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铁狠劲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别过脸:“自己看说明!”
这一夜就这么熬过去了,第二天也不是灿烂的一天。
宝藏博览会现场,各个朝代的珍品都有陈列,喜好古董的人们都津津有味的鉴赏着,谈论着。 而现场的保安和负责安全的涉外安全组却都是非常紧张的观察着每一个可疑的人、可疑的动作。 因为这里面随便丢失一样,或许都是国家一笔昂贵的损失。
方铁穿着黑色西服踱来踱去,他们涉外安全组在公众场合都是这种装束。 耳中塞着联络器,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如临大敌。
因为他知道,为期三天的文物展览,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这最后一天才是最关键的。 前两天,犯罪团伙不过只是踩盘子,这最后一天往往才是下手的时候!
方铁的目光触及到舒畅,舒畅对他嫣然一笑。 方铁也笑笑,移转目光,却又迎上了韩冰的眼睛。 前一晚的事情好像让她看到方铁的时候也有些不太自然,韩冰就像没看到方铁一样别过脸去。
深深呼吸一口气,方铁再次调整了视线角度,却正迎上了一张斯斯文文的脸。
“我们又见面了。 ”王岳很有风度的对方铁点了点头,但是方铁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高人一等的自傲。 王岳自然是不会把方铁看在眼里,他之所以今天对方铁这么有风度。 那也是一种优越感的展示罢了。
方铁说了句你好。 他实在不知道跟王岳如何打交道,而且也没有打交道地必要。 他完全是非常可怜的被卷入了进去,被韩冰当了挡箭牌。
“感谢你们这么用心的保护我们大家的珍藏。 ”王岳双手cha着兜,以视线所及为方铁指点了附近一个展台:“喏,那边的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就是我的。 ”
这里的展品也有很多是私人珍藏,拿出来与大家共赏地。 当然其中也免不了炫富啦、攀比啦这些小心眼的东西在内,王岳虽然没明说。 但是那暗藏地炫耀还是有的。 毕竟暴发户才会喜欢那真金白银,好古董这口的一般都是有点品位层次的。
方铁看了一眼那青花鱼藻纹大罐。 若无其事的问:“多少钱买的?”
见方铁丝毫没有羡慕的样子,但是却又问价钱。 王岳有些摸不准方铁地意思,却还是以淡淡然的语气回答道:“一个朋友在京城国际饭店参加嘉德的拍卖会,当时二十八万拿下来的。 后来我看到觉得还不错,就同价拿过来了。 其实多少钱不重要,关键还是个人的爱好。 我虽然在国外生活久了,可是就好这一口。 ”
“二十八万……”方铁不禁摇了摇头:“我说这位朋友。 就您这罐子——”
“不是罐子,是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王岳非常认真的纠正。
“好吧,就您这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就算它是真品,不过也就能值得个五万块钱罢了!”方铁叹息着,似乎是对王岳的不懂行而感到同情。
王岳脸色一变:“我怎么会不知道它到底价格几何?我说了,其实多少钱不重要,关键还是个人的爱好!我喜欢地东西。 哪怕它原本就值一块钱,我也愿意花一万块钱去买!是不是这个理?”
“可是这罐子,哦不,对不起,是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乃是现代的仿制品,撑死也就百来块钱的东西啊!”方铁说到这里。 非常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其实多少钱不重要,关键还是个人的爱好!您就爱这高仿的赝品呢!不过,这赝品摆在宝藏博览会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个……”王岳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一会儿两人的对话吸引来附近客人的关注。 等方铁说完,人们都用戏谑的目光强烈围观王岳。 这其中懂行的人当然占多数,不禁在背后窃窃私语,对王岳指指点点的,显然不是出自善意。
王岳只感觉自己在瞬间成为了众人俯视的对象。 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抓着方铁胳膊问道:“既然你说这是赝品。 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不简单吗?”方铁耸了耸肩,对于他来说。 明朝时候的东西可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他就是明朝人地嘛!
