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老人家说的,”陆石武一脸谄笑:“恒少爷是我的族叔,而你老人家又是恒少爷的师父,论起辈份来,我当然要喊你老人家爷爷了。”
常崧一想,如果这家伙说得是真话,到还真的没有喊错,当下没好气的问道:“你小子是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深更半夜的到我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我叫陆石武,来这里是为了……”陆石武说着说着,‘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他瞅着常崧,神情激动的喊叫道:“我是想请你老人家,指点一下我的武道修行,我曾听人说过,你老人家的往昔事迹,那是真正的惊天动地,英风豪烈。勇悍无匹,让我仰慕不已,我从小就没了爹爹,受尽别人的欺辱……”
在这番话语中,从小没有爹爹到是真的,不过,有长老陆宾这个位高权重的爷爷罩着,陆石武从小就有了欺辱别人的恶习,此刻,他毫不脸红的说着谎话,打的却是同情牌的主意。
“你从小就被人欺辱?那说明你从小就没有出息!关我屁事。”常崧一脸的不相干,不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到是渐渐隐没了,脸上仍然是浓浓的嘲讽:“你拿一罐酒来找我,定然是听说了,陆恒那个混小子,当年就是以要砸美酒为条件,逼迫我收他为徒的事情。所以也想来个有样学样吧,你也太看得起我常崧了,真是其心可诛!”
想不到自己的意图,竟被常崧一眼看破,陆石武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也不见常崧如何做势,身子那么一晃,便来到陆石武的身前,从他手中拿过那罐极品甘露酒,放在鼻端一嗅之后,仰头向天,一脸享受神情,半晌之后,他低下头来。将酒罐抛扔在草地上,冷笑道:“这罐甘露酒,最多窖藏了八十来年,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在我老人家面前献宝。”
靠,原来是嫌拿来的酒不够好,那就明说啊,叽叽歪歪了半天,还摆出一幅‘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的造型,有必要么?!
陆石武在心中鄙视不已,但脸上的神情却一下子活泛了起来:“常爷爷,你要是觉得这罐酒不够好。我可以再去给你找啊,只要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美酒,我就一定能够找来献给你,你看,你老人家能不能先教我……”
“等你找来再说!”常崧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陆石武赶快滚蛋。
从地上站起身来,陆石武一脸悻悻然,很是不甘心,但看着常崧那张,绝对没有任何通融余地的老脸,陆石武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磨磨蹭蹭的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脚步。
陆石武想起来了,常崧刚才拿着那罐甘露美酒,嗅吸享受的样子,很是眼熟。和他刚才乘在小舟之上,在水潭中央处,所做的动作是完全相同的啊。
也就是说,隐藏在水潭下面的物件,是一罐极品美酒,而且,根据常崧那慎重的样子,还可以推断出,常崧对那罐美酒定然是珍爱异常,如果自己能把那罐美酒拿在手中……
陆石武精神大振,就凭自己的水中功夫,从水潭中掏起个酒罐,那还不是十指捏螺、反掌观纹一般轻巧。
心动不如行动,陆石武忽然偏转方向,朝那小潭边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始脱衣服。
“咦,你小子,想干什么?”
说实话,常崧也有些担心,陆石武刚才躲藏在暗处,看见了自己藏酒的举动,正打算着,等陆石武这小子滚远了,便把藏在水潭中的美酒取出,再换个地方藏放。
此刻,他看见陆石武朝那水潭边跑去,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当下一边喊叫着,一边提聚功力,快步追了过去,终于在陆石武入水之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只是因为倏然提聚功力,动了肺气,嘶哑的咳嗽声,一时间惊天动地。
“你……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常崧脸红脖子粗的怒叱道,喉管呼呼的响动着,如同牛喘。
“我,我,我不想活了!太丢人了!我要投水自尽!”陆石武眨动着眼睛,毫不犹豫的说着慌话。
“你,你他妈的想死,就到别的地方死去!有的是方法,撞墙、上吊、抹脖子,别在我老人家面前显眼!”常崧上下打量着陆石武,冷笑道:“你既然是要投水自尽,还脱衣服干什么?你小子,想玩什么哩咯楞?!”
