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飞拿过情报一看也是大吃一惊,原来是卡瑞兹率领五万大军与血衣将带领的军队大战,卡瑞兹一败涂地,只逃出来一万余人,血衣将则乘胜追击,一举将战线向南推进了千里。而卡尔森公爵的旧部纷纷回归,大有卷土重来之势。还没等凌飞做出决定,又一份十万火急的军报送到,西部草原贵族闻得卡其顿城军被血衣将大败,于是蠢蠢欲动,强拉丁壮,纠集大军,与血衣将遥相呼应。
“局势不妙啊。”凌飞将两份情报递给了斯内克,眉头紧锁,若卡其顿军没有了常胜不败的威名,对心怀不轨的草原人就不能形成有效的弹压,不能顺势功成,这时连锁反应就会出来,恐怕草原局势就会糜烂。
“大人,西部倒是无忧,布尔正带军驻扎在那里,以布尔的手段,相信那些贵族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波澜。倒是没想到这血衣将竟然还有这等逆流而上的本事,真是名不虚传啊。可是卡瑞兹怎么就这样败了呢?这是属下的失误,一连大胜让属下也麻痹大意了。”斯内克坦诚失误,毕竟凌飞将调动各方的权力下放给了斯内克,在卡其顿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责任之重,可见一斑。
凌飞摆摆手阻止了斯内克接下来的话语,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根源还在凌飞身上,在没有完全消灭敌人的情况下,主帅竟然为了儿女情长甩下了千钧重担,完全没把敌人当成一回事。“不用自责了,斯内克,这里面没有你多大的责任,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坦率地讲,卡瑞兹是一个坚忍不拔勇猛的将领,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卡瑞兹的勇气与胆略是值得称赞的,攻城拔寨、血战猛攻更是卡瑞兹的强项,不论多么恶劣的条件,卡瑞兹总能保持旺盛地进攻欲望,而且越是艰难险阻,越是能激发卡瑞兹好狠斗勇之心,死战不退更是卡瑞兹一贯的作风。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越是优点,越是让人犯错,人呐,往往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卡瑞兹的跟头还是栽在了这上面。
卡瑞兹是很优秀,而且战场经验十分丰富,对于战术修养也是久病成良医,看多了自然也就了然于胸了。可是卡瑞兹毕竟还是出身草莽,不要说是熟读兵书史料,即便是暗黑帝国的文字,卡瑞兹认识的也不是太多,这也是凌飞军中的普遍情况,崛起太快的缺点就是人才的储备,这是白手起家的窘迫,而世家则没有这种忧虑,不光有自身的人才积累,还有各种亲朋故旧,所以在古代历史上,世家起事往往能够迅速打开局面,而并不是像农民军一样,起步时只能靠流动作战,当成了一定的气候时,才会招来人才辅佐,建立自己的根基。且说卡瑞兹的见识,也就是日积月累的从经验中学来的,但还是难以弥补知识的不足,缺少大局观,军事常识也不是全面了解,而且顺风战打多了,也忘了骄兵必败的道理。
卡瑞兹是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如对方的前提下与血衣将展开的决战。沉寂冰原的寒冷让来自南方的官兵无所适从,即便军中是以草原人为主,但是军官中原来勇士营的士兵还是不少,军官的状态也影响了部下的水平。其次地利方面,卡其顿城方面的军队占据的是南方,而血衣将的军队驻足于北部。卡瑞兹逆风进攻,眼睛受到了凛冽寒风的影响,而血衣将其军顺风而动,占据了方位上的优势。人和方面,不提原来勇士营士兵的骑术,光是主体的草原人就已经失去了斗志,因为背叛了旧主,卡瑞兹手下的士兵在士气上就不占上风,虽然卡其顿城提供了良好的待遇,但是还不足以弥补对原来战友挥刀的羞愧,再加上恶劣的天气已经让卡瑞兹的大军丧失了斗志,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拿刀都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而血衣将的士兵们则是困兽犹斗,后面是自己的亲人,为了求得一条生路,这些草原上的汉子爆发出了狼的本性,只要是能拿得动刀的草原男人都参加了战团,双方兵力对比是1:3,虽然血衣将的士兵里面老弱不少,但是拿起刀的草原人终归还是有不俗战力的。还没有开打,结果就已经注定了,而卡瑞兹则是抱着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他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于是卡瑞兹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军队也是求战心切,可是军队已经不是原来的勇士营了,而卡瑞兹也不具有灵魂人物的威望,当大部分士兵都厌战的时候,即使主将再勇敢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数千亲卫的簇拥下,踌躇满志的卡瑞兹骑马走出了军营,而寒冷的天气也让法约尔无心关注士兵们的状态,只想着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回家的美事。在辽阔的大草原上,两支队伍终于摆开了架势,都用的是进攻的锋矢阵型,卡瑞兹对血衣将,针尖对麦芒,一个是未尝一败,一个是威名远扬,双方都想见识一下对方的实力,更主要的是为了给手下打气,主将不惜死,兵士岂苟生?
