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开饭了!”红杏又一次将手在无语面前晃了晃,还打了几个响指。(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
黄昏。
店里的人开始多了,忙活了一天的人们在这里喝酒吃饭,富贵者细细琢磨品味,贫穷者海吃狂嚼,形形中透出了不少热闹。唯独无语这一桌有些诡异,四个衣着华美的少年都在盯着他们的跟班小厮,这是所有客人的想法,让他们想不通的就是为什么一个跟班小厮也能堂而皇之地陪着主子们同桌吃饭,他们想这可能是因为主子们都是素质极高的人,于是他们对这四个少年更是赞赏有加了。
无语爱笑不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傻笑的表情,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碗,碗里有饭没菜,饭根本没动过,而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把坐在他对面的岑岑看得心里直发毛。
岑岑实在受不了了,挪到依露边上挤着,嘴里一个劲嘟哝,“这家伙怎么了?从下午回来到现在就一直笑,也不知道笑些什么。”
豪鬼边喝酒边看无语,“这农民在外面看到什么好笑的事了么?问他什么都没反应,难道是被鬼上身了?”
红杏见他没反应只好放弃了,问向依露,“他到底怎么了?你可是医生啊,想想办法吧。他这样都傻了快一个时辰了,会不会真的傻了啊?”
依露伸出那羊脂玉笋似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好整以暇地说:“都说你们是小鬼了,还打死都不认,没辙了吧?依本小姐的经验,这家伙**了!”
“咔嚓”一声响,岑岑楞是将那筷子给咬断了,“啥子?”
豪鬼“扑”地一口酒喷出,坐在他对面的红杏灵巧地离开椅子,然后又旋风般转回椅子内。两个人异口同声,坚决地说:“不可能!”
依露乐呵呵地说:“不信吗?”离开座椅,走到无语身边,低头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这亲昵的举动让其他三个男女生脸红不已。
事实上依露的举动让店里很多食客都吃惊非常,甚至连路过的店小二都举着菜碟楞了。这个放在爱人之间的亲昵举动在东洲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就算在西洲那里也不多见。偏偏依露做出来非常自然,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这三个少年看着周围人的表情,都羞得低下头去,装成吃饭模样,就差没跳出来大喊“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了。而那无语先生硬是没有动静,仿佛得道高僧似的不受妖精**。
依露诡异地又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说:“哎哟,那姑娘!”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无语就像条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神情紧张地看着门口。
绝对有问题!另外那三个少年立刻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无语发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有些尴尬地坐回椅子,傻呵呵地笑着,“哦哦,原来要吃饭了。吃吧,别发楞啊,快吃吧,你们看着我干吗?”
依露施施然坐回原座,侧了脸朝着他笑。其他三个人也侧着头,看着他笑。
多恶毒的笑容啊!这些家伙难道看出什么问题了?不会是被他们发觉了吧?无语被他们笑得浑身不自在,低下头猛吃起来。
“原来吃饭可以不用菜的么?”岑岑狡猾地笑。
无语一楞,猛吃起菜来。
“原来你只吃一碗饭就够了啊?”红杏狡猾地笑。
无语一楞,拿过饭盆添饭。
“原来饭盆里没饭你也可以添的呀?”豪鬼狡猾地笑。
无语一楞,继续吃菜。
“原来……”
无语霍地站起,大吼一声:“你们到底想干吗?别当我好欺负!”
周围的食客被他一吼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侧目。
“你有女人了!”四个少年同时放声大吼。
“咣当”,无语彻底石化。
炭火熊熊燃烧着,热量散发出去,将整个客房烘得暖洋洋的。一把火钳被一只细嫩光滑白皙的手放在炭火盆里拨动着,火屑随着拨动飘了起来,然后又悠悠地落在地上。火钳的前端被火烧得红红的,发出邪恶的光晕来。如果屋子里不是摆着床而是摆着官府大堂的条案,估计也就和衙门没什么区别了。
已是夜晚时分。
无语看着依露邪恶地用火钳拨动炭火,又看看那发着红光的火钳前端,再看着依露那眯着眼睛微笑的表情,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蹿到头顶。他转头又看看床边坐的岑岑,还是岑岑好啊,她多贤惠,人家坐那什么都不说的。然后他看到岑岑身边站着的红杏,这家伙真是没良心啊,亏我那么辛苦地救了他,他倒是光知道笑,也不来帮我一把。叹口气,他又去看桌边坐着的豪鬼,没义气啊,看都不看我,就知道摸那个红得发黑的戒指,一个破戒指有什么好玩的,每天摸着不烦啊。
五个人都挤在红杏的客房里,却只有依露和无语围着炭火盆面对面坐着。其他三人或坐或站,都在一边呆着。没有人说话,各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时无声寂然,数道眼光里飘来的疑惑,数张面孔上诡异的笑容,更让无语紧张,他缩在小凳上,低头闭口,脑海中幻化出令他自己惊心的画面:两个默然站立的男子,像是衙役;一个冷静旁观的女子,像是文书;面前这个从容沉稳的女子,像是判官;再加上一个烧得滚烫的炭火盆......房里充斥着刑堂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