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钓鱼的不多,或者说除了墨夜外,再无钓鱼的人,沙静子正待给他穿上鱼饵,墨夜却制止了她,将空鱼钩抛进了碧绿色的湖水中。
“这个,鱼会上钩吗?”沙静子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我为什么要鱼上钩?”墨夜舒服的kao在椅背上,微笑道:“不是有人说过么,钩鱼钓的不是鱼,而是心情么?”
“那您心情怎么样?”沙静子问,她将白色围脖搭到后头,高挑的身材上着了一件及膝的黑色风衣,颠倒众生的性感被紧紧的包裹住了,同时也没有忘记墨夜刚才的吩咐,转身去服务台给墨夜端来了一杯白兰地。
墨夜接过喝了口,又递回给沙静子,沙静子给他端着站在身边,羡煞了在周围走动的游人,这个服务员的态度可真好。
“我心情?很不错!”墨夜笑笑道:“有鱼可钓,有你在身边,还有什么需要的呢?”
沙静子心中一甜,涩涩一笑,道:“我的心情也很好!因为能够站在你旁边。 ”
墨夜回头看了她一眼,相视而笑,构造了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宁静气氛,持续了半个小时后,到被一群人进来后闹起来的噪杂打破。
一旁的服务员跑过去迎接,但被一个大汉随便用手拨弄了下,就被不由自主的划到了一边,服务员一惊,虽然觉得这些人很失礼。 但还是跟随上去,在旁边道:“哎,几位先生,你们要钓鱼么?”
一戴着墨镜的大汉回头瞪了那女服务员一眼,即使隔了一层墨镜,服务员仍被那种刺人地凶光瞪得身上发毛,不由声音小了很多。 仔细打量着这六七人,为头是一个黑衣中年人。 枯干身躯,全身却是金光耀眼,金边眼睛,金牙,金项链有拇指粗大小,十个手指带了十个戒指,就连非常名贵的西装。 都被俗气的金扣子扣着,就连皮鞋上的鞋带眼。 也是金子打造的,后边跟着的几个大汉都是牛高马大,满脸横肉,个个恨不得横着走路,所有人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暴发户味道,铜臭气息扑面而来,为首地中年人打算坐下之前。 都有一个大汉拿出一条绣着金丝的毛毯,铺在了他肥大地屁股下。
“服务员在哪?”中年人瞪着三角眼开腔了,却是一眼瞄见了墨夜旁边,给墨夜端着酒的沙静子,沙静子并不是那种美得令人窒息的类型,却是清纯和妩媚的完全结合。 一颦一笑都有足够的风情,适合撩拨绝大多数人男人的欲望,所以那个中年人嘴张得老大,再度喊道:“服务员,你听见没?”
一旁的服务员忙对那中年人道:“先生,她是那位先生地女伴,不是这的服务员,我是!您有什么吩咐吗?”
可惜,那个中年人充耳不闻,甚至没有拿多余的一点眼光去看向旁边的女服务员。 而是继续喊道:“服务员!”嗓子嘶哑。 像面破锣发出的声响。
沙静子皱眉,回头看了下朝自己嚷的人一面。然后对墨夜低声道:“好像一只鸭子在叫哦!”
墨夜笑笑,道:“还是公鸭子!”,两人在这调笑,却不知道沙静子回头一眼,极为标致的脸儿在其他人中是多么的惊艳,“啪嗒”一声,那中年人手中地雪茄掉到了地面,张开满是金光的嘴巴,对着他一个保镖道:“还不快去将她给我叫过来!”与其说是叫,不如说是抢了,能在天一会明目张胆的抢,不光是胆子大,更说明他应该有点本事。
一个高腿大汉,迈动步子走到沙静子的身边,不太礼貌的喂了声,道:“小妞,陪大爷们去玩耍子怎么样?”
