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庞峰终于回到了汉中,立即便来见顾兰。
顾兰这些日子总有些心神不宁,但他却不知是何原因,但他可以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但周围发生的大事,似乎都并没有多少坏的。西川到手、剑门关守军投降,然后西川各处的将领纷纷投降……
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两个月前,他们还只有汉中区区之地,如今却有了益州这个足以和任何一块地盘相提并论的土地。
“大王薨了!”这是庞峰的第一句话。
“哦!”顾兰自己都奇怪,自己除了心底一凉以为,为何没有其他任何反应。这实在是不正常。李昭的厚恩,他是从来不曾忘记的。
“我们商议好了,投靠李效!”这是庞峰的第二句话。
“为何?”顾兰居然很冷静地问道。
“李效势力最大,席卷天下的可能性也最大,而且,我刚刚下车,便听说,他已经称帝了!”
顾兰淡淡地说道:“那,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李效称帝以外,还发生了其他一些更加轰动的大事?”
“哦,还有更大的事?”庞峰很诧异。
顾兰点头道:“有的,譬如,大汉的皇帝薨了,比如周越、刘安、刘克、刘杲、崔竑这些人,全部相继都死了,很奇怪吧,就像约好了一般……”
庞峰心下苦笑:“可不是吗?还有王开、王建、王律和我们大王,这么多人,谁不是响当当的!”
顾兰继续说道:“还有,这些死了的人,他们所据有的土地和军队,都归于赵平了!”
“啊!”庞峰失声叫道:“如此说来,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得益最大的倒不是我们,而是赵平,一直躲在家中守孝,似乎什么也没做的赵平?”
顾兰苦笑:“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不是吗?有些人可以坐在家中,什么也不做,却做了所有的事情,这就是他高人一筹的地方啊!赵平,不仅有一统天下的才能,还有一统天下的命数,这不是谁都能比拟的。哎,我当初就不该撺掇大王去和他争,早知道应该让大王归顺于他,倒也不失一方诸侯,何至于有今日!”
庞峰奇道:“先生你不是最不喜赵平的吗?”
顾兰摇摇头,道:“我何时说过我不喜赵平了?”
“上次赵平派人来求和,你不是……”
顾兰道:“俊山将军,你错了,我正是因为欣赏赵平,看好赵平,才越发不愿意大王和他结盟。因为他这样的人可以和你今日做朋友,明日做敌人。但大王的为人,你却是知道的,他今日和你做朋友,一辈子就把你当朋友。这样,结交赵平自然是有害无益。如今,大王已经去了,我自然没有理由再反对他了。俊山将军,我可以告诉你,就算现在你们投降了李效也是无益。合益州和李效现在的实力,和赵平也不过是一个旗鼓相当而已。但赵平会越来越壮大,李效却难。
而更为重要的,以益州降赵平不会出事,因为赵平有慑服众人的绝对实力,但若降了李效,下面的人异心必然很多,你弹压都弹压不住。到时候,益州内部必然会陷入乱战的局面,根本无益李效,只会成为李效的一个负担。”
顾兰倒吸一口凉气,道:“先生的意思,是投靠赵平?”
“为了保全小公子和夫人,唯有投靠赵平了!”顾兰断然说道。
庞峰得了这句肯定的回答,倒也不愿再耽搁时间,立即辞出,当夜就向赵平写了信。他投效的唯一条件就是保证李昭遗下来的孤儿寡母毕生的荣华富贵。
赵平得了这封信之后,自然喜出望外,立即回信,封李昭之子李显为蜀国公,其母为秦国夫人,迁居太原。后来,李显果然尽享富贵,高寿而终,这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且说赵平的回信由专人送到汉中,庞峰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即去找顾兰。他觉得,以顾兰之才,若是投靠了赵平,定可受到重用。
但他却没有见到顾兰。问一下下人,才知道顾兰一大早带着柔姬出门去了,至今没有回来。以后的数日,庞峰不住派人寻找顾兰,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庞峰只能苦叹着前去会见赵平派来的使者郑裕。
出乎庞峰预料的是,得了蜀中之后,在兵力上对李效形成彻底的压制之势的赵平却并不急着进攻伪周,他任命郑裕为益州都督,庞峰为成都太守,负责整顿益州的军务和民生。他的打算,是给益州三年的时间,等这里的民生搞上去了之后,再行出兵,和太原的兵马来个南北夹击,直取长安。
郑裕还向庞峰透露了一个要紧的消息:年后赵平要亲征,亲征交州。原来,闻之刘旦薨了之后,僭称南王的原胶州牧张进竟然定都象州,自称皇帝,定国号越。
又过了一个多月,又是一年的春天。这一年,本应该是鼎兴十一年的,但由于刘旦夭折,群臣便一再上书要求赵平继皇帝位。赵平再三推辞之后,终于继位,改国号燕,这也算是纪念他的祖父赵麟了,又改元兴邦,以当年为兴邦元年。以他的父亲赵业为太上皇,以马月窈为皇后,以其子为太子,其他诸妻妾皆有封赏。
而群臣中,马焕、秦青、燕彦等老一辈将军皆封公,陈武、郑行等人封侯。
而文臣之中,一计得荆扬的吴晶为丞相,因为资历尚浅的原因,却没有爵位,而郑裕等人则各有爵位,封各部尚书和。
新帝继位第一道谕旨,便是大赦天下。然后便是风格一转,变成了讨逆宣言,要求各路将军做好讨伐交州逆贼的准备。
于是,封路大军云集,开始准备进攻交州。这一战,去年的时候,赵平便定下了亲征的事情,谁也不能再劝谏了,于是,大将们纷纷要求担当副将。
但赵平却笑道:“若是讨伐长安,尔等皆可为将,区区交州,何须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