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索尔回到码头的时候,洁西卡焦急的迎了上来:「领主大人……」
「艾蕾贝娜对吧?是我让她来的。」索尔向她做个放心的手势。顿了顿,他又追问了一句:「她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洁西卡摇摇头:「这倒没有,她一来就直奔仓库去了,我就猜是你让她来的。所以我支走其他人,只让里德跟去盯着。」
索尔点点头,立刻和她一起向仓库走去。
两人走到其中一间仓库,里德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不住地念叨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顺他呆滞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艾蕾贝娜蹲身一大堆古董和魔法物品中,双手正以如风的速度,迅快把堆积在一起的各种东西分离。
而空气中,则不断传来久违了的,如收银机般的「叮叮」清脆声响。
走到里德面前,索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事吧?」
「啊……」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里德定睛一看是索尔,连忙道:「领、领主大人,您来了。」
注视着艾蕾贝娜如飞般的动作,洁西卡低声道:「她没乱来吧?」
「乱来?怎么可能。」里德不住摇头:「这是我见过最快最准确的鉴定术,不,这根本就是神迹。天呐,跟她比起来,冒险者公会的鉴定师匠只能算小学生。」
索尔暗暗好笑,这不废话嘛,恐怕十个鉴定师匠一辈子见过的宝物,也没这头母龙坑蒙拐骗弄来的多。
里德突然激动道:「领主大人,我早就想问了,这女人究竟是谁?我记得在王都庆典时,她曾和我们住在一起,之后也在领地出现过几次。这样的鉴定神人,请一定让她加入我们的商队。」
「这个……她是我请来的神秘高手,总之你别管这么多。」索尔连忙岔开话题。
开玩笑,要真让艾蕾贝娜加入商队,恐怕会被吸得连渣都不剩。
这时,艾蕾贝娜的动作终于停下,仓库中的物品,也被分成了差不多大小的两堆。
站起身,艾蕾贝娜走到其中一堆前,撑着下巴沉吟片刻,又走到另一堆那,哗啦啦拨过去一部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伸出指上的空间戒指,直接把最大的那一堆吸纳进去。
瞬间,仓库里响起索尔,洁西卡和里德脑袋充血的声音。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艾蕾贝娜直接拿走这么多宝藏,索尔还是觉得心很痛。
洁西卡脸色苍白了,里德更是惊愕得张大了嘴,然后啪嗒一声,下巴掉在了地上。
静默,绝对是死一般的静默。
「怎么了?」似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三人,艾蕾贝娜笑盈盈地转过身。
「你……你刚刚干了什么?我一定是眼花了,那么大一堆财宝,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突然,里德的眼神一下变得直勾勾的:「幻觉,对,刚刚一定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哦呵呵呵……」
索尔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里德,你没事吧?」
「没事,我当然没事,呵呵呵,那些财宝才有事……」毫无徵兆的,领地的财务官发飙了,一声尖叫陡然在仓库中响起:「强盗!窃贼!这是**裸的抢劫!」
索尔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里德,你听我说,这是我送……」
「来人啊,快把这只吸血鬼抓起来,用木桩钉进她的心脏!烧成灰!
