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地跑去仓库抓了两把金币,然后连衣服也不换一溜烟冲下山去,一路上在计算着以自己的速度,要转几个魔法阵,才能到索耳,看看天色,还是买只骑兽比较妥当,谁也不能保证我要是去迟了,那五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会怎么待我!才到山脚,就看到匪知一头露水,笔直地站在晨光中,微笑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只觉得白果树下的他,竟是这世间最出色的晨光精灵。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我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对我过于厚道,昨晚,我不仅找回了与阿豫他们之间的友情,也找到了帮助匪知的办法,我觉得前生今世中我再没如此刻般幸福。
他昨晚没回去吗?我冲过去,抹去匪知发上面上的露水,在金色的晨光下,他的头发呈浅褐色,与那迷人的微笑与星眸勾出神奇的魔力来,紧紧吸引着我的眼球。
但愿我能永久地占有这份独特的容光。
“匪知,匪知。
。
。”
我喃喃地唤他的名字不停息,直到注意到他担忧的目光,我才想起我要对他说的事,“匪知,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老师的魔法笔记给你,如果你抓紧时间多学点魔法,我就不用太担心你了。”
匆匆说完,我转身就想冲回山上去拿我落下的东西,匪知却紧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庄庄,不、不用了。”
我大为不解,眉头紧锁看着匪知要一个理由,匪知半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不似以往的轻柔明朗:“庄庄,欧西拉团长说我很有武学的天分,他说我在魔法上的才能已经到头,再学下去也不能晋升到中高级魔法师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当什么事,弄得我心一阵阵不安地乱跳:“哦,欧西拉团长比较有经验,你就跟他好好学吧。
对了,你找我有事么?如果不重要就不要说了,我有急事!”匪知拦住我,像豁出去了一样向我报告;“庄庄,这次任务时间很长,可能要好几个月,甚至会要七八个月,你、你一定要谅解。”
这就是他彻夜等待要跟我说的话!我真是难受之极,怒极不语看着他,用力地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表情看他的全身,想从他身上看出这个人还在瞒着我什么不肯说出口!“庄庄,你不要生气。
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佣兵团集合的时间已经过了,我再不赶去就晚了。”
匪知神色终变焦急,原来,一开始的笑容是用来哄我开心的!他甚至不明白我清晨形色匆匆所谓何事,连问也没问!难道他忘了暗处伺机而动的司月精灵,难道他都不会担心我外出时的安危吗?可笑之极,看我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因为他,我过着半隐世的生活照顾他的尊严;因为他,我宁愿像个无知的蠢妇一样任性耍脾气在人前展示他的优点;因为他,我弯腰折眉忍受曼蒂泼妇一般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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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听我眼前这个人说的话,他有他的坚持,所以我从不为难他!看看他是怎么待我的!我怒极反笑:“好!好!你爱去便去!这不正是你的机会吗?难怪我让你学魔法你不愿学,想必是拜了欧西拉那个大武士为师,啊,对了,若是欧西拉有个女儿什么的,你的前途就更加有保障!”否认,快点否认啊。
看我这个样子,听我这样口不择言,匪知居然还是要走而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看我,头也不回地迅速消失在林间,消失在金灿灿的晨光中!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自我想象吗?我学着他,转身快步向另一条路,从前无数次经过,近来却一次也未曾踏足过的小道。
