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城外,随意在一个小树林中停下,大师问大天师:“现在我们去哪里好一点呢?你给个意见吧。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这么多东西以后日子也够丰裕了吧。”
大天师笑着说:“怎么,才偷了一处就想收手了。我还想干多几票呢。”说着,他就把画舫给变出来了。大家上得船去,在舱中把书画放到一起。金珠放成一起。
大天师亲自操船升起来:“前进目标,苗疆!”画舫在空中转个向朝西南直飞。
大师吓了一跳:“飞到这么远去干什么?要偷什么好东西就近找不行吗?”
大天师认真起来,指着花花:“我是要去找一个苗疆的老朋友,他是天生能御兽的,我求他找地方安置你们的宝贝小子花花。你总不能把这豹子也带到未来去吧。”
大师和剑客愣住了。这是真的,花花并不能跟他们到现代去,那是一件够吓人的事。而花花因为和他们混多了不怕人,易受居心不良的人伤害。可是,当人要伤害到它时,它的力量经过了大师的强化,不知能不能有人制得住它,这才是最危险的。
气氛沉闷下来。这下,连公孙凤也不吭声了。只有花花还在兴奋地在众人腿边蹭来蹭去。大师默不作声地接过船的操控,大天师觉得飞剑一轻就这样交接过去了。
为了打破这闷死人的沉默,大师拿出韩湘子送他的一支紫竹洞箫呜呜咽咽的吹起来。剑客闷声不响地把舱中的机枪沿着滑轨推到船头。并无所事事地在制作子弹的弹模中注水,然后催动道力把铭刻在弹模上的玄冰诀发动,不到十息,膨胀一点的圆形冰弹把弹模撑开,机关喀的一声响,弹模自动打开,把上三百多发子弹倒出,落入到机枪的弹斗中。再自动合上,剑客忙再拎起水桶倒入水。
这做子弹的模具是公输云岭和大师的杰作。共有四个,这是做机枪圆形子弹的,还有做手枪的短形弹的、做冲锋枪子弹的和做狙击弹的模具。但是,除了机枪只用圆弹之外,其它三种枪四种子弹可以交换混用的。只是在射程和威力上有所不同而已。
“噗噗噗……”一阵奇特的机枪声响起,只见剑客操着机枪发狂一样向空中洒出冰子弹。众人知道他为花花的事心情沉闷,也不去劝他,反正这种子弹在射出时如果没有再维持催动玄冰诀的状态,在出了枪口飞行一段后就开始融化,所以不虞会打下去伤了人,最多搞得下面下雨罢了。其实这和现代的人工干冰弹催雨是一个道理的。
南阳以东、许昌以南、信阳以北之间方圆二千里皆赤地,看天吃饭的农民们正急得团团乱转,眼巴巴地看着天上丝丝云彩从东南向西北飘过,入了春天后天已有四个月没有下过雨了。再这么干旱下去,下一造庄稼就种不下去了。地面都干裂了,沙河的河道早干涸了,连井水都打得变成了泥浆,别说种庄稼了,眼见人喝的水都没了。
本来小麦收成好点还没什么,问题是去年冬天就没下什么雪,麦子让虫给吃得没剩多少,农民就等着下一造农作物能解了这饥荒了。加上近年节度使造反,朝庭连年动兵,税是打极重苛捐也多。这官仓里早就被调派空了,就算闹饥荒也没法救!眼见种稻的时间已经过了,强行种下的谷种也没能活,再旱下去种其它作物也要过趟了。
郾城的官府也搭个坛祭天在城外沙河边求雨,莫怪县官老爷借着迷信哄老百姓,人家是好官一个,这祭坛还是他自己掏腰包做的呢。这雨再不下来老百姓就只有卖儿卖女逃荒去了。要当个关心农民疾苦的好官的这时候就别只想着自己能过安生日子。
这搭坛祭天能不能求到雨是一回事,做为老百姓的父母官总得做些安安民心的事儿吧,所谓的求雨多半只求心里的安慰。别以为这纯粹象是征性的做法,可老百姓们就象有了主心骨,全聚到一起来了。台上是县官带着三乡五绅在顶香膜拜,台下那是跪满了黑鸦鸦的一片的百姓啊。一条沙河从两岸到河道中满满荡荡地跪的全是人!
