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东临仙境,车队继续向北进发。
来到东泰容海国的一个大型沿海城市,团员们自由活动,对逛街全无兴趣的唐诗带着储物晶石乘飞艇回了海岛基地。 机器人会用黄金、铂金搭配钻石将晶石加工成精美的项链或挂饰,这绝对是哲圻之上最贵重的馈赠礼品——储物仙器。
而我和古雅则乘坐另一艘飞艇来到了大陆中心偏西南国家“诺加国”,在前所未有号上咱答应过她,单独出艇送她到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尽管我并没有打听她具体要到哪里,也没有问她去那里做什么,但等到我俩下了飞艇各自骑马来到宏大的“哲圻母神神庙”前,我已经猜到她来此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古雅侧转娇颜道:“听如嫣她们提起,你正在寻找启如谜册,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也不知道下册会不会在这里,不过呢,来看看总是没错的。 这里的主祭正好是我的一个晚辈,她对启王传说应该有一定的了解。 ”俏皮一笑又故意板脸道:“里面的漂亮女孩子很多,你可要把自己的色狼嘴脸隐藏好噢。 ”
“你这是预先话警告,还是提前撒**?”端坐横行的我一派庄严:“放心吧,整天面对着你和唐诗为首的一大帮子绝色,本人早已经审美疲劳,目前反而对姿色平庸者还抱有小小兴趣。 ”
古雅蹙着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虽不可信,却不无可能。 男人在女色方面是最不能以常理揣测的。 ”话锋一转回归正经道:“母神庙对男子约束颇多,一会儿进去后,你要在外殿等待片刻,而且,我和她也是接近三十年没见了,会有很多你不感兴趣地话要说……”柔笑着哄道:“若是让你等得时间长了,可要有耐心哟!”
她的暖暖关怀被我毫不客气地尽数接收。 我郑重点头道:“虽然来这里是为我办事,但若是很长时间见不到你。 我还是会大哭大闹的,你就放心好了。 走,进去吧。 ”
“活得比乌龟都久,却总是没个正形,真是个老怪物……”古雅好气又好笑地小声嘀咕着,策着自己的洁白爱马朝神庙大门行去。
到神庙的接待处存过马匹,古雅报上自己的大名后直接被请进了内殿。 而我在一名姿色平庸的祀女带领下来到了外殿地等候区。
此刻是上午9时,等候区一排排的长木椅上坐满了虔诚地信徒。 神的面前众生平等,衣着简朴的平民和华服精饰的贵族们混坐在一起,都是双手抚胸地聆听值班祭祀讲解教义。
祀女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随便指了一个座位,双手抚胸道了一句祝福语后转身走了。
坐下后,我虽然没有化装虔诚,却也是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念力开始四下欣赏空旷大殿里的女神壁画。
这座神庙是“哲圻母神教”的总部。 启王作为大地母神地人间代言,也是此处的主要信奉对象之一。 我相信,来到这里无论对寻找谜册有没有帮助,对启王的了解应该会更加的全面一些。
大殿里的神圣氛围让咱这个经常装神弄鬼之人也受到了暂时性的陶冶,而且那些精美的壁画就像一本好书一样让我投入了其中,一点枯燥的感觉都未生出。 一个小时眨眼过去,刚刚那名带路地祀女仿佛没有离开过一般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君先生,主祭请您进内殿。 ”祀女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仍是被我身边的几名信徒听到了。 于是,我在他们无比羡慕的目送下,随着祀女离开了等候区。 主祭每天只给一名信徒赐福,他们一定把我当成了那位幸运儿。
内殿某屋内。
主祭见客室的陈设简洁到了极点,除了一个小祭台整个屋里却是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古雅和她的那位晚辈都是席地而坐,或许祭祀们认为这种坐法更贴近她们地大地母神吧?
见到尊贵的主祭大人。 我不禁“色心暴起”。 起到了最低谷!
