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傻子,而皇子本就不快的脸上更是阴晴不定,甚至也有人微微发出了冷笑。嫉妒,的确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一个卑微的勇士营士兵竟能得到皇子的青睐,而且在禁卫军遭遇重创脸上无光的时刻。这人好不晓事,当真是活该。
好大一会,皇子的脸色才转为平常,故作平和地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你愿意征战沙场,孤就赐你利剑一把,愿你再接再厉,为帝国再励功勋。”其实以皇子的休养,断不会如此失态,只是遭遇挫折,才不免失情绪衡,“以你今日的功劳,孤提拔你做个千夫长,爱卿就不要拒绝了。”皇子倒是好手段,没有治罪,倒是大加提拔,更显得自己心胸宽阔,不是那种刻薄寡恩之人。
“谢殿下恩典。”凌飞也是一头冷汗,在这样一个没有法制人权的国度,顶撞国家的二号人物,没被责罚甚至还被奖励,虽然自己也算是救他一命的人,但他们可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们生来就是掌控这个世界的。
凌飞不得不对皇子另眼相看,不是那种传说中的草包,其实也并不奇怪,贵族子弟起点比常人要高,见多识广,只要不是蠢到家的人,都不是易与之辈。而贵族的没落往往是过度的贪婪蒙蔽了理智,追求超过了能力的极限,如爬山一般,站不住脚就只能掉下去。
而后就是皇子的一些冠冕的话及众人的恭维,总之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浑然看不出是吃败仗的样子,反正是大家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又是浑身干劲精神抖擞气势昂扬的样子。都知道这是虚伪,但每个人却竭力去维护,不亦怪哉?
回到自己的地盘,凌飞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残兵败将,凌飞这才注意到斐列与佰特也在营救皇子时阵亡了,自己起家的队伍只剩下了法约尔、博科斯、卡瑞兹、布莱德、斯内克五人,真是一场惨败。
幸而博科斯、布莱德分别晋阶到了大剑士的级别,斯内克则成了高级剑士。法约尔与卡瑞兹倒没有突破,越到后面晋阶越难,何况大剑士到剑师是个关卡,不是简单的积累能量就能突破的,再加上个大剑士“屠夫”布尔,这就是凌飞所掌握的主要战力。带回来的接近二百个士兵中,少有高级剑士,跟随凌飞的大部分是失去指挥的兵,当然他们能活着活来也证明了本身的实力,大部分都有中级剑士的水准。这些人将是自己组建千人队的中坚力量,可惜老底还是太单薄了。
没过几日,凌飞的任命书下到了手里,上面很简明的写着“兹任命凌飞为第九勇士营第十千人队千夫长”。而光头沃尔夫改任为第二千人队的千夫长,剩下的几个千夫长则由金帕德的亲军中的几个人来担任,亲军本就是军官的储备力量。
沃尔夫并没有来恭贺凌飞,凌飞也只是觉得他是因为面子问题而没来吧。走完所有的程序,凌飞开始了自己的安排,法约尔、卡瑞兹、博科斯、布莱德、布尔分别任二三四五六队的百夫长,加上金帕德“好心”派来的四个百夫长,构成了凌飞的下一级,剩余的二百个兵,留下一百个当亲军,其他的分散到各队中,尤其是金帕德的人那里,牢牢把握基层的力量,这也是对金帕德的回馈,凌飞不想当傀儡,那种无力挣开枷锁的无奈是凌飞最不想再面对的事情,为此凌飞只能去应对,而不再是得过且过地逃避。
走过了许多程序,生活又恢复到原来那般,只是拼命的训练加修炼而已。回到自己单人住的小楼,刚要休息,就听到法约尔与卫兵说话的声音,自从离开了沃尔夫的管辖,法约尔就没有那么压抑了,又成了原来那般的大嗓门。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没耽误您休息吧。”法约尔故弄玄虚,左右看看,才神神秘秘的说出口。
“好了,那就快说,三分钟时间。”凌飞以为又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大人,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没骗您。”法约尔有些急了,嗓门又大了几分,眼睛看着凌飞似乎还有些委屈。
“你的事情每次都是很重要,还有二分钟。”凌飞没有在意,脱掉外套躺在了**,夜就要深了,训练的也是很疲惫。
“大人,我们也能和手下立血契。”法约尔直接吼了出来。
“什么?”凌飞“嗖”的一声跳了起来,向外看了看,才关上窗户,“小声点,你想全营都知道啊。”
“不是您让我这样说得嘛!”法约尔的嘀咕凌飞装作没听见,“是这样的大人,我有一个手下,叫乔本,还是个倒霉的孩子,他的身子很单薄,个子也不高,还不到我的肩膀……”法约尔简直在讲故事般没完没了。
“停下,法约尔,请讲重点。”凌飞已经是急切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哪时间听他废话。
“哦,知道了。简单点说就是,我跟乔本立了血契。”法约尔耸耸肩,嘴也撅了老高。
“天啊,法约尔,你能不能讲讲重点,跟你说话真累啊。”凌飞几乎抓狂了,一次次答非所问,怪不得当老师的人往往有歇斯底里的倾向。
“大人,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讲重点您就让我简单点,我简单讲您又让我讲重点,我都头晕了。”法约尔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可怜。
“好了,你就按原来想的讲吧。”对牛弹琴啊,凌飞不得不听他啰嗦。
“是,大人,我说的是:我有一个手下,叫乔本,还是个倒霉的孩子,他的身子很单薄,个子也不高,还不到我的肩膀……”过了半天凌飞终于听完那个乔本完整的个人档案以及法约尔与乔本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法约尔才说道正题,“乔本那么可怜,我就对他说,跟我念个誓言试试吧,这样大人物就能帮你。于是我按照您当日的做法稀里糊涂的就和乔本立了血契,大人您看我的脸还是白色的呢,乔本立马就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强了点……”
“恩,好了法约尔,没有别的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记住不要乱对人说。”
“是,大人,不过您还没有听我说完呢。”法约尔正在兴头上,简直就是不吐不快。可惜凌飞不想当他倾诉的对象。
“你已经说完了,不要回答,直接出去,立刻,马上。”凌飞重新躺到**,闭上眼睛,直到法约尔年年不舍地离开。
其实凌飞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中,身边或多或少总有些耳目,想肆无忌惮地发展实力简直是痴心妄想,而且看金帕德的举措像是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有了这个便利,自己就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忽悠拐骗了,只要躲在幕后,由小弟们代劳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凌飞的困意全无,带上几个侍卫开始巡营。首先就是来到了法约尔那里,一再叮嘱他要慎言,然后才逐个通知了其他几个百夫长,叫他们秘密发展队伍。看着卡瑞兹等人的喜色竟不亚于凌飞,毕竟都想跟个好老大混啊,现在看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若不是在军营,恐怕这几人都会疯子般狂笑。
凌飞暗暗想,这金帕德不是在往我这掺沙子嘛,只要小弟们忠心,他来再多的人也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你能掺沙子,我似乎也能打埋伏吧。这是因此,凌飞在以后的日子里借着金帕德削弱自己的举措,成功的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整个第九营,而金帕德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的死因。
算计别人也要做好被别人算计的准备,不要把一切想当然,总以为弱者永远软弱可欺,总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其实不然。勾心斗角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忍让并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往往姑息就是纵容。
凌飞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更亮了,斯嘉丽也应该安然入睡了吧,或许也是这般盯着星空发呆,她的眼睛是否依旧饱含忧郁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