走到这“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地面前,方铁刚要说话,他的耳塞中传来了韩冰地声音:“方铁,如果你不懂的话千万不要乱说,小心他向上级投诉你!”
方铁放眼看去,正和韩冰目光迎个正着。 这次韩冰的目光没有避开,方铁从中清晰的看到了韩冰对自己的关心。 他对韩冰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没问题。
韩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对那个王岳是非常的不满意,可是她不希望看到方铁出什么事情。 她下意识的认为是方铁想替自己出气,才故意找王岳的麻烦。 她生怕方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岳借此把方铁给投诉了。 王岳毕竟是外宾,到时候可麻烦透了,涉外安全组刚成立不久,只怕方铁会成为树立的反面典型都说不定。
“你这罐子,哦不,对不起,是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的高仿品,应该是仿的嘉靖时期的官窑青花。 比较明显的破绽有两点,一是嘉靖朝的青花瓷器主要用西域地区的钴料回青及江西产的石子青配合使用,描绘出色彩艳丽闪紫的纹饰。 由于回青料含铁量低,所绘纹饰没有黑色斑点,又由于含锰量高,纹饰浓艳泛紫。 ”
方铁说着指了指这“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的纹饰:“看到黑色斑点了没?”
王岳地嘴唇哆嗦了两下,没吭声。
旁边围观的人们倒有凑趣的。 比当事人还积极的追问:“帅哥,那第二呢?”
方铁对周围围拢起来的群众们点头致意:“第二,嘉靖时期官窑款既有粗犷的,也有清秀的,但总地说写得比较规矩,‘靖’字的偏旁‘立’一般都写在‘青’字地上中部。 ”
说着方铁又指了指这“明朝青花鱼藻纹大罐”上的“靖”字,一切不言而喻。
王岳的嘴角隐蔽的抽搐了两下。 他的表情实在是古怪极了。
人们都是喜欢聚群的生物,他们在这里一聚群。 全场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大半。 即便是没过来地,坚守在岗位上的保安和涉外安全组同事们,注意力也都移了过来。
听方铁说的头头是道,众人都在频频点头。 许多资深人士都是此道中人,在他们的证明之下,大家都对方铁投去了佩服的目光,对王岳自然就充满了鄙视。
众目睽睽之下。 王岳实在是觉得脸上发烧。
方铁却已经被另一样物事吸引住了目光。
在描着金边的黑漆木展台上,横着一杆足有两米长的枪。 银制一体的长枪显然经过无数锤炼,千年地沉睡之后,尚能保持着那明晃晃的光芒
凑近一看,枪尖上透着浓浓的杀气,摄人魂魄。
方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触碰那那寒光四射枪尖,“咝……”方铁轻轻吸气,指尖上已经被那枪尖释放出的锋芒刺破了。 一滴鲜血涌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在渐渐地变暗,整个世界就像是被灰色的雾笼罩着似的。 渐渐的,灰色的雾被阳光撕破,方铁的眼前却换了另一个景象——
四眼望去,硝烟滚滚、黄沙漫漫。 两军对垒杀声震天!
这哪里还是在宝藏博览会现场?分明就是在杀伐之中的古战场!各着不同颜色军服的士兵们手执着长枪大刀厮杀在一起,此时天还只是蒙蒙亮,旭日挥洒出点点阳光映得大地一片鲜红!
鲜红的却不仅仅只是阳光,还有血光!遍地都是鲜血,就像是在阳光下冰雪融化一般,红色占领了整个大地!
一具具的尸体,还有散落着地胳膊腿到处都是,以至于厮杀着地士兵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把握不了重心。
方铁大吃一惊,他还从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杀人并不可怕,可是当你亲眼看到人已经死得比蚂蚁还要卑微地时候。 你自然会感觉到那场面带来的彻入骨髓的战栗与惊悚!
