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帝亚大教堂在夕阳的余晕下被染上了一层金黄,平添了几分神圣和瑰丽,从教堂中传来低缓悦耳的圣歌声将整个地区笼罩在一片神圣的氛围之中,无论是还在忏悔的人们或者是闭目冥思的牧师们,都已经沉浸在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气氛中,连心灵在这一时刻都变得干净纯真,纷扰的身心也回归于平静。
在距离波罗帝亚大教堂不远处的山坡上,两名灰袍牧师站在树荫下,遥望着教堂,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双手环抱着拢在宽大的衣袖里,只是那样静静的伫立着,唯有那双眼眸在熠熠发光。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古怪的站姿,没有任何交谈,就像是两尊塑像。
“看来还是我失算了,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会让她逃出生天,现在这个家伙卷土重来,声势更胜以前啊!”左边那个身穿牧师长袍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你说的是那位神曲萨满阁下吧?”
右面的那个男子声音稍稍尖利一些:“真是难以想象中的运气,难道她真的受到战神冕下的护佑?按理说跌入空间裂缝中的人万无生理,可她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我真的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
“空间,从来就是玄妙的,恐怕精通空间魔法的大师陷入其中,也未必敢保证全身而退。这位神曲萨满阁下不仅成功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弄这么大的动静,尤兰帝国的远征军全军覆没,雷菲克和梅丝琳带领的法师团也全部覆没,二人仅以身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两位所长大人这一次竟然能够忍住,也真是难得!”
左面那个人的声音突然拔高,显得有些狂妄,那双眼睛里突然像是燃烧起熊熊燃烧的火焰,乱蓬蓬的发梢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抖动。
“哼,现在陛下正在闭关不出,教会在塞内加尔公国的势力被奥古斯特那个异端清洗一空,而最大的失误是,教会根本不应该派出法师团为尤兰人助战,否则,还有机会进入塞内加尔公国,不至于被那些家伙彻底清洗。现在,塞内加尔公国已经公然允许苦修会进入传道,而我们根本无法指责那些家伙,嘿,这就是自贻口实给人。拉尔贝,目前的局势对教会不利啊!”右面那个人要比左面的那个沉稳一些,语气依然平静。
“对付那些异端,就应该采取断然的手段,用鲜血洗清他们的罪恶,净化他们的灵魂,这不正是裁判所的使命吗?可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大无畏的精神都哪里去了?光明女神的荣光是不可亵渎的,凡是敢于冒犯吾主的,那也绝不会吝惜再次将她打入炼狱之中!”语言越发的激昂,拉尔贝双目中精光电闪,一身长袍随着气势浮动,凌空欲飞。
“拉尔贝,不要太轻敌了,上次我们是出其不意,同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另一名修士显得沉静了许多:“想一想尤兰宫廷法师团和梅丝琳她们的遭遇吧,失败或者胜利都不是偶然的。”
拉尔贝的目光一凝:“你是说那位神曲萨满阁下还隐藏着实力?”他显然是听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难道不是吗?尤兰帝国的陆军虽然不如海军精锐,但也是善战之师,而宫廷法师团也是实力强大,加上雷菲克和梅丝琳带领的法师团,为什么会失败得如此之惨?穿山甲比蒙中,觉醒为地行猎手的会有近百名?我刚听过之后便去查过相关的资料,在比蒙的历史上,即便是穿山甲比蒙最强盛的时候,地行猎手也不超过十名,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那个一直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幽幽的说道,藏在斗篷上面的目光也越发的深邃了。
作为宗教裁判所的首席打手,拉尔贝虽然说话行事张狂无忌,但是并非真正的疯子,其分析判断能力即便在裁判所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会被称为首席打手。
“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办法让那些比蒙觉醒?”拉尔贝惊讶道。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如果真有这种事情,那帕索领的实力就要重新估计了。”左面那个人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更应该早日下手,时间越长,她的实力岂不是膨胀的越快?”拉尔贝头号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下定决心要对付她,那就再也不能像上一次那样草率行事,务必要做到知根知底,谋定而后动,要一举成功,不留后患!”