我冲进小镇,丢了金币跳上骑兽就开始狂奔,任风沙吹迷我的双眼,任剧痛袭卷我的身心。
从马他托城门前路过时,我轻轻一扫,拜奇奥佣兵团大旗高扬,大队人马正缓缓向西边山地行去。
骑兽奔驰的声音惊起佣兵们的警觉,包括匪知,他擅长奔跑本该做侦察之事却留在队伍的最末,他的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女子,叽叽喳喳不停,这就是他坚持的结果?还是,一切真的出自我的心底幻想?那道曾经关闭的心门隐隐松动,那个远遁的恶魔,它又要回来了么?不!我不会再受你控制的!不!绝不!看谁离得了谁,看谁离不了谁!我冷笑一声,驾着骑兽和他们相向而过,直冲思图尔嘉城。
思图尔嘉对外来往的魔法阵设在苏来区,因为那里是思图尔嘉客商来往最为频繁之地。
马他托的上方城市亚恩科也有大型魔法阵,不过,拉夏与风之的关系时好时坏,亚恩科到风之的魔法阵的开通并不固定,所以,中立城思图尔嘉的苏来就成为联系南、北两大陆的枢??。
冲进思图尔嘉后,我直奔苏来,跳进魔法阵,选了古斯塔的边城腾灯城。
一阵白光后,我离开了半熟的北部小镇,来到这个繁华一时的南部城镇,秀逸缠绵,不同北部的粗犷大气,这儿有一心一意呵护我舍不得我半点委屈的朋友在等着我,看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景,我淡淡一笑,米芳他们说阿豫把他的属地打理得极好,我要好好看一看。
才出魔法阵,我就看到一幕让我这个无心人终身都难以忘却的场景。
阿豫、普利、米芳、优和亚斯,长大后的五位青年,丰神俊逸,一动不动地站在晨风中,脸上是宽容而温和的笑容,他们在欢迎我这个迟归的任性孩子。
他们不再是一抹幻影,而是真实的存在。
情不自禁地,我欢呼一声,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他们,大喊大叫:“阿豫、普利、米芳、优、亚斯,想死你们了。”
“哼,想我们?你这小没良心的会想我们才真怪了!”阿豫似真还假地打趣道,自我道歉以来,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备感窝心的话。
唉,我这人的良心好像真的很少。
“阿豫~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我故作娇弱,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身子贴过去,捏着鼻子,用让我自己也发抖的声音撒娇:“阿豫,阿豫,你最好了~你不要生气啊~”恶心兮兮的搞怪样子和声音终于逗笑阿豫,还有普利他们,一个个大叹,好好一个聪明的姑娘就把心思用在这上面!“我就说庄庄最厉害,一句话就把我们哄得心花怒放。
庄庄,你这么聪明怎不见你在法术上进点心!”“阿豫!你看米芳啦,他在嘲笑我!你帮我教训他!”我嗲嗲地推推阿豫,用一只手指着米芳,故意作怪,“你这小没良心的,想翻脸不认人?嗯?人家才没那个意思呢。
死相~”“寒!”众人连连发抖,吃不消我连番拿腔捏调,笑骂,“庄庄,你兴奋过度啊?这么恶搞,想抢我们的东西就明说,不用耍这种贱招!”“死相,人家才没有呢。”
只差一块粉红的手绢甩一甩,我这架式就跟做某行业的女人有得一拼。
嘿嘿,我看你们等会儿怎么数落我,这次笑过了就等于原谅了我。
“殿下,第一王子妃远道而来,是不是该请她先休息?”这个讨厌的仲兰,故意提那个头衔是什么意思?哼!阿豫他们怎么带这么一个不识相的人来!我还没逛过著名的腾灯城呢。
回去的路上,如小时一般,犯困的我靠着阿豫直打盹,真的是太久没见到他们了,恍若隔了两个世纪的错觉,所以,对阿豫的臭毛病,我难得的没有挥手阻止。
“是不是很怕做梦,那天,为什么会哭呢?”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阿豫在我耳边轻问,好奇怪啊,什么时候阿豫也去过山上,还看见我做梦?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阿豫,你说什么?”“睡吧,等会儿就到了。”
果然是我理解出错。
正待安下心补眠,马车忽然被重重冲撞了一下,立刻传来仲兰的娇喝声以及拔剑的声音。
来袭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不言不语地和侍卫们飞快地缠斗,从外面传来的怪叫声和惨呼声,显然的,来袭者的功夫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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