方铁心惊之余。 慌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身上穿得不是校服,却是一身亮锃锃的银甲。 上面沾满了血渍。 只是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银甲下面的战袍被血凝结成暗紫色,风干之后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在方铁看来心里就更疙里疙瘩的。
他双手紧紧握着一杆银枪,巍然骑在一匹高大白马之上。 俨然就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可是——方铁呆了一呆之后,他又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这个将军,而仅仅是附在这个将军的身上看这个世界。 就好像是方铁在人间玩的一种叫做CS的联网游戏,自己扮演的角色死去之后跟在队友的身后去观战。 方铁并不参与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却又能让他感同身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正在迷茫的时候,方铁看到了那杆银枪!方铁清晰的记得,那杆银枪就是在宝藏博览会上展览的那一杆,也就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前看到的那一杆。
方铁记得清清楚楚,那杆银枪旁的介绍:赵云赵子龙用过的亮银枪……
如果说那杆银枪是赵云用过的亮银枪,那么此时此刻,手持银枪的这位将军,莫不就是赵云赵子龙?
想到这里,方铁的血液似乎都在为这个伟大的名字而沸腾!这个伟大的名字即便是在近两千年后的今天,也是被无数历史迷甚至游戏迷所津津乐道地。 即便八十老朽又或者黄毛小子都耳熟能详!关羽成为武圣,赵云又岂是凡人?据方铁所知,赵云也是以武入道,现在似乎已经成为武道中屈指可数的几位大神之一。
这是一颗在历史上最耀眼的将星,他的名字是无数人心中完美的代名词——
赵云!
赵子龙!
在方铁为之兴奋的同时,也终于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这个地方,叫长坂坡。
近两千年前。 这里拉开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赤壁鏖战地序幕。 而在长坂坡一战成名的,正是赵云!
这一段故事。 方铁实在是太了解了,即便他不了解,至少也听说过在这里,赵云将在百万军中杀个几进几出,而且背上还要背着个小崽子。
老实说方铁虽然看过三国演义地书和电视,也玩过以三国为背景的各种游戏,自己曾经也是挥手间让人灰飞烟灭的陷入。可是当真正在战场上身临其境的时候,他还是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一排排的骑兵如潮水般涌过来,践踏在躲避不及的步兵身上,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般随意!俯视着马蹄下如烂泥般瘫软地同类,他们纵声狂笑。 同时他们手中高高扬起的马刀,在晨曦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光辉闪处,血光四溅。 人头落地!
而侥幸逃过的步兵反用手中的长枪刺入骑兵们的肋下,盔甲总是有缝隙的,而肋下则是缝隙最大的地方。 只一枪,枪身就隐没了好长一截。 然后忽然在骑兵地颈子或者肩头喷出一股血泉,一点星光般的枪尖在那里凭空冒出。 等步兵奋力抽回自己的武器,那骑兵就一头栽下马来。
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 无论是曹军还是刘军,他们的尸体躺在地上,肩挨肩甚至互相叠压着,就像是最亲密的伙伴。 他们的血液在大地上流淌着,混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一片片地红色积水,渐渐渗入地下……
有的断了腿的,嚎啕呼号着在地上爬行,希望自己的同伴可以带上自己逃跑。 可是没有人顾得上谁,即便曾经是一起把酒言欢的好友。 偶然有关系特别好的。 回头伸出手犹豫着是否拉上他一把。 却在这么一耽搁的工夫,被后边追赶上来的骑兵一刀砍下了头颅。
然后他的身体甚至还在向前奔跑着。 跑了几步之后才终于用尽力气,不甘心的向前扑倒。 他地人头却被那骑术精湛地骑兵掠过的时候一哈腰抄在了手里,系在腰间。
这——
就是那个时代地战争!
“妈的!”方铁忍不住骂了一句,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管几度**可惜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并非做作,虽然也杀过人,而且不是少数。 可是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那根本就不叫杀,真的可以称为超度。 人与人之间血淋淋的战争,那才是最残酷的杀!
