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雷喻,受燕彦之命在二百余名骁骑营铁骑的护送下直奔王信与丁绍交战的易京!
作为赵平的嫡系之一,他与沈浩等人乃是最早参与新政的太学学子,不得不说,赵平对待他们这些人不但给予了足够的信任,更给了他们莫大的权柄,对于赵平的知遇之恩,他们这些本来毫无地位的穷酸学子却一跃成为掌管一方的政府要员!这种变化带给他们无上的名声与权势的同时,他们对于赵平的忠诚也达到了顶点!
因此,当接到去游说王信的命令后,雷喻立即毫不迟疑的受命而来,丝毫不曾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在他看来,这正是自己报答赵平知遇之恩的的最好时机!
在燕彦兵陈代县城下时,他便出发,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便在骁骑营将士的护卫下来到了易京。此时王信刚刚与丁绍经历了一场大战!
易京在王信的经营之下,可谓固若金汤!因此,即便丁绍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实际上,易京已经阻挡了丁绍半年之久!
王信今日心情大好!不仅是为又一次打退了丁绍的攻城,更因为自己听从田靖的建议,趁丁绍退军之时,率军自后掩杀!一战下来虽然仅仅斩首千余,但这个战绩也足以让一直被动挨打的他扬眉吐气一番了!
“哈哈!痛快!”王信将手中的长枪顺手抛给了一名亲兵,翻身下马,身上的铁甲血迹殷然。对于王信来说,坐在帐中发号施令,显然不如两军对阵来得爽快!
何况最近的战况对于幽州军来说,明显的处于下风!如今天这般酣畅淋漓的胜利却是近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
“吩咐下去,本王今晚劳军,与众勇士同乐!”王信将自己的红缨鏊兜托在胸前,赤红的盔缨如跳动的火焰般,随风飘扬。
幽州士兵在于冀州军的对阵中,许久未曾取得胜利,如今虽然只是小胜,却也足以鼓舞他们的士气!“武威!武威!”众士兵一齐振臂高呼!
王信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着与麾下众将进了中军大帐。
幽州军今日终于扬眉吐气,军中自然有一番庆祝。
“丁绍今日新败,我军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晚上的庆功宴上,田靖与李柔低声商议着,喧闹的气氛并不能冲淡二人的忧虑。
“安定兄所言极是!”李柔点头说道,“昨日王爷击破的乃是丁绍的精锐部队,火甲骑!想必那丁绍此时正在心疼呢!”说到此处,李柔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硬碰硬的对抗,幽州军从来不惧怕任何对手!火甲骑虽然是冀州的精锐,但在同样是幽州精锐的白马卫面前,却是接连吃了两次败仗!
只是战争却并非如此简单,虽然在军力方面,幽州军并不处在下风,但在其它方面,不论是粮草还是军需,幽州却是拍马也难及冀州。战争,靠的就是钱粮与军需,而幽州,缺的却恰恰便是这两样!
虽然王信听从自己与田靖的建议,将幽州境内的世家进行了一番扫荡,获得了大量的粮草与钱财,但却仍不足与冀州对抗!
幽州土地贫瘠,而冀州却是土地肥沃,邺县更是名闻天下的粮仓!仅凭这点,幽州便无法与冀州对抗,未来的战争将走向何处,田靖与李柔心中其实都是心如明镜!如今不过是负隅顽抗,以报王信对他们的知遇之恩罢了。
“明日那丁绍定然没有胆子攻城!”王信高举手中的铜爵,扬声说道:“兄弟们,尽管痛饮,咱们不醉无归!”
要说这王信,统兵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士兵们的气氛调动了起来,看着帐下士兵大碗喝酒的豪爽快意,王信也是极为高兴!自从在战场上节节失利之后,他们幽州军士气低落,已经好久未曾如此畅快了!
既然打定了不醉不休的主意,从王信到那些普通士兵,都是放量大喝,这一场酒喝下来一直喝到月上中天,这才结束。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喝酒的,虽然这是庆功酒,但主角也只是那三千名随王信出城杀敌的白马卫士兵而已。其他的士兵却仍要负责防务。
否则万一丁绍率人攻打,全部的士兵都在喝酒,那结果自然不问可知。王信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作为他这种半辈子都在金戈铁马中度过的名将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禀王爷,并州使者求见!”一名近卫在王信的大帐外低声说道。
这并州使者自然便是雷喻一行,经过两日两夜的日夜兼程,雷喻终于来到易京。如今的易京虽然战火连天,但雷喻却是使者的身份,因此,守关的士兵恭恭敬敬的将雷喻迎了进来,一直将雷喻送到了大营之中。
宿酒未醒的王信迷迷糊糊的从榻上坐起,一手扶着额头,不耐烦的说道:“本王谁也不见!”
侍卫一听,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模样。并州的使者,岂是他们现在能够得罪的?但侍卫也知道王信的脾气,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急匆匆的去找田靖与李柔二人去了。
田靖与李柔作为王信的谋士,身份自然不同,王信这人虽然是一名赳赳武夫,但对于读书人却是比较看重的,特别是自己帐下的这两名谋士,更是尊敬异常!可谓言听计从。
“二位大人,并州有使者前来,王爷却是宿醉未醒,言道谁都不见!”侍卫一溜烟的将田靖与李柔请来,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田、李二人一听并州使者前来,这二人能够得到王信的信任,自然不是泛泛之辈,略一转念,便明白了雷喻的来意,当下不敢迟疑,二人稍作商议,便由田靖去请王信,而李柔却是去接待雷喻。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还有脸面派来使者!”王信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这毕竟是大事!而且他现在实在是无力应付两线作战,所谓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莽夫,否则也不可能获得当前的地位!因此不得不强压心头的怒火,胡乱的披上一件衣服,坐在榻上,恨恨的问道,“安定,依你之见,他们此来却是何意?”
的确,无端的出兵攻打代郡,攻打便攻打,反正他此时也无力抵抗,打落牙齿和血吞便是,待收拾了丁绍再做计较也不迟!不过并州此时却又派来使者,王信实在是猜不出并州方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