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恩托托,缓缓地摇头,血泉呈半透时我看过,里面没有其他东西,这个红毛怪不是故意找喳,想要我和优死在这儿吧。
“没有面具,我要这堆破烂有什么用!”红毛怪怒极,像只被惹毛的野猩猩嗷嗷乱叫,瞧他那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瘪样,我心里早就乐翻天,哼,这才好呢,让你站得高高的再摔下来,气死你这个混球!忽地,他停下步子,两眼精光地盯着我一动不动,颓丧的神情绽开夸张的丑恶笑容,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飞速地一探手,铁钳一般的爪子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高台的拱门旁边,用手指着护殿湖命令到:“下去!给我去找!找不到面具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你疯了不成!”我拼命扭打,用脚猛踢,使劲想掰开他紧扣着的手,却是有力未逮,只能在嘴巴上大骂:“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疯子!?mD,盔甲已给你拿来了,又想什么混招来折腾我们是不是?堂堂一国王子,翻脸不认账,你还要不要脸!”红毛怪很爽快,他只用一个指头就把我扔下了高台,好在我早有准备,对这种没有绅士风度的野蛮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更不用奢望他懂得诚信的重要性。
右手一挥,如意金手的一端牢牢扣住神殿拱门的一角,半吊在空中的我晃来晃去,看着底下数百米以下那深色的湖水,一片白花花的不停挥舞的怪物须手,再看看上面那几个面目狰狞红毛怪,真是上不得下不成,这下可怎么办?倒是那个受了重伤仍不退缩的好心兽人,大约是以受伤为代价,冲破包围圈,他最先出现在拱门旁,伸手就想抓那根晶萤透亮的金龙弦把我拉上去,而后面扑过来阻止的兽人侍卫,挥舞着大刀长予击向他的后背,尤其是那个蒙头的矮个兽人那白得晃眼的长剑,就要刺入他的背部。
我在下面看得真真切切,情不自禁地大喊:“小心!”这个不会说话的善良兽人,武艺倒真的是异常扎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起刀落,挡开后面的攻势,一个错身,旋风终于拉开蒙头兽人的真面目。
一张偏向细致面孔的兽人脸,那虚伪的温文笑容以及柔和得过分的嗓音,让我想起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埃恩皮达科!只见哑巴兽人看也不看埃恩皮达科软绵绵的剑招,他的重剑再次挥动,一个跳跃,绕到那帮侍卫的后面的同时,已割开其中两个侍卫的喉管,没有理会濒死倒下的敌人,他半蹲下身,长腿旋转踢出,守势不及的侍卫脚上中招后,全部向前赴倒,不幸的是,高台下面不是台阶就是落差极大的湖面。
这两种选择都是非死即重伤的结果。
落入湖中侍卫,立刻被长长的须手卷住,把剧烈挣扎的兽人整个地拖入水下,瞬间就消失了踪影,不一会儿,仍留着涟漪的湖面泛起一片嫣红,吃人的红色,骇人的血色。
我吓得两眼紧闭,再也不敢往下看。
啊,应该是精神探测不再向下查看。
那个可恶的埃恩皮达科看出哑把兽人对我的紧张,恶心邪气地咧嘴一笑,手起剑落,欲砍断连接两只金色手掌的金弦,扰乱他人的心神。
哑巴兽人果然中计,他紧张之极地马上回神阻止埃恩皮达科,回应他的是其他侍卫毫不手软的矛刺。
mD,兽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变态杂碎来!若不是他从旁捣乱,哑巴兽人早把他们全砍光光,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他居然还妄图送我下水,等我得救,我非把你们这些个混蛋全送进希望森林给某魔头折磨不可!哑巴兽人应该是被埃恩皮达科的举动给完全激怒,手中重剑舞得虎虎生威,剑气狂飞,绣花枕头埃恩皮达科一下就被哑巴兽人的一个飞旋踢打中,狠狠吃痛的他马上飞身撞上石柱,美妙的骨裂折断声引得我马上连声叫好!恶人就该这么治!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正在向上飞起,放开神识,是那个兽人他把我拉上去,我忙控制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线,让自己稳稳落地,还没来得及喘气,恩托托讨厌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下去给我找到面具,或者,你们都死在这里!”恩托托粗黑的手放在优纤细雅致的脖子上,只要他一个使力,我毫不怀疑优的小命就会完结。
他为什么肯定兽王铠甲面具在护殿湖中?望着红毛怪有些疯狂的表情,我疑惑心大起:兽王印信不在神殿的血泉中,这说出去谁信啊?等等,我忽然想起拉夏的历史,前任兽人王那段吐血王族私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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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传闻中背弃兽人王、跟着司月精灵王族跑掉的前卫女人,不会是把兽王面具扔进湖下那只水怪的嘴巴里了吧?KO,这叫我怎么选,跳下去也是死,不跳也是死,这个恩托托跟我有仇么?我真是恨死这个野蛮的混蛋,跟他根本讲不通道理,如果我跳下去他就能死心,那我就跳给他看好了。
