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天明失笑道“我对小青的能力当然信任。但你也不心心划口谦。虽然我很讨厌你虚无主义思想那一套论调。但是我也承认,旁人想谋算你其难度也不见得比林青容易。所以即使排除对小青能力的信任。你认为律师可靠也足以让我得出结论。”
“谢谢您的赏识。”陈依只当林天明是说客气话。
“放手而为吧,江龙如果倒了对我还是有好处,江龙到东市则打破被垒断的局面,其它人也就能够指染东市的生意了。你们尽管展翅去飞吧,不用担心失败,失败了有我林天明张开巨翼保护你们。”
林天明时常会让人不由感动。表现的气魄和鼓励予人充分的温情。这也是林青对其敬爱的原因,因敬爱而乖巧,而非畏惧。
“小青啊,走的时候别忘了问你妈拿东西。前天我跟她买的衣服,陈依他母亲穿着应该喜欢。你们俩后天过去探望时别忘了替我们问声好。”
离开林天明别墅后林青一把夺了陈依的雪茄烟。见后者张嘴要说话时瞪眼道“怎么着?还想学我爸来句男人抽烟女人别多事?”
见陈依又不做声,冷哼了声道“男人怎么都喜欢死要面子。看我爸刚才那德性,我还不知道他呀?没人在时他敢在我妈面前抽烟敢说这话?乘着有人在就赶紧把握机会解烟瘾,还说的多拽呀!回头还不得给我妈陪笑脸为那话赔不是。”
“唉 你说穿了干嘛啊?我刚才觉得你爸那架势,那语气要多男人有多男人。”
“省得你学!不说穿你还当真了。回头也给我演一出摆谱的!明确告诉你,像我跟我妈这样的女人。人前绝对给足面子让你们尽量摆谱,但人走了嘛,摆谱时多威风就得让你们多孙子的哄。”
陈依立马拿了林青夺取的雪茄,灭了扔路边的垃圾桶里。
后者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捷着他上车,让人把林母买的东西放好,提议说直接回陈依家里看望父母。
车经陈依家附近的路口时,十字路口较近的方向车堵,改而走了绕圈的方向。没想到转进去后仍旧被堵。
陈依坐车看着旁边马路上一排的算命先生,不由想起多年前遇到的那个江湖术士。便逐个打量过去。见到其中一张脸觉得熟悉,仔细辨认了半响。见那张脸虽然苍老了些,虽然换了副漂亮的墨镜,依稀仍然能让他确认。
“哑,那个算命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在这条街做买卖。”
几年前林青陪陈依散步经过时见过这算命先生,当时就知道陈依过去遇上他的事情。这时候见到了,也辨认了片刻,失笑道“真的是他呢。”旋又拽拽陈依胳膊道“咱们去光顾光顾他的生意?”
“大热天的,何必呢。”
“哑,去嘛,反正堵车闲着也无聊。”林青兴致大发,陈依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车行道与人行道有护栏,但对陈依和林青而言,这不是阻隔。读书时他们闯红灯跳马路中间的栏杆就是家常便饭,如今虽然许久没这么做。陈依抱着林青单手按着护栏横飞过去时动作仍然熟练麻利。
引得些路人和堵车的人纷纷侧目。有个私家车车主还摇开窗户冲他们叫喊小兄弟再跳一次啊”。
林弃失笑回头道“表演马戏呢?”
