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半,在总书记又一次电话催请下,叶玉龙不得不离开华威客车厂,赶到省委招待所。叶玉龙原以为又是一大群高级官员在一起吃喝,没想到小饭厅内就总书记一人在等着他。
“小龙,怎么这么难请,你看都快一点了,你不饿我的肚子可饿了。”总书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伯伯,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怎么,你还想让一大屋子人都陪着你?”
“恰恰相反,我知道是你一个人,早就跑来了。我的鹿腿呢?”
“哎呀,你怎么老是想吃鹿腿,我早就忘了。”
“忘了,你再给我烤去,大人是不能骗小孩的!哼,不上鹿腿我就不陪你吃饭!”叶玉龙那小孩心性完全表露了出来,竟然坐得离饭桌远远的,大有撒波耍赖的味道。让苗金凤和雪玉莲笑得直不起腰。
苗金凤故意上前去拉,说:“哥,快坐过来,没有鹿腿也可以和总书记伯伯说说话嘛!”
“我才不呢,坐车跑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吃鹿腿,没有鹿腿,话也懒得说。”叶玉龙气臌臌地说。
总书记再也忍不住笑了:“哈哈,你这个臭小子,还真会装,这么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撒波。”
“装什么装,我本来就是这个样,看不习惯就别看。”
“好,好,给你在一起,真能多活十年。来人,哈哈,快……快上鹿腿。”
叶玉龙一见马上走了过来,说:“我就知道大人不会骗小孩的。”
“那你还去撒波耍赖?”苗金凤笑道。
“热闹热闹嘛!”叶玉龙话没说完,一见鹿腿端了上来,一把抓在手里,又撕又咬又啃起来。
“哥,你慢一点,让我用刀子给你割着吃可好?”苗金凤说。
叶玉龙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鹿肉,说:“那样吃还有啥味道,这样吃才能吃得过瘾,才能不忘记师父……”。
总书记这才明白,叶玉龙为什么喜欢吃鹿腿,又为什么非要这样吃,他是用这种方式来回忆自己的师父。唉,好可怜的孩子,二十岁不到竟然过了十五年的野人生活。突见叶玉龙神色悲凄,可能又想念他的师父了吧?总书记急忙说:“小龙,光吃,就不陪伯伯喝一杯吗?这可是正宗的五粮液!”
“酒,你怎么不早说?早起就想喝酒,臭小凤不让喝,却喝了一杯豆浆”叶玉龙边说边就想用油手去抓酒杯,被苗金凤拦住了。叶玉龙只好接过雪玉莲递过来的餐巾纸,将手擦了擦,这才端起酒杯和总书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慢一点,喝那么急干吗?”总书记关心地说。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才是英雄好汉嘛!”
“臭小子净胡扯。听说上午你有点不高兴,是为那幅标语的事吗?没有把你安排进中央,是因为党章规定,需要一定年限的党龄,才能被选为中央委员……”。
“陈伯伯,在你心里你是这样看我小龙的吗?不高兴是因为那幅标语,却不是为了内容,而是为了形式。不知您遇到过那样的场面没有?”
“中央在上一届政府都有明文规定,杜绝各种形式的欢迎仪式。想不到华威客车厂竟然又搞出这一套。从我内心来说,认为你不会为不是中央委员而生气,而是怕你误会了,才加以说明,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高兴的呢?”
“一个国营大工厂,几万工人饿着肚子,却为了取阅领导大搞形式主义,大肆铺张浪费,象这样的厂让我去投资,我能会高兴吗?一开始觉得是为欢迎我准备的,愤怒中立即要他们取消,并要求严肃处理责任人。可是市委书记并没有动,我马上明白了,这不是为我准备的。我自认我的官职够高的了,但我还不能称为中央领导。一问方知确是另外有人,但我还是要求他们取消。可市委书记一句话,却让我再也说不出来要取消的话,这是我不高兴的第二个原因。”叶玉龙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再想喝时被苗金凤拦住了,递上了鹿腿,叶玉龙好象给鹿腿有仇似的,猛咬了一口。
总书记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忍不住问道:“刘书记说了一句什么话,让你不高兴呢?”
“既然不是欢迎我的,让我睁只眼闭只眼。”
“这又是为什么呢?”总书记想不明白,市委书记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为我好,他说一个人要想实现理想和抱负,就首先必须和领导搞好关系。象这样的事情我要下令取消,会让中央领导难堪的。取消不取消应该由中央领导来决定,所以才让我睁只眼闭只眼。”
“刘书记这句话,从某种角度来讲是无可非议,可是他却违反了党章和党的纪律,我还是要批评他的。”
“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他这句话,让我感到了害怕,也让我彻底信服了我二伯说的话,能当一把手不能当二把手,能当民不能当官。因为我们叶家人都是生性直爽,在我们眼里当官的给老百姓是一样的,我们无欲无求,并不会去曲意奉承领导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可是,我要实现我的理想就必须和你们搞好关系,能搞好吗?我只是一个山中野人,直来直去没有心机。万一一个处理不好,我的心血,我师父的心血,岂不白费了?我们的愿望,也将成为泡影,当时真应该采纳我七哥的意见,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小龙,你真的多虑了,别人我不敢说,在我这一届常委班子中,除刘副主席外,绝没有你担心的那种人。在我们几个人心中,虽然你神功盖世,学问渊博,你却仍是个孩子,需要大人的呵护和教育,才能经风雨,历练成翱翔九天的中国龙。我们几个人真正把你看成是我们的孩子一样。特别是军委副主席,可能对你比对他的亲孙子都亲,今天一看见你脸色有异,就打电话告诉了我,立逼着要我到工厂去看你,我却因事走不开,这才打电话催请你到这里来,和你好好谈谈。可能你真的有了心魔之劫,按照你的修为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我还听说上午你哭了,是真的吗?”