沙静子倚kao着墨夜的肩头,顿时无比心安,回头对这个鲁莽地保镖道:“请自重!”,说得疾言厉色,不给半分面子。
“嘿嘿,看来不光好玩,还带劲!”大汉笑了下,伸手去扯沙静子的肩头,眼中完全忽视了墨夜的存在,在这大汉的眼中,墨夜不过是个小家小户的年轻公子,来头再大也没有自己的老板大,在自己的面前就吓得调戏他的马子也不敢出声。
墨夜轻叹了口,挥起了钓竿,钩上无饵,自然没有鱼被钓上来,自然得叹气,叹气的时候,透明的丝线带着小巧地鱼钩,在空中打了个转,有意无意地往那个大汉的脖颈上甩去。
那大汉见鱼钩当面甩到,只得仰头避开,伸出去抓沙静子地手也在空中停顿了下,却对着墨夜破口大骂道:“草你老母,鱼钩乱甩!”,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停顿,好像是被剁掉半边头颅的鸡,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他的舌头上已被鱼钩住了。
墨夜的动作很轻柔,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伸手揽过沙静子,将她柔软身躯放在自己膝上,右手轻挥,钓鱼丝顿时绷得笔直,以致钓竿的顶端都弯成了弧形,那个大汉的舌头被这鱼钩一钩,不光说不出后,还满口是血,疼得想喊疼,但一喊就疼得更厉害,连忙一只手将钓鱼丝挽了几圈,另一只手去拨勾在舌头上的鱼钩,他的同伴们也开始上前,有帮他的,有想打墨夜的,更有抢沙静子的,但都被中年人制止了,中年人的眼中有一种奇特的光芒。
墨夜一手握着钓竿,一手轻揽沙静子的纤腰,鼻尖有她淡淡体香,远处有雪盖群山,近处有湖水苍翠,风光颇为旖旎,侧头对怀中的人儿道:“我钓了条大鱼!”
沙静子的手脚却有些发冷,这是她第一次见墨夜跟人动武,谈笑风生间便将人像鱼一样钩在了眼鱼钩上,但仅仅是些微的害怕就恢复了正常,掩口笑道:“原来钓鱼真的不需要鱼饵哦!”
墨夜点点头,举重若轻挥直弯曲的钓竿,钓鱼丝在空中发出嗤的一响,那个大汉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鱼钩受到一股莫名大力之后,硬生生的将他的舌头扯断,钓鱼丝比钢丝还要硬,顺便绞断了他的手,然后跌落在零度以下的湖水中,张口吐出几口血水,呜呜咽咽的要他的同伴救他,原来还是个旱鸭子。
中年人的脸上动了动,暴跳如雷的站起来,对着湖心那个咕噜咕噜沉入水底的保镖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这么个小子都对付不了,还算什么狗屁高手,枉老子我拿这么多钱养了你个废物!”,其他保镖也就没有去了,反而是几个服务员过意不去,撑着小舟过去将那人拉了起来,哪里惹事都可以,干嘛来天一山水呢,而且是了这个就算是会主也害怕三分的表少爷麻烦。
墨夜的鱼钩上最后勾起的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吓得沙静子连忙缩进他的怀中,心脏蹦蹦乱跳,不敢再看。
“你伤了我的人!”中年人再度叼了根雪茄,对墨夜的背影恶狠狠的道:“今天我和你没完!”,然后看了他的保镖一眼,吼道:“你们平时不是夸自己很强的吗,给老子上啊!”
几个保镖脸上都有了些怒意,看着受伤的同事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比较壮实的汉子向前几步,抱了一拳道:“敢问兄弟是哪条道上的?在下刘镇武,川内峨眉人”
“哪也不是!”墨夜淡淡的道:“别来烦我,不烦我就没事的!”
“上啊!”中年人已经在大肆的叫道:“拳头最硬,你还讲那么多啰嗦干什么!”
刘镇武扭头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恨不得在那草包肚子上灌上一拳,但拿了他的钱就得办事,以前不过是跟在他身边吆喝吆喝,欺负些一般男女,大恶未做,小恶却是不断,此刻却是第一次碰见个棘手的,人家都道这个天一山水邪门,现在可真的邪门。
“小心了!”刘镇武轰出了一拳,虽然背后伤人不好,也是武者大忌,但人家不转过来也没办法,也就算了,他学自正宗的峨嵋拳头,有如流水行云,刚硬兼施,拳风呼呼做响,一头也能打死一头牛,并不是没有真本事,可惜,他遇见的是墨夜。
墨夜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寂寞,当以前无法战胜的高手,他们远超常人的身手在此刻竟不需要自己面对的时候,高手寂寞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直到别人拳头已经kao近了自己耳旁,后边那个暴发户的中年开始等着自己被轰得后脑开花的时候,才再次挥动钓竿,钓鱼的丝线有如最为灵敏的小蛇,伤人于无形,已然缠住了刘振武的拳头,暗运内劲之下,刘振武只觉得轻微的疼痛过后,自己的手腕凭空断了,手掌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手腕处已是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