全部扔进大海里!」可惜里德已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他上跳下窜的叫嚣着,双脚死命扑腾,似乎全忘了刚刚还对艾蕾贝娜佩服得要死。
索尔无奈,唯有向洁西卡使个眼色,后者只好强行把失去理智的财务官拖出去。
「强……强盗,把宝藏还……还来……」
扒住门框的最后三根手指被洁西卡拉开,里德终于消失在门口,但财务官不屈不挠的叫喊,仍顽强的回荡在风中……
「艾蕾贝娜大人,刚刚只是……」等仓库只剩索尔和艾蕾贝娜两人后,索尔感觉自己整个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艾蕾贝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是伸指一下一下,在额头轻轻敲击着。
随着她的敲击,索尔的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轻颤着。
突然,艾蕾贝娜一言不发的走到剩下那堆东西前,伸脚刨出一堆,然后伸指吸入空间戒指。然后,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下爽了。好吧,你想说什么?」
索尔再次听到自己的脑血管发出痛苦的呻吟。
平常心……平常心……剩下的已经足够了。他这么告诫自己。
好容易稳定情绪,他这才道:「那么,现在您可以带我去龙岛了吧?」
收了好处,艾蕾贝娜还是比较厚道的。她点点头:「当然,随时都可以。另外那座铁矿,你也可以叫人去开采了。」
索尔的心总算平衡了些,这头母龙贪是贪,好在还算有原则。
「好了,我要回去抱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睡觉了。你想去龙岛的时候,再来找我吧。」伸了个懒腰,艾蕾贝娜向门口走去。
等她离开后,洁西卡走了进来。见索尔正呆呆望着剩下的财宝出神,她安慰道:「没关系,只要赎回矿山的开采权,被拿走的那些财宝,几年内就能赚回来。能够持续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索尔有气无力的道:「里德怎么样了?」
洁西卡叹了口气:「我把他打晕了,他醒来后,该能恢复理智。」说着,她又道:「现在你该跟我说,你在计划些什么了吧?」
索尔嘿嘿一笑:「别急,等我去一趟龙岛后,回来再告诉你。」
「什么,你要去龙岛?喂,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洁西卡大吃一惊,她正要追问,索尔已拔腿开溜。
「我去找曼森,知道可以采矿了,他会高兴到发疯的。」远处,传来索尔的声音。
「哼!」洁西卡气得狠狠一跺脚,偏偏又无可奈何。
不出索尔所料,当听到可以开矿后,曼森激动无比,当即就要扛起铁锹进山。
索尔费好大工夫才劝住冲动的矮人,随后他吩咐曼森尽快组建一支采矿队,并派人立刻抢修一条矿山到小镇的道路。
洁西卡说得对,宝藏再多也是死的,索尔要在最短时间内,全面兴起洛维尔的制造业,然后把失去的财富赚回来。
跟着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龙穴。
艾蕾贝娜倒也守信,它毫不含糊的带上索尔,向龙岛飞去。只不过这一次索尔就没上次的好运了,享受不了骑龙的乐趣,而是被艾蕾贝娜用魔法拖在身后。
顺利到达龙岛,蓝龙收拢翅膀降落在岛中心的石山顶端,然后把索尔放了下来。
「族长的洞穴就在悬崖下面,自己过去吧。」蓝龙伸出尾巴给索尔指明方向。
摇摇仍有些发晕的脑袋,索尔向它道了声谢,就迈步走去。
「等等。」艾蕾贝娜突然叫住他。
索尔大讶回头,却见蓝龙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我不知道你这次又想来龙岛干嘛?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玩什么花样,记住,比起我们积累千年的智慧,你们人类根本无所遁形。」
索尔有些惊讶,艾蕾贝娜这话看似威胁,但却也有很明显的警示之意。自己莫非听错了,这头母龙怎么突然发了善心。
「哼,上次格鲁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否则你给再多宝藏,也休想让我带个人类踏足龙岛。要说的话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快去吧。」艾蕾贝娜偏开脑袋。
愣了一下,索尔深深向艾蕾贝娜行了一个礼,大步离开。
没费多大劲,索尔就找到帕斯奎拉的洞穴。这个洞位于山顶北侧一堵高耸的岩壁下,呈半圆形,深不见底。
就在索尔在洞口探头探脑,犹豫着该怎么叫门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真是难得,请进来吧,小朋友。」
