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知把捆得结结实实地雪鹰送到我面前,讨好地笑容不安地挂着脸上,他根本没有注意他在佣兵团队里引起的旋风。
这只成年雪鹰显然比我预想得要大得多,我若想爬上它的背,还得靠匪知帮忙呢。
当然,若它的主人是那些大块头的佣兵大叔大婶的话,就绝对没有问题,看到这头鹰那蔑视的神情,听到身旁人的讥笑声,我的火气一点点被挑起来!连只鹰也敢欺负本女主长得个矮?哼!不治治你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呢!我一脸开心地告诉匪知,我非常地满意这件谈和的礼物,不过,他还要做一件事:“你上去把它的脑袋、眼睛和嘴巴蒙住!然后,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匪知虽不知我想做什么,但只要我能原谅他,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雪鹰双眼被这么蒙,马上老实,即使放开了绑着它翅膀处的牛筋绳,它也飞不起来!它急得想要鸣叫,可惜嘴巴也被绑牢,只能在那儿干着急。
鹰要是没了视觉,它还神气个什么劲!我拿出我的青木杖,绕着那只鹰,抽打它翅膀下面和脖子这些脆弱的地方,不时拨掉那些细短的小绒毛,边打边拨边骂:“叫你横!叫你笑!叫你得意!叫你神气!看你这下老不老实!”我要用特殊的方法驯服这只雪鹰,可是它的脾气显然傲得很,而且我也听不懂鹰的语言,直到匪知出去后回来,看到我还在折磨它,过来拦住我,脸色极其地尴尬:“庄。
。
曼蒂,别、别再打了。”
“为什么?它还不老实呢。”
我眨着眼睛,奇怪地望着他,驯服动物不就是长期的工作吗?匪知的脸变得更难堪,期期艾艾地磨了好久,才解释:“大、大家都在说你借着打、打这只雪鹰,其实是在打骂艾、艾大人。
你、你、不生气了吧?”切~我指桑骂槐,去骂那个英明神武的艾尔塔艾英雄,我嫌我命太长了是不是?这只鹰又不是艾尔塔的召唤鹰!不过呢,事实真的像匪知说的那样耶,那些佣兵们看我的眼神那个狠呐,就跟拿刀子在戳我差不多。
我心里得意不已,这叫无心插柳呐!我一开心,更想去试试那只雪鹰的飞行能力。
“匪知,你托我上去!”匪知很为难,他早看出这只鹰的桀骜不驯,没那么容易屈服于我。
我让匪知放心,没有视觉雷达的雪鹰是做不了怪的!我紧紧抓着雪鹰上的缰绳,想要它飞左边就扯左边羽毛,想到右边,换个方向扯羽毛就可以。
直走就拿收拢坐姿,要它下降就提绳收紧它脖颈,我一个人在半空中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下面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样子,谁管他!我叫匪知把结在雪鹰脚下的牛筋长绳去掉,我想飞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玩,匪知推说天色已晚,不如改天。
第二天,他们又去寻找水悦心目中的召唤兽。
本来我这小后勤也要跟着去,可是让我去给水悦打下手捉召唤兽,坚决不干!看着那只雪鹰,想起一天前那近乎飞翔的痛快感觉,我忍不住蠢蠢欲动。
我爬呀爬,滑呀滑,揪落雪鹰数十根白色的羽毛后,终于爬上了雪鹰的大背。
我拍拍它的翅膀,轻声说着毫无歉意的话:“谁叫你不趴到地上,不然,这些毛也不用掉了。”
雪鹰有没有气到闷出血我是不知道的,看看地上那团牛筋细绳,想想自己还是很胆小的,还是先绑着吧。
我催着雪鹰向远处高处飞去,早晨清冷的空气赶走我的胸腔里闷气,飞翔的清风吹走我的烦躁,透明的蓝天引出我心底深处的渴望。
飞行在空中的我是那么地愉快,那么地自由,当我看到底下有帮人拿魔法攻击我,吓得雪鹰扑哧扑哧乱拍翅膀,我也被吓住,差点从鹰背上滑落,连忙使命地拽住缰绳!这群人,真混蛋!看我的迷魂炸弹!我小小地扔了两个下去,微弱的火光后,迷药隐入空气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哈,那些个笨蛋以为我扔错东西了呢,等会儿就知道它的好处。
雪鹰在峡谷口的上空不停地打转,我在鹰背上开心得直拍手:底下的人全被放倒!试验的效果是多么地惊人,幸好,今天的风是向谷外吹。
这阵清风带走了迷雾,也熏倒了一大片谷口外的人。
这时我才发现不对劲,通道处设置的魔法阵遭到完全破坏,那些待命的魔法师也不见踪影,而谷外司月国的军队正在密集地调动,数不清的人源源不断冲向峡谷外的山背,伏击在谷口,随时准备干掉出谷的打宝者。
我让雪鹰飞得再高些,掏出金边雪兰花做的迷药炸弹,连扔了三颗下去,不是我小气,金边雪兰花如此珍贵,虽说我还有百来颗,还是要省着用。
立竿风影,军队的人一闻到全部栽倒。
效果能这么好,正是因为这小炸弹做得实在太小颗,令人防不胜防,魔法师的魔法防护能挡住清风的轻抚吗?这儿可是司月王国!自然魔法的国度!乖乖睡上十天十夜吧!做个好梦哦!干了这么件得意的事,我乐癫癫地指挥着雪鹰飞向谷中,我要去找匪知,让他告诉那些个大人物,有大军来袭,垫后的魔法师全部阵亡。
‘我’飞啊飞,飞过了大半个峡谷,飞过连绵不绝的绿色森林,飞过起伏不定的绿色草原,飞过奇形怪状的石坝场,还是没见到那些去找召唤兽的人群,我看直飞不行,那就从左边开始找,左边过了就找右边,再换成向前直飞搜索。
快到峡谷后方的时候,前面是削平倒立的山壁,后面就是高耸入云的雪山。
在这儿,我听到了嘈杂的叫喊声和魔法声、打斗声,我催促着雪鹰向前、向前、再向前,终于我看到了正在前方的匪知,还有那些抬起头来张大嘴看我的佣兵成员们,哈,能乘坐雪鹰的我够拉风吧!我拼命向匪知挥手,另一只手拽紧绳子让雪鹰飞低些:“谷外有大批的军队!”我才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匪知害怕苍白的神情,因为他飞速地向我跑来,边跑嘴里不时高喊着什么,急速飞升带来的风声阻隔了他的呼叫声,我整个身体悬空,像要脱离鹰背,只剩我的右手还抓着那根救命的绳子!雪鹰越飞越高,越冲越快,寒冷的风急速的飞行刺激得我只能张大嘴巴,不住地大喊减轻自己心中的恐惧,我惊惧害怕,觉得左手臂的气血都像在倒流,根本没有力气去抓什么,只能乱挥,最后总算拉住了鹰背上的一根羽毛,缓解血脉的无力张满,我紧紧抓住不肯松手。
雪鹰一阵剧烈的颤动,抖得连我也深觉那刺骨的痛楚。
我根本不可能多想什么,这只鹰开始向下俯冲!寒风呼呼地灌进我的嘴鼻,我整个人飞速地向下坠落,绝对比做云霄飞车还要刺激,直面坠死的极限恐惧!我只能不住地尖叫,怯懦地闭上眼睛,降低我心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