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让帕克死掉,这是柳叶飞心中转过的第二个念头——就算不为自己那还没确定的领主之路,但是刚才那一番吹捧加上腰上那大量的一般等价物就足以让柳叶飞觉得帕克非常重要了。柳叶飞用最快的速度再一次开始凝聚火球。
虽然措不及防,可战斗经验丰富的帕克依然举起双手及时架住了刺向脖子的一刀,而胸口那一刀虽然没有防住,却仅仅划破了衣服并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划痕。
眼见偷袭失败,刺客往后退了一步,甩手掷出一把匕首意图打断柳叶飞的法术,可桌子上那把重剑已经漂浮起来挡在了他面前,准确地弹开了这一记飞刀。
帕克有了充足的反应时间和动作空间,立刻从腰间拔出长剑开始反击,然而他的攻势还没完成一半,身材矮小瘦弱的刺客又一次用迅捷而诡异的身法抢进了他的怀里,用匕首架着他的长剑,同时另一只手挥拳捶在他的胸口上。
这边柳叶飞也终于凝聚起来足以杀伤一个人的火焰,挥手向刺客扔了过去,狭小的房间几乎没什么躲避的余地,柳叶飞很自信地看着这支火焰箭准确地射到了刺客身上,随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不对!柳叶飞立刻向后退去。他很清楚自己发射的是只针对单体目标的类似马友夫微流星的法术,并非可以爆炸的火球,就算是火球也决不可能产生这么多浓烟。从那熟悉的气味上来看,刺客身上好像带了不少发烟粉末。
柳叶飞一直后退到墙角里,用袖子捂住鼻子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咳嗽出来,这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环境绝对是刺客的主场,仅凭一把功能未知的飞剑,柳叶飞没有信心跟刺客正面对抗。而且帕克似乎也不怎么需要他关心,毕竟已经眼见为实地知道了他是真的刀枪不入,前天连上百支兽人手中的长矛都没能取走他的性命,区区一把匕首还能做到不成?至于爆炸的火焰更是无关紧要,仅仅产生了一些烟而已,那点冲击波对帕克那样强壮的战士来说应该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发生什么事了?团长大人,您还好吧?”外面传来了询问声,同时不少人往这里跑了过来。
柳叶飞静静地呆在烟雾里等着,可听到的只是外面的声音,屋子里却寂静得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
帕克没有回答,难道刺客已经得手了?
柳叶飞眯着眼睛,屏住呼吸,强忍着不去擦满眼被熏出来的泪水,仔细用耳朵搜寻着房间里的声音,然而整个房间却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不但帕克没有动静,连刺客似乎也已经挂掉或逃走了。
不能等到外面的人进来了,出于对未知对手的恐惧,柳叶飞左手又开始冒火,右手则悄悄伸出去握住了飘在面前的重剑,虽然还不太会掌握,可有个利器防身总比手无寸铁更有安全感。
在握紧剑柄的那一瞬间,柳叶飞突然感觉剑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顿时拉的他失去了平衡向一边歪倒,与此同时,他只感觉腋下稍微一凉,低头看去,却见一柄长剑从腋下穿过刺进了身后的墙里,连长袍都划破了,要不是被剑拉了一下,那就是当场被一剑穿胸的下场——正常形态的他可没有帕克那种刀枪不入的皮肤。
容不得再多想些什么,柳叶飞一边挥舞起重剑使出一招缠头裹脑,一边伸出左手将凝聚起来的火焰肆无忌惮地喷射了出去,摆动的火龙使得几乎整个房间被火焰填满,连他自己都快感到透不过气来了。
突然,柳叶飞听到房间里有了声音,顿时下意识地把手中剩余的火力一股脑地喷了过去,然而扑面而来的大风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似乎是克莱迪尔的声音。
飞旋的飓风在房间里巡回了一圈,把浓烟、火焰和纷纷扬扬的灰烬都带了出去。柳叶飞终于放下心来,擦干眼泪恢复了视力,看到克莱迪尔和另外不少人正站在门口,人人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
柳叶飞顾不得为自己玩火失手造成的后果道歉,急忙回头去看帕克的情况,却发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的衣服几乎都被烧成了飞灰。
“叶子,出了什么事?”克莱迪尔也没在意满脸的灰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你在这里放火?”
两个血乌鸦的士兵绕过柳叶飞身边去扶他们的首领,其中一个摸了摸帕克的脖子和胸口,抬头惊讶地喊道:“没有心跳了!”
“刚才有刺客。”柳叶飞见大家都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团长没那么容易死的,叫牧师来,卡拉瑞斯先生和奎因女士都请过来,那两位圣武士女士也叫上。”另一个年龄大点的士兵焦急却又有条不紊地发令道,接着他站起身来,对着柳叶飞严肃地说:“尤先生,我想您需要对我们详细地解释一下。”
看上去刺客溜走的很利索,没有被人发现,那么作为在现场的唯一人物,被大家怀疑也是不可避免的了,柳叶飞此时还处在突如其来的暗杀和战斗氛围中,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下,仍然有些结巴地把刚才的经历大体叙述了一遍。
“您能在侦测谎言的法术之下再说一遍吗?”一个突兀的声音问道。柳叶飞循声看去,却发现连泰洛尔也在这里。
这个女人昨天救我的时候还和颜悦色的,怎么今天专门跟我对着干了?不记得招惹过她啊……
“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奥尔巴先生的安全。”柳叶飞刚刚经历了一场差点挂掉的战斗,如今还惊魂未定,却又成了大家眼里的罪犯,心里很是气不过,话也尖刻了起来,“我想单凭侦测谎言的结果是无法定罪的,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以为它同样无法判定我的无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没必要接受。”
“随便你了,反正你连侦测阵营的结果都能改变,谁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来瞒过法术呢。”泰洛尔虽然没有坚持看法,却也不忘记讽刺上几句。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搀扶着史达特走了进来,兰森德尔的牧师看上去还没休息过来,神情很是暗淡,他在帕克身边蹲下,仔细检查了帕克的伤势,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没有伤口,也不是烧伤或者窒息,没有呼吸心跳,不过还算活着,可要是不能快点醒来的话也活不久了……”牧师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如果这不是心脏病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根据我们神殿里太阳魂僧侣流派的传说,有一种能力可以将力量隔着皮肤和骨骼渗透进体内,直接破坏内脏,这应该就是了……”
暗劲级别的武术高手?柳叶飞吃了一惊——看来这个世界上不止自己有内家拳啊……
“至少,这能证明凶手不是我了,我的法术并没有给奥尔巴先生造成什么伤害。”柳叶飞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的人群一阵**,互相推挤着让出一条路,身披黑袍的奈维丝像幽灵一样飘了进来。
兰森德尔和裳提阿两位大神是盟友,他们的牧师看起来也是一见如故。史达特很快介绍完了自己的诊断和结论,补充说道:“我现在还是无法施展太高等的治疗法术,就看您的了。”
“有把握治好吗?”一个士兵担心地问。
“这种伤势我前几天刚治过,一个治疗致命伤而已。”她自信地说着,扭头问柳叶飞:“这又是你打的吧?前几天你刚把一个红袍打成这个样子,还记得吗?”
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血乌鸦的士兵不约而同地按上了佩剑,不少人已经拔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