听出是帕斯奎拉的声音,索尔连忙走进洞内。
随着他的进入,龙穴顶部递次亮起一团团柔和的光球,为他照亮漆黑的空间。
索尔边走边打量着,帕斯奎拉的龙穴是个石头洞穴,寸草不生,干燥而宽阔,和艾蕾贝娜的差不多。只是构成洞穴的岩石漆黑坚硬,令整个洞窟有一种扎实威严的感觉。
深进千米,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一个广阔的石穴出现在索尔眼前。同时,他第二次看到了呈现龙形的龙族族长。
巨大的黄金龙慵懒的趴在地上,庞大的身躯让巨大的洞穴也显得有些紧促。和所有巨龙的住所一样,无数金银珠宝和乱七八糟的器皿等物铺陈在洞中,在光球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到索尔,黄金龙并没起身,只是稍稍一抬下巴:「请坐。」
索尔不禁打量四周一眼,要坐哪里?看样子帕斯奎拉并不太在意这种小事,索尔犹豫一下,干脆捧过大堆宝石,等堆积到足够的高度后,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实说,屁股底下凉飕飕,而且感觉并不太好。但一想到自己屁股下的是以千万计的财富,索尔就有点明白为什么所有的龙都喜欢趴在金山上了。
「现在说说吧,你来这里有什么事?」这时,帕斯奎拉说话了。
对于该怎么开口谈「雇佣」的问题,在来龙岛的路上,索尔就已经考虑过了。听到帕斯奎拉的话,他于是道:「是这样,我有一点小事,希望得到龙族的帮助。」
帕斯奎拉翻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呵呵,是什么样的小事,需要你又一次来到龙岛呢?」
「呃……其实也不算小啦,但对龙族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索尔搔了搔头,对帕斯奎拉说出自己的要求。
听他说完,帕斯奎拉惊讶道:「竟然有这种东西?」
索尔点点头:「是的,那是死灵法师在无意中发现的魔法,可以进行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远距离传送。在这次迪拿尔的战争中,鲁林就是利用这东西侵入……」
帕斯奎拉显然对人类的战争毫无兴趣,他打断道:「你是说,他的图纸就在你手上,而且你打算重建传送阵?」
索尔随口应道:「是啊,所以我才打算……」
突然,他的话一下顿住,因为索尔发现,帕斯奎拉正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盯着自己。
「族、族长大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索尔战战兢兢的问道。
黄金龙缓缓眯起眼睛:「这么说,你早知道死灵法师手上有这种图纸。那么上一次你要求龙族协助攻打泽格尔山脉,也是为了它罗?」
心里嗡的一声,索尔感觉自己就像被扔在阳光下的鼹鼠,再也无所遁形。
这头老龙好强的洞察力,这时他的脑中响起临走前,艾蕾贝娜的警告:最好别在龙族面前耍花样。
额上冷汗一下就出来了,索尔结结巴巴的道:「这个、那个,其实我并没有……哦不,我是说,那并不是我要求龙族帮忙的主要原因……」
帕斯奎拉抬起头,然后用一只前爪撑住下巴,做了个颇为人性化的动作:「别紧张,小朋友,我见得太多了,人类总喜欢在很简单的事上,玩些并不高明的小聪明。
「我只是奇怪,既然你已经拥有图纸,完全可以自己建立传送阵,又为什么要我们的帮忙呢?」
其实这一点,索尔也是迫不得已。他从杰斯坦那儿抢来的皮筒中,除了传送阵的图纸,还有死灵法师们遗留的研究心得,以及在鲁林和巴林领建立传送阵时,详细的过程记录。
从那上面,索尔才首次得知,原来建立传送阵竟需要如此巨大的人力与物力。
据死灵法师记载,鲁林帝国为了建立与巴林领相通的那两个传送阵,几乎倾尽国库所有的收藏,才成功将数万部队送入迪拿尔境内。
而此后,尽管在迪拿尔掠夺到大量财富,但鲁林已无力再重建新的传送阵了。这也是战争之中,再没出现过同样事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索尔从记录中得知,传送阵除了需要极其惊人的能量,还需要异常庞大的魔力进行驱动。
这其中涉及到控制传送阵的运作,以及准确定位和分毫不差的将目标送到指定地点的问题,特别是上万人的大规模传送,对魔力的要求更加严格。
因此,一个传送阵的运作就需要两名巫妖全力操控,当然只有一个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一组有效的传送阵,就足足需要四名巫妖。
来这个世界已久的索尔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巫妖是死灵法师中最高阶的存在,他们的魔力之强,连九级魔法师也要望尘莫及。
可以说,唯一能取代巫妖的,只有魔力强大的龙族。
