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个人出现在郊外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平常香火尚称旺盛的寺院,这寺自然不是潮?r寺,而是另外一寺,十几人鱼贯走入寺里。
山寺安静,鸟语花香,树影疏落。
十七人沿寺道,进入内里的大院落中。周围没有一名和尚,连扫地的和尚也没有,他们一路走来的殿中也没有遇着和尚,似乎整个山寺完全变空,任十七人扬长而入,情形诡异的很。
“安子庆,你还不出来吗?”一个穿着青袍的怪老头对着寺里叫道,喊声穿过院落,在大雄宝殿里回荡,再传回院里。
“老朋友来了,你也不见吗?”
江湖中的老朋友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还有一种是反意的,因此老朋友这几个字是不能乱用的,乱用容易引起误会。
“众位施主来此所为何事?竟然不顾佛法,直入我佛门重地。”一个老和尚从寺里走出,缓缓进入院里,连声佛号也没有,直接就开口发问,这可不像佛门弟子。
在他的身后还有十一名和尚,细看之下,面目虽不可憎,但也较难让人与佛门弟子联?起来。
十二名和尚雁翅分开,表情森然。
“在下幻剑山庄弟子,人称幻剑公子。”一个年轻人上前道,宝蓝色衣衫,配上英俊的面貌,足可迷倒一大群怀春少女。
幻剑公子可是闻名天下的河南六公子之一,剑术名震天下。幻剑山庄更是楚之十四州的大派之一,被人称为白道的山门,门人子弟遍及天下,势力极为雄厚。
十二名和尚的脸色变了变。
“安子庆呢?”幻剑冷冷的看着发话的老和尚。
“阿弥佗佛!老纳实是不知小施主此言何意。”老和尚低头垂眉,捻着左手念珠沉声道。
“十地禅师,你就不用装了,交出安子庆,不然别怪我们用强了。”幻剑公子冷然道,口气极为强硬,一点都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老纳不知谁是安子庆。还请施主能够加以指点。”老和尚抬起头,老皱的脸皮起了一阵颤动。十地禅师是他暗中所用的一个名字,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知道。
“厉狂,你就不用装了,我们既然找上了门,自然是将你们打听清楚了,你装又有什么用?”穿着青色衣衫怪老头轻摇着头,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有些嘲笑之意。
“哼!”这次老和尚不再装了,对方既然将他真名字都叫出来了,自是有备而来,再装也是白装。
本是皱得厉害的面皮变的平滑,皱纹只是用一种特殊的功法伪装的。老和尚的眼里射出锐利的目光,配上他那极高的鹰钩鼻,给人的感觉相当阴鸷。
“安兄已经离此了,要是没事,各位还是请离开吧!敝寺不欢迎各位。”十地禅师不再捻动念珠,只手合十,放于胸前。
“厉狂,你该明白的,不交出安子庆,今天我们可是不会善干罢休的。”幻剑公子的眼里同样射出阴鸷的目光,全身衣衫起了不正常的颤动,左手有意无意挡在胸前,只眼注视着十地禅师的只手。
“贫僧出家之前虽是满手血腥,但仍知忠义。”老和尚厉声道,再无慈悲法相,眸子里射出杀气:“今天除非你们踏着厉某的?铺骞?ィ?蝗恍菹虢咏?残职氩健!笨蠢凑饫虾蜕醒??Ψ蚧姑挥行薜郊遥?徽庖换峋蜕币庥?兀?笪シ鸺冶疽狻?