这简直就是绞肉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是一块块肉丢进了巨大的绞肉机里,然后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从另一端冒出来。 生命在这里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脆弱……
但是此时,方铁没有选择。
因为他只是在赵云的视角里看待着这一切。 方铁知道这一定是和那杆银枪有关,可是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 因为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到这个幻境中,是因为银枪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和方铁产生了共鸣。
这个幻境就是银枪的力量所幻化,如果方铁主动退了出去,那么必将失去与银枪的联系,以后再想和银枪产生共鸣可就难了。 而如果方铁在和银枪共鸣之后,退出这个幻境的同时,银枪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也就能够被方铁成功的一起带走了!
战争还在继续!
却见赵云一拍**的白马,那白马就像是通了赵云的心意似的,长嘶一声就向长坂坡的方向奔去。
没到长坂坡的时候,一路上所见方铁已经觉得心惊肉跳,但是等到了长坂坡。 方铁才发现原来之前所看到的,叫做战争,现在看到地,却是叫屠杀!
长坂坡到处在四散奔跑,哭爹喊娘的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 他们手无寸铁,披头散发的躲避着身后穿着闪亮盔甲的曹军的追杀。 而拼命抵抗的却是一些残留在这里地刘军,他们混在百姓当中。 和数量悬殊的敌人做着殊死搏斗!
在这里,曹军才真正称得上是耀武扬威。 他们身穿从头保护到脚地金属盔甲。 手中的大刀长枪锋利无比,每一次起落都可以看到血花四溅——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曹操号称百万的大军已经如乌云般席卷了这天、这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遍地尸骨!老百姓们甚至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奔跑,却不知道这样也只不过能够多活须臾而已!
战争总会死人。 这个他能够理解。 可是——屠杀百姓,这算什么!方铁不禁攥紧了拳头,如果他可以阻止这一切,他一定会去阻止。 可是现在,他只能是个旁观者。
那一个个无辜地淳朴百姓,他们或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或是挺着肚子抱着婴儿,战争和他们有什么相干!他们不过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老实人。 凭什么让他们用鲜血来祭奠胜利者的军旗!
正在这时,忽听附近传来震耳的马蹄声,方铁连忙转头望去,却见几名曹军骑兵正在策马狂追两个刘军士兵,这两名士兵已经是遍体鳞伤,勉强在向前奔跑着以期望躲过追杀。
但那当先两名骑兵不知是为了向谁炫耀。 抑或是杀得兴起。 眼看还有几米就要追上,两名骑兵忽然对望了一眼,然后极其默契的丢出了手中的长枪。
“嗖嗖”两声,那两杆长枪化作飞虹,由于用力极大,所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有形轨迹!这两杆飞枪不但蕴含了极大的力量,而且准头也极好。
只听两声凄惨地哀嚎,那两名逃跑的士兵就被这两杆长枪穿透了身躯。 长枪狠狠的把两名士兵的身体钉在了地上,枪尾还在呼啸着颤抖——
还不等枪尾回复静止,那掷出长枪的两名骑兵已经呼啸而至。 极其精准的计算下。 驰马而过。 本来钉在尸体上地长枪已经重回了他俩的手中。
那两名骑兵就像是两名参加竞技比赛的运动员一般,互相比划了下示意对对方的庆贺。 就差击掌叫好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杆银枪就像条毒蛇般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一名骑兵正在看着自己的同伴,却见一个散发着逼人寒光的枪尖瞬间从他那狂笑着的大嘴里冒了出来。 同时,还伴随着如雨雾般的鲜红——
他的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枪尖已经像钻头一样贯穿了前个骑兵,然后快如闪电地cha入了他地喉管。 他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被鲜血染红地枪杆渐渐被自己吞进嘴里。
陡然那枪就像刺出来时一般诡异的撤了回去,这名骑兵忽然感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充斥着自己的脑海,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那一霎那间随着枪尖被抽出去了。
“扑通!扑通!”
