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飞昏沉沉的时间里,帝都里英明神武睿智的皇帝正在酝酿着革新。
说起来皇帝是一个不错的皇帝,至少皇帝勤于政务,不是那种昏聩懒惰的皇帝。皇帝有雄心壮志,有远大的抱负,皇帝也不乏为帝国牺牲一切的精神。故而皇帝是极其不满现状的,只要有机会,皇帝磨好的刀是时刻准备出鞘。
通过一场草原平叛战,皇帝陛下的确树立了一定的威信。而且通过一些列的扩军行动,皇帝掌控的军队数量也大幅提升,再加上从草原处分得的赃款,皇帝的亲自管辖的军队数量得到了破天荒的三百万。再加上分散各地的帝国军队,皇室的实力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这对于数百年大权旁落的皇室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大军在手,天下我有的想法自然而然在皇帝心中升起。皇帝是那种为了权力可以三天不睡觉的勤政之人,自然要实行改革,否则大好局面只是付诸东流了。因为皇帝的实力现在还只是无本之源,要维持这种优势就必须从贵族那里收权,军权、财权、人事权,三权必须统一收归皇室,否则后世子孙又将陷入受贵族左右的境地。
不过皇室也不能说搞就搞,还得等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否则就会受到贵族的集体抵制,那样的话可真是进退不得了。借口难找吗,不难找,真的不难找。没有借口创造借口就是了。
柿子要捡软的捏,改革要从容易的地方做起。皇帝目标是从自己的直辖地进行改革。直辖地的好处就是军队全在皇室的控制之内,贵族们也都是依附皇室为生,反抗是不可能的。
借口也来到了,很好找的一个借口。一个禁卫军的军官举报贵族伯爵结党营私,横行不法,杀害有功将士亲属。而伯爵大人在领地内只手遮天,在亲朋好友、门生故旧的庇护之下,妄图蒙蔽真相。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贵族与领地内的平民之间的冲突,哪里没有这档子破事呀,贵族们从来就不把这回事当真。法律,从来是约束弱者的。贵族们可是特权阶层啊。整个官场都是他们的人,犯法与否还重要吗?
不过皇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有心人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皇帝在主导。若是平时,大家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不同,皇帝可是在期盼这种事情当引子呢。打破旧秩序需要的是实力,皇帝觉得已经是具备了这等条件,故而就开始发作了起来。
没几日,皇帝的诏书就下来了:兹闻此事,朕深感痛心。禁卫军,皇室之心腹;贵族者,帝国之肱骨,皆是皇室之依靠,今外敌犹在,奈何彼此纠葛?查,禁卫军之亲属,欠钱财逾期未归,彼贵族心怀怨恨,杀人灭门,置国法于何地,待皇室以何心?然彼贵族手眼通天,故旧遍地,罔顾律法,徇私舞弊,岂特人臣所为?朕之将士,扫平叛逆,于国大功,朕常思荣耀其等,皇室善待猛士功臣,未尝变更。朕督师草原,常有掣肘,若非三军用命,安得帝国之海晏河清?彼国之肱骨,本应竭诚效命,私心几何,皇室无有亏欠。贵族积弊,非一朝一夕;帝国陋俗,当一概厘清。非如此,朕愧对帝国忠勇之军;非如此,朕难入祖宗祭祀之庙。朕夙夜思之,不胜唏嘘,问之博学之士,始有革新之策。望君臣一体,中兴帝国……
这诏书写的很明白,皇帝假惺惺说自己很伤心,禁卫军是皇室的狗,贵族也是,外面还有敌人,你俩闹腾啥?不就是欠点钱吗,还怕朕的禁卫军是穷人,值得杀人满门吗?而且你也太不象话了,禁卫军可是咱皇室的大功臣,刚刚灭了草原人,你杀人不就是不给皇帝面子吗?打狗看主人,你这不抽皇帝脸吗?皇帝老子打草原的时候,就是你们这些小子不老实,没有禁卫军,老子可就死翘翘了。这可是你们惹事在先,怪不得老子了,不听话试试,老子的忠勇大军可不是闹着玩的,狗日的,这可是老子想了好久才整出的计策,早看你们不顺眼了。恩,也不是没得商量,听话的还是会给你肉吃的,可别说老子不仗义。
军人的改革从来是大刀阔斧的,皇帝的行政方式也带有浓浓的军营味道。独裁的好处就是说一不二,皇帝的命令不打折扣地被执行着,大家伙可都是干劲十足啊,终于重新分配蛋糕了,围在皇帝身边的心腹大臣们能不废寝忘食吗?仅仅围绕在皇帝周围,肯定能有大大的好处!