想不到脱衣服的破绽,竟被常崧抓住了,陆石武顿了一下后,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的说道:“我,我怕热,所以脱衣服。”
“放屁!你都是想死的人了,还在乎热?”
两人对峙着,互相盯着对方,情况很是微妙。
夜风吹拂而过,草丛间虫鸣声声,潭水轻响,如同低语,一时间,场面寂静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常崧发出一声妥协般的悠长叹息:“好吧,看在你心诚的份上,又苦大仇深的出身,实在是值得同情,我老人家便指点你几句。”
“拨出你的刀来,到那边的空地上去,演练一下,让我老人家瞅瞅,你有什么不足之处。”
“怎么?你老人家肯指点我了?”陆石武一怔之下,不由欢呼雀跃:“这,这真是太好了!”
陆石武走到空地之上,先是屏息静气,接着,‘唰’的一声,便拨出腰间长刀,演练起来,一时间,整个空地上刀光闪闪,劲风烈烈,陆石武高大的身形,忽而蹿高,忽而伏低,极是灵动,刀光挥洒如电,却也颇为不凡,舞到最盛处,陆石武忽然旋转身形,借着腰劲,长刀疾挥,暗黑的夜色中,出现了一道玉带般的弧光,隐隐竟有风雷之声。
“常爷爷,你老人家认为我这刀法,还有什么地方应该加以改进。”演练完毕后,陆石武一边抹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的刀法中,需要改进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常崧嘲讽的话语,就象是铁锤一般,击打着陆石武脆弱的心灵:“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出来瞎混?根本就是插标卖首,如果遇上高手对决,用不着两下,你便会被对方杀死。”
陆石武呼呼喘着粗气,伤自尊!实在是太伤自尊了!
“你别摆出这么一幅不服气的嘴脸,我问你,修习武道刀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杀人!而你的刀法中,有太多的花架子了,上蹿下跳的,好看到是好看了,但你当是耍猴表演啊?!你应该多练习一些挥刀、砍劈等基本动作,再把速度和力量提升上去,那才是刀法增强的根本呢。”
呼呼喘气声减弱了许多,因为陆恒也曾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语。
如果说在一开始时,常崧心中,对指点陆石武一事,还抱着敷衍的态度,那么,在此刻,当他发现,陆石武确实是一个习武的好苗子时,常崧便忍不住提点起来:“我看出来了,陆恒那个混小子,已经把我教给他的吸气吐纳的方法,也教给你了,但你的筋骨已经长成,错过了最佳的武道修炼时间,就算将来能够有所成就,也成就有限,不过,我到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的刀道达到突飞猛进的效果。”
陆石武眼睛一亮,大为兴奋,连声追问道:“什么方法?是什么方法?”
“领兵打仗,还有‘以正合,以奇胜’的说法呢,其实,在修习武道方面,也有同样的讲究,从正的方面而言,你岁数太大,功力增长有限,那么,便应刀走偏锋,在毒、辣、阴、狠等方面下手,我现在送你十个字,你只要能把这十个字悟透,并运用自如了,你将终身受用。”
“常爷爷!常爷爷!”陆石武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你说,你说!”
常崧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接着,他在陆石武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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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战鼓擂,一晚上的胡天胡地,抵死缠绵,在清晨之时,唯有陆恒一人,还有力量从榻上站起身来,放眼看去,满目尽是藕臂酥胸,雪股玉臀。
空气中,流动着浓稠的腥秽**霏的气息。
陆恒胡乱的披上一件长袍,赤着脚,登上了晨露阁的高台,逆风而立,任凭衣衫飞舞。
在这一刻,他不但没有丝毫的疲累,反而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灵空明,仿佛能够乘风而去。
看着东方如血云霞,陆恒的心中,却再一次确定了,要无视父亲陆平的阻拦,而把汝阳王府的人,满门杀光,鸡犬不留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