两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两名刚刚还豪气万千的骑兵就像个破布口袋似的砸在地上,转瞬就被自己的马拖着不知道奔到哪里去了……
一匹白马横在了那里,赵云喘息着缓缓扬起了银枪。
“杀——”
赵云忽然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猛地仰头向天嘶吼了一声!这一声,像是对周围敌人的蔑视,又似是赵云对自己彻底释放杀意的宣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杀意从背后袭来。 赵云头也不回,手中银枪忽然反手向后抽去。 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那杆银枪刚好点在了身后袭来的那杆枪尖上!
那杆长枪立刻就像是被打了七寸的毒蛇一般软了下来,那敌人的杀意也就在这一瞬间被赵云瓦解了。
赵云完全是下意识的身体向后一倒,同时手中银枪却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刺了出去。 尽管只是单手持枪。 但是位置却是恰当的很。 这一枪刚好刺中了那敌将裸lou在外的咽喉!
那敌将似乎是没有想到赵云会出这么诡异的一招,他只感觉到喉咙在那一瞬间变得凉飕飕的,似乎大量的冷风在争先恐后的灌入了他地胸腔。
出于恐惧,他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双手握住了枪尖,试图阻止赵云地下一步动作。 只可惜,这只是徒劳。 赵云手一抖,那敌将的十指就被锋利逼人的枪刃集体割断。 就像是一篮子胡萝卜打翻在地……
一道血雾“哧”的一下从他的咽喉里喷了出来,像极了方铁上班的警局大院一进门的那个音乐喷泉。 真是血腥地美丽……
赵云却在那名敌将倒下之前把人家背着的宝剑抓在了手里。 随着“呛”的一声龙吟,赵云拔出了这把宝剑,宝剑把子上有金丝镶嵌的两个字:青釭!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声。 赵云收了收心神,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穿得绝非寻常人的妇人抱着个婴儿在躲避着追兵。
赵云慌忙跳下马,向妇人跑去。 随着他脚步有节奏的前冲。 眼看越来越接近那妇人,忽然斜刺里冲过来几个曹军的步兵。 几杆长枪交织成了一张致命的网,向赵云地面门罩了过来。
几人同时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果然不同。 赵云身子向下一伏,单腿做了个大鹏展翅,恰恰好让过了那看似天衣无缝的枪网。 正在那几个士兵一枪刺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时候,赵云手中的枪就像是神龙摆尾一般贴着地面横扫了出去。
银枪快速扫过激荡得空气都发出了“呜呜”的呼啸声。 那几个士兵根本就没有反应地时间,就一起被扫得飞了起来。 这一枪认位极准,刚刚好扫在了每个人的脚踝上!
异口同声的惨叫之后,一排几个飞得如同训练过一般同等高度。 然后不约而同的在落地之后抱着脚踝在地上翻滚。 赵云并没有停步,他继续向前冲去。 手中长枪就像是一条白龙在围绕着他身边上下飞舞,笼罩着他的身体就像是在一个银色的球体里面。 向婴儿啼哭的地方滚去。
银球所过之处,凡是挡路的士兵都被扫得横飞出去。 每每摔落地上,必然身首异处。 如果运气好的,就是抱着断了的胳膊或者小腿在地上哭喊着翻滚。
他这么一路厮杀,自然是杀出了一条名副其实地血路出来。 赵云终于冲到了那个抱着婴儿地妇人面前,却见那妇人长得颇有姿色。 虽然逃亡之中衣服早就扯破,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是那眉、那眼都透着水汪汪地媚。
更兼撕破的衣服里面lou出了雪白如藕的皮肤,这个时候在血腥的环境下,反而显得颇为妖艳。 方铁忽然心中一凛:按照史书记载。 这女人是要跳井的吧?
