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姐。”赵平向来人躬身施礼。
“仓舒见外了!”郑若兮轻轻的将银盘放在几上,微笑着的对赵平说道。郑若兮这一笑当真是笑颜如花,就连厅中的灯火似乎都为之一亮。
面对丽色照人的郑若兮,赵平不敢直视,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投在郑若兮端来的茶盏上,“怎可劳烦姐姐亲自动手,小弟惶恐之极!”
郑若兮脸色一黯,不过瞬时间便恢复如初,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轻声说道:“仓舒客气了,月窈姐姐正与家嫂有事相商,妾身闻得仓舒回来,而兄长与彦明又不在。”
“姐姐客气了,小弟又不是外人,姐姐尽管去忙,小弟在此稍候便是。”赵平客气的说道。
见赵平如初客气,郑若兮心中悲苦,却也只得强作欢颜,“仓舒请坐,妾身去看看伯母与家母谈的如何了。”
看着郑若兮隐入后堂的背影,赵平无奈的叹了口气。郑若兮对自己的心意他自然清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自然不会不动心,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而有所顾忌。
却说若兮,强压着心中的悲苦往父母的精舍行去,来到门前,正待推门而入时,却被房中传来的语声惊得呆了,如玉般的手凝在半空,半晌不动,怔立良久,若兮面上突然一红,心底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一丝笑意慢慢的在脸上绽开,目中却缓缓的滚落几滴清泪。
晶莹的泪珠摔落在地,若兮恍然惊醒,连忙压住心头的喜悦和羞意,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门前,来到厢房的一间静舍中。
若兮呆呆的坐在那里,脑中却仍自盘旋着赵母的那句话,“若蒙大嫂不弃,拙夫择日便来提亲!”想着想着,郑若兮不由得痴了……
一阵脚步声将神思不属的郑若兮惊醒,想到自己的表现,郑若兮不由得晕生双颊,暗暗的埋怨了自己一番后,郑若兮看向来人,却是自己的母亲,郑若兮连忙扶着母亲坐下,一边施礼,一边说道:“孩儿见过母亲。”
郑母慈祥的看着女儿,满面笑意的说道:“我儿已经大了!便是在昌邑时,提亲之人也是不少,如今来到晋阳,仍未见少!”
郑若兮听母亲说起这些,一张粉脸顿时羞得通红,嗔道:“母亲说这些却是作甚?”
郑母见女儿害羞,便住口不言,只是一脸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方才赵夫人前来,要为她家仓舒择一佳偶!却是挑上了我儿,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郑若兮此时如何肯说?羞红了脸,只是低头不语。
郑母知道女儿面嫩,羞人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当下便自顾自的说道:“仓舒的为人自然是极好!当年我郑家居家北上,亏得仓舒高义,我一家才得以保全!”
说到此处,郑母轻叹一声,看着女儿说道:“这且不言,单是仓舒的家世便是极好的!出身世家,又是世袭罔替的侯爷,可是尊贵之极!再加上仓舒人品出众,这晋阳大大小小的世家那个不想把自家的女儿嫁过去?”
看到女儿的羞态,郑母突然轻轻一笑,“好了,为娘不说了,我儿既是不语,那便是中意,待明日,你父去往赵府,便应下这门亲事!”
郑母一边说着,一边慈爱的拉起女儿的手,轻轻的握在手中,眼眶不由得红了,看到母亲不舍的样子,若兮的眼泪也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且说赵平,与母亲回到府中后,赵平便要离开,去和祖父、父亲商议。不想却被母亲叫住,:“仓舒且慢,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赵母看到儿子疑惑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嗯,我已和你父亲商议过,那郑家小姐才貌双全,实为我儿佳配!”
赵平闻言,眉头一皱,正待说话,却被母亲打断,“仓舒不必多言,待与郑家小姐完婚后,再把青月收入房中不迟!”赵母不给赵平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至于你岳父那里,你父亲业已说明,亲家翁并不反对!月窈那里为母也会去说,仓舒不必担忧。”
听母亲安排的面面俱到,赵平倒真是无从反驳,而且他对郑若兮也是颇有好感的,当下便不再多言,对母亲躬身一礼,“全凭母亲安排便是!孩儿有事禀告父亲,先告退了。”
来到父亲书房,赵平把晚上遇到那名高手的事情详细的禀告了父亲。赵业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
“晋阳赵氏,此事须得小心应对!”说到此处,赵业看了看儿子,“仓舒之意如何?”
赵平沉吟着说道:“别的倒也不怕,只怕那晋阳赵氏与他人勾结”
“然!”赵业面色沉重的点头,“他赵氏在并州还是根基深厚,州内世家大多依附于他,若只是与州内世家勾结,倒也无妨!我等正好借机将其一网打尽!若是……”说到此处却是闭口不言,脸色颇为凝重。
赵平明白父亲担心什么,这也正是他担心的,若是晋阳赵氏与其它州郡勾结,里应外合的话,若是变起仓促,以军方如今的布置还真是会措手不及!军方目前将绝大部分的军力都放在了雁门,井陉径只有八千人马驻守,而壶关却因各种原因,交割给了吕原。
想到此处,赵平的脸色也是越发的凝重起来,“还是将此事禀告祖父吧,待祖父与父亲、岳父共同商议一个方略!”赵平对父亲说道。
“也好。”赵业轻轻点头,“以仓舒之见,那赵氏最可能与谁勾结?”
赵平闻言,略作思索,便道:“丁绍!”
“嗯,为父也是如此想!”赵业微微点头,“并州与司隶、冀州接壤,而司隶李效与吕原乃是姻亲,因此便只有丁绍!好了,你去请你岳父,我去请君睿。咱们到你祖父书房中商议!”父子二人分头行动,各自去了。
马焕正在挑灯夜读,看到正给自己行礼的赵平,微笑道:“仓舒免礼,坐下说话。”
赵平在马焕书桌侧首的椅子上坐下后,便将晚间发生的事情对他详细的说了,马焕闻言也是面色沉重,一刻也不停留,“走,一同商议。”
来到赵麟书房时,赵业、燕彦二人已经来了,赵麟微闭着双目,靠在书桌后的软椅上,似是在思索什么。几人见过礼后,便各自坐下,静静的等待赵麟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