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我们又转了两个城市三处古迹,顺便行了几件小小的好人好事。
今天,到了哈司烈炎的大日子——去接苏雪卓绝。
一大早,老哈司穿戴一新,黑红相间,迎着朝阳站在“携手峰”的“愿望崖”上。
一听这一串名字,就知道,此处是一个爱情胜地。
女孩子得知她们最崇敬的苏雪大宗师将要嫁进旅游团,兴奋异常,一致选定了此地欢迎她。 舞青袖同样是崇拜苏雪的,虽然她现在也达到了宗师水准,但,这里面区别太大了,心之境界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我来到哈司烈炎左侧,无声地陪他欣赏完旭日东升。
“走吧。 ”他淡淡两字,我俩自悬崖纵入空中,垂直降落五十米又突然升高几米进入了飞艇。
预言湖心圆形的贤者殿堂前,我和哈司烈炎自天而降,散去隐身,现出身形。 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所以,不请自入之。
空旷宽敞的大殿正中,大长老孤身一人拄着贤者杖,在金属镜面折射过来的几道阳光下,低头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
感觉到我俩的到来,大长老抬头而望,微笑道:“这么早?苏雪一会才能下来,先陪我说说话吧。 ”
我俩同时点头,行到了这个百岁老人的身旁。
大长老看着哈司烈炎道:“感觉,象是嫁女儿一样。 尽管我没有亲生地孩子。 也为她高兴,也因她不舍,这一夜都未睡着。 呵呵,别看我年纪大,睡眠却一直不错。 ”
“理解,大女儿出嫁时,我也这样。 那是……嗯。 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多岁模样的哈司烈炎道出如此话语,听起来如同妄想症患者。
“哦。 你不这么说,我几乎忘记了,你比我小不了多少。 ”大长老注视哈司烈炎的眼神也不禁透出了怪怪的味道。
哈司烈炎潇洒一笑道:“放心吧,我相当能活,几十年内是死不了。 ”
大长老微微点头,垂目看地道:“苏雪与曼历国主既是好友也是敌人,既维护皇室。 也不停地与皇室斗争,只为了给百姓多谋一些宽裕。 此外,她还有着很多飘渺的追求,她太执着,呵呵,心境上,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要远离凡尘。 ”说完这些,他抬眼看我道:“你们能改变她。 是吗?”
“没问题,软的不行还有硬地,你尽管放心。 ”我表情认真,口气肯定。
大长老呵呵笑道:“是啊,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地言语反抗也是苍白无力的。 ”笑容一止。 忽然皱眉道:“七日前,我在预言湖上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这让我很担心。 ”
我微微歪头,正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长老眯眼回忆道:“哲圻的天成了灰蓝,河流不再清澈,人类衣着奇特,到处拥挤不堪,还有许多怪异的钢铁巨物,森林……我几乎认不出那还是哲圻。 ”
如此一说,我立即明白。 他是见到几千年后的科技时代了。 这些整日研究玄学的智者。 还真是挺神地。 要么说,一辈子只认真钻研一件事儿。 都会有不凡的成就。 只是,大多数人没这个毅力。
我神色轻松地道:“哦,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个世界,或许,那是一个必须的过程,人总是要犯错的嘛。 他们比现在的人更聪明,会为自己打算的,你无须担心什么。 ”
大长老神色稍松,仍是沉吟不语。
这些所谓预言,我咨询过唐诗。 唐诗说这既是一种自然现象,也涉及到了一项科学——时空学,没什么奇怪的。 唐诗还说,下一步,她要好好研究时空学,只为了回到多少年前地地球,亲眼看看地球上曾经的那个我的德行。
我当然是双手加双脚赞同啦!若是成功了,我就可以见到地球上的家人了。 不管几万年以后,她们都是我至亲的家人。
“没有办法提前避免这些错误吗?”大长老还是不放心。 人家是圣贤之人,肯定喜欢为后代担忧。
“办法肯定有,不过,会很麻烦。 ”一提到责任啦,拯救啦,爱心啦,我就禁不住地懒塌塌的。
“再麻烦,也值得,不是吗?”老态龙钟地大长老使劲攥紧了贤者杖,期待地凝视着我。
“好吧,可以试试。 ”我还是点下了脑袋。
大长老呵呵笑起,神色轻松至极,他好象是很了解我的能力?“你们等着,我去叫苏雪下来。 ”说完,他老态全无地朝楼梯处走去。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哈司烈炎小声道:“这老家伙相当狡猾,我中过他好几次圈套。 ”见我点头同意,又补充道:“不过,都是些善行。 贤者一样会忽悠人,以后帮我提防着点苏雪。 ”
我失笑道:“啥时候学会‘忽悠’这个词了?那是你老婆,关我什么事儿?自己保重吧。 ”
仅仅两分钟,苏雪就翩翩下楼而来,而且,只她自己,再且,两手空空。
我和哈司烈炎面面相觑,皆感觉到中了人家的提前埋伏。 这就是贤者吗?为了几千年后的子孙,一明一暗地算计我等?