“耶,您是怎么知道的?连小凤、小莲都不知道呀?”
“可能华威客车厂大多数工人都知道了,这次中央派去了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干部。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离开生产车间后,那些工人知道你竟为丢弃在地上的零件而伤心落泪,便自发地将地上有用的没用的,全部清理出来归了类,并又在全厂内,将丢弃的废旧零件查找一遍,收集到一起,还开展了大扫除。等明天你过去时,会让你感到焕然一新的,你可是为我们的党树立了光辉形象啊!”
叶玉龙想不到自己心劫来临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竟然给党、给工厂带来这么好的效果。想到心劫,叶玉龙急忙问道:“伯伯,你是怎么知道我心中有了魔劫?”
“这次中央并没有准备让我过来,中原市问题虽然复杂了些,国务院派来一个副总理,估计就能把问题解决好了。是你二伯找到了我,说你心中魔劫已生,是修行中最难度过的一个劫难。所以我才决定过来,也所幸我来了,不然昨天下午你真的会杀人的。”
叶玉龙心中非常感谢他的二伯,若不是二伯几次提醒,他可能真的要重新轮回一次。在修行界中,所谓的心劫,并不是过了什么期才会有。而是根据一个人的修行时间长短、修行的方法来决定,天劫有可能避免过去,可心劫却是每个修行者都要历经的魔难,它比天劫更可怕,更难预防。因为一个人的思想和感情都是很难控制的,本人又更是难以预料对与错。所以,心劫被修行者称为成仙成魔的分水岭,一步走错,便会遗恨万年。
叶玉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自从小凤被那两个臭老太婆推落蛇窟,我一怒灭了几万条蛇,我的心情就再没有平静过。可能是那些毒蛇觉得死得冤,再找我的麻烦。又恰巧碰上那该死的苗忠海夫妇进北方市,原以为小凤失去父母后受点委屈,没想到小凤被他们虐待那么狠,这是我情绪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一想到小凤受了九年的罪,我就想杀人……”。
“哥,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和我一样都忘了吧?那可能也是老天爷给我的魔难呀!没有那时的苦,我哪来的今天的甜。再说,他们再孬,总是我的叔父婶母,这是改变不了的,如果做得过火了,别人会说我的。”
“小凤说得好,昨天我一来到就听李厅长说了,我很想让司法部门介入,判他们几年徒刑,以警世人。可想到小凤是不会同意的,就只让李厅长经常派人前去教育,让他们从思想上彻底改变过来。小龙,小凤都这样说了,你就忘记这件事吧,再耿耿于怀,小凤是不高兴的。”总书记说。
“谢谢伯伯,我会慢慢忘记的。”
“你我之间还需用谢吗?为了国家,为了你,中央已经批准让我跟在你的后面,专为你解决一些你难以解决的问题。根据你的心意你说玩几天就玩几天,也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在中原市也有许多古迹,和风景名胜之处,可以带小凤、小莲去游玩游玩,随意去看看嘛!”
“不,在事业未成之前,决不会去游玩的。说句你见笑的话,在北方市半年多了,我还从没到北方市最著名的风景区天门宫看看过。只有两次坐车路过那里,透过车窗看了几眼。在事业成功以后,我会带小凤小莲好好地游历人间美景,历练美好人生。现在考虑的是怎样才能让那些产品尽快生产出来。”
“唉,苦了你了。干事业也要劳逸结合,不要累坏了身体。你对这次剿灭天欲教,还有什么新的想法没有?”
“没有,伯伯当可放心,郦山派枯木道长师徒三人,蜀山剑派掌门人赤青子带领蜀山九老,都在南部各地寻找着天欲教的踪迹,一有消息我会马上赶过去灭了他们。”
“你可不能去,你二伯说只要在这几天内你杀了人,你就会再去轮回,永远失去成神成仙的机会。”总书记担心地说。
“伯伯,您这么相信我二伯的话?”叶玉龙玩笑地说。
“废话,别说现在你二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成了天上的神仙,即使过去我也非常尊重他的。他虽然只比我大了十几岁,我可是一直把他看成是长辈。当年我父亲任南方省的省委副书记,遭到了不白之冤,是你二伯帮他洗清了冤屈,并将陷害他的省委副书记绳之以法。从此我父亲和你二伯成了密友,第二年我父亲就退休了,你二伯又将我父母和我弟弟全家,以及我儿子全家都接到沃国他的农庄里,我儿子和我弟弟都在草世木公司里担任了重要职务,这些除了中央政治局几个常委知道以外,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家人也是草世木公司的一员。小龙,我是从内心里尊重你二伯的。”
“哟,还有这回事。伯伯也当可放心,我二伯虽然没有明着告诉我,但我估计这次剿灭天欲教,不会出现大的麻烦。即使有几个修行者出现,有郦山派和蜀山剑派十几个人,就不需要我出手了。和天欲教的决战可能会在古城市方圆,到那时我的心魔之劫也可能就过去了。”叶玉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