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见她如此,无不敬服。“王行如此荒唐事,王妃却仍如此,实在让人敬服!”
易之轻叹口气,淡淡然道:“王的色性早是如此,事已至此,抱怨做怒何用。终究与他夫妻一体,且是如今逐上水远去只是愚行,岂有自废宝剑之理?便是心里生气,也断不能图一时痛快行不利基业之事,所为贤妻愚妇不过一念之间。”
亲信又敬又叹。“王妃如此,只盼终有一日王能明白。”
“以他色性,明也无用,罢,快去吧!”
易之只觉疲惫,不料才到吴地就如此多事。正此际,外间传陈妃来见,对于这个懵懂天真的陈国公主,易之心里也是喜欢。虽然不能行有利社稷之能,但也从不痴痴纠缠席撒,心怀宽广也不嫉妒旁人,从不生事,席撒每每说起,都很愉快,且又生于南陈王宫,虽然个性有些孤僻,却十分知礼。
别说易之与她相见时少寻不出讨厌理由,便是李妃长居南地,也对她十分喜爱。便传了来见,见她发间有未收拾净的碎草,不禁好笑。叫来身畔,替她收拾拿下,交于左右丢弃。陪陈妃来的侍女见状自觉失职,连忙请罪,易之恕过不提,只问陈妃最近如何。
便见陈妃笑颜展开,直说都很好,又说今日睡觉之余学会许多女儿家活计,闲来无事替众人都做了些织饰和鞋靴。随来侍女取来呈上,易之见有香囊,长靴,以及可以挂带战甲头护腰际的织物,颜色与她相衬,做的十分精致,非常喜欢的夸赞着手了。闲聊一阵,想到席撒此刻心情必也烦闷,便让陈妃过去相陪,久未见席撒,陈妃十分欣喜,忙告辞过去。
要走时,随来侍女忽然驻足,回身拜倒易之面前,哭泣恳求做主。罂粟妃心道奇怪,望陈妃一眼,见她也一脸迷惑不解之态,更觉费解。只听那侍女道:“娘娘心善,事事忍让,便是女婢提起,仍不以为然只道无妨。可是那些人实在欺人太甚,如今竟让娘娘连原本栖息的花园都没了!”
“什么?何人如此放肆!”易之闻言色变,不想陈妃反而劝阻道:“不要乱说。她们也是事起有因,况且答应日后扩建会留处合适地,眼下不过暂时。”
那侍女急道:“娘娘怎么还不明白,那些人明明欺娘娘心善!”易之直让她说,听罢大怒,不料后宫妃嫔恶奴竟敢欺主至此!原来李妃忙于料理政务,对后宫诸事少有理会,原本管得事的这数月来病时多,也有心无力。那些嫔妃越发放肆,陈妃所居的庭院逐间被人寻由占去,初时还诸多理由来求,渐渐觉她确实好欺,干脆理由都懒得去编,招呼一声就直令奴从取走。
服侍陈妃的人本少,她故里又远,更不懂自发安插亲信左右服侍的,哪里能比那些妃嫔不时调来亲友入宫任职的势力。如今已沦落到饮用都难以正常调度,需要问起,宫里人都知她好欺,那些次品搪塞敷衍过去,从中渔利。
如今连安睡的花园都被势大的妃嫔占去,将陈妃安排到离宫墙近的地方,还诓骗说原本花园要重建修整,日后扩建重做安排。陈妃竟然也信,毫无怨言的就那么让了出去。
易之自由宫中长大,对这些事情本也知道许多,但听说这些,仍旧震惊的不敢相信。虽然中魏后宫也有争斗欺压,但也从没有受众妃子被欺占至这种地步的,虽说陈妃好欺,但也足可说明妃嫔狂妄放肆至何等地步了!
陈妃侍女说罢,哭声戚戚。“后宫混乱不堪,此刻奴婢也不敢言她人如何,只是娘娘被人欺负实在太过,只求做主!”
罂粟愤怒之余,犹有理智,反问那侍女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求李妃做主?”“回禀娘娘!李妃忙于政务,从大王出征后再没有来过后宫,几次回来,到宫门时又被紧急事务叫走,也只是书信关问娘娘状况,娘娘又只觉一切很好,奴婢又不能走出宫里,实在欲求无法呀~”
易之这才相信,又追问些详细,便强忍怒气,只让她陪陈妃去见席撒。
陈妃去后,易之便传来相关人等查问,首先将那传讯让陈妃离走的侍从叫来,当众乱棍打死。余者唯恐丢命,互相揭发的供诉许多后宫乱事。只听的罂粟妃气恨发抖,万料不到竟成如此秽地。
宫廷内外侍卫人数比之数月前增长两倍,且全是些未经正式考核选拔,均由内功妃嫔任人唯亲,甚至于有些触角已甚至李烟雨所属关城防卫军内军官任命,也是事务太多,竟把李妃也瞒了过去。
最近两月更有妃嫔出入宫廷无人拦问地步,俨然已成风气,至于亲友随意入宫探望留宿早不新鲜。如果这些让易之震惊异样,当听说有几个妃嫔竟让过去部族里钟情男子充当护卫进入后宫夜夜厮混时,罂粟妃真正气的浑身发抖。至于那些奴婢说到某妃不日前才放用过落胎药时,易之再也听不下去。
“请李妃过来听这些人再说一次!”易之抛下这话,拂袖寻席撒去了,一路只想如何处理这些狂妄至无法无天地步的浑人,又思谋着日后如何预防。直线不过四十丈距离,片刻已看见正陪着陈妃玩闹的席撒。
走进些时,只听陈妃说她今日总做梦,梦里她背上长出风形成的蝶翼,带着她满天的飞翔。席撒笑的很愉快,便说吃些让西妃施法让她飞飞就是,必然与梦中情景一样。陈妃哪里相信有这等神奇法术,直说席撒拿她取笑。
席撒佯怒,一把抱了陈妃,便说现在就能带她去飞。“不信不信!”席撒便灌力飞剑射出,报陈妃快似闪电般踏将剑上,片刻便飞起二十丈高。底下易之简直暗叫糊涂,陈妃体弱如何禁的起这等高速飞移,正待喝止,不料见陈妃嘻嘻欢笑,全无不适,心下不由叫奇。
飞剑力尽时,席撒一挥长披,卷得长剑再度生力,如法炮制的半空飞走久久不曾下落。易之见席撒难得轻松,陈妃难得相陪片刻,不想打扰,转身走时,惊见半空两人周遭忽生有形之风,吃惊之下回身定睛再看,又未见着。一时惊疑不定,自信眼力绝难看错,怔怔思量半响,终以为是疲怠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