“君先生,你好。 ”苏雪温和礼貌地对我招呼完,平静地对哈司烈炎道:“走吧。 ”
“你就这么走?不带点什么随身之物?他们不来送你?”面对这种异乎寻常的洒拖,哈司烈炎这等怪物都一时难以接受。
苏雪大宗师嫣然一笑。 柔声道:“除了我,贤者殿堂你还看中了什么吗?”
哈司烈炎立即遭噎,哑口无言,乖乖摇头。
我在一旁看了直想暴笑,真正地大宗师媳妇就是厉害!看看人家这心境:一切皆为身外之物,出嫁如同下楼买醋。
宇宙中,飞艇内。
我躲在驾驶舱里欣赏外星生物的成人电影。 别说,偶尔一看。 也挺有趣的。 前十分钟里,我愣是没分辨出谁公谁母;
客座舱里,哈司烈炎指着海蓝星和茫茫宇宙,海吹着错误连篇的天文物理知识:“万物都被海蓝星吸引着,你我都是在海蓝上忙活;海蓝被太阳吸引着,每时每刻都在围绕着太阳转;我被你吸引着,今后会围绕着你转。 你允许的话,呵呵,我会在你身上忙活……”
这家伙流氓成性,对苏雪这个新娘子暂时不敢动手动脚,只能言语无礼加语言非礼。
可,苏雪是谁?岂是好对付地?卓绝大宗师不羞不恼地指着窗外道:“你刚刚说过,海蓝和太阳之间始终保持着适当地距离,离得太近了。 会被焚毁,对吗?”
可,哈司烈炎是谁?他地脸皮厚度岂能米测?烈炎大宗师欣然道:“焚毁很可怕吗?要知道,一个星体撞击另一个星体,二者结合,会产生出一个崭新地……呵呵。 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接着,面容一板道:“还有,没经过老师允许,学生不能擅自发言。 这是规矩,与你我之间地亲密关系无关。 这个规矩,我这种人都遵守得很好,你更能做到,对吗?”
面对这种无赖,苏雪也是没辙了,柳眉一挑。 没有回复。 看向了窗外。
哈司烈炎喝了一口火焱,继续着吹嘘显摆。 他的这堂宇宙课。 一讲就是半小时,绝对比我能侃。 当然,其中二十分钟与知识无关,每隔两句正经话,他都能从天体联系到自己与苏雪身上。
我在驾驶舱里制造了声音单向屏障,防止咱的暴笑声传了过去,到最后,我自己都判断不清,是因为哈司烈炎的话语内容恶劣,还是因为外星成人电影的画面怪诞……
哈司烈炎的授课结束语还是老一套:“总之,这天外还有着不同的……我们有漫长地生命去体验这茫茫宇宙。 不过,需要注射这种针剂。 ”他晃荡着手里的续命针道:“这针,等到新婚之夜,我将亲手把它注入你那……呵呵,当然,同时进入的不仅仅是它。 ”
这话说得邪恶至极,苏雪涵养再深,也是面色绯红带起薄怒,她语气稍冷道:“你这是在**,还是在威胁?”
哈司烈炎气势一凝,神色认真道:“都不是,我是在击碎你对我的抵触。 你认为,我是彬彬有礼有效,还是这样做更容易拉近你我的距离?”