“厉兄,你这又是何必?那安子庆凶残无比,你何苦做他的挡箭牌。”旁边一个穿蓝袍的中年人劝道。
“再凶残也是我们楚淮人,不像有些人可能早就忘了自己还是楚淮人了。”老和尚脸上恢复平静淡淡的道。
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青袍人脸色突然一沉,声调提高:“姓厉的,有些事别乱说,会惹来麻烦的。”
十地禅师冷冷的看着青袍人,一声不响。
四周无人说话,幻剑公子四顾几眼,脸色并不太好,再次将脸对着十地禅师,豪笑一声:“今日南某就会会大师昔日名动天下的厉血掌。”手中一亮,长剑已擎在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剑尖指向十地禅师捏着念珠的手。
十地禅师与人动手爱用念珠,但死在念珠下的人还不及死在厉血掌下人的十分之一。如果谁要被念珠分了心,几乎注定就要死在厉血掌下。
厉血掌不仅掌力中含有巨毒,就连掌风中也有巨毒,中掌之后,如无相应解药,只能靠自己的功力来驱毒,死的可能性有九成九。
“小辈,你还不够资格,贫僧释悟静来会会你。”一个横眉怒目的和尚上前一步道,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刀。
幻剑本是上前的脚步一停,脸色变了变,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此人。
“公子,此事还是由属下来吧!”名义上是幻剑公子的随从,实际上却是幻剑山庄三大护法之一的入云龙上前道。
“你要是有兴趣,就由贫僧释悟空来与你玩上一阵。”又一个和尚出列,长得与悟静有七分相似,都是横眉怒目形的。
“宇内只魔僧。”那个穿蓝袍的中年人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人面貌,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名号,惊道:“竟然是你们这两个凶魔,原来你们还没死。”
幻剑公子一行人起了一阵**,这两人可不在他们原先的情报里。
宇内只魔僧是江湖道上的可怕魔头,两人联手曾做过许多震惊天下的大事。在帝国的秘密档案里,这两人属于必杀一类的,当然如果他们投效帝国,还是可免一死的。
镇定了心神后,幻剑公子阴阴的道:“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江湖无辈,强者为尊。你们宇内只魔僧已是过气老魔,凭名声吓不住人了。”
“果然不愧是幻剑山庄的公子,豪言惊天地,胆量吞日月。”另一个僧人毫无僧人气质的拍手笑道:“贫僧金铡僧不才,就来领教施主的高招。”
听到金铡僧三字,十七人心里暗呼不妙,今日错估了对方的实力,本以为十七人就可以摆平一切,却没想到对方高手层出不穷。
那金铡僧手里拿着一把金铡攻了上来,毫不惧对方人多。金铡形成眩目弧光,高速冲到,穿青衫的人一直凝神注意,金铡僧刚一动身,他就施出一个水盾挡其锋锐。
入云龙当然不可能让少主人暴露在对方的打击之下,他抢身上前,手中刀挥出,刀风排云荡雾,浑雄刀气与难辨实体的刀身磨擦着大气,发出尖锐的厉啸,破空而到,就与对方缠战在一起。
穿青衫的老头突然一个滑步冲上,对着悟空魔僧就是六指。
在这种环境里,悟空又岂能没有防备,指力刚出,悟空就横移三尺,怒喝一声,绵绵拍出三掌,激荡空气的暗流,直涌向穿青衫的老头。
穿蓝袍的中年人找上了厉绝,两人掌对掌,暴烈的掌风回旋激射,没人敢靠近他们一丈以内。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十地禅师也不敢再用念珠,那只能是找死。
“一起上!”幻剑公子怒道,十几人同时挥兵器冲上,整个庭院顿时战成一团。
剑光暴闪,刀气沸腾,惨叫声惊天动地。
混战半个小时,只方都伤痕??,各死伤三分之一的人。只方皆有无以为继之感,要是再没有什么意外,只能是两败俱伤。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D厉的口哨声,在整座山上空回旋震荡。
幻剑公子第一个撤了出来,喝道:“不要与他们纠缠,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快过去。”
十几人浑身是伤的撤出,不再与和尚缠斗,撤了出来就走。同样全身是伤的和尚们也自知没有能力拦下对方,当然更不想拦下,真拦下了恐怕又要死上不少人。
“我们到底在找什么人,还神神秘秘的不能暴露身份?”我用一根粗矛扫过一片草丛,有点不耐烦的道。在这破山上已经待了大半个小时了,所干的事就是搜索草丛与树林,说是在这里找什么人。
这里是郊北一个不算太高的山头,山上只有一座寺庙,香火还算鼎盛。这里山高林密,狐穴狗窝众多,可藏人的地方真不少,想要找出人来,恐怕要用上不少人与时间,还不一定能找到。
“你就不要发牢骚了。”钱玉珊有些不满的道:“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磨出茧来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百三十七遍了,你就不能换个话题?”
“反正是一个重要的人,是一个反贼,你只要知道这么多就行了。”不远处的林芳苞回头道。
“但我总该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吧!不知道,我怎么找他?”我不满的道。
“小东,你将画像给他看看。”林芳苞这才醒悟过来。
朱骋东扔来一个画像,我看了两眼,就还给了小胖猪。总之一句话,不认识,又不是女的,谁有兴趣看。
“他是谁?”我问道:“告诉我,你们又吃不了多少亏,至少你们利用我,也得让我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丹皇丝拿眼看看林芳苞,林芳苞停下身,颔首沉思半晌后,点了点头。
“安子庆原来是青河的盗贼,一向在青河沿岸打家劫舍。在青河王攻入楚淮后,先是归附于我帝国,后来却又?椎匚?酰?胱粤⑽?酢=峁?辉颇ρ锸窒碌拇蠼??凰?埽?晌?拥厍Ю锏牧骺埽?鞔苋?莨泊锶?曛?茫?涝谄渫赖吨?碌奈薰及傩帐?酝蚣啤!逼匠R幌蛘蚨ǖ牡せ仕浚?劾镉凶排?穑??吧?加行┪⑽⒉?丁?