其实,索尔还可以去找魔法师公会帮忙,相信他们对传送阵这一全新的空间魔法也会有极大的兴趣。
然而,基于冒险者公会的教训,索尔已不太信任这几个大组织了,特别是事关这种能破坏大陆间能力平衡的全新魔法。
要是让魔法师公会掌握这种技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鲁林入侵事件第二?所以至少在短期内,索尔打算暂时对外保密。
那么一贯保持中立,且并不喜欢插手人类事务的龙族,就成了最佳选择。
听完索尔说出以上的理由,帕斯奎拉不禁陷入沉思。
索尔则紧张地等待黄金龙的回答。如果龙族不肯出手帮忙,索尔的计画就只能搁浅。那么,这场席卷整个迪拿尔的战争,还不知会持续多久。
虽然万般无奈下,索尔仍可以寻求魔法师公会的帮助,但他并不想冒这个险。这就好比前门驱狼,后门进虎,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终于,在索尔紧张的注视中,帕斯奎拉开口了:「我拒绝。」
「这……为什么?」索尔吃惊道:「这样做可以最快的结束战争,不知多少人会因此得救。」
帕斯奎拉摇摇头:「别忘了,小朋友,你们人类的事,龙族并不关心。」
索尔忍不住道:「可是上一次……」
帕斯奎拉微微一笑:「上一次,是为了回报你替我们解决肯尼洛斯遗迹,所以我也没打算怪你私下玩的手段。这一次,龙族不再欠你什么,我们也没有义务再帮忙。」
「如果,我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呢?」索尔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果然,最后还是得靠利益来说话了。
帕斯奎拉皱起眉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并不想插手……」
「我找到了卡基里多的宝藏。」索尔淡然道。
「什……」
「我知道,很多龙都欠艾蕾贝娜不少东西,包括您。另外,我并不介意慷慨的拿出一部分宝藏资助你们。」索尔继续道。
张口愕然半晌,帕斯奎拉突然把头凑到索尔面前,龙嘴裂开向上翘起两个可爱的弧形:「基本上,我也认为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
呆看着龙脸上的「月牙儿」,索尔暗暗呼了口气,看来,对财宝的追逐果然是所有龙类的通病。艾蕾贝娜小姐,我误会您了,贪婪的您并不孤单……
正当索尔为成功收买帕斯奎拉而得意时,却见黄金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小朋友,如果想我答应,我想你还该再付出一点代价。」
「是什么?您尽管说。」尽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这时拉拢龙族的愿望超过了一切,所以索尔也没有多想。
「事后,将传送阵的图纸也交给我们一份。」帕斯奎拉狡猾的道。
「虾米?」索尔愕然看着面前这头貌似忠厚的老龙。
原、原来这才是这个老家伙的目的……
突然间,索尔完全明白过来,显然当听说传送阵的存在时,帕斯奎拉就心动了。这也难怪,龙族最喜爱的,就是收藏珍宝与财富,而它们之所以强大的原因之一,就是靠千万年来,不断对各种知识的积累。
所以它又怎么会放过,传送阵这种开创空间魔法新领域的好东西呢?
要知道帕斯奎拉曾亲口说过,龙族在空间魔法方面,并不比人类有优势。
难怪刚刚看似拒绝的背后,帕斯奎拉并没把话说死。很明显,它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出对传送阵的要求。哪知索尔太过心急,居然主动提出奉送卡基里多的宝藏。这种买一赠一的好事,帕斯奎拉又怎么会不答应?难怪这老龙笑得这么欢。
可怜索尔自以为得计,却是自己摆了个乌龙,落进帕斯奎拉的算计里。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况且是这种快成化石的老姜。
不过尽管知道上当,也由不得索尔不答应了。他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我……我明白了。」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帕斯奎拉把前爪伸到索尔面前。
索尔抱住龙爪最前端的指甲,摇了摇:「说定了。」
跟着,帕斯奎拉肃然道:「不过先说明,我们只会帮你驱动传送阵,除此之外不会再做任何事,就算你在我们面前被杀,我们也不会出手相助,明白吗?」
索尔知道,这已是龙族最大的让步。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帕斯奎拉这才满意道:「那么,当你需要我们动手时,就去找艾蕾贝娜吧,它会通知我的。」
「艾蕾贝娜?」索尔大吃一惊,又关它什么事了?