奔腾的铁骑,闪耀着白色的刀刃的锋芒,如同两条奔涌的洪流狠狠对撞在了一起。卡瑞兹直扑血衣将,血衣将何尝不是直奔卡瑞兹。双方都是紫色的斗气,尽皆是圣剑师的修为。第一个回合下来,高下立判,姜还是老的辣,盛名之下怎会有假,血衣将给了卡瑞兹一个教训,前辈不是能够随意藐视的。卡瑞兹的鬓发被斩落在风中,而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刀痕,血滴逐渐地渗出,在卡瑞兹的脸上画出了一条红线。卡瑞兹并没有丧气,反而是热血沸腾了起来,这样值得出手的对手才能让卡瑞兹充满力气。卡瑞兹毫无惧色地迎上了血衣将的又一轮进攻,当然卡瑞兹并不是单纯防守,而是以攻对攻,卡瑞兹从来不是那种消极等待的人。可惜这一次又让卡瑞兹增加了一份伤痕,在肩上有血慢慢流出。借着两码交错后拉开的距离,卡瑞兹干脆脱掉了沉重的铠甲,在圣剑师的剑下,铠甲并不能提供有效的防护,而只能是沉重的负担。两轮试探过后,双方都对对手的实力有了真实的了解,双方也就放开了手段进攻,使得周围渐渐成了一块空地,两个主将的亲卫兵也只能在外围照应。
血衣将不愧是号称天才的人物,虽说两人都是圣剑师巅峰的实力,可是卡瑞兹并不能算是和血衣将同级的人物,血衣将对斗气的运用即便是凌飞也望尘莫及,而血衣将的招式更是从无数生死中总结出来的,够狠,够刁钻,总是出其不意地从卡瑞兹意料之外的角度进攻,卡瑞兹也是个狠人,看出来和对方比招式纯粹是找死,于是在剑招不是致命的情况下卡瑞兹干脆就不再手忙脚乱地防护,直接攻向敌人的要害,这围魏救赵的方法还是挺有用的,让卡瑞兹受伤的频率降低了许多。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两人早就弃马步战,普通的马匹是难以承受如此高强度交手的。
“你,很不错。”尽管是敌人,血衣将还是称赞了卡瑞兹,而血衣将几乎很少称赞人,也只有卡尔森公爵等寥寥几人曾经得到过血衣将的称赞,可以说卡瑞兹虽败犹荣。
此时的卡瑞兹已经是血人一个了,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如同刚才血池中走出来,“你也很强。与大人一般。”卡瑞兹还是站立着,勇气与毅力让卡瑞兹不会轻易倒下。
“你说的是卡其顿伯爵吧。有你这样的手下,也的确值得期待了。”血衣将也受了些许的伤,当然,卡瑞兹能够持续坚持这么久也与血衣将的顾惜羽翼有关,血衣将可不想为了提前结束一场必胜的比武而弄伤自己。
卡瑞兹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卡瑞兹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消耗了。就在卡瑞兹闭目等死的时候,卡瑞兹的亲卫军终于突破重围杀到了卡瑞兹的跟前。血衣将不得不放弃了击毙法约尔再走的想法,没有马匹,斗气也几乎耗尽,不趁着亲卫军救人的间隙,是跑不出大军包围的。果然,卡瑞兹的亲卫没有追来。
“大人,快撤吧,咱们败了。”亲卫队长将卡瑞兹扶上了战马,卡瑞兹并没有回话,失血过多的卡瑞兹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时血衣将已经是带队包围了上来,大有将卡瑞兹大军一网打尽的想法。亲卫队长对着手下的几个军官说道:“大人对我等不薄,城主对我等更是恩重如山,咱们勇士营的士兵不能像草原人一样一走了之,我决定带领亲卫军迎接敌人,为大军赢得喘息的时间,恩斯特,你带人护送大人回后方,千万要保证大人的安全。尔等可同意?”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嫡系呀,众军官齐声应和。恩斯特郑重地向亲卫队长行了一个军礼,承诺道:“只要恩斯特有一口气,就一定把大人完整地带到后方去。”比起殿后的军官,恩斯特的责任更大,突破敌人阻挠的重任只有靠恩斯特自己承担了。话毕,两路人马各自启程,亲卫队长注定是九死一生,恩斯特也是困难重重。“为了卡其顿,为了伯爵。”军人们喊出了这将传遍草原甚至帝国的口号。
没等斯内克想完,凌飞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亲征血衣将。”其实这也是斯内克的想法,只是斯内克不能主动提出来而已。毕竟凌飞才是卡其顿的核心,凌飞的亲征对士气的鼓舞还是难以衡量的,而且卡其顿城的武将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对战血衣将也只有凌飞才有胜利的可能。卡瑞兹在凌飞的手下中武力算是极高的了,连卡瑞兹都不能战胜的敌人也只有凌飞出马了。卡其顿,这座根基还不牢稳的城池已经承受不起另一场失败了。
“血衣将,这是你第二次给我出难题了。草原上只能有一个王者,那也只能是我凌飞。”曾经让凌飞大吃苦头的血衣将,是凌飞躲不过的一座障碍,而只有大败了血衣将,才能真正确立卡其顿军战无不胜的地位。草原,注定还要一场鲜血的洗礼才能走向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