“丝姐的叔叔一家就是死在安子庆的手里。”小胖猪凑在我的耳边小声的道,浇灭了我心中燃烧的疑惑之火。
“在战后,安子庆在楚淮人的心里反而变成了英雄,成为抵抗我们日不落的英雄,楚淮人却从来没想过死在他手里那十万的无辜平民。后来还是元昊大将一举将这股流寇歼灭,但安子庆和他的十八个兄弟中的十人逃了出来,我屡次前来河南,就是想找出这十一人。”丹皇丝眼里闪闪发光,那是泪珠在滚动,本是冰冻的河流有融解的迹象。
“丝姐,你就不用伤心了,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朱骋东小心的安慰着。
“我没事。”丹皇丝将头一扭,不让众人看到她的脸。
我心里黯然,不知道一向坚强的丹皇丝有如此的身世。不过我还是怀疑,内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就为了抓这贼头子,可不值得这样大动手脚。
“大家不要分心。”钱玉珊道:“当心点,可不要将人看漏了。”
十五人不再说话,开始小心的搜查起来。
现在我身上魔兽也不多了,高级的更少。昨天那头弯角怪受创太重,现在正在休养无法用,所以我也就只能派遣一些四阶魔兽。虽说用这些魔兽对付高手不会有多大用处,但用来搜敌、预警,却是好使的很。
天上共有五只魔兽,那是冰翼鸟与铁骨鸟,地上三头三、四阶魔兽正散在我们四周,前面一头开路,仔细的寻找着可疑的地方。
我的左眼突然被一道光闪了一下,丹皇丝在我的左边正用剑探着一个草丛。
“小心。”我急吼道,同时间左手扬起,天风神功御使天风斩的法术攻向丹皇丝身侧。
虽是急切间出手,但威势强大,其力横越一阶,使得四阶法术发出可怕的五阶威力,一道风斩临空斩向丹皇丝的前方。
草丛猛的?N起,一道可怖剑气卷起旋风,蓬勃而出,剑光形成银山,卷向丹皇丝,剑体在阳光下只见淡淡的光芒。灿灿流光一闪,剑就到了丹皇丝身旁,我出手还是慢了一步。
丹皇丝只来得及在身前布下一道土盾。
天风斩还算及时,强大的风斩击中“草丛”般的躯体,发出嘶啦的怪响,接着就是着肉“砰”的一声,“草丛”被硬生生的撞向他的右方。
同时间,盾破剑进,一剑划开了丹皇丝的左肩,血雨飘空,染红了一大片的草丛。偷袭者一剑得手,却也负出了昂贵的代价,他强忍巨痛,一个跃起,身体一拧就要择路而逃。
左臂受伤的丹皇丝怒吒一声,奋不顾身的冲上,寒芒四射的长剑惊电飞云。
朱骋东正站在丹皇丝左边不太远处,一剑攻出,长剑抡成精亮扇形,封住偷袭者想逃跑之路,她在身后有一个金线骑士正迅速赶来。
空中的三只冰翼鸟一个转折,接着飞出三道冰翼,寒风凌厉的击向偷袭者,另两只铁骨鸟插向偷袭者的右方。
偷袭者迫不得已而停下,在他的左方,钱玉珊与另两人正在赶来,他只有停下先接丹皇丝这剑,才可能再去收拾右方的两只铁骨鸟,如果他先战铁骨鸟,很可能就被从后赶到的丹皇丝搏杀。
偷袭者一个挫身急旋,在让开三道冰翼的同时,大回旋斩施出,剑上蓝光闪闪,用上了水系功力。
在丹皇丝后边的我左掌一翻一抬,放出一个土木之壁,横亘在长剑挥动的路上。偷袭者的剑啸风雷,一剑击破土木之壁,**。
趁着剑势迟缓,丹皇丝冲上,单剑击出。长剑化为眩目激电,连绵杀出七剑,盘旋夭矫,全是进手招式,竟是没有一招用来防守的,剑气地动山摇,狂攻向偷袭者。
那偷袭者也是亡命之徒,长剑忽起忽落三次,飙旋的剑气怒激而出,以攻对攻,想以拚命之势逼退丹皇丝。但丹皇丝已经被怒火?住了只眼,对此攻击同是不让,激电奔腾,冲向偷袭者,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还在丹皇丝后边的我大吃一惊,“连木成林傲山盾”施出,能量在前方以超越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集中,形成一个怪异的绿色之盾。
剑掠过“连木成林傲山盾”,发出“吱噶吱噶”的刀切木头的怪异声响,三剑在最后关头落在同一处,划破了木盾,切开了丹皇丝的胸部,鲜血再次在空中飞洒。
长剑直接就贯入了偷袭者的胸部,前后通透。丹皇丝竟似还不解恨,又是七剑劈出,将其头颅斩落。
众人看了不禁呆住,丹皇丝怎会这么残忍?
