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萨萨斯这个名字由于流传不广的缘故,基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不过大名鼎鼎的“灵魂收割者”在辉煌大陆上还能有谁不知道吗?在十年以前,这个称号简直堪称整个人类世界的噩梦,每次伴随着“灵魂收割者”的出现,总会有某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忽然死于非命,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在那段岁月里,“灵魂收割者”疯狂出手三十二次,无一失手,是大陆上最令人闻风色变的刺客。直到七年前,在第三十三次行刺南方一个小国的国王时,“灵魂收割者”遭到了大批光明教会高手的埋伏,才在传说中已经进入传奇领域的光明教会三大骑士团团长之一,圣蔷薇骑士团团长“炽天使”勒古拉斯手下落败,但仍然带伤杀出重围,从此不知去向。只是世人以讹传讹,大多以为“灵魂收割者”到底不敌光明之主至高无上的权威,肯定是在与勒古拉斯的大战中受伤过重,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基诺之前在学院的图书馆中看到过关于当时战况的详细描述,只是当时心中先入为主的以为“灵魂收割者”已经落败身亡,并没有去太过关注一个死人。不过现在看胧和火石的意思,这个传说中哈口气都能毒死二十个人的恐怖杀手不但没有死,反而一直在这间武器铺的地下密室里活的好好的。一想到自己以前在这里闲逛的时候,脚下一直隐藏着大陆上最出色的杀手,基诺便有些不寒而栗。
慑于“灵魂收割者”的威名,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德鲁也不敢就这么走下那个黑漆漆的地洞,依莉亚这时也不记得下面那人就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站在基诺的身后磨磨叽叽,就是不肯先迈腿。倒是基诺联想起自己在治疗依莉亚的时候,胧的反常举动,再加上刚才那几个古怪的问题,也大概猜测到“灵魂收割者”目前的状况应该不太乐观,上前接过火石递过来的蜡烛,第一个走了下去。
可能是出于隐秘的考虑,密室距离地面相当深,在昏暗的烛光的照耀下,基诺几人谨慎小心的走了半天才到底。熟门熟路的胧一下来就点着了密室四面墙上的铜灯,忽然急剧增亮的光线一下子刺得基诺等人睁不开眼。
好容易等到眼睛适应了过来,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躺在密室里唯一一张**的身影,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一睹这位传奇人物的真容。
躺在**的人乍看起来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和胧颇有几分相似,黑发黑瞳,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当他微微偏转过头,眼睛在下来的诸人身上一一扫过时,才能发现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胧的目光只是让人觉得寒冷,在他面前总会让人不自觉的变得拘束,而这个看似重伤在身的人,目光中却只有一股浓郁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死亡气息,仿佛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死人一样。
“灵魂收割者”只用了不经意的一眼,就让基诺三人觉得毛骨悚然,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胧还是神态自若,用风族语言快速的跟他交流了一些什么,不过大多也都是胧在说,“灵魂收割者”只是偶尔答复几个极短促的通用语,听的基诺几人一头雾水。
风族人都不喜欢长篇大论,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胧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沉默状态,“灵魂收割者”则再次把目光投向基诺。
“听说你可以治好我的伤?”
面对那双没有一点活人气息的眼睛,基诺竭力保持着镇定:
“我想,那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问题。”
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怀疑,仿佛基诺所说的并不是困扰他七年之久的沉疴顽疾一样,脸色平静的“灵魂收割者”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需要什么代价?”
明明是他需要基诺的帮助为他疗伤,可是从“灵魂收割者”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基诺有求于他一样,偏偏听起来还那么顺理成章,让人觉得这样才算正常。
基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代价?最理想的当然是他痊愈之后,能像胧一样加入自己的麾下,那么自己的实力毫无疑问将有一个质的飞跃,区区一个玛里叶伯爵再也不会成为任何妨碍。不过,像“灵魂收割者”这样成名已久的凶兽,自己能驾驭得了吗?半年前还是一个普通的魔武学院学员的少年实在没什么信心。可如果只是因为心中的恐惧就这么放弃一个可以得到“灵魂收割者”效力的大好机会,基诺估计自己终生都会为之懊恼,真是进退两难啊。
好在还有一个“超级作弊器”深蓝的存在,得到深蓝及时提示的基诺很快便反应过来,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那要看您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巧妙的回答。胧并没有因为基诺有些暗中算计自己的族人而感到不满,正好相反,他的脸上流lou出相当明显的嘉许的表情。对于这个曾经单纯不谙世事的贵族少年每一步的成长,胧都一一看在眼里。在他看来,如果基诺真的治好了马萨萨斯的顽疾,无论基诺要求马萨萨斯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合理的,毕竟“恩报三倍,仇报十倍”才是风族人的祖训。虽然,马萨萨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风族人了……
基诺的回答似乎也有些出乎“灵魂收割者”的意料,沉默了半天,他才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十次出手,或者保护你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