什么是民心?这就是民心!在老百姓吃不饱饭时,还能打心里为他们着想的官,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尽管所做不一定是合理的,但老百姓也认可了他的用心。
这已是第二天下午,跪在台上的县官尽管在膝下加了个大布垫还是痛得不得了,他无奈地看天,只见薄薄的云层是有的,只是一个劲的向西北飘,天上还一片晴好,再不下雨,他先要倒下了。看坛下老百姓也无精打彩,他在怀疑求雨是不是做对了。
这时东北的天空隐隐地传来噗噜噜声间还夹着呜咽的洞箫声。众人吃惊地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他们一世都不会忘记的景象。天空的云彩间一个小黑点在慢慢的移过来,而且在黑点的移过去之后,轨迹上有一条条象毛一样细的白色东西向四面刺出。
黑点越来越大了,慢慢的众人耳中听到了很好听的箫声,是什么曲调还从来没听过。总之是听得让人悠然神往的。黑点再接近时,众人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应该在河里开的船,还不是一般的小船,是一张画舫!天啊!船在天上飞?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海市蜃楼?县官揉了揉眼,不是看花了眼吧。可是耳中的箫声和不知是什么的噗噗声让他知道是真的假不了,看着奇怪的的白毛在船后长出来更是奇怪无比。
这是怎么一回事。县官没搞明白,但是这时有人在惊叫起来:“有水从天上掉下来了!”果然,天上有水点在飘下!一点,两点……连祭坛上也见到了水滴的湿印!
“哇……这是仙人给我们布雨来了。”
“苍天有眼啊!”
“是河神开着小船把天河带下凡了!”
“下雨啦………”
水点越下越多,在惊呼喜叫中,一场雨就这样撒了下来。说来也怪,本来天上稀稀的云彩这时就聚起来了,雨点不大,却来得绵密而有力,天地这时一片苍茫。而且很快地面上湿了,河道里开始有流动的泥浆了。求雨的人们沸腾起来了。在河床里的人纷纷逃出河床。众人兴奋的在雨中跳着叫着。县官这时也在祭坛上向天直拜,眼中的泪水和雨水都分不清了。总算是有救了,雨求下来了,他治下的老百姓有活路了。
“乡亲们!”县官吼出的声音让周围十数丈的人安静下来,看他要说什么。感觉到这边安静下来,于是接着的连锁反应是,四面的人都慢慢静下来了。县官举手指天说:“雨已经求下来了!感谢沙河伯给我们送来了这救命甘霖!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去抢种庄稼,如果天时没有抢到,到了秋天再没有收成,这雨我们就白求了。”看到百姓们都如明白过来,开始要散开的样子,县官接着大声喊:“现在我们要向河神叩谢,然后回去播种吧。”于是百姓们在向天叩谢后,都散回家去抢种自救了。
从此沙河边的河神庙中的河神像脚下多了一条船,要坐船的河神这还独此一家。
这时飞在二千米高的空中这么狂打冰弹的剑客他们因为有避风符的屏蔽而没有发现到下面的地上还有人在求雨,也没想到自己已客串了一回河伯给下面带来了甘霖。
布雨的事只是船上的人暂时还没有查觉到罢了。飞过了河南进了湖北地界公孙凤看看后面惊讶地叫:“呀!这后面还有着射出子弹的轨迹,一条条白线。很好看。”
大师和剑客闻声好奇地回头张望,果然如此,再看到还发现后面远处好象是在下着雨,大师乐了起来:“剑客你快看,这枪还能搞人工降雨呢,真是没想到啊。”
剑客没有奇怪,解释道:“现代的人工降雨不就是在空气中投放干冰冷弹吗?”
大天师点头赞同道:“是啊,其实玄冰诀是可以降雨的,不过是在天上有云的时候才行,聚云的功能它倒没有。对了,如果你把枪弹上的玄冰诀加强一点,打在目标上还能造成冰封的效果呢。这样看来也算是一种新式威力强大的法器了。”
剑客若有所悟地说:“其实我知道这枪还远远不止这个威力的,你想知道吗?”
大师和公孙凤马上回过头来,大师问:“这枪还能有什么威力啊?快说说吧。”
剑客笑着说:“我们这枪是用魔法实现现代化功能的吧,如果反过来利用呢?”
大天师也有点意外地接过话头:“你说得有意思,可我还不明白你会怎么做。”
“如果在子弹中夹上别的符咒并打到指定位置后再引发……嘿嘿,你们说会怎么样的结果呢?”剑客得意洋洋地说:“这样的话,就能把符送出很远再用了。”
大天师不屑地摇头:“哪用这么烦啊!使符时用个巽风诀,想送多远都成。再说如果祭起的玉管狼毫,那咒文要打多远不行啊?还要拿个枪出来打得呯呯响吗?”
大师首先动容了,耐心地解释给大天师听:“天师,这可不一样,首先枪不是法宝,对使用者要求不高,学过一点点道力的人凝神都能用。再则是可以把法力在空闲时先画成符储存起来准备好了,打起来消耗并不大。那会在斗法时占很多优势的。”
大天师听了摸摸胡子,沉吟道:“这样说来也有几分道理,象把法宝大众化。”
剑客作出进一步的解释道:“不止于此吧,假如你和一个功力相当的人斗法的时候,能在发出一个咒的同时打出几枪带符的子弹,那和同时发了几个咒一样了啊。”
大天师恍然:“这果然要紧得很,一点点力量差别是绝对能左右整个战局的。”
剑客哼哼了一声:“还绝不止于此!最要紧的是要是真的让冰弹打在身上,能先给你在身上开个窟窿了,你再强也罢,如果没有准备,你挡得住这冰弹的打击吗?”