丹皇丝呆呆的站在那,剑无声的脱手坠下,接着人屈膝跪倒在地,只手捂脸,失声痛哭起来。
我不禁小心的问道:“小东,那人就是安子庆吗?”
“不是,但很可能是他的十兄弟之一吧!不然丝姐不会这么激动。”朱骋东也小声的道,脸上有着同情的神色。
“这人好像是安子庆身边所谓五虎将之一的铁虎。”林芳苞也轻声道,眼里有担心的神色。丹皇丝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她当然挺关心她。
“当年就是铁虎率军攻破了央桂城。”林芳苞继续轻声道,央桂城就是当年丹皇丝她家所在。
“丝姐,你先疗疗伤吧!”我小心的凑过去,道:“你血流得太多了,安子庆还没死呢!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到时见了安子庆动不上手,那不是得不偿失吗?”我趁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摸了几下,安慰着她,丹皇丝的背部上下起伏,轻颤个不停。
听到“安子庆”三个字,丹皇丝就抬起了头,脸上全是泪水,让人心疼。她听完我的话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就站了起来,顺势将我的手也给甩了。
“我没事。”丹皇丝有些倔强的道,但仍是听从我的意见,用一些小法术给自己疗伤,不过她的法术并不怎么样,效果不好。
我拿出一张圣光符,圣光符化为点点圣光洒向丹皇丝的伤口,伤口就渐渐收拢,再敷上伤药后,丹皇丝已经好了七分,只是内腑伤得较重,还要再修养一会。但现在可不是修养的时候,十五人再次搜索起来。
一路搜来,我的魔兽废了七头,补充了一下,天上还有三头活的,地上就剩下两头,可敌人一个也没抓住。
敌人都是在魔兽搜索时偷袭,一击就击伤了魔兽。不要说四阶魔兽,就算是五阶魔兽,也禁不住这种偷袭的。受了伤的魔兽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我就将??歉?樟嘶厝ァ?
幸亏我还会死灵大法,死灵虽然不擅长应付偷袭,有时会忽视静止不动的活人,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山上再次响起哨声,那是撤退的口哨。
“我们得撤了,另一面发来了资讯。”林芳苞倾听着口哨声,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林芳苞职位不低,但人手不多,因此也只能配合别人行动。
“为什么?”丹皇丝首先就惊讶的问道,脸上全是不满之色。她辛辛苦苦的追踪了那么多年,今天才好不容易才追到可靠的线索,让她撤退,她又怎能甘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诸葛云姑娘的意思。”林芳苞话里也有不解,但行动迅速,挥手就让自己人向后撤去。
林芳苞身上的传讯石这时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传讯石刚一接通,林芳苞就问道。
“山下已经传来讯息,对方已经逃出此山,一共逃走七人,其余的五人全部被击毙。可惜安子庆逃了,?铺謇锊⒚挥兴?!敝罡鹪颇怯行┩锵У纳?舸哟?妒?峭反?觥?
“那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林芳苞问道。
“因为寺里那几个和尚派人出来查看,发现了我们,他们看到了金线骑士。”诸葛云口气渐渐变冷,暗含杀机。
林芳苞明白此事的意义,他们与幻剑山庄合作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凡是知道的一定得灭口。
来此之前,金线骑士特地换了一身装束,却没想到被和尚看到。要知道有大群女子出现的组织可并不多,只要泄露出去,就有可能被有心人发现不对。
“需要我们做什么?”林芳苞问道。
“将金线骑士带到寺内,我们会合后再对寺里那些人进行围剿。”诸葛云平静的道,杀机却毕现无遗。
“好的,我这就带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