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风之王国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已无奈地度过一天一夜,黑色的云层依然又厚又重,压得人有些郁闷,忽而响起的震天响巨雷,却炸得人心惊肉跳,生怕头上这片天真的被雷电霹出个口子来,腥臭的黑雨像是预示着前人逞凶后的恶果一样,古怪得让人不敢抬头看。
这样暗无天日的时节,真像当初横渡幽灵海。狂风在咆哮,暴雨在倾盆,闪电在迸发,我躺在**,怎么也不肯闭眼。因为一闭眼,就会回到归来去山下,站在阳光灿烂的白果树下,看那扣人心弦的微笑离我渐行渐远,我问他会否原谅我,他微笑着点头;我请他不要走,他却为难地摇头,轻轻地笑着向我告别。
真是讨厌的预知梦!
院子里有人在守着,那是西西老大安排在洛法府上接应的人手。父亲决意冒雨把我送出风之王都,西西老大出入王都不受限制,他跟矮人部族的战士们背着斧头和锤子先行一步到王都外围做准备。
矮人部族是五族混战后,受灾最严重的种族,近乎精锐尽失,付出颇多,得到的回报却是背叛与离弃,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是它是受卡洛复仇这类秘药影响最深的种族,也就是,它受威顿龙族和司月精灵族制约最重,换言之,它们也是最恨龙族与精灵族的。
想起那年阿豫、普列和米芳三个人去过燕不归深处的矮人族地后,只有一个评价,矮人生来阴险卑鄙,手段狠毒。再后来,从老师口中得知。矮人们在神祗前面犯了错,以至于要受神的惩罚,唯一的救赎线索就是亚克罗斯奇迹。
到过思图尔嘉的荣耀神殿。我才明白这片大陆上,矮人地势力有多庞大。那次要人命的神官廷议。矮人族异常坚定地站在保护我的角度,与龙族、精灵族地祭司们相抗衡,代表就是那位希望森林佣兵工会的会长大人西西老大。
而希望森林佣兵工会里面,百分之七十以上地信息收集源自矮人佣兵。矮人不仅是大陆上最出色的工人匠师,而且。因为心性坚忍,耐性绝佳,他们挖出的通道能深入龙穴之下三百米,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
正回想着跟矮人有关的信息,狂风暴雨肆虐地窗外传来一丝动静,心下一动:阿豫么?不对,他才没这么好心来帮我呢,那就是。。。“普列!”
我冲下床,快步冲过地板。地推开窗户,充满水气与腥味的冷风猛地灌进来,溅了我一脸的雨丝。有点冷。黑压压的院子里确实站在一个男子的身影,很模糊。偶尔的闪电打过时。那青青白白的肤色暗示这位长途跋涉者的艰辛。
“普列!”我朝他招手,他仰着头正对着我这边的窗子。嘿嘿傻笑之后,猛冲两步,借势长脚在墙上飞快地蹬了两步,整个人有如神助般在墙上快步行走,我退开数步,方便他进屋。一个探身,他就冲进了屋子,顺势在地上打了半滚,一个挺身后站定,脸上挂着痞痞地诡笑默默地看着我不动,任由头上的雨水顺着发尖滑落。.Www,16K.cn更新最快.
