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斩梦沉重地道:“你杀人,杀自己的仇人,杀惹到自己的人!但,凡是惹到你们的人,无可否认的都是有能力的人。而他这份能力,也就决定了他身上有相应的责任。他惹到你们,固然是他该死!但你在杀了他的同时,却也在无形中断绝了另一些无辜的人的生路!君莫邪丝毫不以为忤,反而进一步地沉思起来。
“萧家,在银城,虽说是因有祖训在前,我们给他们照顾是很多的。但归根到底,萧家再如何势大,却仍只是银城的属下,并不是银城的主人!”
寒斩梦道:“就如你们君家的手下,是一样的。你们君家的属下,也同样都有各自的家事!但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也同样会搬出你们君家来做大旗,为后盾!而因此造成的后果,未必都是好的,就算刻下为祸尚浅,但始终将有爆之时。”
“将心比心,人同此心,你会不会因为你一个最得力的属下做铝了某些事情,危害到了对你来说等于是蝼蚁一般的无辜的人的生命或者是尊严,你是否就会立即将这位得力的属下杀掉以儆效尤?或者让他到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那里去道歉?乞求原谅?我想你不会!若你能如此,就不是霸气凌霄的君三少了!”
“西我,又或者是银城,也同样不会!因艿在那时,萧家还是银城的中坚力量。而你们君家当时的实力又实在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不会引起我的重视的地步!”寒斩梦开诚布公,侃侃而谈,口气真挚而实在,说的话虽难听,却都是大实话。
“时至今日,你们之所以能报仇要说法,却是因为你们成功崛起了。”寒斩梦尖锐的道:“世间固然有无数的道德理法,但你也要承认,那些道德礼法,都是束阵普通人的!高层之间的事,看的是实力,而不是道理!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只要你有实力,你就有道理!没有实力,就算有道理又如何!因为没有人会为了你的道理而得罪这么强的实力而自找杀身之祸!”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高层之间,肯挺身赴难的几乎就不存在!”寒斩梦嘲讽的笑了一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统治者所制订法则的显赫口号,而实际上,万年以来,又有那个王子的手上是没有累累血债的?但又有几时当真与庶民同罪了?也不要说」王子#39;,就算是一个寻常知县的儿子,犯了法也不会与庶民同罪吧?所以,这只是一个很动听的口号罢了。
“为什么叫作庶民?为什么叫做王子?这句看似公平,大公无私的口号,实际上早已经待人的阶级划分得泾渭分明了!一切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罢了,实际上这句话的真意根本就是在说:王子犯法,哪个敢抓?”寒斩梦满是讥讽的笑了。
“对于当年的事!我们寒家只能说很抱歉,且也就只能如此。当年萧家要灭绝君家,还是我们寒家力保!是瑶儿用她的生命相要挟胁,才让你们得以保全,也有了今朝-报仇的机会。若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寒家对君家,虽有责任,但也有恩惠!”
“我并不是在这里涎着脸说漂亮话,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们是否认可都好!”寒斩梦淡淡地道:“正是因为当时你们太弱!就算萧家真的将你们杀光,对我们来说,实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你们能来复仇,不也是因为你们拥有足够的实力吗?”
“很有道理!城主所说的话,我完全认同!在我心中,与寒城主您的看法竟是完全一样的!”君莫邬沉就着,以同样真诚的声音,诚挚地道:“是的,这就是江湖!江潮本就是一个无奈的地方。是非只看实力,公道在于拳头。所以生了这样的事,银城当年那么做,也是无可厚非!我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如何作却又是另一回事,我现在还是要向您要个说法;诚如您所说,正是因为我君家现在有实力了!当我们没有实力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来要说法,因为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君莫邬坦诚的道:“你说寒家对君家有恩惠,这一点我不敢苟同。博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君家,而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所以请千万不要再说有恩什么的。”
“所以这份代价,银城仍然要出,必抵得出!”君莫邬淡淡的,却无情的道:“诚如寒城主刚才所说,我现在也要回敬一句:这,就是江湖!”
“不错!这就是江湖!”寒斩梦默然良久,才悲怆的说道。
“莫邪,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们银城吗?”寒烟瑶也站了起来,哀求的看着君莫邬,道:“若真要如此,那么,将来我与你三叔如何自处?如何彼此面对?”“放过银城?”君莫邬看着她,缓h缓地,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逞:“决-计-不-能!
