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踏进陈妃过去花园,远远已见密密麻麻交织成墙的绿色粗大藤木,直高过三丈宫墙,隐隐竟有参天之势。李妃也是头次见到,暗自大吃一惊,这等藤木恐怕荒林才有,陈妃哪里找来的?她又怎么可能找得来?
南地荒林面积不大,绝没有这等如生长千年的巨藤木。
李烟雨隐隐感觉不妙,看易之神色沉重,更加担心。
待踏入花园,易之也不理会旁人诧异,拔剑便朝藤木挥落,只闻金铁交击般的铮铮声后,巨藤上仅现出两寸剑痕。李烟雨震惊异常,就是金属,易之随手一剑下去,少说也能砍入一尺!
“这……”
“这是森林妖族才有的神木,专门用以建造军营宅墙和房屋,其硬胜铁,烈火难燃,洪水难透!”一番话,把李妃惊傻当场。
正这时,有人来报,说西妃正来这里。易之连忙叫请,片刻,西妃来到,同样吃惊。易之让看,西妃打量半响,最后也只一句:“这的确是森林妖族的守护神木,怎么会出现这里……”
众人一番传问,宫里人都说这些藤木两个月前的一天忽然就有了,就这么高了,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以为是什么妖族法术所变,还私下猜测是大王出征前预备让陈妃高兴的。所以虽然吃惊,也没人过问。
茫无头绪之下,易之只好暂时搁下等陈妃回来再说,就问起西妃来此何事。
“原本也不知两位王妃在此,只是方才听罂粟妃说起刹那所见,心中有疑过去查看,又难以定论,才想起来陈妃栖处看看,结果是思绪更乱的不能理清。”
易之吃惊道:“你过去也看见了?”
只见西妃轻轻摇头道:“不……”“只是……”“只是发觉陈妃体质有异……”
众都惊奇,李妃打发一干无关侍从退去,才问道:“陈妃体质怎会有异?莫非病了?”
“以妃之见,似乎不是人类。”
李烟雨觉得又惊奇又好笑,实在不明白西妃所言。“不是人类?那是什么?难道还成鬼怪了?”
“说来实在离奇,连妃都不敢相信。陈妃身体隐隐的能量波动竟然似极了森林妖族……”
……
席撒抱着南陈三公主踏飞剑落下花园,见众人都在,个个神情古怪,暗觉离奇。陈妃一一见礼问好,便笑容满面的凑到席撒耳畔。“王还要不要看呢?”席撒这时看清花园中的竟是森林妖族神木,本已惊呆,想起陈妃方才所言,更难相信,忙道:“当然要看!爱妃快让本王见识见识!”
“臣妾遵命!”陈妃应罢,嘻嘻一笑,朝面前交织一起,密不透风的藤木构筑半圆屋墙道了声古怪的话。不仅西妃与易之色变,席撒都难以置信的直盯陈妃背影傻看。只因那是句妖族语,意为‘守护的神木呀,请为我打开!’。
巨大的藤木快速蠕动,几乎让人看不清蠕动变化,只刹那工夫,竟然构筑出一道门。陈妃不觉众人古怪,嘻嘻欢笑着拉席撒手道:“王相信了吧?这藤木可神奇了,想晒太阳的石头,上面也能打开呢!”
众人鱼贯进入,见内中花草一如过去色彩缤纷,只是生长的更见灵气。西妃压下震惊,微笑请问道:“敢问陈妃,不知这神奇藤木怎么来的?”“有一天在梦里见到许多这样的藤木,许多极俊美的人居住里面,醒来后,就看到它在了,试着学梦里那些人说话,果然有用,本来以为是大王的法术,刚才大王说不是,还不相信呢。”
众人看眼席撒,告退出去。席撒愣愣发呆半响,终才回神,就说陈妃玩闹半天,此刻若累了就在此歇息。陈妃以为他有政务处理,虽不困倦,也忙答应。又说此地要改建,她不能留。席撒早前听她说时已有怀疑,见易之她们都在,料定后宫必有事情,又知道说多陈妃也是不信,只会替旁人说好,只道改建工程取笑,这里仍归她用,陈妃果然高兴,直说其实很不舍得离开这些藤木。
席撒出了花园,易之三人果然等着。得知后宫变故,不禁气恨冷笑,这时却无心计较,只问陈妃和森林神木的事情。
“妃惭愧!搜遍所知,竟无以解释。这些神木绝非忽然而现,妃方才曾仔细辨认,可以确定至少存在五千年之久,并非一般神木。”
如此一说,事情更加离奇。“你是说,现在所见,只是神木所露些许而已?”
“料想如此。”
“实在荒唐!此木岂不是堪比东妖族圣木了?”席撒难以置信,易之此刻反倒不那么吃惊,低头思索许久,忽然道:“如果说,这就是中森林妖族过去的神木。”
惊愕之余,西妃微笑点头道:“罂粟妃所言极是!妃竟疏忽了,说来吴地本为中森林妖族所有,至北大片沼泽荒林都属中撒族。那时中撒败亡,中撒意志不知为何消散,导致神木****之间枯萎,领地内草木丧失灵气供给,才形成如今处处沼泽的糟糕处境。假若这是中撒族起死回生的神木,会生于此,也不算离奇。这也可以解释最近南地何以万物繁盛异常。”
虽说有理,终究只是牵强猜测,众人也不便深究。席撒又问西妃道:“你说陈妃体质似森林妖族,是何道理。”
“王必有所觉,人类体质并无天生与自然能量呼应相通之能;血腥妖族天生具吞噬周遭能量之能,是以尤其善战;而森林妖族则与自然能量融汇一体,所以能与万物意识交流,轻易得万物协助。陈妃就是如此。”
席撒本有所觉,只是并未在意,经西妃说明,想来确实如此,只是太过匪夷所。“才回来,荒唐事就一件接一件。也罢,森林妖精便森林妖精,左右不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意识附体就好。”
“王尽可宽心,西妃曾仔细探查,绝非如此。”
易之见席撒要走,忙叫住问后宫秽事如何处置。席撒头也懒得回,淡淡道:“我族北征回来,难免沾染些北地的要命瘟疫,体魄强健者尚罢,长期宫中的弱质女流哪里能承受。可惜瘟疫厉害,夺人性命不过片刻,救也不及。未免军中将士携回瘟疫祸及南地民众,理当好生查看,至于宫中,就让索罗关照着吧。”
罂粟妃本不想杀这么多人,但席撒既已下令,且如此全无后患,那些人也实在无法无天的难以宽恕,纵使难免牵连些罪不至死的人。但如今席撒又烦又怒,必然不肯仁慈,劝阻也难以让席撒改变主意,只得暗自轻叹,由得他去。
‘自种苦果且自收罢,那些无辜虽罪不至死,但这些是故发生已久,个个但求事不关己,如今殃及池鱼也在所难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