古雅同志,这是你的晚辈吗?视觉上说是你的奶奶反而贴切一些。 这位主祭大人不仅白发苍苍。 而且皱纹满面,皱得让人无法去判断曾经的姿色是否平庸。
“主祭大人,您好。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肢体礼节,只能正色地点头致意。
“君先生,您好。 ”主祭大人伸手向右侧地面虚礼道:“请坐吧。 ”
走过去撩袍落腚,嗯,洁白色的亚光大理石地面一点不凉甚至略带温意,我心中暗赞:地热取暖的设计很巧妙嘛,以哲圻的落后技术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怕你在外面哭闹,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就把你先叫进来了。 ”古雅眼角带笑地看着我道:“启如谜册的事情我刚才只是提了几句,具体的情况还是你来说吧。”
“好地。 ”我点头答应,也没有客套什么,保持着礼貌形态把有关启如谜册地一切,从先到后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这一讲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面对这位没有丝毫玄法,但精神力颇为不凡的主祭,我没有丝毫隐瞒,因为她地精神磁场给我的感觉像是这屋子里的墙壁和地面一般,纯白洁净,令人心生敬意和信赖。
听我道完启如谜册的永生隐秘,她因为眼皮松弛而形同微眯的双眼中并没有流lou出任何激动或向往之色;见到我主动推到她身前的两本谜册,面上的表情虽有变化,却也是温暖和庄重结合,好像是最具孝心的弟子见到了已故恩师地遗物一般。
看看这位令人生敬的年迈“晚辈”。 再看看对面那位最多二十几岁甚至面透俏皮的“哲圻最长者”,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头晕目眩,天地难辨,日月不明,黑白不分……
最可气的是,古雅还冲我挤了挤大眼睛,皱了皱小翘鼻。 口型无声道:“看什么看?老怪物!”
竟然说我是老怪物???我能怪得过你吗?我在心中大摇己头。
我们这两个“为老不尊者”正挤眉弄眼地暗暗交流,主祭大人轻抚着谜册的花纹缅怀道:“教中藏典对启如谜册确有记载。 也有图谱可鉴,这两本谜册就是首册和中册无疑。 至于下册嘛,体积上应该比这两册大上许多……我记得,好像是可以把前两册放进下册中……”手撑地面缓缓起身对我道:“君先生请稍等,我去把相关藏典拿过来。 ”
我急忙站起来欠身道:“麻烦您了。 ”
主祭微笑颌首,转身离去。
我坐回地面后笨拙地搬着自己的老腿准备再次盘起,古雅娇笑道:“你还是别盘腿了。 看着你正形端坐。 感觉上还真是怪异,心里毛毛地说不出的别扭。 而且,你盘腿也不拖靴子……唉,算了,不说你了,你就这样了!”
我低头瞅瞅自己地裂吞皮大靴子,再瞅瞅她套着洁白线袜的小脚,心想:仅看形状就知道。 她地脚一定长得不比如嫣的差。
强迫自己转移视线,我拍拍白色的大理石地面道:“如嫣她们对你说没说过,我去贯国的时候,把他们皇宫宝库里的大理石地面都撬了个一块不剩,不知道西元皇家内库的地面材质……”
古雅没有理会我的威胁,撇唇道:“不是掘地就是挖洞。 和个老鼠一样,还好意思说呢。 ”
我也没有理会她地讥讽,暴料道:“知道吗,东氏宛国的当代国主前天夜里刚刚咽了气,哦,现在应该说他是上代国主了。 死前,他对继承人的最后一句忠告是:‘每次坐下前,先检查你的坐垫。 ’”
“检查坐垫?什么意思?”古雅迷惑问来,看来她没听说过咱那个“挠心小痒”的典故。
听我讲完在东氏宛国国主的坐垫上撒药的经过,古雅失声大笑。 连笑不止。 最后目射复杂地看我道:“让一代国主气死在你的痒痒粉下,你真是够坏地。 唉。 如嫣真是好福气呀!”说完,美目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轻咬下唇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凤翔指日可待的强大让她深深为西元的将来担忧。 王者的野心是无限的,等到有一天我和如嫣离开了海蓝星,已成超级大国的凤翔失去了约束,会不会再图扩张?届时,身为邻居地小小西元必定是头盘的开胃菜,而我和如嫣也不可能给后代们规定一些固步自封的死规定……为公,亡国之痛是任何一个爱国之士也无法接受的;为私,西元国主的身体里也流着古家人的血,古家属于西元,而西元也有古家的一份。 所以,这些东西是她一直以来的头号心病。