他全身湿透,整个人像在水缸里泡过一样,黑色的雨水如小细流般流淌不断,很快就浸湿了半块地毯,曾经美丽地水蓝色长发如今缕络纠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面色发青,嘴唇发白,海蓝色地眼睛却异常明亮,莫名地光波在眼底打转。
冰冷的水从刘海上流下,顺着冷硬地线条,聚在略尖的下巴上,盘旋一圈后才轻轻落下,跟这张俊美的脸的主人一样,颇懂得用何种手段才能最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力。
我们两个傻傻地对视良久,冷冷的夜风与水气驱散了房间里原有的热气,直到下一阵夜风冻醒我,我才舍得眨眨眼,才想到这从水缸里出来的人一定比我更冷。左右扫视一下,我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大块的毛巾毯可以给他吸水,唯有**的被单了。
“别动。”
普列的眼神有些火辣辣,声线压得极低,气势有点吓人,唬得我都不敢乱动,我讪讪地笑道:“我给你拿东西擦一擦。
黑暗中,见到他微不可察地颔首之后,我倒退着靠近床沿,两只手向后摸索拉扯,大约是普列的眼神太过专注,我有些心慌意乱,手脚不灵活,手指甚至使不上力,拉了很久,也没把被子拉动分毫。
“你在害怕会半夜闯少女房间的男人,都有变身的可能。所以,我绝不能刺激他。那张看不出真实心意的面皮,眉宇间依然高傲,神情却有说不出的压迫与暧昧,我只能嘿嘿傻笑,想要蒙混过关。
他的手指动了一动,我吓得两手一撑,整个屁股坐上床板,又因为只是坐在床沿,连人带被滑到地底上,凉嗖嗖的冻得我直打哆嗦。抬头时,才知道,却原来普列只是要伸手拨开遮住视线的刘海而已。心底不禁把自己狠狠鄙视一番,他可是普列诶,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变身狼人或者吸血鬼之流。
听到我的动静,普列低垂着头微微抬起,眉头上扬,说不出好看,痞味十足,要是再来支烟,眼前这人就是一号标准的叼着烟的英俊恶魔了。不对不对,我摇头甩去这种吓人的想法,普列可是个好小伙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胡思乱想,我拉着被子一脚跨上床,一边傻笑一边摇头,告诉他我没事,把手中的被子扔给他之后,只怕绸子不吸水,转身半跪在**被单,只是身后那道视线太过热切,让我手脚直发抖。
忽然,那具男性的躯体,散发着狂烈的热气包住我。如熨斗一般,带着高热的温度,暖和我冰凉的后背。我地双肩,我的后颈。他温热的双臂紧紧箍住我地胳膊,环抱住我的身体,火热地喷息掠过我冰得没有知觉的耳垂与耳窝、我的脸颊与脖颈。
这个寒冷的寂寞的夜晚,他地温度与他的出现,彻底地温暖了我孤单的心。我不敢回头。身体僵硬得像块冰块,唉,如果我还能不懂他真正的心意,那我适才莫名的不安与隐隐期待又是从何而来?
深吸一口气,等心口怦怦跳得厉害的心肝儿冷静少许,我才有勇气让冰冻得发抖的手指抚上前胸滚烫的手臂:“放手吧,普列,我们不可能的。”
“你这个口是心非地混蛋!它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手掌一按,火热地感应。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加慌乱,我忙伸手握住他不安分地手,冰冷与火热地交融。从指尖一直热到心底,这是让人不能抗拒的温度。
他紧紧地握着我地手不放。拉又不拉动。我的脸蛋儿有些发烫,只能寄希望这情场老手不要太敏锐:“纯粹的生理反应啦。我都快冻僵了。”如此不着风情的回话,让普列大为恼火,他猛地抱着我转了个,他在我的脸上细细寻找着什么,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坚定地望着我,锐利的视线突突地直射我的眼底:“如果来的人是优,你也这么拒绝?”