“瑶儿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寒斩梦轻喝一声,面对君莫邪道:“既然如此,那么请问三少想要我们寒家如何付出何种代价?究竞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君家才会满意,又或者,君三少你才会满意?
这个问题一旦问出来,君莫邪也怔住!
风雪银城固然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寒家更难辞其咎!
可是,这说法要如何讨?代价又怎样出?这却是一个大问题。寒家若是当真惨了,君无意与寒烟瑶仍会悲剧!再说了,当年的事,寒家既不是主谋,也没有怂恿,更没有推波助澜,绝对没有亲自出手。最多只是就认、袖手旁观。而且,无论是否出自救援之心,就结果而言始终干预了萧家的斩草除根的做法,就算有责任,要付出代价的话,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君家当年固然无辜,但寒家充其量也就只是个领导责i1甚至也可以说无辜!但若是就这么放过,君莫邪却也绝对不甘心!君家的血债累鼻-,焉能就这么算了?两人面面相对,居然都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可是一个烫争的山芋,扔到谁手里,都接不住!
良久,君莫邪站了起来,道:“当年干预一事,寒家或者不走出于卫道之意,但三婶却是怀了以死相护之心,这件事情,看在三婶的面子上,可以由寒城主自行拿主意。第一,不能损害到三叔和三婶之间的感情;第二,代价仍然要付出!我就只这两点要求。”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一筹莫展,
一向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君大少这次竟是麻了爪子,可是没主意是一回事,应对是另一回事,越想越觉得郁闷,气急败坏之下,君大少明显已经有些不讲理了,连说话都蛮横起来。
“你这直接就是在刁难!是在为难我!世间又那里有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寒斩梦苦笑起来:“那我还不如跟你也说这样的话:你愿意怎么处置寒家都可以,但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瑶儿要幸福,第二,代价我们也愿意付出。”
君莫邪瞠目结舌:“城主怎地这般的无赖!!”今天可是见识到什么人老奸,马老滑了,人家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反作用到了君大少爷身上!
寒斩梦唯有苦笑。你说的那条件难道就不无赖了?到我这就无赖了?这小子倒真是一个纯粹的江湖人,已经把握到了赖皮的真髋,无耻和不要脸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此事就有寒城主你来想办法吧。我是不管了。实在是头痛啊!”君莫邪嘿嘿一笑,道:“对了,颇请寒城主转告三大圣地的人,明日卯时,剑峰之下,决战!输赢胜负,在此一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剑峰之下?”寒斩梦奇栓的问道。“剑峰之下!”君莫邪肯定的道,眼中悄悄闪过一道血色的狠辣锋芒。看到君莫邪眼中的寒芒,寒斩梦竟自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
“这是我们与三大圣地之间的事!希望银城不要强自插手!”君莫邪目中诡异的闪了一下,道:“寒城主带口信回去之后,我也会立即另写一封战书送过去。”
“好!!”寒斩梦答应了下来随即道=“不过那代价的事十一一▲r一我觉得还是有君三少你来想办法比较合适,毕竟你是债主,我们愿意听你的一一,十
“我不行,真的不合适。”君莫邪诚恳地道:“这样的大事,必须有长辈做主。我和我三叔都做不了主,那有那资格啊,我爷爷倒是可以做主的,但是他老人家远在天香,而且年纪还那么大了,来往大是不便。寒城主您也是实打实长辈,正好直接做主就得了,您肯定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可怜的苦主吧…寒斩梦为之气结!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你们来报仇自己就能做主,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反而又不能做主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苦主?这般霸道的苦主谁见过!
寒城主觉得跟着混帐小子再多说一句话没准就会气晕自己,怫然不悦地拉起女儿下峰去了,临走居然都没跟君莫邪说话。不过他拉自己女儿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因为寒烟瑶居然没有反抗也没有异议,就那乖乖地被他拉着下去了……这走到底咋回事?咋这么的乖呢?寒城主真正有些纳闷了……看着这父女两人走了,君莫邪也终于决定动身归去了。
临走前,他还是留恋的看了看,喃喃地道:“这么直的山峰。崩塌了真可惜十一一十一一”
然后他身子一闪而没……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