物,看着他们吞吃食物,看着他们在无形的压力下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表现,在他们即将离开它的领地时,唰……
一个人不见了!
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恰恰就是一个!
弱小部落的生存是艰难的,有时候他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来觅得一线生机,尽管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几百年过去了,阿卡拉的诡异领地一直持续着,它的小游戏也一直快快乐乐的进行着。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来,阿卡拉失去了它的领地。
它成了一只流浪的图腾……猫。
生活还算轻松,食物对它来说从来不是问题,毕竟它孤家寡人一个,随随便便找点儿什么吃的就填饱了肚子,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它依旧乐此不疲的玩儿着她的小游戏,每当打部落经过时,在土著们惊惧的眼光之中,它飞一样的就冲过去,衔上一只土著就跑!
部落的守护图腾通常也不会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儿,挥舞几下爪子,做出个愤怒鄙视的手势,事儿就算过去了……一个土著而已,其实不算什么。
游戏还在继续着,但它早已失去了那种纯粹得取乐的兴致,它的性子变得更加暴虐,更加得钟情于那种虐杀的快感。
这也许是因为失去了领地,它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的缘故吧……谁知道呢。
它疯狂地虐待着那些被它抢劫过来的土著,它在他们的身上抓出一道道深可及骨的,巨大而可怕的伤痕,血像喷泉一样得喷溅而出,而它则惬意得tian着爪子,一副迷醉不已的样子。在他们疯狂而凄厉的痛哭流涕声中,它幽蓝色的眼睛闪着暴虐而嗜血的光芒,强力得迫使着他们拖着残躯奔跑,然后它抓住他们,一番疯狂的虐待。
最后,奄奄一息的土著放声悲号着被它撕成了一片一片的,饱餐一顿,它扭头就走,只留残躯碎片满地,鲜血淋漓。
再后来,阿卡拉来到了万神山庄。
在这里它度过了此生以来最愉悦的一段幸福生活,在万神山庄,它只觉如在天堂。
它学会了同一大堆怪模怪样的图腾打牌,它学会了和图腾们一有冲突就到角斗宫中大打出手,打得满头鲜血淋漓也觉痛快无比,这真的就是个天堂!
那段儿时间阿卡拉很少玩儿它的小游戏,每天都有新的东西吸引住它的视线。有时候它觉得忍不住了就跑到万神山庄外面抓两个土著玩儿玩儿,只觉得寡然无味,形同嚼蜡一般。
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功法,阿卡拉也报名参加了守护土著部落的任务……虽然嘴里不说,它当时却不由得有些偷笑:让它保护土著,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啊,这事儿闹的,也真够新鲜的!
搬出了万神山庄,最开始的半年阿卡拉还是相当得尽心尽力的,但到了后来……有不偷腥的猫吗?
事实证明,阿卡拉确实不是那种传说中得好猫,它偷腥!
看着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土著,阿卡拉偷偷地做了第一票,又偷偷的做了第二票,第三票!
等到第四票时它是光明正大得做的,然后就是第五票第六票,第N票!
有什么呀,不过是扣一半儿的积分而已,顶多我多守一段儿时间就是了!阿卡拉躺在冬日里微薄的日光中惬意得晒着肚皮,俏生生打了个哈欠。
它却从来没有想过,当十年时间到时,它的部落还能剩下几个人。也没有想过,柴尼斯会不会让它这样的蛀虫守上自己的“粮仓”整整十年。
“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吗!”柴尼斯淡漠的话语从它耳边响过。
“唰……”宛如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阿卡拉猛一翻身,像蚱蜢一样跳了个老远,连是谁无声无息得来到了它的身边它都不知道,怎不让它立时把毛炸起,惊弓之鸟一样试图远遁而去。
哪知它身在空中还未落地,一只大手来到了它的脑门上,兜头罩脸向下猛地用力一按。
砰……,地上明显得栽出了一个半人多深的大坑,血液就溅了出来,坑边儿血淋淋得。
“喵……”阿卡拉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只觉脑子里面昏沉沉的,顺着额头就有滚烫的鲜血潺潺得流下,这一下只怕是连脑震荡都有了吧!
砰……,又是猛力得一砸,那坑又深了足有半尺。
阿卡拉又是“喵……”的一声惨叫,四肢抓在地上猛力得挣扎着,在地上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深有尺许的抓痕。
砰……,整只猫头都被深深地陷在了坑里。
阿卡拉只是一声闷哼,四肢明显就是一颤,顿时就软了下来。
砰……,它的半边身子也被按在了坑里。
阿卡拉一声轻哼,四肢微微得哆嗦着,就剩下喘气儿的力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叫阿卡拉是吧?”柴尼斯拎起了哆哆嗦嗦吐着白沫,浑身软绵绵好像没了骨头一样,肺里就剩一口气儿的阿卡拉,盯了有那么一小会儿,冷声问道。
“嘶……”阿卡拉抽着凉气儿,耷拉着脖子,两只肿泡眼迷迷瞪瞪得看着柴尼斯,想说些什么,却咳咳连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里的鲜血却流了出来。
“哼,也罢,看在我之前没有说明白的份儿上,今天就饶你一条小命儿!免得你说我不告而诛!”说着,柴尼斯捏着阿卡拉的颈皮,毫无半点怜惜之意,生拉硬拽着,嗖的一声飞了个无影无踪。
你道为何柴尼斯气势汹汹而来,暴打一顿却把阿卡拉轻轻放过呢?
原来这阿卡拉还曾与柴尼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他横扫整个角斗宫时,被他打得惨兮兮的图腾里面儿就有它一个!
这倒也罢了,关键在于,柴尼斯瞠目结舌的发现,这只图腾竟然也是他的信徒!
这个笑话可闹大了!
柴尼斯在定中听到信徒哭诉有图腾监守自盗,残杀部落中的信徒,他立刻勃然大怒,以为有人是给他上眼药,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这时将它暴打了一顿,略一观察才猛地发现,这家伙竟然也是自己的信徒!有它顶上的信仰之线作证。
啊呀,柴尼斯心里暗自咋呼了一下,这根信仰之线还蛮粗的嘛!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
柴尼斯一琢磨,这可能是图腾们崇拜强者的心理在作祟。
这倒是个用处!柴尼斯心中转着别样的念头。
“也好,这会儿正好借机把事儿闹大点儿,让它们都长长记心!省的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来祸害我的部落,我就先‘杀’了你这只鸡,骇骇那些猴儿!”
想着,柴尼斯转身朝附近一个部落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