他的声音很粗嘎,他的眼神英武中带着一丝男人的傲慢,我知道他希望我回答什么,可是,我不能够。“你知道的。”
“他不会来的!”他的眼睛瞪得能冒出火来,可是,我的回答是不会变的。
“我知道,我也没奢望过他会来。”
他两只手很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听到我的答案后,他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真实的苦笑:“你们两个倒真是心意相通。”
他慢慢松开了我的肩膀,默默地守在我的前面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他长得高大俊美,靠近后才知道身形还不够足量,是一种少年特有的单薄身材,傲骨中带着些许的柔软,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少年。
我双膝跪站在**,有些不适,紧紧地瞅着距离自己仅一拳远的少年男子,微微移动,很好,没有反应,正想腿下用力起身,却不想是哪一个动作又让普列激动,仅用一根食指点住我的下巴,就骇得我再不敢动弹,也不敢开口,看着就在鼻尖上方的两只眼睛,紧紧地锁住我这只可怜的猎物,闪着越来越危险的光芒,我一见不妙,使着劲把脖子往后挪。可是他上身就伏在我的上方,普列见我退,他就微微前倾,我只能折磨自己往下压,也就是向后弯腰。
尽管我的身体柔韧度上乘,但这后背变腰还是有一个极限的,而且,这个**男的调情功夫要比阿豫那家伙高明多了。他的指腹极为细致柔软,只用一根指头在我的下巴上划来划去,就勾得人心里直痒痒;他的鼻间喷出的男性气息散发着惑人的魅力,感受过极致男人气味一次后,就只敢屏息收气,再不敢嗅第二次;浅薄的双唇上有着淡淡的光泽,诱得人狠不得扑上去咬个够,还好本人有点点“自制力”,不然今晚真的难过关。
**而不露骨,修炼到某种境界的典型花花公子!
“痛死了!走开啦我皱着眉头,腾出一只手把那张脸推开,侧头悄悄地张大嘴巴吸气。这么厉害的美男**,我怎么抵挡得了,实在是两只脚跪折的角度,太过夸张,让人不得不从美男子的网中痛醒过来,
“真是没用!”普列很大度地放开我,重新倚在床边,恢复成冷酷高傲的模样,只是那股见惯的傲慢之中,带着隐隐约约的哀伤。
“嗳,笨女人,你倒说说,本少爷生得如此风流倜傥,英俊聪明,潇洒又多金的,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知道他恢复了他天性的傲气,我才敢做大动作,不过,也不愿再去撩拨这个突然变得无情又孤傲的男人,只好用开玩笑似地口气说:“这喜不喜欢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诶。”
“女人真是奇怪啊,明明我们几个相处的时间差不多,明明你小时候宁愿和我亲近也不愿靠近豫,为何现在喜欢的却是他?你不是一直都怕着他么?你是真的喜欢他,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着普列,这个刚刚还把那颗柔软真实的心放在我手心的男子,我实在说不出假话骗他,他也不是阿豫,今夜此时此刻,我也不用跟他玩什么心机:“呃,普列,你知道的,对我们六个人之间的感情变化,我承认我有些迟钝,而且,我从来都没去想过什么变化。。。对于阿豫,我只能说,我对他的喜欢也许只比你们的多那么一些,嗯,我选择他,应该是他是最适合我的人了吧。”
“啧,是害怕我们六个人会改变所以才不敢去想吧,标准的庄庄想法!”普列回得吊儿朗当,嘴角忽地向一边翘起,极度不怀好意:“因为适合而不是因为喜欢才选他,呵呵,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要是知道了,庄庄,你说,会不会有好戏看?”
普列双手环在胸前,靠着一条椅背,笑得狡狯且无辜,悠然自若的姿态摆明了他一定会传达我的意思,同时要袖手旁观看好戏。满面黑线,这个恶劣的家伙!
“你要说就说好了,怕你?”我故作高姿态地仰起下巴,把牛皮吹得老大,实际,谁都看得出来,我是色厉内荏,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陷害起我来绝对伤神伤心又伤身,出手根本不留情面,只不过是一句他在那场过气的祝福礼上说的狠话,就让我落入如今的可怜境地,要真知道我的心思,我一定会被剥掉三层皮!
想想都不寒而栗,怎么样才可以让普列改变主意呢?
“傻瓜!”普列松开手走过来,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意:“你这个样子,怎么斗得过那个无情的家伙?他的心肠是完全用冰块做的呢,可怜的家伙!竟然被他相中,你做好死的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