那车主也不禁失笑。“那我等着看你们回车里时再跳一回。”那车主肥头大耳,面庞宽大,看起来凶恶,竟是个趣人。
陈依陪着笑容满面的林青径直走到那算命先生面前时,那老头也早抬脸在看他们。一排算命先生大多没客人光顾,老先生左边的中年人八卦布前坐了个客人。老先生却不急躁,还没看见陈依和林青过来时他人怔怔不动,看似发呆又不似发呆。
林青就笑说这老先生到与旁的算命先生不同,像是有境界的人。这说法原本是高中时期陈依和林青的玩笑之言。从上课发呆的问题衍生而出。林青有次说陈依上课发呆特有境界,旁人看起来像是认真专注的进了什么别的世界,神游太虚似的,表情还微不可觉的有自然变化。
后来一次他们散步时,在小区碰到些工作之余下棋取乐的爱好者。林青喜欢看陈依下棋,尽管陈依每每都故意输了给人收局她仍然喜欢看。当时有张空桌,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坐那却没人当他对手,林青就问陈依是否有兴致。
这么说就是想看的,陈依就坐下去。
不想棋子一动,那位赤膊的中年男人整个浑然变了模样。原本嫌热张嘴呼气的燥闷表情没了,取而代之是极度的专注。整个身子都小口。十的绷紧了,眼睛看着棋盘,有人围过来看跟他说话 有然”同未闻。
陈依当时就不敢大意,看着那人的变化犹如黑刃那等人握剑战斗时般。又似他常用的自我暗示提升专注度和能力后的变化。便也收了心神。认真以对。
那局棋下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以平局收场。当时那中年人在棋局结束时如陈依般出了一身汗,长呼口气,犹如激战一场。竟也没提议立即再下,反而起身告辞说“小小年纪棋艺这么厉害,改日有空我们再切磋一局。”
陈依后却再没有去过。直说那棋下的虽然畅快却累死人不偿命。但对那个中年人的棋艺水平却由衷佩服。通常他与许多自信满满的业余高手下棋,十几步就看出对方不是对手,或未免纠缠或未免打击人自信、之后的棋就故意失误了输局。
林青说起,他只道“其实我也不爱下棋,就是从小陪我父亲和亲友玩多了就由熟练到精通。我这种人何必跟真正的爱好者争个胜负?”
记忆中那场棋局是除与林天明对弈外最累人的一场。林天明棋艺不高,但棋品非常糟糕,而且绝不认输。跟陈依就下过一把,那一把后陈依再也不愿意跟林天明下。眼看局势不妙走下去会输时林天明就用拖字诀,一步棋足足假作思考了一个多小时才动。任一旁的林青和林母如何笑话催促就是不动。
其实当时陈依没想要赢,最后等不下去几度提出和局林天明才煞有介事的点头说相让陈依就以和局论罢了。林天明有战略但没棋术,那种累不提也罢。
这中年人却让陈依全副身心的投入棋局,竭尽全力也未能战胜,根本没有让局的念头,因为根本没有让局的资格。
而林青说那中年人如棋局后的变化就像陈依过去上课发呆那样。
那次的事情让陈依才觉得境界这东西生活中还真有,那个中年人在棋局内和棋局外判若两人。
眼前的老算命先生就像是有这种境界的高人。
他们过去时,没等张口那老先生已先说了句让人意外的话。
“一别多年不见小兄弟现在相信老朽当年的测算了吗?”
陈依颇觉吃惊的坐下,又揣测这话是否猜测的结果。林青就失笑道“老先生好记性呀,隔了这么些年他模样自高都变化不少,您老怎么还能认得?”
“呵呵,模样我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但他撞的邪非同寻常,这些年都没有见过如他那样蹊跷的邪魔。适才一见之下即刻就想起来了。”
陈依接了老算命先生递来的小板凳坐了,又抱着林青坐腿上。“老先生还是这么高明啊!”
“小兄弟也还是不信呐。”
“他不信呀 我信!这不是想请您老帮我算算么?”
老先生听了就拿眼打量林青五官。又让她把手掌摊开了看。半响。摇头叹气道“虽也是个奇人。可惜是个不牵的奇人。命中注定短寿。克生父母,料想姑娘生父母必然早早双亡。虽然一生大富大贵却无享用富贵之福,忙碌奔波,凶险异常。观姑娘煞气内敛必然沾染血腥无数,如此年纪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陈依心里是有些震撼,却如林青般不动声色的听着。
“老先生可有解救之法?钱的方面倒不在乎。
那老先生沉吟许久,摇头叹气道“如今厄运大势已成非人力所能扭转乾坤。如果姑娘早十四只遇上老朽,或许还能有办法一试。”
林青含笑又问“老先生以为我寿终于何年?届时一则可辨老先生高明,二则早知时日也好早办后事。”
“天机不可泄露,姑娘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陈依暗想老套,就想表示多给钱的意思时却发觉林青抓着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显然是阻止,当即不说。
“老先生觉得他呢?可能相助?”
老先生犹自摇头。“不说小兄弟根本不信鬼神之论不能配合,即使如今他配合,其邪势已成老朽已无力驱逐化解。说来惭愧,老朽虽然识得天机断得人生大起大落,却大多无力回天也只是“尽人事告知,让人听天命安之”
林青笑说“多谢老先生指点。”
便从手提包里随手拿了叠钱递过去。那老先生见了却没接。
“太多了。”
“不多。”
“真的太多了。”
“先生的本事不止这些,可惜出入匆忙没有带多少现金,也只能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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