他脑子里刚想到这里。 那女人忽然把孩子放在地上,扑到井边凄然喊了一句:“妾得见将军。 阿斗可以得保全了……望将军可怜他父亲飘荡半世,只有这点骨血。 将军保护这孩子去见他父亲吧,妾死而无很!”
“妈的!果然是!”方铁忍不住骂了一句,但看那妇人已经趴在井沿子上了,赵云正劝说道:“夫人你上马吧!我步行也一样保护夫人杀出重围!”
那妇人果然是继续说着大义凛然的话:“不可以——将军岂可无马!这孩子全kao将军你保护,妾已重伤,死何足惜——”
噗通一声,妇人跳下了井去!
“夫人——”赵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手中的银枪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方铁的耳边也响起了柔声呼唤。 “铁子?你怎么了?”
方铁猛地从幻境中拖身而出,他睁开双眼,身边果然已经恢复成了宝藏博览会的场景。 他定了定神,这才感觉到背心冰凉,手心里竟然生起密密的一层细汗。
再一看,那银枪上的浓浓杀气,以及那摄人魂魄的寒光都已消散不再。
而自己的身体里却似乎多了一些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什么?
方铁一时不及检查自身,因为他现在身旁有人,还是得先应付了再说。 转脸一看,原来是韩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正在关切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 ”
方铁透了口气,现在他的心还跳的很剧烈。 刚刚那杀戮的场面,在他心里久久不能平息。
“真的没什么?”韩冰关切的追问了一句,她明明看到方铁的额角上还在淌着冷汗,这宝藏博览会里可是一点都不热,中央空调可不是摆设。 何况方铁刚刚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脸色不停的变幻着,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了?方铁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
方铁摇摇头,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自己。 对韩冰笑笑:“放心吧冰姐,我真的没事,可能昨晚没有睡好吧。 ”
韩冰也没有逼得太紧,只是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方铁:“擦擦汗吧,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去休息下。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方铁接过面巾纸不禁微微怔了一下,看来韩冰是发现了什么啊。 他下意识的用面巾纸抹了下额头,才发现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韩冰悄悄回头一看,方铁正在擦拭额头,她又连忙转回头去。 这时,孙解放忽然匆匆的跑了过来:“组长!出事了!”
“怎么?”
“有一对九龙杯不见了!”孙解放是个老成稳重的人,这时也是沉不住气,声音中都透着焦急。
“什么!”韩冰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这九龙杯不见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且不说失窃了国家文物,他们涉外安全组难辞其咎。
单说这九龙杯的价值,韩冰觉得自己就愧对祖先啊!
在明朝洪武年间,官府在景德镇开设了“御器厂”,专门为皇宫制造御瓷。 当时许多手艺高超的瓷工都汇集到御器厂,经他们之手造出的御瓷都是精巧之至的佳品,九龙杯就是其中一种。
洪武皇帝朱元璋得到九龙杯之后,便经常使用这种珍品盛酒宴请文武大臣。 在一次宴会上,洪武皇帝有意奖赏几位心腹大臣多喝一点酒,便特意为他们把御酒添得满满的,而对其他一些平时喜欢直言不讳进谏忠言的大臣则将酒筛得浅浅的。 结果事与愿违,那几位被皇上有意照顾的大臣点酒未喝,御酒全部从“九龙杯”的底部漏光了,而其他大臣都高高兴兴地喝上了皇帝恩赐的御酒。 皇帝对此甚是不解,究其原因,方知此杯盛酒最为公道,盛酒时只能浅平,不可过满,否则,杯中之酒便会全部漏掉,一滴不剩。 为了谨记“九龙杯”的公道,洪武皇帝便把“九龙杯”命名为“九龙公道杯”。
有着这种来历的九龙杯自然不是凡品,而丢失了这对九龙杯,对于警方的名誉,对于国家的损失来说,这都是难以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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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次性更了三章,九千字的量,挺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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