大天师吓了一跳,说到绝对防御的法术还没有多少个能在近距离挡得住枪弹的,就算有也不是心一动就能发动的,等念得咒过来,这身上早开了几十上百个洞了。就算是身为天师的他,也不可能整天往自己身上加这样的法术啊。所以说科技的力量还是很强大,能让不用受训练的凡夫俗子拥有只要动动指头就能对人一击必杀的能力。
船飞到了长江以南后,下面能看到的山应该是武陵山区了。这时天色已到酉时了,看到下面有一处山青水秀的,大师指着一个很不错的溪谷:“不如我们下去吧,就在这里过夜好了。再走天黑了飞行挺危险的嘛。”见大家点头就下去了。
才下到谷中,发现果然是很不错的一条小溪,最让大师高兴的是,他看到了一处林深草密处,有一水深流缓的深潭,两边是石子的河滩,再过几丈就是林子了。这里是泊船过夜的好地方呢。才一下去,就听得花花高兴地吼了一声一个纵身就跳到河滩上,三两跳就没有影了。四人才不去理它,知道它是几天没吃到鲜肉自己觅食去了。
公孙凤拉着缆绳上跳上岸去系在一小树上,剑客也跟了上去,“现在该做些什么啊,对了,先去弄点柴火来,再砌一个石灶。”剑飞起来嘁哩嚓啦地削下了一抱的树枝,收集起来。接着剑客与公孙凤动手砌煮东西的石灶,公孙凤试着用移山诀把一块石头移起来。呯地撞在地上同样大的石头上,两石裂了四块。他们就试着用破得方方正正的石块加小石头砌灶。并从船上取出在公输家取的铁锅动手就生火煮起来了。
负责找食物的大师看了下水潭边的:“呀,这潭里有鱼,我去做支钓来再说。”
大天师嘿嘿笑道:“要kao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看我的鱼网。”竟变出一张鱼网来,是用纤细的麻丝所织,四面系有精致的小铜坠子。他果然是什么都备着有。
大天师拎着网角向空中一撒,网散开成一个丈多直径的罩向水中鱼多处压下去。哗一声水响处,等网沉下去后大天师向上一拉时,里边银晃晃的全是二指宽三寸一条小鱼。不多,也就是百十来条的样子。沉甸甸的有近五六斤重,这下够大吃一顿了。
公孙凤欢呼着跳上船来接过然后接过去,倒到岸上,打了一锅水剖开来洗。剑客和大师去挨个翻水边大石,这种环境的水边石下应该会有娃娃鱼或是鳖什么的生活。
果然不一会儿工夫,剑客和大师就欢呼着各抓着一条粗如儿臂的淡黄色娃娃鱼回来了。剑客兴奋地说:“哈哈,石头下还有不少。不过只要捉到足够吃的就好了。”
于是,公孙凤架起火,正要做鱼汤,只见到花花得意洋洋地拖着一只獾回来了。
剑客乐了,冲上去从花花嘴下接过了死獾:“花花,你还真合时啊!我们正愁没有油来煎鱼呢。你就带了现成的油来了。哈哈。”抄起剑就对死獾剖皮剐油。
晚餐是极其丰盛的,有獾油煎小银鱼、酒炖娃娃鱼羹和烧得油滋滋的獾肉,喝着上好的米酒和冰镇波斯葡萄酒。四人尽兴地喝得半醉,还是大天师和公孙凤睡舱里,这一夜大师和剑客就在外边舱板上睡了。花花不愿上船在水边随便的找个地方睡了。
溪水的下游,绕过一座很陡的山,流进了一个不小村镇。这镇里多是猎户和采药的人。只有一家小镇里的商号老板有庄园。这是一个平静而美丽的小镇。因为人家不多、树多、山高,在空中飞着下降时大师他们没有注意看到,不然就不用宿野外了。
可这天夜里水边人家的狗一个个叫得惊天动地,细看时,显得畏缩而惊恐不已。村里有经验的猎人知道,河的上游一定有问题。有猛兽在上游,而且在水边吃了猎物,血腥气和猛兽气息让狗又惊又怒。于是个个准备了猎叉弓箭明早要去看个究竟。
天亮了,大师和剑客先醒过来,洗漱一番后,动手收拾起东西,找出上次在市镇买了作准备的小米熬了一锅粥,这一次,是两个家伙试着在锅底弄上了离火诀。在剑客的催动下,放在舱板支锅的铁架子上的锅底一团火在漾着。很快,粥就开了。
小米粥的清香把舱里的人给熏醒了,四人用油煎小鱼送着小米粥。正在开心的吃着早餐,听到花花对着溪的下边发出了敌意的吼声。细听时,有隐约的狗叫声在接近中,有人的声混杂其中。四人连忙招呼花花上来,大师驾着船冲天而起向西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