“嗯,这一点我同意。”拉尔贝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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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芒阵上散发出来的光晕冉冉的扩大,黑暗系的魔法元素不断从四面八方向魔法阵涌来,最终在阵中心形成一个黑色的光球。
霍普金斯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大滴的汗珠,原本便已经苍白的脸颊此时更是毫无血色,只有眼睛还依然明亮,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色的光球。
光球缓缓众魔法阵中升起,就在那升到半空的时候,霍普金斯向前一挥手,那个黑色的光球倏的向前飞去,落在一片树林上方……‘波’,感觉上是响了一声,那个黑色光球突然散开,化成一大片黑色的雾气落在枝梢和枝干间,片刻之后,原本是生机盎然的树林变得一片沉寂,那些树叶瞬时间变得生机全无,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霍普金斯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巨大的法力消耗让他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虚弱得几乎要失去站立的力量。从体内爆发出来的强烈反噬力几乎一下子就要一下子就要将的神志彻底征服,他不得不咬破自己的舌尖,用剧烈的痛楚来刺激自己死死抗衡住这一波法力消耗过度带来的危险,身体内的整个血脉似乎都像要沸腾起来,克拉伦斯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润透了,反噬力一波高过一波,像汹涌的洪水一般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堤坝,一旦堤坝崩溃,那自己要么变成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要么当场就是血脉崩裂身亡。
如果不是这些年潜心修炼,他绝对支持不下去。刚才这个魔法阵是一个纯粹的黑暗魔法,虽然只是试验性质的,但可以看出来,威力还是十分强大的,只不过凭他一个人提供魔力支持,实在是折腾不起。
一名比蒙祭祀跑上前,将一个小口袋送给他,他从里面取出一块魔晶握在手中,强大的魔法从魔晶中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如同一股清冽的泉水流入霍普金斯的体内,让霍普金斯原本已经干涸的魔力瞬间恢复,脸色也有怕变化。
这个时候,霍普金斯终于可以舒缓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每经过这样一次生死边缘的磨砺,不但自己对法术的理解会更深刻一层,而自己地法力底蕴也会厚实不少,但是这种徘徊在走火入魔边缘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霍普金斯心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渴求这种机遇多来两次呢。还是就此罢休。
“霍普金斯大师,您觉得这个魔法阵应该能够成功吧?”菲尔娜等霍普金斯恢复过来后,才兴致勃勃的问道。
“算是成功,不过有些鸡肋,即便有大量魔晶供应,我最多只能释放两次,我们还需要大量的法师。”霍普金斯说道。
这种魔法阵实际上在魔法师对决或者说魔法师与骑士或武士对决中,都可以说是没有多大的价值,但若是在大规模的战争中使用这种魔法阵,威力就可以想象得到了,无论是阵地战还是攻坚战中,如果能够将这种原本只能是大魔导师或者说是一大群魔法师共同施法才能发动的魔法阵推动起来,其威力完全可以比拟一支军队,霍普金斯也知道这就是菲尔娜之所以会这样兴致盎然的钻研这种魔法阵的主要原因。
“无论如何,这次干得不错,”菲尔娜十分满意:“至于魔法师……我会想办法的,有钱能够使得亡灵推磨,我不相信北方的法师们也像南方人一样对光明教会的那些伪君子视若神明,如果再通过安多斯老师招募一些人类法师,应该是不会存在太大困难的。”
这种应用于战争的魔法阵可不是一天半天能够完成的,它所需要的各种材料虽然多,却也难不到菲尔娜,只是身边没有其他魔法师,一时半刻也无法解决这个难题。
如果是制造一批魔械呢?
当菲尔娜将自己的想法和意图告知霍普金斯的时候,几乎立即就激发了霍普金斯的浓烈兴趣,对于他来说,魔械可比什么魔法阵要吸引人许多,研究魔械也不需要多么精深的法术,更不需要多么深厚的法力,更多的是对于魔械的奇思妙想以及魔法材料材质上的把握调配,魔械更多是处于一种辅助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