她的心病是由我引起的,我却没有好办法帮她化解,难道让我打一面“免死金牌”送给西元?那样地话,即便有用,对将来地凤翔却不是好事情。 改朝换代的营生,现实干预对我来说是简单地,暴力为之即可,但预先筹划和布局就不是我的头脑所能胜任的了。 离开海蓝星,茫茫宇宙随便转转再回来都可能是几百年甚至是更久,即便是一百个老算计也不可能把世间最复杂的政治变化计算到毫无纰漏。
留下机器人势力进行监督?就凭机器人的程序推算是斗不过人类的伟大心计的,监督不成反被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些“CPU”脑袋能把暗中引导哲圻科技发展的宏观蓝图画好,就已经巨大的阿弥陀佛了。 我离开海蓝以后,凤翔或是西元的命运,只能kao它们自己。
所以,趁着今天单独外出,借着上面我故意挑起的话头,我想把这些和古雅挑明,否则一直会有个疙瘩存在于彼此的心中。 稍想片刻,我由衷地对她道:“有句话我想和你说……你和如嫣我都会照顾,可凤翔和西元我只能帮助其中的一个,对不起了。 ”
古雅愣了一愣,眼圈一红后轻轻摇头缓缓站起,来到我的身边跪于地面,俯首趴在我的肩头开始了嘤嘤哭泣。 哭声很低很细,但充满着伤心和委屈,她为了西元的前景堪忧而哭,她为了古家的后代而哭,她为了自己错失的机会而哭……
“我好后悔啊,在荣光城遇到你的时候,我不应该回西元的,我应该赖在你身边的,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你就是西元的了。 是吗?你说是这样吗?”她抬起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抽泣道:“最起码,最起码,结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对吗?”
“是的,会很不一样。 ”我点头承认:“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如嫣,会不会帮西元我不确定,但最起码会置身事外,带着你和姑娘们远离凤翔和西元。 ”把她冰凉的小手暖在掌内道:“你们都认为我是神灵,可我这个神灵也是信天意的,我见到了如嫣,爱上了如嫣也爱上了凤翔,这就是天意。 神灵也是上天创造的,上天的安排,谁都无可违背,也无法违背。 我不会去违背,因为我的心就是上天赐予的。 ”
“是啊,天意不可违。 ”古雅跪坐下来,垂首长叹:“神灵都没有办法,小小的我又能怎样呢?”
我趁热打铁道:“你身为一个人间女子,从掌管古家开始向后计算,你的存在能保得西元平安二百多年,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也尽力了,再多想就是强求了。 即便是我这个凤翔的守护者,也不敢保证几百年后的凤翔会是什么样子。 ”
古雅有点神经病地喃喃低语了几声,忽然抬起泪面狠声道:“那我也要赖在你身边看着你,你这个人太不定性,谁知道明天的你会不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板凳就变了卦?哼,我不信任你!”
“不信任就不信任吧,说我不定性也就算了,可这和小板凳有什么关系?”我抓抓脑袋,一派茫然。
“就是这种毫无关系的小板凳都能让你变卦,可见你是多么的不让人放心。 ”古雅呵呵娇笑:“你什么时候学会抓脑袋了?真傻!”
她这一说,我才意识到最近的自己经常抓脑袋,这都是被昂雄那个傻家伙传染的!大熊被传染就罢了,连我……回头K他一顿狠的,给他改了这些个坏毛病!
见她破涕为笑,我放下心来,捏捏她的翘鼻子,宠爱口吻道:“好了,快擦擦你那伤心的泪水,那位老晚辈快回来了。 ”
古雅闻言起身坐回原处,从手镯里拿出小镜子和手绢开始了“毁灭哭证的罪恶行为”。 美到她和唐诗那种程度,任何妆都是不需要化的,所以,她的小脸一点都不花,擦干泪水后,除了眼睛有点红,还真是看不出刚刚发过严重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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