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易云的脸色苍白如纸,呆呆的看着普修斯把一整碗的鲜血洒在火灶上,高温的炭火瞬间就将血液气化,成为一串枭枭白烟飘散开来。
「血液已经气化了!易云你先歇会,等你觉得可以了,再依照舅舅刚教你的功法修练,只要再支持一个时辰就算完成传统仪式了。」巴德利一边替易云包扎手腕上的放血口,一边对易云说道。
易云似乎没听到巴德利的叮嘱,只是神色恍惚地呆望着前方,小小身体也左右微微摇晃着……
巴德利看着易云惨白的脸色,此时他像没听到自己的说话,神智明显是在发昏了,不禁对着身旁的普修斯抱怨道:「父亲,我真不明白这样的传统有什么意义?不仅要让还小的孩童放血,之后还要在火灶前修练功法一个时辰,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你看看易云,他现在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这要如何让他再修练呢?他没哭没闹已经很难得了!小汉克当初可是在放血之后大哭大闹的,然后还不是在这里睡着了,根本就不可能立即修练的。」
巴德利说完,又转头看了易云一眼,易云此时身体还在微微摇晃,似是快要倒下了。
普修斯听到巴德利的说话后,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问道:「当时小汉克睡着后,你有把他留在这里满一个时辰吗?」
「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父亲你曾叮嘱过,我还是让小汉克在这里睡足一个时辰,这才抱他回去的。」巴德利看普修斯严厉模样,赶忙回应道。
「嗯!」普修斯神情缓和了下来,接着叹了口气续道:「我也有和你相同的疑问,也认为这传统不合理,但先祖曾严厉的告诫后人,说这个传统一定不能废,只要斯达特一族还存在的一天,这项传统就得流传一天,子子孙孙,代代如此,则我一族定能长存!」
巴德利闻言身体一震!
普修斯顿了下,语气顿时转为严肃:「巴德利你记住:虽然我们都不明白先祖传下这仪式究竟为何,但里头一定有我们还不明白的目的!就算后来的子孙在放血过后无法保持神智,是在这里歇着也好,是睡着也好,或是哭闹也罢,一定要依足祖训在炉灶前待满一个时辰!就算以后我去了,你也要如此告诫你的子孙,明白吗?」
「我明白了!一定会将这番话告知后人。」巴德利听闻征了一下,没想到这竟是先祖千叮万嘱交待下来的祖训,立即正色沉声应道。
普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了易云一眼:「巴德利你去扶易云躺下睡一会吧,看来他也快支持不住了……,咦?」
巴德利正要过去让易云躺下,却见易云似是从失血的状态回复过来,朝着炉灶正襟围坐,依着他刚教过的炼器法修练起来。
易云此时仍是头昏脑胀,就要闭眼好好躺下时,耳边刚好传来普修斯说的那番话,令他大感愕然!
「先祖为何会定下这些奇怪又不合理的传统,又强令子孙必定要代代遵从呢?虽然不明白,但总是自己的祖先,应该不会来害自己的后人吧?」
这样一想,易云旋即强打起了精神,强迫自己坐了起来,依着刚学会的炼器功法,慢慢地修练了起来。
普修斯和巴德利两人此时正一左一右的站在易云的身边,一脸惊喜的望着易云,显然都没想到小易云竟能抗住失血后的虚脱,还能依着祖训就这样开始修炼起来,易云坚韧的意志力让他们大感意料之外。
易云从没学过任何的功法,虽然巴德利教给他的是最基础也是最简单的,但他仍摸不着头绪,前半个时辰,易云只是在苦苦支撑。好在一旁的普修斯两人不断谆谆善诱,一遍一遍地重复念着功法给他,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易云似是摸到门道了。
他模糊感应到体内有股细如游丝的气旋正在缓缓生成,并顺着体内的脉络以蜗步的速度爬行,虽然缓慢,他却可以感觉到。
成功了?身体里爬动的气劲就是炼器诀吗?
易云惊喜地睁开双眼,却被第一眼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在他面前是无数火红的亮点飘散在他周围空间中,且依循着莫名的轨迹向他汇聚而来,一看之下就好像是满天的火星洒下,奇怪的是,这些似是星火的亮片触体之后并没有任何的灼热痛觉,反是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温暖。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空间中猩红的亮点却是越聚越多,且依着一定的速度涌进他的身体之内,随之一股暖流在他体内生成,沿着他的脚底板往上窜流,经腰、心、颈到达头顶天灵处复又向下回流,形成一个往覆的循环。
这道暖流初时流动奔腾,随着时间过去,却急骤地减弱,几个短暂眨眼时间过后,就只剩余一条细微游丝留存体内,宛若风中烛火,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掉。
易云只觉眼前的一切有说不出的诡异,惊慌之下也停止了功法的运行,这时眼中那大片的红色亮点突然也停下了前进的轨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易云的眼前消散不见,而体内的微弱气旋也随之散灭。
「这是怎么回事?空中这些大红点是什么?该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普修斯两人不知为何,他们没看见任何易云眼中的异象,只看到易云从睁开眼后,就一付惊慌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样。
「易云你怎么了?」巴德利紧张地看着易云问道。
易云是他的小妹所留下的独子,他可不希望易云有个什么意外发生才好。
易云有些结巴的说道:「好多的……红…红色的……火,你们没看到吗?」
巴德利看了一眼炉灶内正燃起的炭火,奇怪的问道:「火本来就是红色的,易云你不要紧吧?」
「不是在火炉里的,是飘散在空中的火星…」易云欲言又止的,想要描绘出他眼中的异像,却总说不明白。
普修斯奇怪地看了易云一眼,转头看向巴德利,微微笑道:「应该是失血过多后看到了什么幻觉吧,只要好好睡一觉,调养个几天就会没事了!一个时辰也已经到了,我们就带易云回去休息吧。」
易云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巴德利一把抱起,耳边传来巴德利爽朗的笑声:「应该就是父亲所说的那样,是看到了什么幻觉了,这很正常啊!想当年我在仪式过后,却是连续作了好几天的恶梦呢,哈哈哈!」说完,就和普修斯抱着易云往家里走回去了。
「真的是幻觉吗?」易云探头看着那间越来越远的祖传炉灶,心里不断想着刚才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