帕斯奎拉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其实,刚才艾蕾贝娜一直在用传心术听我们的谈判,它表示,自己一定要参一脚,所以……」
我、我就知道,这种好康怎么会少了那头母龙。他幽怨的看了帕斯奎拉一眼:「这么说,您得了不少回扣吧?」
尊贵的黄金龙立刻震天叫屈:「你误会了啊!我赚的那一份,还没到手就已经是它的囊中物了。当然,它的确有说看在这次的分上,我欠她不足的部分就算了……」不知是不是错觉,索尔居然觉得那一刹那,它的老脸红了一下。
「对了。」帕斯奎拉又补充道:「我和它刚刚商量了一个数字,作为这次帮忙的报酬,回去后艾蕾贝娜会找你收取。这就算头款好了,尾款传送阵图纸,事后你再交给我就行。」
一听两龙居然背着自己连价钱都商量好了,索尔只觉一股恶气冲上头顶。
似乎看出索尔的不满,帕斯奎拉忙道:「别担心,并没多少,不过是你之前付给艾蕾贝娜的一半多一点罢了。」
扑通一声……索尔彻底晕了过去。这……这不就等于,卡基里多的宝藏只剩一半了吗?这些龙,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索尔才悠悠醒转,这时候,他甚至都没力气去怪帕斯奎拉了。唉,自认倒霉吧,谁叫老子犯贱,送上门来挨宰呢?
他有想过问问格鲁的事,又觉得还是来个耳不听为净得好。要是这家伙挂了也就罢了,否则万一得知他活得好好的,还不知自己会有多烦心呢。
就这样,告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黄金龙,索尔失魂落魄的离开龙穴,回到艾蕾贝娜送他来时降落的地方。
「咦,人呢?」索尔四下张望,却发现山顶空无一龙,哪还有艾蕾贝娜的影子。
去其他龙那儿逼债了?还是找了个地方睡觉?正当索尔不住猜测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艾蕾贝娜已经回去了。」
索尔吓了一跳,连忙转头,这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红龙伊斯雷尔。
不知他何时来到身后,索尔惊讶道:「伊斯雷尔大人,您说艾蕾贝娜小姐走了?」
红龙点点头:「是啊,它飞回大陆去了。」
「什么?」索尔失声惊呼,它居然把老子抛在龙岛,自己跑了?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只要求艾蕾贝娜带自己来,却没说明应该是双程。但收了老子那么多财宝,这单程票也太贵了吧?
就在索尔大骂艾蕾贝娜无耻的时候,正扭头四处张望的红龙,突然用看似不经意,却又是索尔刚好能听见的音量道:「啊,真无聊,好想飞去大陆看看。仔细想想,其实带个人一起飞也不错。」
索尔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于是,他转过头,又「恰好」迎上红龙「不经意」射来的期待目光。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就在红龙眼中杀气愈盛之时,索尔唯有知趣的道:「呃……那还真是巧啊,请问伊斯雷尔大人,能顺便带我一起吗?」
伊斯雷尔「考虑」了一下,勉为其难的道:「好吧,反正我也是一时兴起。」
「啊哈哈,那还真是多谢您了……」
用魔法让索尔浮在自己身侧,伊斯雷尔拍拍翅膀就要飞起,突然他低头道:「说起来,你是不是该给一点……」
不等他说完,索尔已有气无力的道:「我明白,我会付给您报酬的。」
似乎觉得很尴尬,伊斯雷尔恶狠狠的喷了口鼻息:「别想太多,我只是顺口问问而已。另外,你最好别期待每天都有这种好事。」
索尔心想,我是该祈祷别每天都遇上这种倒霉事才对……
「说起来,您欠了艾蕾贝娜这么多钱,也很辛苦吧?」
正要起飞的红龙闻言脚下一软,双翅立刻耷拉下来。他幽怨的回以索尔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这才腾空而起。
半空中……
「对了,听艾蕾贝娜说,最近你那儿有赚钱的好机会,你最好别忘了我!」
「这个当然,我怎么敢呢……」
「呜呜呜……终于有机会还清欠账了。对了!警告你,刚刚的话别传出去。」
「以小人的生命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