苏雪身躯稍软,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你那种感情专家,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急。 ”
这个关口,哈司烈炎自然懂得趁热打铁,他一眼大一眼小地整出地痞表情道:“我当然不急,你已经是我妻子了,只要能天天看到你,也不是说非得怎么怎么样。 不过,呵呵,不过,你若是不听话,我就会很着急,说不定,我就会立刻怎么怎么样。 是吗?”
苏雪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举手道:“给我打针吧。 ”
哈司烈炎直接傻眼,小心翼翼地探问道:“现在?这里不合适啊!”
苏雪使劲剜了他一眼道:“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但是新婚夜谁知道是几年以后,我不想等到那时侯才打针,毕竟,留住容颜对女人来说,越早越好。 ”
哈司烈炎哈哈笑道:“几年以后?你倒是很能吓唬人啊!行,打就打!”说着,手上很识度地给苏雪在小臂上注射完毕,一点没象咱一样趁机占便宜。
他收起空针管感叹道:“没想到,看淡一切的你,也这么重视容颜。 ”
“之前是不重视。 因为,区区百年,转瞬即逝,许多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做;现在嘛,既然成为人妻,既然生命漫长,那我就给自己机会做一做小女人。 ”说话地同时,苏雪一仰脑袋,神情透着一股俏皮劲儿,直接就把哈司烈炎看直了眼,成为蠢货一位。
我一看差不多了,该咱出面帮老哈司终止这第一场感情的攻城掠地。 见好就收,来日方长嘛!老哈司表现得不错,一顿流氓屎蛋耍下来,的确比礼貌殷勤更具效果。 男人,该坏的时候,就应该坏一点儿。
我关掉全息电影,推门而出,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满道:“还没叨叨完吗?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老哈司,你有点尺度,生命漫漫宇宙无限,这么点工夫,你爱得过来吗?”
哈司烈炎自然清楚我的做作,没有出言反驳,微微一笑,仍是充满爱意地看着苏雪。
咱这一套低能儿把戏,更是瞒不过卓绝之女啦。 苏雪白了我一眼道:“君先生,从此刻起,我就该称你‘小君’了。 小君,数你最坏,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所做地这一切。 ”
这一贬一谢,从她那气度不凡中道出,威力相当的巨大,但,咱是什么人?咱的脸皮比战舰都抗冲击,无论是羞还是愧等不良情绪,万分之一秒内就能摒蔽。
我神情坦然地全盘接收道:“既然你说我最坏,那我就继续努力。 反正,哈司同志觉得我好,对吗?”
哈司烈炎想都不想,冲我点头道:“还是苏雪最好!”
“这就对了。 好了,终点站已到,新娘子,准备迎接大家的迎接吧!”话落,我打开了舱门。
飞艇外面,旅游团成员在十米外的峰顶注目而视,微笑相迎,没有鼓掌,没有齐声欢迎,那些都挺别扭,有些过了。
都是见惯了大场面之人,很自然地凑在了一起,哈司烈炎把舞青袖和另两位红颜叫了过来,介绍给了苏雪,这才是最关键的。
至于其他人,都没介绍,这已经认识了,名字以后再说吧。
下一个节目,就是两位男女宗师齐至愿望崖,各自默默许愿。 不信这些?不信也得整,这可是唯一的节目,够简易的了。
愿望崖上,他二人背对着我们,哈司烈炎轻轻牵起了苏雪的手,闭目许愿。 这崖,这风,这画面,让人只能想到神仙伴侣四个字。 他和她,确实应该属于对方。
许愿结束,转回身来,咱这个证婚人递过去两杯酒,男火焱,女定君。
“喝吧,喝过之后,哼哼,是吧?对不对?许了愿了,是吗?那就喝吧,哼哼。 ”我面带阴险笑容,胡诌八扯着巨大真理。 不是真理?不是就不是吧,咱懒得计较这些。
实情是人家懒得和我计较,接杯而饮,相互一视。 哈司烈炎的眼神就不需多说了,色情加下流(我是这么认为);新娘子苏雪地目光就复杂得多,很多地“就这样吧!”,丝丝的“瞧你那德行。 ”,少少地“等着瞧吧!”……(还是我认为的)
反正,胁迫苏雪大宗师成为哈司夫人这一战,成功,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