经过一众文臣的润色,皇帝的命令也下来了,改革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第一条:改革法令由皇帝陛下颁布施行,任何人等不得违背。这一条纯粹就是说给贵族听的,指明这可是动真格的了,不是逗你们玩。
第二条:法令先在皇室直辖领地内实施,待五年后全面推广。看到皇室的决心了吧,这可是以自己为表率,你们贵族还有什么话说,何况还留给你们五年时间缓冲。够给面子的吧。其实这五年是皇帝留给自己的,先安定下来自己直辖的地方,后院安稳再说。
第三条:今后一概主官任命,皆由皇室决定。贵族可推举贤能为皇室效命。看,给贵族面子吧,皇帝并不是不给你们官做,只是不想你们堆一起欺上瞒下而已,可没有断你们的生路吧。
第四条:税收由皇室代表统一征收,皇室与贵族分成。皇室还是很够意思的,最少你们衣食无忧是足够的。
第五条:鉴于帝国内部四方安定,贵族私军一律整编。皇帝还是很体谅大家的,拿了你们点钱,兵也帮你们养了,你们天天拎笼子遛鸟就行了,要军队干嘛,莫非是想造反?养军队就是居心不良。
第六条:军队军官调任,由帝国军部主管。不过同时规定,不同的爵位可以授予不同的军职。很明显,皇帝要把军队国有化,皇室化,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兵为将有。不过皇帝还是没有做绝,还是给贵族留了一条光辉大路的,只要你有爵位,加入军队就是军官,绝对不是从小兵做起。
以上六条就是皇帝改革收权的命令。可以看得出来,皇帝的改革是围绕着皇室的利益进行的,对于下层平民几乎是没有影响的。皇帝的改革也不是彻底的改革,仍然保留了贵族阶层的特权,这也是一种妥协的产物。若是把整个贵族阶层惹急了,还不立马叛乱啊!
总体来说,这六条的打击对象是大贵族,对中小贵族的影响不是太大,中小贵族原本就没有自主权,皇帝的改革无非是让他们换了一个依附对象而已。因此,中小贵族还是无所谓的,甚至中小贵族还隐隐支持这种改革,因为改革给了中小贵族上位的机会,摆脱了大贵族的压制,中小贵族才能发展起来。
对于皇帝陛下的改革,三大世家出人意外地保持了沉默,这让许多等待观风的小贵族们大失所望,莫非三大世家是决定投降了不成?大家看得都很明白,皇帝的六条改革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三大世家,对于皇室数百年来的窘迫,贵族阶层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次也算是一次清算吧。
既然等不来三大世家的反应,中小贵族马上就开始了跟风,绝对拥护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绝对服从皇室的一切命令。大家都表现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跟皇帝搞好关系弄不巧一下就翻身了,云泥之别啊。
皇帝直辖下的贵族更是老实得没脾气,贵族没有蠢人,蠢人也继承不了爵位,既然不能阻挡,干脆就顺风驶船吧,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可以说皇帝在自己地盘内的改革很有成效。原因很简单,在皇室这头猛虎爪下的贵族们是不可能成长成一头凶兽的。皇室无数年来积累的统治手段不是没有功效的。
原本按照皇帝的意思,最好连草原一并搞起来,那里的贵族可都是自己分封的,算是自己的心腹,还能抗命不成。皇帝对草原不是一般的热情,那可是皇帝一生辉煌的所在呀。
不过皇帝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些,除了那位皇室宗亲布伦威尔达克伯爵大人表示无条件服从外,其他三家几乎都是委婉地表示了抗拒。
皇帝的意思在华夏城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只要是一件事情总有支持者与反对者。颇有一些草原官僚想要改换门庭投身皇帝的麾下,因而闹得是不亦乐乎。就连凌飞的幕僚之中,也有那等想往高处爬的谗佞之徒。当然中立的是最多的,这也是永远的真理。
不过凌飞的支持者可不是那种只会动手的君子,从勇士营出来的个个都是杀神。斯内克越过凌飞的幕僚团体,也只有老兄弟才值得依靠。斯内克的反击可以说是狂风暴雨一般,而巧合的是草原马贼巨匪布尔也是屠戮城池,而驻扎的官军却是镇压不力。
这一切怎么能用巧合来形容?一批批人头落地,让草原人认清了真正的形势,草原还是伯爵的草原,军队还是伯爵的军队。通过铁血的手段,草原又恢复了安宁。不过给皇帝的回奏就另当别论了,现是诉苦,继而要钱,最后说道草原贵族余孽贼心不死。说来说去就是推脱。皇帝在草原也是有眼线的,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在关键时刻皇帝还是忍让了,皇帝的城府或者是胸怀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