各路大神在上,保佑这次穿越不死定律一定要起作用啊。
“好、好、好,我跳总成了吧,你悠着点,人的脖子经不住你的蛮力的!找不找得到我不负责,你别抱太大希望!”丑话先说在前面,可是,跳下去后怎么办呢?“优,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要不,咱们一起死在这个地下宫殿?”“呸!庄庄,我要你救么?”优粗嘎着嗓子骂道,两汪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却坚定异常,“我不要你救,死了也正好!”最后面一句微不可闻,我看着他,这样的优,很陌生,我不懂他在胡说什么,我是穿越女主,还会有我救不了的人么?他这样丧气算什么意思?我气极、怒极大骂:“优!你在乱说什么呀?我一定会救你的!别再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你从来不信王都的流言。
但是,关于我的流言风之没有人说错!我是一个短命的人,早在八年前,我就该死在清河中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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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该存活的罪过,别管我,你走吧。”
优看也不看我,语气平静,他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我从来不曾正视的流言—他杀了他的亲哥哥,风之剑宗埃斯特家族的准继承人。
可是,既然是流言,优为什么要戳穿它?那个折磨他的人死了便死了,他们几个杀的人还少得了么?为什么不忘掉它?难道他这么多年还记得吗?是不是亲手杀了那个最疼爱他的人,他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紧握着如意金手,但愿它还能给我无比的勇气,我要正视我的怯懦与不安!我怔怔地看着表情漠然阴郁的优,他的无谓与无畏,是因为他缺少存在的理由。
那年那山那月那寂寞的一切,是真实的优,只不过,我选择漠视,只不过,我不够关心我的朋友们,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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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让人心酸的优,如果还来得及,我会改的,只要你别放弃。
“那你是在怪我不够关心你啦?你、你要是敢就这么放弃,我、我绝不原谅你!要是还不够,我就、我就死给你看!跟在你后面跟你一起死好了!”好啊,要威胁大家一起来,谁怕谁!却听那个绝对心理有病的红毛在一旁吱吱怪叫:“我怎么看着你们两个生离生别心里就觉得TmD爽,好,好,戏演得实在不错,等你们死了,我给你们扔一块去!哈哈!”神经病!绕过哇哇怪叫阻止我的兽人,默默地走向拱门旁,深吸一口气,真准备跳下去,却听见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庄庄,你要是跳下去,就算你能活着,我也会自我了结的。”
平淡却绝然的誓言,我知道优说到做到,不过,我也会说到做到的嘞,目光直视前方有些淡光的洞壁,不看那两手两脚大张阻挡在我面前的好心兽人,笑着回答:“中啊,咱们就试试谁先死好了。”
善良的兽人高大的形体牢牢捆住我,我很感激,但,我是一定要跳的。
“让开!”兽人拼命地摇头,神情极为痛苦,我前进一步,他退一步,却异常坚定地不让我通过。
“让开吧!”我软声哀求,这兽人两眼亮晶晶,我当没看见,我承受不起一个男人的眼泪。
我扭过头不看他,只要我再进一步,他一定会掉下去的,我不想害这个善良的老实人枉死。
右手一挥,如意金手带我飞向另一处拱门的石柱,兽人阻挡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轻巧如飞燕般溜走,快到石柱边时,我转换身体,两脚在石柱上一蹬,右手再一次挥出,扣在台阶边缓缓落下,几百米高的落差,就算要跳也不能找死是不?“嗷!”头顶上传来兽人撕心裂肺的伤心吼声,他为何会如此伤心,他到底是谁来着?后又听到尖锐的刀剑交错声,他的伤那么重,心口又开了个大口子,唉,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实在不必如此拼命。
这个不会说话长相恐怖心眼实在的兽人,大剑一挥,逼退众人后,扑通一声也跟着跳了下来,大剑在空中飞舞砍杀伸向我的水怪须手。
水中的怪物,似乎对兽人的血统出奇地**,哑巴兽人还未落进水面,数根长须已冲出水面,张牙舞爪地与兽人的大剑在水面上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我仰头向上看着那个兽人夸张的举动,他跳下来干嘛?陪我一起死啊,拜托,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发神经,帮我先救优不好吗?我宁可相信,他是被其他兽人给逼下来的,也不愿去想他此举的背后深意。
所以,我放弃用如意金手攻击水怪须手的计划,改用手撑住身体停在台阶附近,右手控制着如意金手挥向哑巴兽人,拉住他一只脚,手腕轻场一挥,唰地一声把他扔回高台上去!他的体形实在恐怖,所以,体重也很可观,一个踉跄,倒把我自己带进湖中,掉下去时,心想也好,反正也是要跳的!我两脚才浸入水中,知觉极度灵敏的长长须手马上我的脚缠住,用力将我往水中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