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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行笑道:“本以为郭宝忠,就是再结实的身板,也绝对熬不过五个月,这样,等他死了,这件凶杀案,自然而然的就会沉寂下去,现在看来,那有先进技术保护的屁股,至少也能抗过一年,恒少爷啊,你在东院里,还有得日子呆呢。”
听了方仲行的这番话,陆平和陆恒父子俩,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陆恒笑着笑着,声音便猛然停止了下来,听他淡淡的道:“夜长梦多,不如让孩儿把这郭宝忠一刀斩杀,来得干净痛快。”
“放肆!”
太尉大人陆平怒叱道:“你小子,还觉得惹得祸不够多么?刺杀朝庭命官,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干系?!过完年三十,你便给我滚回东院去,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方仲行皱着眉头,捻动下颔长须,心想:怎么还是这样的冲动啊,现在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这样把案子拖下来,成为无头公案,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真是让人失望,还以为他大有长进呢,难道自己看错了?还是这小子掩饰的好?
却听陆恒说道:“其实,孩儿认为,真正想追究这场血案的,是当今圣上,就算郭宝忠被打死了,这桩血案变成了无头公案,但只要当今圣上有追究之心,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重新提起,再次追究。”
“与其被他人掌握,不如主动攻击,把郭宝忠,还有那名意外漏网的禁卫军士卒赵坤,全部斩杀,来个干净利落。”
“现在所有权贵豪门,都已被拖下了水,现在杀人,等于明着告诉当今圣上,为了这样一个不重要的小案子,如果你还要穷追不舍的话,大家便来个鱼死网破吧,用这两个人的性命和鲜血,来展示不惜一战的决心。”
“如果当今圣上还是不肯妥协,大家便斗上一场,想来胜负难料,景宗皇帝要是失败了,从此皇权旁落,门阀家族将成割据之势,当然,如果景宗皇帝胜利了,各大家族也就从此烟消云散、、、、、、”
陆恒冷笑道:“不过,孩儿觉得,景宗皇帝这些年里,醇酒美人,夜夜笙歌,豪情壮志早已消磨干净,不一定有决战的胆量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各大门阀家族,都是笨蛋啊?是那样容易就能拖下水的么?你也许被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你又怎么知道,景宗皇帝没有这份魄力,千万不要小瞧任何对手!在秋华之乱前,谁都没有料到,当年深沉隐忍的二皇子,会心狠手毒、计算周密的,把自己的哥哥和弟弟,毅然决然的斩杀,坐上了皇帝宝座,笑到了最后。”
“你知道么,就你的这个主意,可能会让所有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让大齐帝国从此分崩离析。”
虽然教训陆恒的语气,严厉非凡,甚至可以说是喝责痛骂,但陆平脸上的神色,已经缓和的下来,他和站在旁边,呆怔发愣的方仲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能掩饰的震惊。
因为陆恒的这个提议,如果操作周密的话,并非完全的不可行,和没有道理,只是,太过疯狂和可怕了。
就如行走在独木桥上,两个对手猛然相遇,一个对手跟另一个对手说:你让不让我过桥,如果你不让我过桥的话,咱们俩便决一死战,就算你能把我杀死,我在临死之前,也会把独木桥一刀砍断的,到时候,大家就一起坠入深渊吧!
虽然太尉大人陆平和方仲行,都是沙场争战多年,惯与奇兵行险,视生死为等闲的人物,但此刻也觉得,陆恒这招逼虎跳墙,实在是太过冒险。
这小子现在,就象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山,属于极具危险性的那种,也许,他爆发的时候,能够把家族、亲人,送入从来没有过的辉煌。
但,更有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拉入地狱之中,永世不能超生。
就算是方仲行这样的智者,也承认,在这世上,有种被称之为“命运”的强大力量,让人不得不去遵从,不得不任其摆布。
但他在陆恒的眼中,看见的是那种宁为玉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桀骜火焰。
方仲行脸上神情复杂,说不出是欣赏,还是畏惧,喃喃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刻,无论是深沉老辣的陆平,还是狡猾多智的方仲行,或者是纵情意气的陆恒,都没有料到,也就是在这个大年三十,就在他们坐在书房中谈笑的时候,已有人跑到了廷尉府,去报告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太尉府中的人,那个最有杀人嫌疑的少年首领,十有八九便是太尉府的小公子__陆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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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大年三十,毅然决然到廷尉府报案的人,便是这桩血案的唯一幸存者,禁卫军资深士卒__赵坤。
赵坤之所以敢铁嘴钢牙的一口咬定,在这场震惊天下的血案中,有着重大嫌疑的那帮偷猎少年,就是太尉府的人,是因为,他已找到了铁证。
几个月的养息,赵坤的伤势已好,他今天外出,原本是打算,到京都最繁华的兴盛大街上,买点年贷回军营过年,却无意中碰见了一个人,一个中年胖子,那胖子有着一张,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胖脸。
当初为了抓捕那帮偷猎少年,夜晚偷袭落星坡,抓住的那个少年胖子,和这个中年胖子的脸,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只是,一个是少年版,一个是中年版。
赵坤当时差一点没喊出来,他一眼便已认定,这个中年胖子,跟那帮胆大包天的偷猎少年,定然大有关系。
兴盛大街上,有名有姓的大贷栈老板比比皆是,跟这胖子都是有说有笑,很是熟络的样子,而且这个胖子气派极大,浑身珠光宝气,行动之间,前护后拥。
赵坤悄悄的一打听,原来这个中年胖子,是太尉府的卫丰卫副总管,他是有一个跟他长得极象的胖儿子,叫卫元,以前他那个胖儿子,都是跟他一起出来采买的,跟他老爹一样的精明,是能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只是前几个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的那个胖儿子忽然失踪了,再也不见跟着出来了。
赵坤一算时间,卫元的失踪,和血案发生的时间是一致的。
这时候,赵坤已有十层把握,那卫元便是当初喊他‘乌里八胡’,后来被擒获暴揍,再后来悬崖下并无他的尸体,而神秘失踪的那个少年胖子了。
再到太尉府周围的茶肆酒馆中,找人一打听太尉府的人员情况,小公子陆恒,这个隐藏极深的少年首领,这个血案的最大嫌疑人,便已呼之欲出。
当把所有的情况都摸清楚以后,赵坤却感到浑身一阵发冷,路上每一个行人的眼睛,仿佛都充满了恶意。
太尉府耶!
是高不可攀的太尉府耶!!
从那里面随便出来的一个人,伸出一根小手指头,都能把自己无声无息的碾死,可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与之抗衡的。
赵坤找到了那三位,一心一意,想为死去的马都尉报仇的校尉们,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发现讲了出来,引起的震憾是可想而知的,大家一商量,不能置信的发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为什么禁卫军总统领尉迟大人,对这桩血案的侦破,由一开始的积极,变成了现在的消极,甚至可以说是不闻不问,这说明尉迟大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桩血案的凶手,便是太尉府中的人,并且达成了某项肮脏协议,死去的袍泽兄弟,已经被总统领尉迟大人无耻的出卖了。
所以,要报仇,是绝对指望不上总统领大人了,甚至,如果把这个最新发现告诉总统领大人,还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呢。
在经过周密算计后,一名校尉护着赵坤,向廷尉府报了案,还有两名校尉,开始连络禁卫军中的其他袍泽。
仇恨,必须用鲜血才能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